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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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大唐-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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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仪取名郭暧。”大嫂接口,我噗哧乐开,“醉打金枝?”
“知我者非珍珠莫属!”他大笑,我大笑,沈若鸿左右看看,傻笑。
史载郭子仪子嗣茂盛,一共七子,六子郭暧娶唐代宗最喜爱的女儿升平公主为妻,上演了一段流传古今的曲目《醉打金枝》,老哥是铁了心要与李俶结亲家呀。这么一闹,我倒是一扫先前模样,大哥看在眼底,俯耳过来,“可是在怪我路经长安不做停留?”
“才不是!”我心事被他觑破,不禁跺足嗔叫,沈若鸿不知是哪根筋搭准了,居然明白了我们兄妹的哑迷,凑过来笑道,“珍珠,我上月还见了他,他说他求了圣上……”
“郭将军,别来无恙!”
轻舟一帆,刑部侍郎冯立踏上画舫,含笑抱拳。
“冯侍郎夜访,不知有何要事?”大哥迎上前去,抽空瞄了我眼,一副看吧说曹操曹操到的表情。
“殿下书笺一封,请将军亲阅。”冯立任务达到,上舟离去。
“我看看。”沈若鸿夺过,抢先念出声。
“闻君有白玉美人,妙手雕成,极尽妍态,不胜心向往之。今夜子正,当踏月来取,君素雅达,必不致令我徒劳往返也。李俶亲笔。”
啧啧,大哥又是感叹,又是哧笑,又是好笑,反观我,羞得几乎就地挖个洞钻下去,可惜此路不通,这是船上。
“好妹妹,你倒说说,堂堂广平王殿下何时成了踏月留香的盗帅了?”他斜睨我,直上上下下看饱了我的窘态,才好整以暇地斟酒自饮,悠闲发问。
遏,我语塞,我上次一时兴起,说起了古龙笔下的楚留香一节,李俶大感兴趣,今日他把这桥段用了出来,分明就是指我为白玉美人,好个君素雅达,必不致令我徒劳往返也,他真是天才!
“盗帅?盗中之帅?广平王怎会盗人财物?”大嫂还要添乱,大哥话峰一转,“若鸿,你方才说你上月见了他,他去求了圣上,然后呢?”
我猛打眼色,大嫂视若罔闻。
“他去求圣上准他先立军功再娶妻妾,还请了张老丞相、独孤神医与我爹爹做说客,你知圣上与张老丞相私交甚笃,独孤神医也日日在宫内请脉,我爹爹也算是太子殿下与广平王的授业恩师,他此番作为还不是为推脱杨家的婚事么……遏,你做什么这么看我?”迟钝如她者终于想到自己说漏了嘴,可惜悔之晚矣。
“这么说,上月你乘我不在去了凉州?我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你留在府中休息的,你是怎么去的?坐车?别告诉是骑马去的!”大哥嘿嘿变脸,大嫂欲遁,“珍珠,下午说什么来着,做孩儿的衣裳是吧,嘿嘿,现在是好时候……”
“不错,现在是好时候,为夫要好好与你谈一谈。”大哥打横抱人,招手唤船停靠一边主船,主船遥遥而去,我恍然大叫。
“你忘了你那个盗帅了么?大哥自忖雅达,必不致令他徒劳往返也!”大哥呵呵一笑,船帆直挂钱塘。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月上柳梢,轻舟一扁,他如约踏月而来。
他凭江临风、衣袂飘飘,他优雅如玉、含笑春风。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修长的身姿翩翩若虹,我裙带飞扬,随他急旋,身若行云流水,心似皓月当空,抬眼凝望,两滴清泪已收入他掌中。
“珍珠,我是如此在乎你,你呢?你是不是?”李俶轻抿珠泪,如饮甘泉。
一年,一年后我来接你,我李豫绝不食言!
我反悔了,一个月,一个月后,八月十五,我来接你。
从今后,只许看我一个,想我一个,知道么?
那就叫我李哥哥,嗯,等我禀明我……我爷爷,我再教你如何叫我,可好?
不知我这个四品太守可能护你一生周全?
重重承诺字字烙刻我心,霸道温情丝丝沁骨入蜜。
他执剑绝决,他嘶声呼唤,他温情脉脉,他妒火中烧,一幕幕宛然如梦。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李俶,原来,你早已在我心中生根生叶,深埋深种。
“青青子矜,悠悠我心。”我埋首他衣襟,无怨无悔。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他喃喃念诵,低头,攫住我唇。
管他什么妃嫔成群粉黛三千,管他什么无情最是帝王家,我喜欢的就是这个踏月留香的李俶,我攀上他颈,予取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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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机前POST的,偶也很急,老是感情不明不是偶的作风。

第三十二章 当时年少春衫薄2

纤指一弹,壁间四开,白瓷小人儿袅袅而出,呀呀机簧复起,小人儿倾身一恭,指间泉水埩琮,满钵一注,茶香四溢。
李俶一啜而尽,抚掌大赞,“今日我才是开了眼界,原是唤一青衣小婢砌茶一杯而已,偏你这双巧手只一拨一弹,小婢自来,茶香自来,只是此婢非那婢,此茶非那茶,难怪你灵州郭府玲珑精致比起我那广平王府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我拂袖弹指,小人儿恭身捧杯,施施退去,象牙玉桌徐徐折起,复收于壁。
“你若喜欢就送了你呀,夜间务公也有人随伺左右,岂不好?”我乐得跟他打马虎眼,天晓得他一大清早就来又是为何,就为喝杯茶么,鬼才相信。昨夜他回自己船舫歇息让我大松口气,本姑娘虽说喜欢你可还没打算那么早就把自己嫁出去,两人共宿一船,旁人要不说闲话我老哥也饶不了我。
“我要随伺左右也要你呀,红袖添香,岂不快哉。”他嘻嘻一笑,献宝似地取出一卷画轴,我要打开,他捂了我手。
“怎么?不愿割爱?那你给我做什么?”我被他挑起了兴致,能得他如此看重,此画必非凡品。
“这是我珍爱之物,只求你点睛一厥。”他说得正经,缓缓抚平卷轴,我讶然轻叫。
黑木林湖漆如墨玉,高山秀丽,叠彩锋岭。湖边小轩翠衣身影,纤手拢茶,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说不尽的温雅柔美跃然卷上。
“你知这画中之人何处最美?在那双眸子,自信又慵懒,纯净又慧诘,清灵宛动,无诤无暇。”他亲手砚墨掭豪,交至我手中,“先说好了,可不许写那些无边无际的词句,我可受够了你顾左右言他!”
“你先告诉我这画哪来的?谁画的?”我方回神,挥了湖笔大呼小叫,李俶手忙脚乱收画,生怕我洒了半滴墨在上面。
“小气什么,不就是一副画么。”我好笑,这画上之人分明是那日黑木林游湖的我,我都不着紧,他倒紧张得要命。
“谁说只是一副画,你可知圆行乃宫里第一画手,平日只为贵妃娘娘作画,旁人千金一掷都请不动呢!”他这么一说,我立刻明了,东瀛僧人圆行陪伴南阳王李系左右,原来是那日湖边一遇之时他已记下了我的模样。
“你不是说他只为贵妃娘娘作画么?那你怎请得动他为我作画?”我搁了笔,仔仔细细重看一遍,果然越看越象,圆行作画的确有异唐人,唐人工于铺景层叠,圆行却专于传神,那浅笑顾盼的神情于我实在是一般无二。
“老二有恩于他,自然是请得动。”李俶轻哼一声,我失笑,“原来此画主人是南阳王呀。”
“错!”他摇指,“此画是我所有。”
“他送你?”
“我抢的。”他哼哼,咬牙,“我那日进宫正见圆行裱画,此画自然就是我所有了,何止画,人也是我的!”
我暗叫受不了,人人都道他温恭谦良,动必有礼,喜惧不形于色,怎么到我这儿就喜笑怒骂霸道如王老虎,真是标标准准的两面派。
“有请郭二小姐墨宝。”他假模假样端笔面前,我一提笔,立刻收到一道精明至极的目光,好似警告我你敢随便涂鸦试试。
我心中一动,一厥熟悉的词句脱口而出,“不爱宫墙柳,只被前缘误,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小姐,扬州史府来人了!”朝英一声欢叫闯进舱里,接着,大眼瞪小眼。
李俶瞪她是恼她不请自进,她瞪是因为吃惊,她昨日上岸采办物什,今日刚回来,转眼见半年前拂袖怒去的主儿忽然冒了出来,怎会不吃惊。
“败人兴致!哪家的?扬州史府?哦?”他瞟我一眼,脸色阴沉下来。
真正倒霉,史朝义是怎么知道我们下江南了,还知道今日停泊扬州,正赶巧四月他来时说扬州宅院修葺一新,准备接我去小住几日,老哥的倒霉拖刀计,瞧瞧,后遗症来了吧。
“给小的个面子,让我处理下私事好不好?”我求情,他忍俊不禁。
扬州史府的管家,一看就是史家人,人近四十,温文尔雅,滴水不漏。
我回他行程颇紧恐怕无暇过府拜访,他说舟行劳顿早已备下软轿小婢,稍做休整几日即可车马陆路回苏州,只快不慢。
我说兄嫂不在无法作主,他说小姐弱质一人行舟哪能令人放心,不如先到府上暂住,等谴人赶上郭将军再会合一处。
我词穷,只得使出撒手裥,“珍珠不是信不过史管家,只是与您素昧平生,朝义哥哥又无只字片语,若是贸贸然前去,只怕与理不合呀。”老狐狸,我就一赖到底,史朝义反正不在,你说你是史府管家,我就装作不认识又如何。
“二小姐原来是顾虑这呀,我家公子怎会怠慢了小姐,公子啊……”
“珍珠!哪家府上呀,怎说得那么久。”垂帘一掀,李俶跨舫而出,目不斜视,袍袖下大掌暗暗拽住我手。
“这位是?”史管家眯眼拱手,这眯眼的动作也如出一辙。
“你无需知我是谁。”李俶气势浑然天成,袍袖一甩,径自牵了我返回舟上。
“二小姐。”史管家再叫。
“叫你不要贪凉,昨夜又咳了,你呀,我叫人炖了木瓜雪蛤,加了川贝母,冰糖也放了不少,快凉了。”他闷笑连连,模糊几句清晰几句,引人遐想。
“你!你故意的!”我哭笑不得,谁说我昨夜又咳了,你哪只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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