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沉楷越骂越觉得不对劲,她的脸上怎么没有一丝悔意,反而有点悠然自得?
感觉到易沉楷停住了口,苏画以为他的训斥终于告一段落,抬头打算再认个错好飘走。可是等她抬起头,却吓了一大跳,易沉楷一副吃人的表情盯着他,苏画在心里感叹,这人心眼怎么这么小,不就是迟到吗,骂了这么半天还没消火?
易沉楷捕捉到她眼里闪过的不以为然,证实了他刚才的猜想,她对他的训话,根本就是心不在焉!
易沉楷怒火更炙,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起来,他狠狠地瞪了苏画一眼,接起来。
是他老爸打来的,责问他为什么缩减了材料部的补贴。他的口气很不耐烦:“我说了我不想管你这个破公司,你偏要我回来,现在又什么都干涉,到底要怎么样?“
苏画的脚,悄悄向楼上移去,在背转身之后撇嘴,连对自己的老爹口气都这么不好,还能指望这个人有什么好态度对别人?
等易沉楷通完电话,回头发现苏画已经不见踪影,气得想国骂,甚至恨不得追到她科室去把她揪出来训,却又硬生生忍住,不能和一个小员工一般见识,实在太没品。
然而这两个人要结的梁子,远远不止如此。
到了下午,叶玲玲又跑过来想要苏画帮她干活,苏画想起那天加班却被易沉楷训话的事,第一次拒绝:“我今天有事,下班要早点走。“
周姐在背后咳了一声,苏画假装没听见,又没加班费,最后工作量也都是记到你们头上,奖金我一分也没多拿,对你们我既不亏也不欠。
可是经常加班的人,偶尔一次早下班,也可能惹祸。
到了五点二十,苏画也学其他人平时做的一样,开始收拾东西,今天倒好,她不加班了,他们所有人都得加班。
她没想到的是,易沉楷今天居然会在下班时间心血来潮抽查考勤。当她走到门口,看到那张脸,她在心里连连哀叹,自己跟他真是前世有仇,注定要栽在他手上。
退回座位上已经来不及,她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对不起,易总,我家里有点事,要先回去。“
办公室的其他人,此时都在埋头工作装勤奋,只剩下脸色潮红的她和眼神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他,堵在门口,谁也不让路……
第6章 一见钟情
易沉楷看着这个三番两次跟他作对的苏画,一时居然也找不出骂她的话,最后他转身走了,留下一声冷哼。
苏画悻悻地下楼,也懒得回家,干脆打车去了最繁华的商业中心,受了老板的气,不能拿老板出气,只能拿老板发的钱出气。
买完东西,她进了餐馆,挑了个临街的座位,点了牛肉煲,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行人,来逛街的人,大多双双对对,即便没有情人,也有姐妹,除了她,形单影只。
留在这个城市的朋友,只有江岷和程惜雅,而他们,是彼此的甜心,她是旁观者。苏画叹了口气,回过神来,心里又有点讶异,现在想起那两个名字,心似乎不那么痛了,只剩下寂寞的空白。
街的对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秦棋,苏画在那一瞬间屏住了呼吸,她看着那个人穿过马路,向这边走来,随着他的接近,她的心一点点揪紧……
可是,他却从她的身边走过去,走向路的那一头。
原来不是走向她,苏画隔着透明的玻璃,对他的背影苦笑,他根本就没有看见她,只是无心的过客。其实,何必自己哄自己,如果他有心,那天夜里怎么会那样干净地离开,不留半点痕迹?
苏画第二天上班,早早地就去了,怕又被易沉楷逮住找麻烦。但是接下来的几天很安全,易沉楷来到这个公司,看不顺眼的事情实在太多,无暇专门和苏画过不去。可就在那一周,公司开始严格执行打卡制度,无故迟到或早退五分钟以上者,扣半个月奖金;十五分钟以上者,一个月奖金;以此类推,谁要是敢超过一个小时,一年的奖金就玩完了。
办公室里的人一个个怨声载道,苏画倒是无所谓,只是有点好笑。楼道口的打卡机,长年形同虚设,仿佛成了装饰品,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用场,她想起那天在门口易沉楷铁青的脸,有点小小的怀疑,这该不是源自他对她的报复吧。转眼间她又自嘲,就算她刺激了他,也不至于有这么大能量,让他颁发如此“天怒人怨”的举措。
这天中午,苏画吃完饭正打算睡午觉,却接到一个电话,是对面六楼,程惜雅办公室的。她接起来,懒洋洋地问:“你度完蜜月啦?”程惜雅有点惊讶于苏画语气里的不在意,却没有表露出来,照旧亲热无比:“你过来拿你的礼物。”
“现在?下班再说吧。“
“我专门给你买的呢,你怎么这样嘛?”程惜雅甜腻的撒娇,从来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苏画知道,如果不去,耳朵和心灵还会继续遭受荼毒,只好屈服:“好好好,我这就过去。”
苏画来到程惜雅的办公室,李总不在,程惜雅半倚在真皮的椅子上,宛若慵懒的贵妇。苏画叹口气,擅长撒娇的女人总是比较容易得到男人的照顾,就像毕业找工作,明明她的成绩要比程惜雅好出许多,可是程惜雅进了舒服的秘书室,自己却被分到那个清汤寡水还得任劳任怨的开发部。
苏画一走过去,程惜雅就把头靠到她身上,声音软若春水:“这么多天不见你,我好想你哦。〃
苏画把她推开一点:“别,人家还以为我们性取向不正常呢。〃
程惜雅媚眼飘过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纸袋,是雅顿的绿茶香水。递给苏画,手却不松,笑容有点诡秘:“先告诉我一件事。”
第7章 冤家偏偏路窄
“什么?”
“你跟秦棋是怎么认识的?”
苏画拿着纸袋的手松开了,望着程惜雅:”干嘛突然问这个?“
程惜雅盯着苏画的眼睛,想看她有无闪躲:“告诉我嘛。“
苏画看着她眼中隐约的怀疑和挑衅,心里的某处被刺了一下,谎话脱口而出:“在你们的婚礼上,一见钟情。“
刚说完又后悔不迭,为什么这么虚荣?
“一见钟情?“程惜雅嘴角带着微微的笑,重复和玩味着这四个字。
她的那种表情激怒了苏画,她将一根刺包进话语里,丢了回去:“怎么,只许你和江岷一见钟情,我就不行?”
这句话勾起了某些往事,程惜雅顿时有点尴尬,连忙圆场:“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嘛。”
苏画冷冷地没再说话,她当然知道程惜雅心里在想什么。程惜雅是在奇怪,为什么秦棋一见钟情的人会是自己,而不是她程惜雅,哪怕她是那场婚礼的新娘。在程惜雅的心里,天下的男人看不上她的,不是没情商就是没智商,即使她已经名花有主,也仍然应该是所有男人目光的焦点。她对自身的美,已经自信到霸道。
这是苏画最讨厌她的一点,一起逛街,看到柔美的衣服,程惜雅就会立刻拉过来比在自己身上:“这件衣裳我穿一定很好看。“然后指着旁边的一堆中性款对苏画说:”你比较适合那种。“
如果两个人一起走,看到有男生投过来的目光,程惜雅就会陶醉地娇嗔:“讨厌,老看我做什么。“毕业那年,有个男生给苏画递了封情书,程惜雅生了几天的闷气,因为她想不通,为什么那个男生写情书的对象,不是她。
前尘往事加上今日的不愉快,让苏画不想再待在这里,她匆匆道了句谢,就告辞出来。
电梯门在六楼开了,苏画走了进去,可是一看到那个电梯里的人,本来就心烦的她更加烦躁,居然又是易沉楷。
“易总好。”苏画打了个招呼就站到了角落。
而易沉楷,看着这个又从他眼前冒出来的苏画,再看看她手里的香水袋子,心情也相当不好,再次出言不逊:“你还真是不错啊。迟到早退,我订了政策,估计你不敢了,现在又开始串门。”
苏画在心里把他的名字打了个大大的叉,原来那个政策还真的是针对她的公报私仇,幼稚,心胸狭窄,无聊透顶!苏画在心里用可以想起来的形容词把他骂了个遍。
等他在三楼出了电梯,看着电梯门在眼前合上,苏画终于骂出了声:“毛病。“
她以为易沉楷听不到,可是他的听力偏偏好得惊人,走出那么远还是听到了那句话。他气得走回来想骂她,电梯门已经关了,他在门口火大地猛按键,可这电梯还真是灵敏得紧,已经下去了。
“你才有毛病!“他对着电梯门恶狠狠地吼了句才不甘心地离去,可惜苏画的听力不如他那么好,根本没听见。
唉,真正是冤家偏偏路窄!
第8章 装低调都装不像
那天,苏画下楼之后,程惜雅将椅子转了个方向,对着窗外,脸上有不可捉摸的笑。
在那个周五下午,程惜雅打电话给苏画,说要和她一起回家。苏画想起那瓶香水和自己那天恶劣的态度,心里一软,答应下来,却没想到,这是另一场尴尬的开始。
等苏画一下楼,程惜雅立刻过来,亲密地挽住了她的胳膊,语气娇媚:“跟你说哦,我们这个周末去郊外野餐,你们也一起去吧。”
“我们?”苏画疑惑地反问。
“是啊,你跟秦棋啊,江岷都跟秦棋打电话说了,他没告诉你吗?“程惜雅一脸惊讶的表情。
苏画愣住,仿佛刚刚吃了最酸涩的梅子,心都缩到了一起。
原来,说一个谎,真的要一百个谎才能圆。
程惜雅笑盈盈地看着苏画的眼睛,似乎想找出几分端倪。
苏画镇定了一下情绪:”我明天恐怕不能去,科长还等着我的报告呢。“
程惜雅撇撇嘴:“也就是你,一天到晚这么认真。大家都在浑水摸鱼,你也学聪明点。”
苏画无语,程惜雅的聪明,她永远也学不会。
程惜雅又将她挽紧一点,向外走去,似乎这件事已经就这么定下来了。
经过易沉楷的车的时候,程惜雅停下脚步,目光艳羡:“易总这个人真的是奢华的低调。明明是一百多万的辉腾,看起来却像一二十万的帕萨特。”
苏画想起易沉楷的臭脸,还有那天这辆车扬起的风沙漫天,口气不善:“像他那样飞扬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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