“你要自己好了,才能照顾好宝宝。”
我想了想,赞同他的话,“嗯。”
“这才乖!”陆璃勉强的笑了笑,掖了掖我的被角。
我这才注意到,他又清瘦了不少,脸色发青,胡子也长长了,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眉宇间带着一丝丝忧郁。我心疼道,“我现在好多了,你也该顾及下自己,休息下。”
他将我的手放在唇边吻,深情的望着我,“我怕我一转身,你就不见了。”
我鼻子一酸,又落下泪来。
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那么我和宝宝已经……
心中涌上来难以言说的滋味与恐惧,我缩了缩身体,紧紧的拽着他的手,似乎这样才能更安全一些。
却仍想着安慰他,让他心安一点,结结巴巴的道,“没事了,现在我好端端的在你面前,你别担心。”
他一言不发,只是深深的望着我。
我缓缓抬起酸痛的手,抚平他的眉头,“有我在,你也别怕。”
☆、117 接宝宝回家
这一句话似乎带给他很大的触动,他将我的手包裹在掌心中,双手合十,眼眸深深闭上,嘴角微微抽动着。
再睁开眼时,已恢复了平静。
他深睨着我,幽幽开口,每说一个字,眉头就皱了一下,“我们……结婚吧……”
我以为自己听错,可耳边分明还残留着他的余音,依旧是那么熟悉的音调,低沉,好听,我与他四目相对,他的表情,他的语气,都和以前一样沉静淡然,可是他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眼前的他,似乎不是他。
我忽然笑了,带着一丝嘲讽,“你无须这么为难自己,我和宝宝都是独立的个体,不完全是你的责任。”
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你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了?你在我最脆弱的时候给我婚姻,我是很感动,但我也不是自私的人,我明知你在还没放下她的情况下,我不想用婚姻束缚你……”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直白的说出这些话,直面我们之间的问题。那个他的“她”,就像我心中的一根刺,横在我心里,一旦提起就疼得我无法呼吸,直想毁天灭地。
被困那间铁皮小屋时,我想着只要静静的呆在他身边就好,可真正面对时,我却很难做到。越是在乎,眼里越是容不得沙子。什么包容、体谅,在爱情面前统统不好使。
见我太过激动,他神情既心疼又责备,爱怜的轻抚着我的发丝,认真地说,“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他如此的顺从我,甚至纵容我,如果我们真的是彼此相爱,那该多好。
我眼泪顺着眼角流出,一颗,又一颗,快速坠落。
他轻柔的帮我拭泪,“别哭,你现在是坐月子的时候。”
我点点头,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他身上那股清冽的薄荷气息淡淡地萦绕在我的鼻端,让我心安。
我真的太累,只一会儿,再次沉沉睡去。
只是,睡得很不安宁,昏昏沉沉之间总感觉阴测测的笑声回响在耳边。我时常会惊惧的睁开眼睛,惶恐的扫过周围的一切。
这时,会有一双大手压在我胸口,声音低沉的哄我,“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我又恍惚的闭上了眼。
待到我完全清醒时,又过去两天。
此时,病房里闹哄哄的。
艾家的、陆家的人都已从佛城赶到了深城,挤在我床前,很热闹。
听他们在一旁咬牙切齿、七嘴八舌的商量要如何发狠的对付朱慧红和古子萱两人,我心中的痛苦也被冲淡了些。
也是直到今天,我才了解到事情的经过。
陆宅的司机见我进了瑜伽中心久久未出来,第一时间报告给了陆璃。可正当他们进去找我时,我却在朋友圈晒出要出去度假的消息。这事情怎么琢磨都透着诡异,陆璃压根就不信,但是打我电话已关机,便马上派人四处寻我。
我给陆璃打电话时,他刚好离开了下,手机就在书桌上。
待他再打回去,我电话又关机了。
他更加意识到,事情不同寻常。寻了我一天两夜,未果。他一直怀疑瑜伽中心的人有鬼,又派人去排查。
然后从一位孕妈口中得出了线索。她说她也觉得疑惑,本来想下了课跟我交流下的,可我进了洗浴房后一直没见出来,她等了一个多小时都没等到。洗浴房里都没人了,她问那个瑜伽老师有没有见到我,那老师凶了她一句,“别人肯定是有事先走了,你没事问那么多干嘛?!”孕妈被凶的莫名其妙,便愤愤然走了。临走前意外看见,那老师和几个人匆匆的拖着一位孕妇进了一辆黑色面包车。
陆璃果断的去找了这位老师。在他霸道而强势的心理攻势之下,瑜伽老师终于道出,伙同古子萱、朱慧红绑架我的事实。而瑜伽老师的动机很简单,就是为了得到古子萱承诺的利益。
报警抓了古子萱与朱慧红,两人很快承认了犯罪现实,可她们一口咬定,我已被扔下海了。她们真是宁愿被判死刑,也不希望我被获救。
好在陆璃从她们躲闪的目光当中瞧出了端倪,同时也从朱慧红的手机中查找到了那度假小屋的租赁记录。
顺藤摸瓜,找到那小屋子的主人,这才寻到了我。
两家人在我这儿闹腾了一会儿,便去市区看望我宝宝。
顾妈临走前告诉我,陆老爷子不敢来看宝宝,说太可怜了,看着难受,他怕自己心脏承受不住,等宝宝出院了亲自来接他。
说得我眼神一黯,抓紧了身上的衣服,咬牙不哭出声来。
情绪太过激动,子宫内一阵阵收缩,手握成一团,就算此时没力,却还是掐得掌心一片疼痛。待阵痛过去,我情绪也平复了些,便蹒跚的起了身。
现在的我已经能进食一点流质食物,力气稍微恢复了些。我捂住肚子,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动。陆璃刚和他们一起出去谈事情,此刻推门进来,见我扶着墙,快步过来搀我,“怎么起来了?”我才走这么几步,我就累得气喘吁吁,缓了缓气,才道,“我想去看宝宝。”
他蹙眉,仍耐着性子安抚我,“乖,还等两天好不好……”
我固执的打断他,“我不!你前两天就说过两天能看了,现在为什么又阻止我?会不会宝宝……”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就焦虑不能自已,我用力抽了抽酸酸的鼻子,挣扎着要推开他,可双手却无太多力气。
“先回床上躺着。”他强硬的抱我放在床上,命令道,“乖乖躺着,明天我就带你去看。”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为了能看到宝宝,我也只好妥协,“你说话要算数!”
他睥睨我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嗯?”
我不理她,为了保险起见,打电话给姐姐确认。
姐姐在那边哽咽道,“宝宝现在引发肺炎,在重症室……”
我手机握不住,啪哒的掉在了地上。
我霎那间仿佛灵魂离了体,完全失去了感觉。片刻后,我才听见陆璃在一遍遍的叫我。
我回过神来,双手猛然狠狠揪住他的衣领,使出我全身的力量,凶神恶煞的吼道,“你知道是不是?你故意拦着我不让我去,你知不知道宝宝很伤心的?他现在处在生死关头,最需要我在他身边陪他,鼓励他,你凭什么不让我去?你知道我此刻的感受吗?作为一个母亲,不但帮不了自己的孩子,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能,你知道我心中有多痛苦吗?”
陆璃有些错愕的看着我,他应该没见过我这么凶狠的模样,一时间愣了愣,脸上闪过千般神色,而后握紧了我的手腕,往回一拉,我的身体撞进了他的怀里。我挣扎,他用一只胳膊禁锢着我的腰,逼迫我伏在了他的怀里。他自始自终都紧紧的盯着我的眼睛,不容我有丝毫退缩,“听着,宝宝现在确实很需要你,但是在重症室,你也不能进去。你要做的,是先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护他,帮助到他,明白吗?”
我哭得几近昏厥,“可是我之前看过一个视频,那早产的宝宝本来被医生放弃了,可一直放在母亲怀里,反而养活了……”
“那也得等宝宝病情稳定了些。”
我将他搂得紧紧的,贪婪的从他身上汲取温暖,全然不顾被压疼的伤口,“陆璃,我真的很害怕!”
他不语,只是越发抱紧我。
他的呼吸有些紊乱,似乎在极力压抑着情绪。他承受的痛苦,应该不会比我少吧?我轻轻推开他,哽咽道,“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脾气,我太不冷静了!”
他眼神一闪,心疼的抱紧了我,身体微微发颤,胸膛起伏不定,“我没保护好你们,该我说对不起才对。”
我缓缓摇头,伸手环住他的腰身。
这一刻,我们再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单纯的拥抱着,温暖着彼此。
良久,他才冷漠的开口,“我不会放过他们。”
我知道他指的“他们”不仅仅只是朱慧红、那瑜伽老师和古子萱,还有与他们有关系的人。我疲倦将头倚在他肩上,“算了,我只要这三个人得到法律的制裁,其它人就算了,就当为宝宝积德。”
“我会有分寸。”
在陆璃的坚持下,我今天还不能去看宝宝。
在护工的帮助下,我擦拭下身体,换了干净的衣物,继续在床上躺着。
陆璃坐在床边,看着如刺猬一样用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包裹起来的我,他亦躺在了我身边,把我结结实实抱在了怀里。
我不好意思的躲他,“我身上脏。”
“傻瓜,自己的女人有什么好计较的。”他无奈叹息,爱怜地揉乱我的头发。
我被关在铁皮房里三两天,加上住院的这三天,足足有一个星期未洗澡,身上散发出的味道连我自己都忍受不了,何况他这个有洁癖的人?
我的心湖里泛起波澜,泪如雨下。
我哭得很厉害,他怎么哄都哄不好,他只好吻我。
吻我的眉,我的眼,我的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