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又问:‘你们船长多大了?’
‘27。’
‘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全球海贼大会的领导?’
‘一年一度,轮番制,每年推选一个,反正肯定能轮得到他。’
至于这么快拆你们船长的台嘛,秦珊继续刷好感度:‘……嗯,那也很厉害啊。’
肯特换上一脸骄傲和仰慕:‘当然很厉害,他一个人可以干掉一整搜船。’
‘…………………………嗯。’看来真的很厉害。
****
当晚,秦珊终于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站在甲板上吹头。
她对刚才洗澡的地方很是印象深刻,她未曾想到船上的盥洗室竟然宫殿一般……高贵典雅,陶器烧制的巨大白色浴缸,还可以自动冲浪按摩!空气里有好闻的香氛,各种奢侈品牌的沐浴露和洗水从小到大分类站立,浴缸边有一个楼梯形状的欧式木架,上面整齐叠放着数条洁白的毛巾和浴巾……
跟她想像中的阴暗,蚊蝇缭绕,异味纷杂,只有一根根生满铁锈的莲蓬头的集体澡堂简直大相迳庭。
这是什么海盗船?这是迪拜帆船酒店!
她抚摸了一下自己身上这件绒乎乎的套头毛衣,还好,这群人并没有把她的衣服像手机一样扔进海里。
浑身干净加吃饱喝足,人也不由的心情好许多,她主动和监视她的肯特搭讪:‘你们的生活条件真的很不错,刚才的浴室太棒了。’
肯特还没回答,休眠了一下午的奥兰多走出船舱,他只穿了件白色衬衫,黑色长裤,整个人显得苗条修长。秦珊看过许多海盗题材的电影,那上面的人总是脏兮兮的,可是奥兰多不一样,他干净优雅,像个天生的贵族。
他扫了眼正在笑眯眯看向肯特的秦珊,挑眉道:‘看来你已经在努力勾引我的船员了,呵,想让他们带你出去么。’
秦珊忙正色摆手:‘没有,绝对没有,他们都是您的,我更不会试图逃跑。我只是在赞美你们船上设施条件好,有您这样的船长,他们活的很幸福。’
奥兰多没有理会她的恭维,继续就着刚才的话题,他带有淡淡嘲笑的口吻:‘海平线,劝你别白费力气了,肯特喜欢大胸。’
秦珊瞄了瞄自己身后这个肌肉快要爆出外衫的大块头,他大多数时间都少言寡语,此刻更是一声不吭,脸有点红,像是在默认。
秦珊一时间没理解奥兰多的意思:‘海平线?’
‘你的新代号,如果你不喜欢这个,还有很多供你选择,’奥兰多语很快,如同钢琴低音键在弹跳:‘地平线,脱脂乳,可逆式脊背,平面投影,垫板,海拔水准原点,无之境界,环保模式,死水,非武装地带,魔镜,经费削减,ipad,熨衣板,性别欺诈,寂静岭。’
秦珊懂了,在男人脱口而出的n多词汇里,她脸越变热,她回驳道:‘我才十五岁!’她挺了挺上身,有些没底气道:‘而且我也不是那么平……吧?’
奥兰多打量她片刻,恍然大悟状:‘噢,对不起,我忘了你的肚腩。’
秦珊:‘……’滚吧!
此刻,一阵舒爽的海风吹来,秦珊半湿漉披在肩头的黑略微扬起,丝间一点好闻的芳香也随风而出……
奥兰多英挺的鼻尖微微动了动,然后陡然侧头,紧紧盯着秦珊!
慢慢的,他又将目光流转到她身后的肯特身上,双眼微眯,淡红的嘴唇开启:‘肯特,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位中国小姐的头上会有我的……洗水的味道?’
☆、第七章
实际情况是这样的——肯特带秦珊去洗澡的地方,是船长的私人独立盥洗室,并非船员的通用澡堂。对于自己的洗水沐浴露大浴缸刚被一个垃圾桶用过这件事,船长大人惊讶地半天都没讲出一个字来。
肯特对此的解释是:‘船长,我认为我们的集体澡堂,实在不适合一位女孩使用。’
奥兰多脸冷得像寸寸结冰的海水:‘为什么,捡肥皂的场景太多吗?你太低估女人的心理承受力了,在这个时代,地球上很大一部分女性看见了只会肾上腺素上升,呼吸急促,瞳孔放大,心跳加快,不是来源于紧张厌恶,而是兴奋不已。’
肯特:‘……船长,我是直男。’
奥兰多:‘谁在意?’
肯特:‘……’
船行驶在辽阔的大海,弯月高挂,四面平静,也没有多余的船只。
站在一旁被清凉的海风吹得鼻子痒痒的秦珊,展开一根手臂摆出‘打住’的姿态,插到他们中间道:‘算了,洗都洗过啦,既然已经生就不要再多想,大家都放轻松啊……啊咻!’
哦,她不小心对奥兰多打了个喷嚏。
秦珊揉了揉鼻子,还好这个男人足够高,这个喷嚏只打在了洁癖狂魔的胸前,而不是正对着他的脸。
船长大人沉默几秒,随意掸了两下衬衣领口,一把掰开秦珊挡在跟前的脸,面朝肯特:‘看见了吗肯特,适合这种邋遢女人的洗澡方式只有一个——就是倒提着浸在海里,盐水可以杀菌的同时,她大脑也能因为冰冻变得清醒一点!’
老实的肯特低下头:‘好的,下一次一定遵照船长的吩咐。船长大人,对不起,这次是我的错,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奥兰多开始一寸一寸地卷起衬衣袖口,凉风将他金色的头吹动,像散在夜色里的微弱日光。
这是要掳袖子打人的节奏?秦珊看着他有条不紊的动作,默默闪开两步:肯特加油,我先闪了,顶住,一定要对得起你那身糙皮厚肉!
不过后来的进展显然跟秦珊想的不太一样,奥兰多只是将袖子卷到了胳膊肘,露出一大段白净结实的小臂,然后慢悠悠道:‘惩罚的事明天再说,今天恐怕要先招待一位“老朋友”。’
他说完,吹了声音调诡异的口哨。
秦珊刚想问是谁,整嗖船身突然剧烈地颠簸起来!
奥兰多猛地拽起秦珊,迈着大步,把她安放到甲板中央的桅杆旁边。
‘海平线小姐,请抓稳扶手。’男人声调陡高地吩咐,语气却听不出什么紧张之意。秦珊赶忙抱紧粗壮的桅杆,脚下平地一阵一阵高频率的抖动几乎让她胃里翻江倒海。她探出头,注意到船底的海水,方圆二十里以内的海面,竟然已经不像往常一样平静无澜或者是在月色下波光粼粼,变得如同煮沸的开水,咕嘟咕嘟地往外翻冒出气泡,深蓝色的晶莹水泡映上月光,如同一只只圆溜溜的眼睛,密密麻麻地布满水面……
妈呀……作为一个密集恐惧症患者,她看久了蚊帐都会犯晕,更别提这个了。
‘生什么事了?!’她强压下快挤出喉咙口的恶心感大声问。
奥兰多接着吹奏口哨,听上去像一怪异的曲谱,他顿住,扬起修长的眉毛反问:‘你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
‘哦,那就不知道好了。’
‘……’你有病吧。
此时,几十名收到讯号的船员们也涌上甲板,都是身材壮实的男性,这种程度的颠簸对他们来说均为小意思,不借助外力都能稳稳站直。胖达位于列,他怀中抱着一把西洋军刀,面色不像平常一样憨厚好笑,有几分严肃地小跑到奥兰多身边,将剑恭敬地递了过去。
奥兰多利落地抽出他手里的军刀,一片星光般寒气入骨的银辉瞬间晃花甲板上所有人的双眼。秦珊定睛看那把军刀,与其说是刀,不如用佩剑来形容更加合适。刃若秋霜,轻巧而纤长,略微弯曲的优雅弧度和尖薄的刀片证明出他斩金截玉的锋利程度。剑身刻有铭文,表明地位尊贵,将套在外面的红色丝绒套取下,可以见到剑柄镶有漂亮的足金质地雕花……
——毫无疑问,这是一把剑中高富帅,剑中土豪,剑中的战斗剑。
所以使用它的人一定也是贱中之贱,秦珊心想。
胖达问:‘它又来了?’
奥兰多长指抚过剑身,轻轻答着:‘是啊,它想再送我一只手作为再次见面的礼物……’
秦珊听得到他们的对话,主语是‘它’,而不是‘他’或者‘她’。
难道是海怪?这个念头自脑海中闪过,亲临美国大片现场?秦珊抱紧柱子,我的人生还不需要这么精彩好吗!
事情的展有点难以置信+出乎意料,秦珊又忍不住问:‘到底生了什么啊谁能告诉我一下吗?’
她的声音在船声的颠簸里听上去有些颤抖。
奥兰多终于肯屈尊降贵,分了点注意力给四肢缠抱在桅杆上的秦珊:‘多看看海绵宝宝就知道了。’
‘我不爱看海绵宝宝!再重复一遍,不爱看!别动不动就拿这个嘲讽我。’秦珊暴躁地反驳回去。
‘噢?是吗,那来免费观赏一次现场版吧,’奥兰多勾唇一笑,握紧佩剑,眼眸泛动着冷厉的月色:‘蟹堡王餐厅的蟹老板即将登场。’
话音刚落,船身突然倾斜四十五度,秦珊一整个人也被迫左倒,她只能死命地抱紧将自己钉在原地,巨大的浪潮汹涌声席卷过耳畔,秦珊明显能感受到有一大簇海水带着剧烈的力道,喷溅满自己全身,整个人好像突然跳进水里一般,浇了个透心凉。腥碱的液体钻入眼眶,这迫使她的双眼不由地因为刺激和疼痛闭上,滚烫的泪水涌出来,根本没办法立刻睁开,只能听到甲板上急促的跑动声,以及‘手动掌舵!’的尖锐高喊。大约过去一分钟,半斜到几乎快倒翻的船只又一下重回原处,还好秦珊抱得紧,不然肯定要被这个冲击力如此猛烈的动作以惯性掀飞出去!
泪水终于取代了那些刺人的碱湿液体,瞳孔也得到舒适,秦珊慢吞吞舒展开眼皮,视野一点点重新回来……
秦珊怔愣,这特效也太真实了点吧……
眼前,秦珊所能看到船侧的海面,冒出了两只目测起来足足有五米高的……对称椭圆形黑宝石一样的东西,它们被顶在半透明的触角上,如同一对巨大的眼睛。眼睛的两边,有一大一小不对称的一双钳子,形状就跟螃蟹的基本一致,但颜色又不同,周身泛蓝,外壳几乎通透,白天估计能和海水溶为一体,但晚上就不一样了,这家伙居然可以夜光……
它眼睛以下的部分都埋在水底,一串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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