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妮好像早就在心里计划好一切,她非常大胆且直接地提出,自己想去霍利庄园做客,她也丝毫不避讳地告诉赫伯特夫人,她已对奥兰多勋爵心生好感,因为让人心动和仰慕的绝佳演奏。
其实梵妮妹子的做法很好理解。
人性本贱,大多数女孩子心里都痴迷着一个搞不定的男人,希望自己的生命中能够出现一个用来膜拜但不爱鸟她的英雄,越是对她不屑一顾她越是死心塌地。
尤其像是梵妮这种能让诸多矮穷挫跪舔的贵族女孩,奥兰多无疑是一个优秀崭新,而且难度很高的目标,拿下他,可以完完全全满足这位小姐的变态征服欲。
所以她不顾自己母亲的不悦反对,跑到了赫伯特伯爵夫人的车前,迈出自己征战英雄的第一步。
虽然对方很快关闭车窗,阻隔视线,用一张冰冷的盾牌,挡住她侵袭而来的如火热情。
不过,这没关系,她的战火可是因此越烧越旺了。
有公爵家的小姐主动表示要深交,伯爵夫人当然不会拒绝,她同意了梵妮想去自家庄园玩几天的想法,并让司机为这位小姐打开了后座的门。
她再一次笑眯眯地和奥兰多打招呼。
奥兰多没搭理他,保持垂眼看书姿势,他以为像这样不要脸的女人,全世界就秦珊一个,想来是他错了。
梵妮拗气似的撅了撅嘴,配上她皎白无暇的巴掌小脸,看起来美极了。
她优雅地提起长裙,刚准备迈上车阶,优雅入座的时候,她的目光碰到了座椅上横躺着的一个人。
是那个穿白孔雀礼服的东方少女,她好像在做噩梦,双目紧闭,眉心不安稳地蹙着。她漆黑的头发丝儿陈铺开来,几乎能和下边的纯黑色真皮垫溶为一体。
这个讨厌的黄皮肤真是无处不在,梵妮心想,但她随即又转动念头:也不错,她睡觉占据了一整排的座位,她可以顺利和奥兰多坐在一起了!
梵妮故意作出一副尊重别人睡觉的样子,轻手轻脚又不失优雅地上车,坐□的时候,她还轻轻将食指点到唇间,嘘了一声,噢,这动作真是娇俏动人。
梵妮希望此举能博取奥兰多的注意和好感,还有一点原因就是,她对自己的唇形非常自信,没有男人能抗拒少女樱桃般饱满诱人的红唇。
但是奥兰多不是一般的男人好吗?
本来车内还蛮安静的,结果旁边的蠢材突然来个‘嘘’?嘘?她手上并没有小婴儿,那她是在给谁端尿?空气?受不了。
奥兰多两指夹着书页,掀开新的一张,真是无法理解女人这种生物,如果不是她们运气好,可以繁衍哺育后代,这种拉低文明的种群怎么可能顺利存留下来。
梵妮当然不会知道男人在想什么,身处的长轿车已经开动,夜景闪动的光团和专属于伦敦的黑面包轿车自窗外飘闪而过……梵妮双手搁在膝盖上,正襟危坐,这个姿态可以让她显得温柔淑女。
奥兰多还双腿交叠,吊儿郎当倚在那翻书。
两人就隔着二十厘米的距离,没人发出一点声音。
伯爵夫人已经预料到梵妮这孩子一路上都会被奥兰多冷落,只能她自己上了,女人从副驾回过头来,对她嘘寒问暖,问起一些阿曼克庄园的事儿。
梵妮抿唇笑,故作体贴,声音压得很低说:‘夫人,车内还有一个女孩在睡觉呢。’
伯爵夫人瞥了横躺在最后排一动不动的‘长条条’一眼:‘她呀,她不是睡觉,是晕了过去。’
‘……’梵妮回头看秦珊,吃惊地瞪大绿眼睛:‘啊,她怎么了?’
伯爵夫人言简意赅:‘遇到歹人,受了点伤。’
梵妮:‘我很难过,’她瞳孔里闪动着忧心忡忡的莹碧光泽:‘我学过一些医用护理知识,可以让我看看她吗?’
夫人露出赞赏的笑意:‘是吗,可以。’
梵妮小姐随即半倾□,想翻开毛毯,去查探下隔着一方小茶几和过道的中国人。
突然,一身盖书的轻响传来,紧跟其后的就是男人的声音:‘别动她。’
他用词简短,字句沉甸,听起来像是警告。
伯爵夫人叫出他的名字,发泄出很明显的不悦感:‘奥兰多!’
轻视和羞恼让梵妮脸红了个透,她真想直接去抽躺在那的女孩一个大耳刮子,好像这样才能缓解一点她被男人警告打脸后的痛怒感。但女孩还是快速压抑下这份冲动,只摆出一副委屈耷拉的模样,说了声对不起,而后讪讪收回手。
奥兰多对自己的态度没有任何愧疚之意,他觉得他已经把秦珊调整到了最舒适的躺卧姿态,她脖子上的伤口也止了血,并且清洗得很干净,只等着包扎和消毒就好。在海上生存,危险伴随左右,这些简单有用的处理方法基本常识,他早就熟悉于心,炉火纯青,绝不容许外人来更变和质疑。
而且,他的人只能他来动。
奥兰多把书推到梵妮面前:‘如果你实在无聊,可以通过阅读打发时间。对你来说,这可比卖弄那点可有可无的护理才能有益得多。’
话罢,他就转向窗户,看流动的夜景。
太无礼了,实在是太无礼了。
梵妮不是第一次见识到奥兰多的无礼,这个男人在刚刚的舞会上甚至羞辱过她全家。但是很奇怪,她一想到他在管弦乐团前弹奏钢琴的英姿的时候,这种不爽又很快被强烈的爱慕感和征服欲冲淡。
她对奥兰多势在必得,不然她也不会特意来赶这趟车。
而现在挡在她面前的最大阻碍就是……
梵妮看向对面长椅上的秦珊,按在膝盖裙摆上方的手,慢慢捏紧……
***
加长轿车驶进霍利庄园白色大道的时候,秦珊咳了两声,睫毛动了动,醒了。
意识一回到身体就觉得疼,她慢吞吞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第一幕就是奥兰多笔直修长的小腿,她唇瓣张张合合,试图讲话,因为长久不饮水不开口的关系,她的嗓音变得哑哑的:
‘奥兰多……’
‘嗯。’男人给出一贯的清淡反应。
秦珊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她都没什么神智来猜测自己现在置身何处,她只能凭第一感提出最想要的请求:‘我想喝水……’
五根纤长的手指头握着一支矿泉水,隔桌递到她面前,瓶内的水在剔透轻晃。
重伤的病人眯起眼,继续凭第一感提出请求,半撒娇:‘那个……我现在浑身难受,很脆弱的,躺着不太方便喝,不如你喂我……?用嘴喂最好不过了,还不容易侧漏。现在好多非洲小朋友还处在干渴之中碰不到一滴甘霖,节约用水人人有责从你我做起……’
车内顿时一片死寂。
噗,全程听完这段话的司机先生还是没忍住,喷了。
奥兰多一把抽回矿泉水瓶,妈的这个女人施展无耻厚脸技能已经不分场合了,喝,喝个蛋。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珊妹拉得一手好仇恨。
女配放出来遛,喜欢狼人的妹子别急,下章他就出来。
☆、第三七章
月光如同水银一般流淌满庄园的土地。
黑长轿车抵达府邸门口;从舞会归来的一行人挨个下车;步调有序地回到古堡式样的建筑物里。
秦珊因为身负重伤,只能被司机大叔搀扶着慢慢挪回去;成为掉队党。
什么;你问珊妹子为什么没被船长大人抱着?
好吧;其实在奥兰多下车前,秦珊特意抬起一边还能动弹的左臂,对他摆了个求抱抱的姿势;奥兰多见状;只用眼尾的一个小旮横扫她一眼,就立刻收回视线,目不斜视;钻出车门。
秦珊收回手臂;捏下唇,呃,刚才在酒店不是还抱得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就倒退到原地踏步走的水准了……看来还要继续努力啊。
特别是现在还多了个梵妮小姐!中国人这样自勉着,边加快挪动速度,晃着剩余那一只完好的手臂,从蜗牛变成毛毛虫,跟紧大部队,‘冲’向宅子。
等到最后一个人进门后,笑面相迎的老管家和司机先生道别后,通一下两扇门页阖紧,从里面仔细锁好。
房子里的温暖光辉全部亮起,将黑暗完完全全阻隔到了外面。
像往常一样把所有贵客都送到位,司机先生才得以长舒一口气,他用食指转着车钥匙,吊儿郎当走回劳斯莱斯车。
他突然听见一阵咿咿嘤嘤的低吟,像是某种小动物发出的,从车后传来。
好奇心膨胀的司机先生又绕了回去,屈膝弯腰朝着车底看了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但这种细细的声音却越来越明显了……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后备箱里。
哒,司机先生按下车钥匙上的后备箱按钮。
下一刻,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后备箱里突然蹦出一个黑色的毛绒绒的大玩意儿,它的行动非常敏捷,堪比光速!司机先生还没看得清,它就已经从他头顶一跃而过,夹带着悠长的低吠,一路狂奔进深重的夜色里……
短短数秒,就不见踪影。
惊魂未定的司机大叔撑着车身喘了会气,回忆起刚才那家伙的长相,金色眼睛,尖长嘴,一身黑,长得似乎很像……狼狗?
大概是不小心钻进后备箱的流浪犬吧……
呃,真吓人,司机大叔抚了抚胸口,边回到车内,启动引擎,开去了庄园的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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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内。
古朴雕花的大吊钟已经指向十一点。
时间已经很晚了,伯爵夫人不敢怠慢梵妮小姐,率先领着她上楼,为她安排卧室。
客厅里就剩秦珊和奥兰多,还有临时赶来的私人医生,打下手的女仆,四个人。
白大褂的老年医师在为秦珊检查身体,奥兰多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看报纸,喝茶。
他有看报纸的强迫症,每天不看一份当日报纸,就觉得这一天是在浪费和虚度。
这一点上,秦珊跟他很相配,秦珊有每天都得拉屎的强迫症,要是有一天不排便,她也会觉得这一天白活了。
老医生查看着她脖子上的伤逝,皱着眉头问道:‘小姐,你脖子上的,不是一般的刺伤吧,看上去应该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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