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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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陌尘事-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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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一起去吧。”楚宁无奈地答应了。
“那好,我现在去安排车,明天上午我来接你们,就在这,不见不散。”郑凡像没有发生任何事似的,拉着苏小姐走了。
郑凡和苏小姐走后,楚宁气呼呼地对吴乐宝说:“你怎么这么冒失啊?他们刚才吵的是人死牛瘟。嘿!你一来,全给你搞乱了。”
“他们不是好好的吗?”
“好个屁。我算是看明白了,郑凡非得死在这个女人手里不可。”
“死在女人手里多幸福啊,你啊,不要替古人担忧啦。”
“明天我们坐公共汽车去不行啊?你怎么会想得出又叫他去。这下好了,他们都要去,这要给他老婆刘红知道了,你我怎么说?我们不是成了拉郎配啦?”
“哈哈哈,这多热闹啊,我这也是成人之美嘛。”
“得了,我明天不去了,免得以后让人家说三道四。”
“说什么三道什么四哦,你我也没嫖他女人,怕什么?”
“你小子存心是在火上浇油。”
郑凡这人善变,心口不一已经是他的专利。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他还很青涩,这么些年下来了,官场上的戾气完全塑造了他。
第二天上午,楚宁和吴乐宝在画廊等着郑凡,等了好久,就是不见郑凡的影子,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楚宁只好给打他电话。不料,他手机关机了。无奈之下,两人只好乘公共汽车去林小妹服装厂。紧赶慢赶,直到下午一点多钟才到她厂里。林小妹问:“怎么这么晚才来?”
“又给郑凡卖了。”吴乐宝气呼呼地把昨天的事讲了一遍。
林小妹听后,抿住嘴笑着:“你们呀,就不该上鬼的当。”
说着,楚宁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问林小妹和吴乐宝:“你们猜猜是谁?”
“郑凡,还能有谁。”吴乐宝不加思索地说。
“接不接?”
“接,听他怎么编故事?”林小妹说。
楚宁接听起电话:“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哎呀,楚教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啦!我临时有事,抱歉,抱歉!”郑凡在电话里舌头打着卷儿。
“有话就说,抱哪门子歉啊!又玩起兄弟来啦吧?”
“哎呀,巧了,我早晨刚出门就接到老处长电话,他非要我去他家,人家今天请我吃饭,实在是推不过去。”
“哪个老处长?”楚宁莫名地问。
“是钱处长,我的老领导啊。”
“噢,就是那个刚放出来的钱老屁啊?”
“唉,是是,”电话里,郑凡有点尴尬,紧接着他又官腔起来:“嗯,楚教授啊,钱处长要请你吃饭啊,他特地让我给你打个电话,你看什么时候抽点宝贵时间啊?”郑凡问着,接着又兴奋地说:“哎,楚宁啊,钱处长要跟你说两句。来,你们说两句。”
“免了,你跟他玩吧,我没兴趣。”楚宁没让郑凡说完,他大拇指狠狠地一掐,就挂了郑凡的电话。他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对吴乐宝说:“这个鸟人没一句实话,可能酒又喝多了,叽里哇啦的说给酒桌上人听呢。哎!又不知道跟人家胡吹什么了。”
“走吧,别气了,他不来正好,免得听他海吹,没一句实话。”林小妹一边说着,一边领着向厂区走去。

第35章

随后的大半年,楚宁再也没有和郑凡见过面。转眼又到了第二年三月,这一年的春天来的比较热烈,气温也比往年温暖许多。油菜花初开的时候,楚宁约了几个朋友准备去写生,就在他和朋友们研究去哪儿的时候,张同从美国打来电话,说她明天回国。楚宁只好向朋友们拱手,取消了去写生的计划。
当晚,楚宁把张同明天回国的消息告诉了吕佳。吕佳听张同要回来了,心里确实很高兴:“她什么时候到?飞上海吗?”
“飞上海,明天中午左右。”
“那去上海接她吧。”
“嗯,你明天正好休息,我们一早就去上海。”其实,楚宁很希望吕佳能同自己一起去接张同,但又有一点不想让她去,这种感觉在楚宁心里怪怪的。而吕佳心里更是明白,她虽然很高兴楚宁告诉她这个消息,可心里还是有点说不出来的滋味。不过,楚宁和吕佳毕竟是多年的患难夫妻,吕佳了解楚宁,也相信自己的丈夫,因而各自也没有多想。晚饭后,吕佳给楚宁找了几件衣服,她让楚宁试试,看明天穿哪件好。楚宁试着衣服,吕佳说:“楚宁,明天你去接吧,我在家好好准备一下,给张同做点她爱吃的。”
“那也好,我估计晚上就可以回到南京了。嗯,明天晚上你叫上林小妹,大家一起聚一聚,”说着,楚宁给吴乐宝打了电话,告诉他张同明天回来的消息。楚宁问:“你明天有时间跟我一起去接吗?”
“你去吧,我起不了早。”吴乐宝故意地推辞了。
第二天一大早,楚宁赶赴上海去接张同,吕佳也没歇着,她跟楚宁一道出了家门,赶早去菜市场买菜。
三月的上海,虽说已是春意浓浓,但在这个钢筋水泥浇铸的大都市里,每个人都在寻找着一份属于自己的感觉。有的人从它炽烈的节奏里,找到了塑料般的春天气息;也有人从它坚壳的楼宇中,找到了最现代的都市生活。不过,对于楚宁来说,这两者皆无,他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从休斯顿直飞上海的航班准时飞抵虹桥机场。楚宁穿着一件不太新的春秋衫,悠闲地靠在出港口的不锈钢格栅旁,等候着张同的到来。
张同回来了,她拎着简单的行李,穿着很随意的低腰牛仔,休闲的牛仔夹克里穿着一件黑色的小背心,披肩的长发,白晳的脸上扬起柔柔的笑容。她像上下班似的走到楚宁面前,淡然一笑,伸出手说:“怎么不欢迎我?”
“回来了,不需要欢迎。”楚宁用手臂轻抱了一下张同,一种抚慰的感受传遍她的全身。他凝视着她,用欣赏的口吻说:“真漂亮!”
“还漂亮呢,都往四十跑了。”
“呵呵,就这年龄才最成熟。”
“去你的。哎?吕佳怎么没来?”
“我一个人来接你,可以省一张来回的车票钱啊。”
“哈!你也变得这么吝啬?”
“我这种吝啬,是不是给你有一种不安全啊?”
“有什么不安全的?”张同明白楚宁的话,她甜甜的一笑,一种轻松愉快的感受润在心里。自从他们在休斯顿一别,楚宁那种淡淡的幽默一直留在她心头,而且每当回想起来,她总有一种忘忧的心悦。而现在他们又见面了,不仅没有一丝陌生,反而更像是昨天才分手,今天又碰面的挚友,言语里没有分别这些年的眷念之情。
他们没有在上海逗留,而是马不停蹄的踏上回南京的列车。这一回,楚宁带张同坐上了旅游列车,这要比他那年从美国回来的时候,抱着女儿挤火车回南京的情形好多了。列车缓缓地驶出上海站,广播里响起了一首耳熟的音乐《回家》,伴着优美的萨克斯乐曲,一位乘务小姐捧着一束鲜花来到张同身边,她跟楚宁挤了一眼,然后热情而又甜美地说:“张姐,欢迎您回家!”
张同一下愣住了,随即她的泪水充满了眼眶。楚宁笑嘻嘻地说:“收下吧。”张同接过鲜花,她无以言表。乘务小姐走后,楚宁压低了嗓门说:“我本想亲自去玄武湖砍枝桃花来的,结果时间太紧,没去成。只好劳驾乘务员了。我悄悄的告诉你,刚才那个乘务员是我老朋友的妹妹,你可别多想噢。”
“谢谢!太漂亮了!哦,我太激动了!”张同眼里闪着泪花。
“瞧瞧,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一束花就把你激动成这样啊?回家了嘛,这是给你久别故乡的一份慰藉。”楚宁把张同手中的鲜花放在窗边的小桌上,继续渲染着气氛:“这是一份情愫啊!听听这旋律,多么富有感染力啊!”车窗外的风景和车厢里的话语交融着。张同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坐在她身边的楚宁,她感到有一种踏实,一种宁静的幸福感由然而生。楚宁望着窗外:“油菜花开了,我陪你去我当年下放的农村走走吧,去看看改革开放后的祖国农村新面貌。”
“就我们两个?”
“你还要谁啊?”
“吕佳没意见吗?”
“想多了吧?”
“好!听你安排。”
列车在苏南的平原上疾驰,两边的田野、城郭、小镇一个接一个的从车窗划过。这时,坐在张同对面的小男孩玩皮起来,他摘下帽子,头上裹着纱布,估计是捣蛋留下的战果。张同托着下巴看着小男孩,她不由得笑了:“楚宁,你还记得你曾经的战果?”张同用眼神示意了小男孩头上包着的纱布。
“记得,谁让他嘴快骂我的,他不惹恼我,我决不会揍他。”
“你还那么愤青?后来学校给你处分了吧?”
“是啊,他妈太厉害了,说我打了她儿子,强烈要求给我处分。”楚宁盯了一眼小男孩头上包着的纱布,他叹了一口气:“冤啊!”
“还冤啊?打了人还喊冤,哪有这个道理?”
“这叫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我正义反击,帮老师教育他,还弄了一个处分,怎么不冤啊?”
“还好意思说呢,哎?你还记得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啦?”
“记得,叫墩子,六班的。唉,自从我那次把他头打破了,反革命的儿子就没人敢叫了吧,是不是?”
“不清楚。”张同抿笑着。
“你笑什么?”楚宁问,张同还是抿笑着。楚宁捏了捏眉额:“哎!现在再想打也打不起来了。其实啊,我们小时候用武力解决问题的方式也蛮好,要比现在明争暗斗简单多了。打完了,没几天又好了,谁都不记谁的仇,就像我跟郑凡一样,吵过又打过,可就是没仇。”
“哎?现在郑凡怎么样了?”
“跟在学校时一样,还是积极上进的好青年啊。”
“做官啦?”
“那是,他不做官,贾老师不是白培养了?”
“呵呵!你怎么不做官?”
“你喜欢我做官吗?”
“不喜欢。”
“为什么?”
“你不适合做官。”
“嗯!还是你了解我。”
“你信上说,你一辈子都不想当官和做老师了?为什么?”
“不是不想,首先是没当官的那张脸啊,这当官的脸要不知丑才行,我不行啊。嗯?做老师嘛,我是怕误人子弟,还是干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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