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中人仗义行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成了常有之事。梁宽替和盛店工人打抱不平,驱除了武林败类。飞鸿自己在香港为小贩彭玉主持公道,结果招来数十人围攻。他施展所学的各种绝招,杀开一条血路,却不幸遁入一条死巷子。危急关头,一位少女在楼上向他招手示意……陆正刚从澳门回港,师傅生死未卜,他将如何面对?
从广州来的两个人,是代梁宽来征求飞鸿意见的。飞鸿从两个陌生人口中了解到大致情况后,认为这不是件小事,便收拾东西匆匆回广州。
师傅回来,梁宽不知他到底同意不同意他请示的事,心里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飞鸿先不表态,让梁宽先把这件事的前后经过详细地介绍一遍,因为他不能只听两个陌生人说的。
梁宽只得遵命,从头到尾把事情的经过讲给飞鸿听。
原来,飞鸿把武馆里的事交由梁宽代理后赶往香港斗恶犬,梁宽受命后不敢有丝毫怠慢。飞鸿将一些跌打损伤药的配制方法和一些武艺绝技都传授给了梁宽,对梁宽的偏爱可见一斑。为了不让师傅担心,飞鸿走后梁宽每天足不出馆,边守馆卖药边指导师弟们习武。
大约是在飞鸿走后的第三天,有人到武馆里来请梁宽出去治伤,梁宽问伤者在何处,住在哪里?对方回答说,伤者住韭菜栏附近的荣华里,受伤部位是腿部,动弹不了,所以只好托他来请医师去诊治。
救死扶伤是医者的道义,师傅一向都以“义”字当先,梁宽谨记师训,带上药箱就随这个人前往荣华里。到了伤者的住处,只见他躺在床上,不时地呻吟。梁宽边检查他的伤口,边问他怎么受伤的?伤者有气无力地说,是被人打伤的。
梁宽开始没太在意,以为涂点跌打药酒,吃几粒跌打丸就会好的。没想到给伤者涂药时,一挨到伤口对方痛得嗷嗷直叫。再一检查,发现伤者的大腿骨骼已脱臼,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治好。
“你伤得不轻呀,没有较长的一段时间,恐怕好不了。”梁宽如实相告。伤者难过地说:“真是这样的话,我就要被饿死了。”据伤者介绍,他是一家商店的员工,伤是他师傅打的。梁宽一惊:还有这么狠毒的师傅?打伤了徒弟也不闻不问?梁宽要他把情况详细说说。
伤者说他叫尤忠,在“和盛”韭菜栏做工。老板因为工人们闲暇时经常聚赌,不忍心看到工人们的血汗钱白白赌掉,就请了一个叫谢荣的武师教他们习武。这个谢荣非常贪婪,经常要学徒的工人孝敬他,那些没钱满足他欲壑的人,在练武时常常被他借故打伤,尤忠就是其中一个。梁宽听尤忠这么一说,忍不住蹦出一句:“岂有此理!”
照尤忠这么说,这谢荣岂不是武林中的败类?梁宽当即表示不收尤忠的医药费,只要求尤忠带他去会会谢荣。尤忠表示,腿稍能动就可以带梁宽去。由于梁宽精心治疗,没过几天尤忠就可拄着拐杖行走,于是他带着梁宽来到练武的地方。
梁宽进去之后,先观察武师谢荣如何教徒。坐了片刻,听见谢荣问一工人:“阿成,我让你准备的跌打药酒费用,准备了没有?”被问的工人说:“手头较紧,等店主发了工资才能送到。”谢荣面露怒色,让阿成表演一下昨天教的“通天炮拳法”。借故说阿成演示得不对,谢荣手把手教拳时,扭着阿成的手将他摔伤。
尤忠的话没有假!梁宽当时就上前指出谢荣用心狠毒。谢荣问梁宽是谁,敢在这里指手画脚?梁宽报上姓名,再次谴责谢荣无德。谢荣说:“你要是来学的话,我也照样摔你!”
“那就请你多指教了!”梁宽说完就上前,有意摆出一个“通天炮”架式让谢荣来摔。一接手,双方便真刀真枪干了起来。梁宽以白虎献爪法攻击,谢荣教武多年手脚也很灵活,躲过虎爪后发掌猛推梁宽。梁宽在垂臂防守的同时,用腿横扫对手。双方打了好几个回合,一时未分胜负。
经过几个回合,梁宽摸清了对手底细,用师傅教的“八分箭法”诱敌上钩。谢荣以为梁宽已处守势,挥拳猛冲,只见梁宽左掌向他一穿,右拳从侧出击。未及提防的谢荣中了一记重拳,正要变势抵御,梁宽的猛掌又来了,躲闪不及,又遭一击。连受二击,谢荣跌倒在地。
学武的工人们暗自为梁宽叫好。梁宽没有乘胜猛打,而是问谢荣敢不敢再打?谢荣知道不是梁宽对手,哪敢再战,起来后指责梁宽不该来踢他的盘。
梁宽正色指出:“我不是来踢盘的,只是看不惯你这种卑鄙行为。前些天你打伤尤忠,今天又见你借故摔伤阿成,你无非要诈人家孝敬的钱而已。你用心歹毒,哪有这样当师傅的?”梁宽警告他,如果还要做人家的师傅,就要改掉这些坏品德,否则还会有更大的麻烦惹上身!
…………
飞鸿听到这里,问梁宽:“这事不就完了吗?”
“没有呢!”梁宽喝了口茶,继续往下讲。
谢荣临走时,对梁宽恨得咬牙切齿,他表示一定会让梁宽尝到厉害,到时候来求他用跌打损伤药治伤。
“和盛”店里的工人们,都不满谢荣的为人,虽然表面没说,内心都憋了一股怨气。现在看到他被梁宽打翻,心想他武艺也不过如此,也就更瞧不起他了。轮到学武的时间,这些工人都找理由出去不听他的课。没有人听他的课,谢荣想赚这份钱也没法赚,只好不辞而别。
谢荣不当教练后,和盛店的工人就想请梁宽做教头,梁宽觉得不妥,未答应。而谢荣落败后,耿耿于怀,挖空心思想找人来替自己雪耻。想到自己的好友“铁锤渣”一拳能在墙上打个洞,谢荣就去求他帮忙。
“铁锤渣”听说谢荣“无缘无故”被人踢盘砸了饭碗,也为谢荣愤愤不平。谢荣趁机添油加醋,把梁宽的无礼描述了一番。作为谢的好友,不能坐视朋友有事而不管,“铁锤渣”当即表示要为谢荣摆平此事。
为找到梁宽,他们先到“和盛”店找尤忠。尤忠见谢荣气势汹汹,身边还带着人高马大的人,心生害怕,就把梁宽的地址告诉了他们。谢荣和“铁锤渣”直奔第七甫水脚。
梁宽见谢荣带一罗汉上门,知道是来复仇的,他沉住气与他们周旋,拱手笑着说:“谢师傅大驾光临,不知为何事?”谢荣说:“谁与你嬉笑,我这次来是为取你的狗命的!”
年轻气盛的梁宽听他这么一说,也就不再那么客气了,拍着胸脯说:“你敢说这种大话?我一动手你就会重蹈韭菜栏的覆辙。你已经尝过我拳头的滋味,如果自不量力再打,你会伤得比上次更重!”
“铁锤渣”指着梁宽骂道:“你小子的拳头什么滋味,他尝过了可我还没尝过,而我的拳头味道更好,你想尝尝吗?”“铁锤渣”说完,就向梁宽一拳打来。
梁宽出手迎架,两臂相接,则感觉到对手拳重力大,非谢荣可比。遇上劲敌,梁宽不敢轻敌,急忙蹲下身去,用脚横扫对方马步。见梁宽施展“扫把脚法”,“铁锤渣”跃起躲避。梁宽一击不中,用力过猛,自己差点倒地。“铁锤渣”深知要以“快”、“重”二字才能取胜,随即施以一顿快拳。梁宽急忙用“猫儿洗面”应对,几招之后再转化“双弓千字法”反攻。
“铁锤渣”功夫也相当老道,他以“三星挂哨拳法”对付梁宽的“千字手”,一连三次发拳,攻势相当猛。梁宽毕竟是飞鸿高徒,他用“左右献花”架式,分化攻来的“挂哨”手段,然后用飞鸿教他的“无影脚”,腾脚向对方猛踢。
“无影脚” 飞鸿是不轻易传人的,因为此招太狠容易致人于死地。梁宽初试“无影脚”,果然出手不凡,“铁锤渣”中踢之后飞倒在门外,躺在地上半天没动静。梁宽以为他死了,过去一看嘴里还在有气无力地呻吟,他这才舒了一口气。
此事被尤忠带来观战的“和盛”店工人看得一清二楚,大家都夸梁宽武艺高强。而尤忠的伤这么快就被治好了许多,又知其治伤技术也很了不得。大家商量之后,还是想让梁宽顶替谢荣之职,当他们的教头。他们派人来找梁宽,梁宽觉得盛情难却,又不敢擅自作主,就把飞鸿在香港的地址告诉了他们:“你们找我师傅去说吧!”
“和盛”店的人听说飞鸿到香港去斗恶犬,为华人争气,更佩服这师徒俩。他们估计一时半会儿飞鸿回不了广州,就派了店里一名副掌柜带着一个同伴到香港找飞鸿。副掌柜见过飞鸿后开门见山地提出要聘梁宽为店里工人的教头,这就有了香港那一幕。
听完梁宽的述说,飞鸿批评梁宽说:“都是武林中人,应该惺惺相惜,为什么不能好好规劝对方,而要去踢人家的盘呢?”
梁宽跪下说:“徒弟出于一时义愤,还请师傅息怒。对谢荣这样的败类不加惩罚,有违武德武道。师傅愿打愿罚,徒弟悉听尊便。”
飞鸿对梁宽说:“你说的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但你以后要记住,切莫恃武逞强,否则你我就不再是师徒,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子!”
梁宽说:“徒弟记住了。” 飞鸿让他起来:“好好想一想我说的话,年轻气盛惹祸上身,到时候吃了亏后悔就迟了。”
话虽这么说,飞鸿心里还是能理解梁宽的。路见不平,换上自己也会拔刀相助,何况梁宽年纪轻轻血气方刚呢!没过两天,“和盛”店的副掌柜和一帮工人又到武馆来,请求飞鸿答应让梁宽出任他们的教头,大家言辞恳切,飞鸿只好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转眼过去了好几个月。飞鸿见武馆生意不错,徒弟教了不少,跌打损伤药也远近闻名,就想出去走走。正巧陆正刚来信,说他在香港也渐渐打开了局面,邀请师傅有空的话再到香港来,多呆段时间好好玩玩。收到陆正刚的信后,飞鸿不日启程。
轮船驶出珠江口,前面出现的是一片汪洋。蓝蓝的天,绿绿的海,给人以心旷神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