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它没丢!刚才你与李行首拉扯时,从身上掉了下来,被陈某捡了起来。来来!完璧归赵!”
绎儿伸手接了来,拱手大拜:“多谢陈先生!”
“这么说,龙公子应该改口叫龙姑娘才对啦?”宝寅一语双关,吟吟笑起来,“这东西不是只传女子么?”
“哦,”绎儿急中生智,慌忙掩饰,“诸位有所不知,家母未及诞下子奚,父亲便被奸人所害。家母为了保全子奚的性命,便改姓了龙氏。家母在三年前病逝,临终将此物交给子奚,让子奚妥善保管。子奚思念家母,故而将此物佩在身边,以解念母之情。诸位见笑了。”
谢弘一直没说话,闷头只管喝茶,听她此番谎话欺诓,不由得冷汗连连。于是挑眉斜视她不改色的脸,心里嘀咕:这小妮子,谎话一套一套的,脸都不红,皮看来不是一般的厚。不过,这胭脂金丝扣确实坐实了的。祖家的人怎么会有龙家的东西?官寇不两立,祖家难道窝藏了海寇余孽不成?
正怕冷场之际,宝寅适时地开口招呼道:“说了半晌话了,眼下近晌午了。宝寅照顾不周,就请诸位贵客看在小女子的薄面上,留下来小酌几杯。美人佳酿已然备下了。诸位请吧……”
“宝寅姑娘真是体贴周到啊!”
“是啊!鄙人还真是觉得饿了。”
“快请!快请!”
一众人拥簇着相携往内厅包厢走去,绎儿故意谦让了一番,落在了最后,与谢弘比肩而行:“喂!”
谢弘懒得看她:“干嘛?”
“怎么半天跟哑巴似的?”
谢弘没作声,只一径往前走。
“哎!你不是嫉妒我比你贵气,抢了你的风头吧?”绎儿一抱双肩,拽了起来,见他还不作声,便挑衅道,“南蛮子就是南蛮子,一身土气,穿得再好,也成不了贵公子!”
谢弘咄得停下了脚步,也抱肩盯着她半天:“你……”
“你什么你!”绎儿被他盯得起疙瘩。
“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啊?”绎儿找不着北,“什么哪一边的?”
“你属大家贼的?不说话能把你憋死?”谢弘弯弯嘴角,甩下一句话,“叽叽喳喳的……”
“哎!喂!你!”绎儿反被羞辱一番,气鼓鼓地冲他背影叫道,一边疾步追了上去。
第三十七回
转过一层楠木楼梯,一扇雕得精致的大门被一双小雏妓拉了开来。不等绎儿反应过来,两个妙龄美人左右包夹过来,一人挽一个胳膊,嗲声嗲气道:“公子,让奴家好好伺候你……”
“哎哎……你们……”绎儿何曾见过如此架势,脚软了一半,“这是……”
“哈哈哈哈……”放眼望去,摆满七碟九碟黄铜碗的大圆桌畔,一群男人各自左拥右抱着绝色女子,都看着懵懂的她大笑。
“龙公子,你是初涉此道吧?”
“是啊,男女之事,怕是还不曾开蒙吧。”
“来来!不用不好意思!一会儿让李行首给你挑两个可心美人儿来服侍你,一点就通啊。哈哈哈……”
“你这位义兄可是深谙此道啊!”陈宗叶一指正在左拥右抱两个美姬的谢弘,哈哈大笑,“没有教你,可是没有义气哇!”
谢弘朗朗一笑,构着两个美姬的香肩,甚是舒坦:“这男女之事是天生的,岂是教得会的?这得悟!哈哈……这是男人的天赋嘛!男人只有在两个地方称得上男人,那才是英雄!”
“哦?有何高见?”毛公子倾身相问。
“这一是在马背上,二嘛……”谢弘一招手让陈宗叶过来,轻声耳语了几句,又轻佻的大笑起来。
陈宗叶跟着也大笑起来,抚掌道:“有理有理!高见呐!”
“什么高见?说来大家分享嘛!”毛公子随从的武将好生好奇。
“哈哈!二当然是在床上嘛!”
“哦?哈哈哈哈……”众人会意的大笑。
“床上?”绎儿想不到谢弘会说出如此轻佻的淫语,吓得瞪大了眼睛。
“哎呀——”挽着她左手的美姬掩口一笑,“公子,你是真正经,还是装正经啊?‘床上’那是文雅的,不文雅的话,实际就是‘在女人身上’嘛——凌公子,奴家说的可是原话?”
“不错不错!绿苹你冰雪聪明啊!凌公子的原话就是这个!哈哈……来来!”陈宗叶斟了一杯酒递给绿苹,又谓众人道,“凌公子这谜底太浅了,一个小丫头就猜对了,要不要罚啊?”
“罚酒罚酒!”宝寅适时地给谢弘杯子里斟酒。
毛公子手一挡:“不能这么便宜他!”
“哦?毛公子要怎生罚他?”宝寅放下了酒壶笑道。
“当然是罚绿苹嘴对嘴的喂下去咯!”
“哈哈哈……”
“好好!妙极!”
“要得!”
“凌公子是红绸的人,要喂也是红绸喂嘛!”谢弘怀里的红衣美姬轻轻拈起酒杯,脉脉秋波一转,“哦?凌公子……”
“哈哈哈……”谢弘抬手在红绸鼻子上刮了一下,放浪笑道,“你这小妖精,还吃起醋来了嘛!”
“公子——”红绸嗲起来让绎儿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不待绎儿身上的寒意稍退,红绸小嘬了一口清酒,勾住了谢弘的脖子,红唇紧贴上了谢弘如膏的唇。
绎儿盯着谢弘美滋滋受用的模样,恨得直想脱了靴子劈头盖脸拍死他。闹了半天,不让她来,不是怕什么龙潭虎穴保护不住她的性命,而是想背着她在女人怀里逍遥快活,甚至到女人的床上去做些龌龊不堪的勾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公子——”绿苹将酒递道绎儿唇边,“奴家喂你可好?”
绎儿一把夺过酒杯:“谁要你喂!”
李羲夷的目光冷冷地扫过来。
绎儿转念一笑,还是故意禽兽样的笑:“美人儿!该是本公子喂你吧!”
“公子——你好坏哦——”绿苹顿时像没了骨头一样贴着绎儿的身子。
看来是骑虎难下,绎儿呷了一口清酒,硬着头皮凑近了绿苹涂得通红的小嘴,住注想笑的冲动,一狠心贴了上去。
这一贴上去,顿时变得想笑为想吐了。绿苹多情的小舌头自顾自探了进来,贪婪的让绎儿想一头撞死当场。绎儿脸上强装着陶醉,心里早悔到肠子都青了:“早知道真不来了!来了东江,先被那个淫贼非礼,又被这个女人非礼!真是没有比这个更惨的了……”
绿苹自己还在陶醉,紧闭着一双眸子,故作迷恋状贴紧了绎儿的身体。绎儿偷眼去看对面的谢弘,他的脸上唇上已经被胭脂唇脂染红了好几块斑驳,怀里两个美姬也是衣衫半褪,眼见着他迷醉的连自己的外衣都要不保了。她立时火往上窜,一把搡开了还抱着自己迷迷登登弄不清状况的女人。
“龙公子,喝酒啊……”陈宗叶不识相地又给她斟了一杯酒。
她实际气得快发疯了,面上却只得装安逸:“多谢老前辈!来来!龙某敬您老一杯酒!”
“好好好!”陈宗叶好像对白狐的后人甚是崇敬,满是得意样的,一饮而尽。
“好酒量!再来一杯!”绎儿只好灌这老头子出气。
“龙公子,你也喝啊!”陈宗叶客套。
绎儿暗下苦笑,再次一饮而尽。
“哈哈哈哈……你又输了!快予本公子脱了吧!”谢弘似有三分醉意,一把揪住红绸的中衣,哗啦啦扯了开来。
“公子!你耍赖!你得先喝了这杯,红绸才脱嘛!”红绸故意矫情,又递上一杯酒。
谢弘连接也不接,就着红绸递上的杯子一口灌了下去:“哈哈哈!本公子喝完了,你快点脱了!”
“哎哎——公子——”不等红绸动手,谢弘一头扎进了红绸酥胸半露的怀里。
绎儿一惊,手里的杯子被衣袖带倒了,泼了一身:“哎呀!”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红绸大叫:“公子!公子你不能在这儿吐啊……”
谢弘一把捂住嘴,跌跌撞撞地起来要去吐,却又摔在地上。
“红绸,你还傻着干吗!还不快扶凌公子去更衣间啊!”陈宗叶提醒道,“他醉了!别吐这里……”
红绸应声去架谢弘,谢弘却像烂泥一样赖在地上,根本架不动。
“两个人嘛!快点!”毛公子催促。
另一个美姬应了一声,也起身帮忙。
“我来吧!”绎儿适时起身,帮着将谢弘架起来,对红绸道,“我衣裳被酒泼脏了,正好一起过去擦擦。你前面带路。”
三个人东晃西摇地在过道里挪了许久,红绸在一个拐角的门前停住了,吃力道:“龙公子,帮忙推下门!”
绎儿抬脚踹开来,心生一计:“你先进去打帘子,我来背他进去。”
“哎!”红绸毫无防备,转身进门,打了帘子正要回身,“龙公子!”
绎儿眼疾手快,一掌劈在她后颈上,她还没来及出声,两眼一翻就昏死在了地上。
绎儿舒了口气,轻声骂道:“你他娘还不起来!装什么死!重死了!”
第三十八回
谢弘一笑,挺身起来,反手倒插上门,笑道:“哈哈哈!咱们真是心有灵犀啊!”
“灵犀你个头!”绎儿挥拳打去。
谢弘慌忙架住:“你干吗?”
“打你个淫贼!”绎儿咬牙切齿,正要发难,谢弘一把将她摁在了地上。
“你!”
“嘘——”谢弘示意她仔细听门外的细碎动静。
“有人?”
“嗯。”
“怎么办?”
“继续演……”
“怎么演?”
“还要我教你!你属猪?”谢弘眼见情况紧急,就手在绎儿胳膊上掐了一下。
“哎——”绎儿一痛,禁不住叫了一声,立时也明白了他的用意,嗲着嗓子道,“哎呀——公子——讨厌啦——”
谢弘细听门外动静未去,只好接着装,又怕不像,于是不由分说在绎儿耳根吻下去。
“啊——”绎儿傻了眼,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都快被蒸熟了,“你……你做什么……你你……”
谢弘上瘾了一般,一副假戏真做的样子,居然伸手去抽她的衣结。
“喂……”绎儿被他压的动弹不得,羞了一脸通红,又不能大声叫骂,只得咬牙,“你个淫贼!”
“我还没淫你呢!”他说的也是实话,手上倒是不含糊,“快点换上红绸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