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他沉默不语,却是时不时就瞥一眼在一旁看电影的覃蒂云,当她起身方便时更是目不转睛地看,盯得她浑身的不舒服。早就习惯享受路人目光和回头的覃蒂云,倒是没多大的反应,继续做自己的事。
他跟她的第一句话时,她才看清楚他的容颜,他用流畅的英语说,去过普罗旺斯吗?我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的景致,而你,比普罗旺斯还美。
覃蒂云不得不承认,他确实长得一层好皮囊,但是比起以法迦就差得远了。她坚定,以法迦是世界第一美男子,并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而已。
☆、025被背叛
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覃蒂云伸了个懒腰深呼吸一下,徒然想起了凌晨发生的事,立马精神紧绷住。她撩开被子朝身上瞄了一眼,还好,自己还穿了一套睡衣。等等,不是吧?什么时候穿的睡衣?我怎么没印象?敲了一下脑袋,她努力拼凑回忆却是越想越乱糟糟。肩膀上的一道刺眼的红,并不那么痛了,周围还有些淡黄色的消毒药粉。
偌大的双人床,深深的海底蓝被套,另一个位置上尚存着时从泊身上特有的味道,枕头上一两根发丝是那么明显,环顾四周,房间里空旷冷寂的空间和简单温馨的家具足以证明这里以前没住处过人,突然,她感到莫名的失落。
撑住困意极浓的双眼,覃蒂云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正常些,可是浑身酸痛的感觉依旧拉扯她的每一根神经。她问,小梨梨,今天公司里的人怎么了?一个个贼眉鼠眼的。
刚刚复原出院的骆梨,挑眉一看,说,哪有?难不成都变异了?你还好吧?黑眼圈这么重,我还以为你会忽略今天不计直接睡到明天呢!
覃蒂云说,本来是那样打算的,可是你忘记了吗?你上次在我手机里设置了今天的日程,闹钟实在是吵人,我一天的好心情就这样被破坏了,你说我能忽略今天不计吗?
骆梨意味深长地叫了声,小云云。
嗯哼?
你还没吃早餐吧?
走得急,忘记了。
他笑了笑,收起手里的文件,说,刚好我也没吃,你去帮我带一份。
覃蒂云抚额叹息,坏事了坏事了,你把我当男佣使唤了。
骆梨拍拍她的肩膀,一般人儿我都不使唤,因为我怕他们会给我下毒。还有,今天的日程暂时取消了。
覃蒂云震惊,为什么?今天晚上不是有个很重要的签约吗?你还说我无论如何都要在下午三点之前出现在你的视线之中,怎么就取消了呢?
没有为什么,现在刚好九点,你可以打开广州台直播,那里有你想要知道的一切答案。
命运总是被预先安排好的,谁错谁对都逃不了,人类最是卑微,因为成了命运的奴。时光的年轮一圈一圈永恒转下去,就连回忆也会辗成灰。应该做点什么奠基如此美好的季节?覃蒂云永远忘不了的,时从泊给了她致命一击。
曾经在飞机上,他说他对她一见钟情;
曾经在车子里头,他和她差一点儿一齐殉情;
曾经在温泉池中,他说,我们早就相犯了。
而如今,东城集团一个新开发的项目还未公布之前,就被七里香抢先一步面向媒体大众报导了出来。直播室里,当有人提到这个项目的主要功劳是哪位时,时从泊笑着说,是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覃蒂云。他一向是个聪明善良又可爱的人,我们俩的合作也非常成功。
覃蒂云当时懵了。难怪今天一来,公司里的人看她都躲躲闪闪的,像在避瘟神一样。难怪今天骆梨说话也含蓄抽象起来。好一个时从泊,算你狠!
站在天桥上,望着人群忙碌来来回回,她不知道他们在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时光仿佛在这个钟点定格了下来,思想也跟着停顿了一站,看不见,听不到,感受不了了。覃蒂云抚额叹息,内心蓦然畏惧,原来没有了爸爸妈妈,没有了以法迦,没有了花白镜,没有了妆妆,我居然毫无去处,我居然身无分文,我居然一事无成!这些年,我是靠怎么活下来的呢?原来,我是最多余的那一个。
不知站了多久,不知淌了多少的泪,不知时间走到了哪个划线,什么都不知道,感觉也挺好。她摸出了手机,按了一下,信息发出去了,丸子,你明白被背叛的滋味吗?我想不通。连信任也变得廉价了,那么,这整个花花世界是依靠什么繁衍生息的呢?
丸子回,看你的口气就知道你还年轻,别想太多,时间会是一切问题的答案,不必刻意去寻找。
如果我来不及等到时间给我答案的那一天呢?
其实时间给的答案不过是参考答案,你真正在乎的是什么呢?你心里最清楚的。
那你清楚你所走的人生路么?听说,太过于执著反而什么都得不到。我想我大概就是那样子,我讨厌那样子的自己,我甚至忘了回家了路。
糯米,也许你可以尝试一下,另一种你从未想过的生活。用来颠覆你的观念,疯狂你的视野,到时你自然会明白你自己的模样。
虽然看不懂丸子所说的话,覃蒂云心情还是顷刻好了许多。陶丝妆打电话来催戏时,她才想起了这一件重要的事儿。见到了老友,她克制住自己扑上去抱头痛哭的冲动,努力扯出一个雕塑般的傻笑,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跟平常没什么区别。
“瞧瞧你,算这么点打击就垂头丧气,你当全世界就你最倒霉啊。阿尔卑斯山上升个几厘米全球就翻天覆地,你一个覃蒂云蒙了天大委屈也就那么几个人替你不公。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云云,我不是还在你身边吗?”
陶丝妆一见到覃蒂云冲上来就披头盖面地一顿呵斥,又是怕别人听到了不好故意压低了声音又是卯足了气势,最后却是越说越心软,只得双眼心疼地看着对方。
覃蒂云有点愣,本来没觉得自己那么可怜的,一听倒是心酸了起来,心里一抽一抽的,特别是最后一句“云云,我不是还在你身边吗?”说得她明暖明暖的,“你不说我早忘记我受过委屈了,哈哈。妆妆,你和时从泊是一伙的?什么计谋来着?让我不明不白成了东城集团的背叛者,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吗?这也太让我难堪了!妆妆,这样子是不行的,你该好好管管你家从泊了!”
“呃,屁大的事啊!你还成了背叛者?东城那班人是用什么脑做事的!脑子里装的糊酱早就过期发臭了吧?一看你就是爱岗敬业,忠于祖国的角儿,怎么连调查一下都没有就认定是你背叛了呢?就算是时从泊亲口说出来也未必是真正的事实!”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可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有心计,眼见为实,耳听为真,况且就那么刚刚好相差几个小时,分明就是时从泊谋策很久的,但我想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这个项目真正内幕的?这个项目我只知道一点儿皮毛而已,我有天大的本事跟时从泊合作啊?明明是七里香和东城之间的争斗,我却莫名其妙地成了牺牲品,真是吃力不讨好!我有毛病啊我?”覃蒂云抚额叹息,情绪微微激动。
陶丝妆连忙示意她到小化妆间里去,处在风尖浪口的一个人说话肯定要倍加小心,关上门时夹到了手,覃蒂云惊呼了声,陶丝妆的助理闻势过来敲门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室内的陶丝妆无奈地回应没事,再向覃蒂云翻翻白眼,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没流血吧?这几天你就呆在剧组里好了,有我罩着没有狗仔队敢骚扰你的,不过老实说,我也怕狗仔队,他们一向和蚊子一样无处不在,你慢慢会习惯的。先缓一下情绪吧,你双眼浮肿,眼袋重,嘴唇发黑,脸色苍白,不会快要晕倒了吧?”
“有那么严重?”覃蒂云赶紧趴到化妆镜上一瞅,一时间觉得妆妆还说得轻了呢,她简直无法面对人了,赶紧捂住脸,又伸开,眼神茫然又黯淡。
“没事没事,心坏了才没救,面子的问题有护肤品替你撑着,今晚睡觉之前我给你护理一下,保证明天起床时还你一张水灵白嫩红粉的美人脸!你说得对,你对新项目了解得并不多,像骆梨和占泽路,王小维这么精明的人肯定是会意识到的,难道他们没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就让你收拾包袱走人吗?没这个道理啊。”陶丝妆拍拍她的肩膀说。
因为被拍得很用力,覃蒂云深深地抽气,握住了对方的手,“妆妆,是我自己一声不响就走了。我觉得特没面子,不过我相信,骆梨是相信我的,就像你相信我一样。妆妆,我不是担心我的脸恢复不了,我是担心我就这样失去了某些东西。”
“嗯哼?什么东西?”
“不知道。行吧,听说这个剧组的伙食不错,我现在没地方去了,也不知道做什么正经事儿,在剧组至少可以每天看到你,连陶丝妆这么强悍的女人我都可以征服,我想这世界上没什么能难得到我了。”说完,覃蒂云还向陶丝妆挑挑眉。
“你活腻啦,敢开我玩笑?就你那娇贵的胃口,把天上的龙捉下来给你吃你还会嫌太腥呢!总之一切顺其自然,时从泊说不定什么时候来,你就把握好机会质问一下他。相信我,他虽然长得像个名贵公子哥儿,事实上,也是。但他做事还是有点分寸的,你和他又没仇,对吧?”
☆、026再也回不去
“时从泊是有仇必报的人吧?真是有够阴险的,妆妆,你经常和他在一起不觉得有危险吗?我怕你会被潜规则。你看他事业做得那么好,肯定是机关算尽的人,捞不到利益和好处的事情他决不会花心思去做。天啊,我越想越感觉到不对劲。”覃蒂云微眯起眸子,细细地琢磨起来,时从泊无非就是恨她对他的绝情和不理睬,转过头来报复一下也就没有不可能的。
“别说他了,谁敢惹我我也不会让他好过。你怎么就这么单纯?让你不老实点呆在学校准备高考,这倒好,成了官官相争的炮灰了。其实这事儿不全怪你,从泊应该是在计划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