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过一道凌厉的杀机。
左逐流呵呵笑道:“但愿我们的家人都平安无事。”他大步向远处走去。
翼王最后一个从太和殿出来,我迎了上去,有些愧疚道:“岳父!”
翼王点了点头,低声道:“我们回去说话!”
登上马车,翼王终于长叹了一声。
我歉然道:“胤空请岳父恕罪!”
翼王道:“此事原怪不得你,胤滔是咎由自取。”他苦笑道:“没想到你父皇竟然如此狡诈,借着这件事,将我拒之于朝堂之外。”
我歉然道:“他针对你也许是因为我的缘故。”
翼王冷笑道:“现在陛下已经不敢动你了,我受不受重用已经无关紧要,最可惜的是这次没能将左逐流的力量削弱。”
我淡然笑道:“左逐流在朝中的势力并非一日建起,想对付他也不是短时间能够做到。”
翼王身有同感的点了点头,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胤空,张忠杨仍然是一个隐患,若是找到他,胤滔谋逆之事岂不是仍然要暴露?”
我微笑道:“岳父放心,我既然答应你要保住皇兄的性命,我便一定会做到,楚矶虽然贫瘠,可是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皇兄前往那里,反而要比康都自在得多。至于张忠杨,他今生今世恐怕都不会出来指认皇兄了。”
翼王这才放下心来。
我低声道:“这二十三名参与谋逆的御林军,决不可留一个活口。过一段时间,这件事应该可以平息下去。”
翼王道:“希望从此以后大康的局势能够稳定下来。”
我笑道:“不可能,左逐流绝不甘心这样失败,他在这次的事件中并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损害,一定会想方设法卷土重来。”
翼王道:“你是不是打算马上对付他?”
我摇了摇头道:“父皇之所以立我为太子,就是因为他已经看透,大康再也禁不起内乱,否则整个国家必然四分五裂,我现在出手对付左逐流,也不是最合适的时机。”
翼王道:“你有什么打算?”
我低声道:“父皇已经亲口许诺将大康的外事交给我,我将在最短的时间内,向西扩张。”
翼王微微一怔,充满疑虑道:“大康现在的状况还能够侵略他国吗?”
我微笑道:“所以需要智取,北胡这次的事情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内治固然可以强国,可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空虚的国库扩充起来,最好的办法就是侵略!”
翼王道:“你是不是想趁着燕韩交战之机从中获利?”
我低声道:“这可能是我最好的机会。”
回到平王府,焦信和阿东已经返回,所有人的脸上都荡漾着喜悦之色,毕竟我成功的得到了太子之位,是一次巨大的胜利。
我将二人喊到书斋之中,焦信率先道:“邱逸尘已经率领剩下的武士成功撤离出城外,除了几名伤者,其他人已经离开了康都。”
我点了点头:“那些童男童女呢?”
焦信道:“他们仔细查看过,这五百名童男童女之中,其中最小的也在三岁以上,并没有小郡主在内!”
我怒不可遏的在茶几上击了一拳:“这只老狐狸!”
阿东道:“现在他女儿仍然被我们藏在城外的农庄之中。”
焦信道:“只要左玉怡在我们手中,便不愁他不将小郡主交出来。”
我摇了摇头道:“我现在有些怀疑,茗儿或许并不在左逐流的手中。”
焦信道:“殿下的意思是,抓走小郡主的另有其人?”
我点了点头道:“左逐流或许是借着这件事故意搅乱我的心境。”
阿东道:“不管小郡主在不在他的手中,我们有左玉怡在手中,老贼早晚都会交待实情。”
我冷笑道:“左逐流如果真的抓了茗儿,他或许会主动拿来跟我们交换,可是茗儿如果不在他手中,他决不会主动向我们求和,他要造成一种假相,让我们确信茗儿在他的手中,只有这样才能够保证左玉怡的安全。”
潜龙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怒火】
夜色深沉,我在焦信和翼虎的陪伴下,由地下通道前往城外的农庄,我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探视受伤的邱逸尘。
邱逸尘的伤情比我想像的还要严重,羽箭射穿了他的左肺,右腿上还有两处深及骨骼的刀伤。
羽箭已经从他的体内取出,邱逸尘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呼吸显得无比微弱。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睁开眼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我慌忙冲上前去,扶住他的肩膀道:“邱大哥,你躺下好好休息。”
邱逸尘无力地躺了下去,喉头动了动却无法说出话来,我掏出一个玉瓶放在一旁的桌上,里面是卉乔专门为我准备的金创药。
等我再去看邱逸尘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过去。
我黯然摇了摇头,邱逸尘的伤势如此严重,自己如何向紫凝交待?
来到房外,翼虎悄然跟了过来,低声道:“是左东翔把邱大哥射伤的。”
我冷冷道:“总有一日,我会让左东翔那个混帐血债血还。”
翼虎道:“姐夫,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邱大哥的伤势实在太过严重,我们要尽快为他找一个大夫才行。”
我点了点头,看来王府的大夫对邱逸尘的伤情束手无策,我忽然想到一个人选,大康御医周渡寒医术精湛,如果能请他过来,邱逸尘的伤情势必能够有所改善。
焦信从巨型水车向我们走来,他微笑道:“左逐流的那个女儿不断的辱骂你,让我将嘴巴封上了。”
我不禁笑了起来:“她怎么知道背后主使人是我?看来这左玉怡还有些头脑。”
我向焦信道:“你带两名手下过去,好好威胁她一下。给她点厉害尝尝,让这刁蛮丫头也吃上一点苦头。”
焦信笑着点了点头道:“殿下放心,我一定做好这件事。”
我嘱托道:“那左玉怡还是有几分姿色,你要盯严这帮武士,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坏事来。”
焦信道:“我知道了。”
回到王府,却见客厅仍然亮着灯光,隐然听到阵阵笑声,我分辨出起其中一个是楚儿,另外一个男声倒有些陌生,却不知什么客人会在夜晚来访?
带着满腹的疑虑我向客厅走去,却见楚儿正陪着一名蓝衫儒生说着话。那儒生分明是我们在求子村前遇到的那位要为我卜卦的袁天池。
楚儿看到我进来,微笑着站起身来道:“殿下,袁先生已经在这里等待你多时了。”
这袁天池不来找我,我也要想办法找他,此人当初给我造成茗儿在童男童女之中的假象,却不知他究竟是何目的。
我在袁天池身边坐下,微笑道:“袁先生这次来究竟有什么指教?”
袁天池笑道:“袁某此次前来是受人所托!”
我眉峰微动,却不知何人委托袁天池前来找我?
袁天池道:“有人让我告诉公子,小郡主和曲姑娘平安无恙。”
我霍然转过头去,目光盯住袁天池道:“什么人让你来捎信的?”
袁天池表情平静无比,缓缓放下手中茶盏道:“他不让我说,袁某向来重视承诺,也不会说。”
我真挚道:“袁先生,我女儿还在襁褓之中,她母亲日夜都以泪洗面,凄惨度日。还请你帮我一个忙,告知她的消息。”
袁天池道:“太子殿下,他让我告诉你,小郡主和曲姑娘全都无恙,你不必为此担心,用不了太久的时间,你们必然可以一家团聚。”
我低声道:“托你捎信来的是不是采雪?”
袁天池淡然笑道:“我绝不会说。”
我默默点了点头,不再坚持追问。
袁天池道:“袁某此次前来,还为了提醒殿下一件事情。”
我饶有兴趣道:“袁先生说来听听。”
袁天池道:“五百童男童女被救出,炼丹炉已经倒塌,那十余名方士也被百姓杀死,可是这件事仍然没有结束,歆德皇仍然会找新的方士去为他炼丹求药。殿下有没有想过根除这件事的方法?”
我摇了摇头,这件事我还没有时间去想,袁天池说得没错,歆德皇绝不会因为这次的挫折而断了求仙炼药的念头,或许会变本加厉。
袁天池道:“歆德皇之所以屡出昏招,和他身边的这帮方士也有相当的关系,殿下须得想一个法子,让他亲君子远小人,不要再给左逐流等人可乘之机。”
我微笑道:“袁先生既然这样说,想必心中早已有了办法,胤空洗耳恭听。”
袁天池道:“袁某不才,对于养生之道颇有心得,说句不自谦的话,我要比歆德皇身边的那帮方士强上许多。”
我微笑道:“袁先生想帮我?”
袁天池摇了摇头道:“并不是我想帮你,而是有人让我帮你。”
我淡然笑道:“我怎么知道袁先生究竟会不会骗我?”
袁天池道:“太子殿下的眼神已经告诉我,你一定会将我带到歆德皇的面前。”
我呵呵笑道:“天下间很少有人比我更加自负,袁先生恰恰就是其中的一个。”
袁天池道:“我若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太子殿下能够放心让我去为歆德皇炼丹长生吗?”
我虽然无法证实,可是心中坚信袁天池这次的前来肯定和采雪有关,采雪的身上到底有怎样的秘密,她为何不亲口对我说呢?
袁天池学识的渊博远远超出了我的想像,整个上午,他都在和歆德皇谈论养生之道。歆德皇原本低落的情绪因为他的到来变得开朗了许多,不时发出开怀的笑声,反倒是我这个太子被冷落在一旁。
我趁机前往御医房,去找周渡寒,抵达御医房,周渡寒刚好背着药箱从外面行医归来,看到我,恭敬道:“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我笑道:“周太医无需跟我如此客气。”
周渡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