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道:“他没有时间。”
郭威道:“他又去外面杀人了?”
阿香道:“不是。老太太病了,需要服侍,他不便离开。”
*插入画面
老太太躺在床上不吃不喝,执意要见郭威和荆可爱。
无情子无可奈何。
*石洞内夜
郭威一听无情子的母亲病了,吃惊道:“韩伯母病了?!”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郭威霍地起身就走。
阿香拦住,道:“你不要去。”
郭威道:“他们不希望我去?”
阿香道:“没有人希望你去。”
郭威道:“我是她的干儿子,我去看她是应该的。”
阿香冷笑,道:“你在他们的心目中早就已经死掉了。”
郭威道:“可是我并没有死啊!”
阿香道:“你是没有死,但同已死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郭威愤身疾转,一把夺过酒壶,仰脖就灌。
阿香、阿莲摇摇头,也就离开了。
郭威心痛不已,猛灌一阵,忽然嘤嘤地哭了起来。
荆可爱缓步走出,来到郭威的身前,无言地望着他。
郭威不意中见到荆可爱,面上微显一惊之后,强颜作笑,道:“我怎么了?”抽身站起,背过身,平静好一会后,才道:“你来这里多久了?”
荆可爱低低地道:“有一会了。”
郭威道:“听说韩伯母病了,是么?”
荆可爱道:“不知道。”
郭威道:“你还没有去看她?”
荆可爱道:“我算什么人呢。”
荆可爱轻轻转过郭威的身子,眼中泪光闪动,
荆可爱道:“本来,我是应该很高兴见到你的,但是,我现在心里很难受。”
“你既然没有死,为什么不及时回来见我一面?”
“你知道我有多挂念你?!”
郭威道:“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荆可爱泪流出眼眶,道:“你这是什么话?”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无情子无药可救。”
“你再这样难为自己又有什么用呢?”
郭威面壁狂饮,道:“你说这话干什么。”
荆可爱道:“我要你跟我一起走。”
郭威摇摇头,道:“天地间已经没有我郭威了。”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你又是是何人?”
荆可爱道:“我是什么人,你都不知道了?”
“我是你的亲妹妹呀,你自己说过的啊!”
郭威道:“你是郭威的亲妹妹,我知道。可我已不是郭威了。郭威已经死掉了。”
荆可爱凄婉地道:“郭大哥,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这是他们的话。他们说你不是人,你就不是人吗?”
郭威唏嘘着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师妹离开我,你也离开我。”
“韩伯母不认我,无情子也不认我。”
“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什么都没有了。”
郭威抱着头,哽咽道:“我已经不是人了------”
“在他们心目中,我已经早就死掉了。”
“死掉了------”
荆可爱心痛不已,一把揪过郭威,咬牙道:“你看着我!”
郭威没有看着她。
“啪”的一声,荆可爱在郭威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大恨道:“你看着我呀!”
一缕鲜艳的血从郭威嘴角沁出。
郭威看着她。
荆可爱目中涌泪道:“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打你?”
“你知不知道我打你等于打我自己?”
“为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我很难受啊!”
郭威痛苦地闭上眼睛,道:“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你明知道我不能看着你嫁给一个杀人狂,一辈子不开心。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郭威以拳击壁,沉痛地道:“我好恨我自己。我恨我学艺不精。不能为天下人讨回一个公道!不能为你踏平险阻!我算什么呢?我还算是一个人吗!”
荆可爱道:“郭大哥,你错了。”
“你知不知道?”
“这个秘洞是林心玉告诉我的。”
“不是我答应嫁给无情子,无情子才带我进来的。”
“他根本就不知道我进来了。”
郭威喜忧参半,道:“这是真的?!”
荆可爱点头。
郭威喜极欲泣,道:“一萍,你赶快离开这里。”
“不要让任何人看到。”
“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荆可爱道:“你不跟我一起走?!”
正言间,步履声响。
荆可爱面色一凛,急忙藏身阴暗处。
郭威往石上一坐,执壶闷饮。
来人缓缓步入,面浮笑容,正是无情子。
无情子看了看饭菜,蹙蹙眉道:“郭兄弟,你怎么还是不吃饭呢?”
郭威冷冰冰地道:“我吃不吃饭,管你何事?”
“我饿死了,岂不是更好。”
“你们不是早把我当死人了吗?!”
无情子叹一声,道:“你太固执了。”
“难道在你心目中,我真的是一个手沾鲜血、脚踩尸骨的魔头么?”
“难道不是!”
无情子哈哈一笑,道:“残酷江湖,杀与被杀,又何必去计较对错?”
“什么正义与非正义又以什么为衡量的标准呢?”
无情子道:“我是杀人无数,但我所杀的都是罪无可恕的坏人!”
无情子道:“你知不知道?”
“江湖上太多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口蜜腹剑的狡诈徒。”
“满嘴仁义道德的奸佞小人。”
“他们欺世盗名,打着正义的幌子,专干非正义的事情。”
“他们自不相容,各赛手头尖,请我去诛杀。”
“且有利可图,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一个人对得住天地,对得住良心。”
“擎一把无情之剑去斩绝人世间黑暗与光明之间的一切污垢。”
“不计荣辱与抨击,是对的,也是值得的。”
郭威哼哼冷笑。
无情子道:“郭兄弟。”
“我们是兄弟。”
“我可以无视全天下所有人的鄙薄和切齿,但不可不计较你。”
“我们是好兄弟,同吃娘的奶水长大的。”
“我们血管里流的是同样一种血。”
“我希望你能谅解我!”
郭威哼哼大笑几声,道:“一个人把自己的幸福、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灾难和痛苦之上。”
“一个人把自己的家园搞得富丽堂皇,而无视别人的家园。”
“把别人的家园搞得支离破碎,一派疮痍、恐怖。”
“一个人在一处用手书写仁义、祥和、温馨。”
“而在别处制造灾难、血腥、罪恶,手却血淋淋地滴着血。”
“一个人在一地高呼自由、博爱。”
“而转另一地却满面杀机,残酷无情。”
“一个人变得如此虚伪、阴险奸诈狡猾。”
“还有何情意、仁义可谈?”
“还有何慈悲、博爱可粉妆呢!”
“那岂不如同一个人用锯子锯断别人的脖子,尚问人家痛不痛?”
“用沸滚的水泼洗别人的脸,还问人家烫不烫?”
“诸如此类的残暴加仁慈,教人如何去接受?”
“这岂不是对仁慈二字的亵渎,对残暴二字的升级么?”
“这不是很可笑、可恨、更为可耻么?!”
“穷,人人都穷过。”
“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的堕落。”
“一个人因为穷的愤怒而迁怨其他,做出一些为世所忤、切齿的行为,是可悲的、亦是可憎的!”
无情子摇头叹息。
郭威愤然道:“我知道。”
“一个人思想上的霉变、畸形,不是一朝一夕形成,也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剔除。”
“我想我连日来的绝食,试图改变你早已扭曲、乃至枯竭的心灵,这显然是太过幼稚了。”
“我不能拿有用之躯来跟一具完全腐化堕落的僵尸较劲。”
“这样太不值得、太愚蠢了。”
无情子深深叹一口气,道:“看来你我之间一年半载还无法沟通。”
“唉!”
无情子摇摇头,颇为失望地离去。
郭威吼道:“你将黄姑娘怎么样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她出去!”
郭威在吼出这句话的同时,面上有一抹愧悔之色。
*插入画面
(一)当年黄宏志临终时,千叮万嘱郭威要好好照顾黄艳萍。
“阿威,为师不行了,萍儿为师就交给你了。”
“你一定要好好待她,知道吗!”
“为师一生无子,就只有萍儿一个女儿。”
“她自幼无母,是为师一手带大。”
“为师视她为掌上明珠。”
“也可能萍儿自幼缺少母爱,行为上有些率性。”
“为师希望你看在为师的份上,一如既往地对待她、爱护她。”
“为师一直以来,有一桩心愿未了。”
“就是希望你能一辈子照顾她、保护她。”
“为师看得出,萍儿很喜欢你。”
“为师常常看见她深夜为你缝洗衣衫。”
“她还将她最心爱的紫玉剑送给了你。”
“你知道吗?”
“那把紫玉剑是为师黄家几代的传家之宝。”
“由此可见,你在她心目中的重要。”
“为师希望你不要辜负了。”
(二)飞镜
(1)深夜,黄艳萍为郭威缝洗衣衫,心甜如蜜。
(2)月下赠剑,含情脉脉。
(3)吃饭为郭威挟菜。老父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三)病床上,黄宏志将郭威和黄艳萍的手紧紧地攥抓在一起,含笑而终。
(四)郭威、黄艳萍料理黄宏志的后事后,于坟前,黄艳萍道:“威哥,爹的心愿你打算什么时候了?”
郭威道:“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打算为他老人家守孝三年。”
“三年之后再说吧,好吗?”
黄艳萍含泪点头。
(五)黄艳萍为客氏娘娘钟爱,多次率领东厂鹰犬执行任务。
(六)郭威知情后,劝说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