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向远处走去,没想到那胡女在我身后悲悲切切的哭了起来。
我听得不忍,折返到她的身边道:“你哭什么?今日都是你追打我,我又没有动你分毫,吃亏的是我。”
那胡女抽抽噎噎道:“这里四处无人,你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究竟是何居心?”
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明明刚才是你要砍要杀,我难道留在这里等你杀我吗?”
那胡女道:“至多我答应你今晚不杀你,你也不要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这样跟别人谈条件的,想起博贴尔在北胡的权势,这个冤家还是宜解不宜结。我点了点头道:“你只要不在追杀我,今晚我便陪着你。”
那胡女将棍子的一段递给我,我将她牵了起来,她拄着棍子一瘸一拐的向茅舍中走去,看来她的左足扭伤了,应该是刚才落马的时候伤到的。
看着她婀娜多姿的身影,我心中暗道:“若是带了些迷魂散过来多好,肯定能将她轻易弄上手,到时候送给博贴尔一个便宜外孙,想想心中都感到高兴。”
回到茅舍之中,我重新将房门掩上,和胡女各自坐在火堆的一边,她牢牢抱着那根木棍警惕十足的看着我。
我笑道:“你既然让我陪着你,又为何时时刻刻在监视我呢?”
那胡女道:“你这人诡计多端,谁知道你会不会对我不利?”
我冷笑道:“我若是想对你不理,刚才趁你昏迷的时候就早已将你给强暴了!”
那胡女怒道:“你……你想趁人之危,和禽兽有什么分别?”
我反问道:“你既然说得这么大义凛然,怎么不去想想你哥哥的行径?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想强暴一个未成年的少女,是不是禽兽所为呢?”
那胡女道:“我哥哥伤愈后就要将她纳为妾侍,你怎么能用强暴二字?明明是你的手下想非礼我未来的嫂子,借机打伤了我的哥哥。”
我冷笑道:“你们知斤氏家族在北胡位高权重,想怎么说自然由着你们!”
胡女怒道:“我们知斤氏家族是名门望族,何时仗势欺人过?”
我淡然道:“你口口声声那叉塔族少女是你未过门的嫂子,发生这件事之前你可曾见过她?”
胡女默然无语。
我大声道:“你哥哥究竟做过多少恶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父亲也很清楚,只不过他是爱子心切,无论忽乎做什么事情,他都想办法为他开脱,补偿罢了。”
那胡女道:“即便是我哥哥做过什么错事,我爹爹都已经为他补偿了!”
我不屑笑道:“如果我将你强暴了,然后娶你入门,你爹爹是不是可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那胡女这次居然没有骂我,悄然将手中的木棍放在一旁。我心中暗自得意,没想到自己寥寥的几句话,便轻易将她的敌意解除。
我又向火种添了几根木柴,这一夜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入睡了,女人的狡诈和阴险我已经无数次领教过,这名胡女表现出的一切也许只是假象。
时间在提防中度过总是显得相当漫长,和美人相对,第一次感到漫漫长夜,竟然是如此难以度过。
窗外寒风呼啸,大雪仍然没有停的迹象。
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来到乌库苏的这几个晚上都变得极不平静,接二连三的事情让我连安安稳稳睡上一觉的时间都没有。
那胡女率先打破了沉默:“我姐姐她们一定仍然在寻找我。”
我笑道:“我并没有想留你在这里,只是我自己也找不到回去的道路。”
想起刚才的事情,她不禁狠狠盯了我一眼:“龙胤空,如果不是你一刀刺在马……上,它也不会受惊。”她犹豫了一下仍然没有把臀字给说了出来,大概是觉得有些不雅。
我微笑道:“事情已经到了眼前这种地步,我们又何必追究原因呢,还是等到天亮,我们辨明方向回去再说。”
也许是终于捱不住困意,那胡女靠在墙壁上终于睡了过去。
我独自修行无间玄功直至天亮。
黎明时分,我舒展了一下双臂,从地上站起身来,又向渐弱的火堆上,丢上几根干柴,看到那胡女仍然在熟睡,不禁哑然失笑,这丫头对我倒放心得很,如果我有什么企图,她此刻岂不是已然吃了大亏。我悄然拉开房门,却见眼前已经成为银妆素裹的世界。
我将房门掩上,辨明方向,向东方走去。继续留在这里,肯定是极不明智的行为,不久就会有人寻找过来,如果看到我和这名胡女在一起,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麻烦事情。
我前行了一里左右,方才遇到一位路人,向他问明乌库苏城中心的所在,踏着积雪向公主府走去。
走到中途,便遇到前来寻找我的腾多尔和其他手下,他们惊喜的跳下马来,腾多尔大声道:“主人,我们已经找了你整整一个晚上。”
我笑了笑道:“兄弟们辛苦了,阿东有没有回去?”
腾多尔点了点头道:“已经回去了,他带人去另外一边找你,我马上让人去通知他。”
我将腾多尔叫到一旁,低声将那胡女所在的位置对他说了一遍,让他带着一匹马给那胡女送去,这也算是我以德报怨的表现。
回去的途中,手下人告诉我,昨晚元帅府的人前往公主府要人,惊动了绿珠,现在两方都在寻找我们的下落。
昨晚的事情,无论从哪个方面说,我都没有任何的错处,如果不是博贴尔的几个女儿在途中阻截我,也不会演变到这种地步。不过只要他的小女儿还有点良心应该将昨晚的事情照实说出,或许能够改变博贴尔对我的敌意也未必可知。
尽管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是公主府前的情形仍然让我吃了一惊,两位女将率领五百余娘子军在大门前严阵以待,分明是冲我而来。
为首的应该是博贴尔的大女儿,手下人低声向我道:“她是博贴尔的大女儿霍黑木阿,北胡有名的女将。”
我皱了皱眉头,无论她是谁,带兵阻住公主府的大门也太过猖狂了。
霍里木阿大声道:“龙胤空,你将索沫儿劫持到哪里去了?”
我微笑道:“大小姐这是什么话?现在你妹妹应该已经毫发无损的回到家中,有什么事情,你还是当面问她。”
霍黑木阿冷笑道:“你们汉人向来狡诈,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我淡然笑道:“信与不信,事实可以证明一切,你可以派人回去问明情况再做判断。”
霍黑木阿脸色充满疑窦,这时一名女兵来到她的身边,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霍黑木阿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惊喜,她随即挥了挥手道:“我们走!”
转眼之间那五百名女兵撤了个一干二净。
回到王府,绿珠紧张的迎了上来,握住我的双手道:“胤空,你有没有事情?”
我笑道:“就凭博贴尔的那几个女儿恐怕还动不了我。”
绿珠叹了口气道:“这件事博贴尔叔叔应该毫不知情,霍黑木阿姐姐向来性情暴烈,对忽乎这个唯一的弟弟更始宠爱到了极点,她手下有一个女兵营,大约有两千人,刚才带兵包围我的府邸肯定是她自己的主意。”
我冷笑道:“霍黑木阿的胆子不小,这件事若是让可汗知道,无论博贴尔有怎样的功劳,也要将她治罪。”
绿珠道:“霍里木阿姐姐并不是坏人,原来对我也是极好。我之所以没有出去和她相见,便是为了避免尴尬。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毕竟雅克和狼剌打她的兄弟在先,我回来主要的目的是追祭父汗,并不想多生事端。”
我心中却不这么想,就算霍黑木阿性情暴烈,她做出这种事情,博贴尔不会没有任何的觉察,他就算位高权重也不至于有如此大的胆子放纵子女任意胡为。即便是身为可汗的拓跋醇照,也应该听到一些风声,可是这些人全都保持沉默,方波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的发生一般,想起安蓉此前对我刻意编织的谎言,我心中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拓跋醇照不会是想对我下手吧?
这个想法让我顿时陷入莫名的惊恐之中,我一直都在考虑北胡刚刚结束战争,正处于休养生息百废待兴的时候,可是却忽视了另外一种可能。和稳定内治谋求发展等同的还有侵略掠夺以战养战,如果拓跋醇照选择后者,这次除去我将是最好的良机。
自从我来到北胡,他始终对我避而不见,礼节上显然已经有所慢待,我和博贴尔发生冲突之后,他至今没有做过任何的表示,甚至霍里木阿率军围困公主府,都听之任之,这决不是一国之君的待客之道,更何况我还是他的妹夫,北胡的驸马。唯一一个解释便是,拓跋醇照对我起了杀念,他想趁此机会除掉我,凝结兵力突袭我刚刚形成的疆域。难怪他亲自写信邀我前来结盟,看来这次结盟是假,借此机会除去我是真。
绿珠看到我一脸的凝重,忍不住问道:“你有什么事情?”
我摇了摇头道:“没事!也许是昨晚太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一下。”
我回到书斋,内心欺负不已,自己一时疏忽,竟然落到进退维谷的境地。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阿东的声音响起:“主人!”
“进来吧!”我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阿东推门走了进来,左臂之上裹着白纱,显然在昨晚的搏杀之中受了伤。
他反手掩上房门,低声道:“主人有没有事?”
我摇了摇头道:“你寻找我的途中听到了什么消息?”
阿东道:“我正是想向主人通报这件事情,从昨晚开始乌库苏所有的城门都加大了盘查力度,不知道是不是针对雅克他们的事情。”
我沉吟片刻,攥紧双拳放在书案之上:“阿东,你去准备一下,我们马上离开乌库苏!”
阿东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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