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别的任何东西,这一点,杜盛明白。
杜新见老爹动心了,兴致勃勃道:“爹,我们家有多少银子?”
杜盛粗略地计算了一下,能抽得出来的流动资金还不到十万两,看着急不可耐的儿子,没好气道:“你这个败家子,府中有多少银子你还不知道吗?”
听说还不到十万两,杜新十分失望,忽然压低了声音,“爹,现在不是骂我的时候,我一证实这消息是真的,马上就来找爹了,要是晚了,这么好的机会就完了,不如…”
杜盛知道新儿的意思,发出一声低吼,“一派胡言,国库的银子能乱用吗?”
他当了多年的户部尚书,虽然中饱私囊,以次充好,赚取差价,谋取私利的事,早已经做得轻车熟路,但大量挪用国库银两的事情却是从来没有过,当了多年官的他,当然明白这样做的巨大风险,一旦东窗事发,就是万劫不复。
因为他为人精明,有极善于规避风险,没有什么大的把柄落到别人手中,所以多年在这个令人眼红的要职上一直相安无事,这也是燕王最为看重他的地方。
杜新虽然被老爹呵斥,但实在不甘心这样一个发财的机会眼睁睁从眼前溜走,极力说服老爹,“我们只是借鸡生蛋,借用几天,用完了还回去,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任何风险,何况,我看波斯人这次把波斯国大部分的黄金都运过来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我那几个兄弟手中没钱了,都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机会溜走,可我们杜家有这个条件,没有理由跟银子过不去啊?”
不得不说,杜新的口才极好,有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天花乱坠,“爹,您就再别犹豫了,再犹豫的话,我们去的时候,人家的黄金都兑换完了,就只能干瞪眼了。”
不过此事到底风险太大,杜盛并没有新儿那么容易冲动,沉声道:“这件事,让爹好好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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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户部尚书真的会上钩吗?”翡翠见好几天了,杜盛那边也没什么动静,不免有些担心。
哪知,正在给萧衡和萧璟做的泥叫叫的小姐异常淡定,“放心,一定会的。”
翡翠跺了跺脚,“可时间越长,他越会起疑心的,就越不会入局了。”
寒菲樱笑而不语,她已经查到了,国库现有白银五千万两,如果这五千万两被杜盛拿去波斯人那边换成黄金,回来之后再兑换成白银,这笔生意有两成半的利润,这一去一来,杜家就有将一千多万两的利润,从今往后,龙腾首富非杜家莫属了。
世上的事情,往往是利润越高,风险就越高,但此举似乎完全没有任何利润,纯粹的空手套白狼,只要把国库的银子暗中借出来一段时间,和波斯人完成交易之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还回去,闷声就发了大财,总比户部平日的坑蒙拐骗强多了。
面对翡翠的担忧,寒菲樱始终只是笑,“他一定会动心的。”
寒菲樱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以杜盛雁过拔毛的性格,他不可能放着这样天赐的赚钱机会于不顾,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趁这个机会大赚一笔。
与此同时,寒菲樱还暗中给杜新继续施压,不断地放出一些风声,让杜新知道,时间一长,更多的人知道了这个消息,波斯人那边的黄金会越来越少,到那个时候,就算他们想动用国库的钱财去兑换的话,也来不及了,所以,现在正在着急的人是杜新,而不是自己。
寒菲樱没有料错,杜盛从新儿那边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也秘密派人勘察,果然得知新儿所言不虚,的确有波斯人的船队在南海,波斯人以擅长海战的海上雄师而闻名,这次又运载了数目如此庞大的黄金,为了保证绝对安全,绝对不可能运上岸,只能在海上完成交易。
这个发财的机会稍纵即逝,只要完成这一次交接,就多赚了一千多万两银子,是十辈子也赚不来的钱。
可杜盛也有他的顾虑,动用国库,毕竟是有风险的,万一这过程被人察觉,不要说发财,一切都彻底完了。
平日杜盛过手的银子都是十万百万计的,这一次,若是千万来计,连他都有种心神不定的感觉,说不清这种感觉到底是兴奋,还是害怕?
杜新初生牛犊不怕虎,自从轻松赚了两万两之后,一直处在极度兴奋的状态,如果这一单成了,就连寒家那最大的宝石商家的财产,也永远都不可能超得过杜家,他杜新从此也让老爹刮目相看,别在他面前老提什么玉公子的,玉公子的,玉公子有他这魄力,有他这能力吗?
所以,他极力游说老爹,“世上的事情,向来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我们什么也不做,只是借用几天,很快就还回去,你再犹豫下去,要是波斯人的黄金让人换完了,以后您后悔都来不及,人活一世图什么?不就是功成名就,光宗耀祖吗?”
这样好赚钱的生意,谁人能不眼红?杜新见都火烧眉毛了,老爹还在优哉游哉,更是急得跳脚,他听说,有几个商家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只是波斯人在南海,他们没有能力海上航行,所以只能干瞪眼,但也在想办法,而自己老爹当了多年的户部尚书,有的是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银子运到波斯人那里。
要说这样的生意,杜盛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上次世子去北境赈灾,他使了些手段,暗中克扣了五万两,结果此事被燕王得知,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顿,明示过只要有世子参与的事情,户部都不得动手脚。
可杜盛也有杜盛的难处,赈灾,出兵,打仗,土木,都是需要大量用钱的地方,都是数以万计的银两出去,白花花的银子在眼前过,谁能不拔毛?
水至清则无鱼,户部早已经形成惯例了,上上下下动些手脚,早成习惯了,这次是世子经手的,又有燕王亲令,有所震慑,所以户部的人才克扣了五万两,要是换了别人,少于十万两是不可能的。
而且,昨天燕王又向他开口十万两,让杜盛暗暗叫苦,没想到,他这个掌管全国钱粮的户部尚书也为银子发愁。
殿下只管开口,却从来不管钱怎么来,最近没打仗没赈灾没工程,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名目,一时还真弄不到十万两,如果此举可以一劳永逸,倒是真的解决了后顾之忧,而且以后还可以时不时孝敬殿下,更可以在殿下面前博得颜面。
☆、第四百五十二章 萧天熠,你到底想干什么?
杜盛虽然忐忑不安,但还是架不住金光闪闪的巨大利润的you惑,再加上新儿极力撺掇,还有几个故交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全都激动得双眼放光,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一定要趁这个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而且还把他们能拿出来的所有钱财全都拿出来交给杜盛,想乘机大赚一笔。
不管是为官还是为商,没人不喜欢白花花的银两,杜盛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铤而走险,何况,新儿说的也有道理,这种机会,有的人一生也遇不上一次。
他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没有理由和银子过不去,不过是借用几天国库的银子,等用完了就会还回去,只要这个过程顺利完成,杜家就一夜暴富。
主意一定,老谋深算的杜盛将国库的银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分批分次地运了出去,他当了多年的户部尚书,手中自然有一派力量,在这派力量的保护下将库银运抵南海,命新儿前去和波斯人交易,而自己则在府中等待天降横财。
杜新走了之后,奉老爹的命令,时常和老爹通信,得知一切都很顺利,杜盛也渐渐放了心。
可一月之后的一日,杜新却神色张皇地跑回府中,狼狈不堪,一见到老爹就喊道:“爹,大事不好了。”
杜盛大吃一惊,现在他的全部身家性命都压在这场豪赌上,万万不能出任何意外,不会是库银被波斯人抢了吧?那些海上强盗,什么都做得出来,可新儿不是说一切都很顺利吗?
他顾不得多想,一骨碌从极品藤椅上爬起来,眉毛都竖了起来,“何事大惊小怪?”
杜新因为急着跑回来和老爹报信,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一会才喘匀气,把事情说清楚,他和波斯人的交易并没有任何问题,五千两库银已经全部兑换成了黄金,就等着回国内市面上重新兑换成白银,这么一倒手,就有一千多万两的纯利润。
可万万没想到,从波斯人那里换来的黄金,回国之后,杜新兴冲冲地准备兑换成白银的时候,事情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一两黄金可以兑换十两银子,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一两黄金竟然只能兑换六两银子,兑换比例从原来的一比十,变成了一比六,而且还不怎么兑换得出去。
杜新当即傻眼了,他从波斯人那里的兑换比例是一比八,按照一比十的比例,他可以纯赚两成,但照现在的情况,他却要亏两成,赚两成是一千多万的利润,同样的道理,亏两成,就要亏一千多万,那真是个天文数字。
千辛万苦从南海把黄金运回来,正在做着发财美梦的时候,却发现时局在短短时间内全变了,杜新吓出了一身冷汗,魂不附体,虽然他们这些公子哥,平日吃吃喝喝,从不缺钱,但也知道一千多万两银子,那是他脑袋搬家都赔不起的,不敢再造次,赶紧连滚带爬跑回来找老爹商量。
杜盛见儿子吓得变了色的脸,也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因为黄金和白银的兑换比例,一直以来都是十分固定的,二十来年都没有什么变化,这也是他敢铤而走险的最大原因,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发生如此显著的起伏震荡,他一把揪住儿子,一字一顿道:“你再说一遍。”
“我已经派人去好几大钱庄都问过了,现在黄金和白银的兑换比例确实是一比六,而且他们还不肯大量兑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杜新哭丧着脸,一头雾水,不过是短短一个月,怎么会发生这样大的变化?
杜盛心知不妙,立刻派人去调查,得到的结论同样令他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