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街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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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街故事-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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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国籍身份。提到国籍,老叶怨愤难捺:“我们过去受苦、受罪、受累都是为了民族解放,为国家,为人民服务的,现在却落到一个无国籍难民的境地。我死了去见马克思的时候,他问你从哪里来,我怎么回答啊!我们犯了什么罪?根本就没有犯罪吗!我们只是要回去看看我们以前的祖国。为祖国奋斗几十年的,变成了无国籍,会愉快吗?不会!”
在前马共成员中,有300多人通过审查取得了马来西亚国籍,回归马来西亚社会。那么,下山之后他们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子呢?在首都吉隆坡的纷繁人海中,有两对前马共的战友夫妻。他们的故事很有代表性。
罗松兴和蔡明京夫妇从泰南地区回到吉隆坡定居已有10年了。罗松兴今年51岁,祖籍中国,出生在马来西亚。下山后通过进修拿到了中医医师证书,在吉隆坡郊区开设了一家中医诊所,提供中医针灸、按摩服务。太太蔡明京是北京人,今年50岁。她19岁就加入了马共,现在为一家杂志做排版工作。罗松兴夫妇的青春时代全部献给了单纯的丛林部队生活,当他们真正开始和现代经济文明接触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过了不惑之年。马共停止活动后,他们曾经感到前途渺茫,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生存下去。前马共成员的特殊身份使他们难以被现存的社会秩序接受,而蔡明京由于出生在中国,就更加难以获得马来西亚的国籍。由于身份长期得不到解决,生计长期处于朝不保夕的境地。多亏有一些倾向左派的人士,敢于雇佣他们做工,才使他们能坚持下来。


第一部分青山不老——前马共人员的传奇(3)

2001年,经过长达9年的等待,蔡明京终于取得了马来西亚永久居民身份。她得知这个消息,非常高兴:“永久居留权拿到后,就可以去其他公司做工,那些老板可以合法地聘用我了。另外就是可以开银行户口,考驾驶执照。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要拿到护照,而且我特别急着要回中国一趟,因为我从小是在中国长大的。”虽然现在罗松兴和蔡明京已经是合法的马来西亚居民,但每当他们走在吉隆坡繁华的街道上时,还是感到自己和身边的一切有一种微妙的难以弥合的差距,觉得自己好像是跟不上时代的变化。他们的一些亲密战友在下山回城之后,就是由于这种心情而产生了强烈的自卑感,成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门,最后又回到泰南山区去了。
2003年春天,罗松兴夫妇花了15万马币在吉隆坡郊区买下了一套宽敞的排屋,建立起他们第一所真正意义上的家。这里地处原始森林的边缘,远离闹市,生活不大方便。许多客户看过房子后都因为担心昆虫野兽的骚扰而放弃了购买的打算,但对于罗松兴夫妇来说,这里的环境有一种别人体会不到的亲切感,他们非常喜欢。住在这儿,好像又回到了过去丛林中的战斗营地,那些随着时光消逝的美好记忆也回自然地浮现出来。
直到今天罗松兴还珍藏着一个小包,里边放着在197879年间马共“反围剿”战斗中收到的蔡明京的信。他说,那时我在战斗部队,她是民兵队长,我最高兴的事就是收到她的来信。在质地粗糙的薄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小字。其中的一封是这样写的:“在过去的一年中,你和你的战斗部队的同志们都为革命做出了贡献,你自己也得到了很大、很好的锻炼。在敌人的枪炮面前,当战友倒在身边的时候,你们的勇气有增无减。你想,我的心里会怎么想呢?可以想象,谁都会为自己的爱人英勇战斗!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更加觉得你是好样的!每当水坝的方向涛声隆隆的时候,我都想,希望在那么一天,你带着胜利的捷报来相会。在紧握你双手的那一天,再谈吧!”除了战火硝烟带来的亲人分离之外,到了和平时期,很多马共夫妻因为在是留泰还是回马的问题上意见严重分歧,最后分道扬镳。罗松兴和蔡明京也曾因此发生过争执,但他们终究做出了共同的决定。紧张的部队生活使他们失去了生儿育女的机会,但他们对自己的选择从不后悔。
在回到吉隆坡的前马共成员中,今年54岁的李雅玉是少数几个能够很快适应新环境并有所发展的人。她靠打工挣的钱在海滨富人区购买了果园和楼房,并在城里的繁华地段经营着一家花店。泰南的丛林中到处都有鲜花,这个小花店也许是在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中间对过去生活的一种延续。花店里还有一位插花师和一位送货员,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雅玉喜欢自己动手,在客人来取货之前把花束整理好。和从前打工相比,现在雅玉能够更加自由地安排自己的时间。小花店里的花总是新鲜的,加上雅玉待人和蔼,同许多顾客建立了友谊,所以生意很好,她自己也非常喜欢这份工作。


第一部分青山不老——前马共人员的传奇(4)

李雅玉在当年马共部队中是比较有文化的人,她是在吉隆坡上的学,参加马共时,最初也是在城市里做地下工作。1977年,由于叛徒的出卖,李雅玉和同是马共地下组织成员的丈夫林书伍不得不抛下只有一岁大的儿子毛毛,断绝和家人的一切联系,立即撤退到泰南参加丛林部队。到部队以后当打字员。由于工作性质,她可以接触到别人不能看的一些报刊资料,所以对外界社会情况的了解一直没有中断。林书伍是和李雅玉一起返城的,目前承包装修工程,有不错的收入。
在物质条件丰富的今天,这对患难夫妻最珍视的东西,仍然是丛林部队战斗生活留下的记忆。今天,他们家里还珍藏着在部队使用了多年的军用水壶、指南针、手电筒、猪毛刷子和只有从原始森林里才能采到的大灵芝。李雅玉说,指南针是我先生的宝贝。为什么呢?因为林书伍在部队是个“跑山”的。“跑山”就是为大部队担任尖兵,在崇山峻岭中侦察和开辟道路。会跑山的人通常都有很强的方向感和英勇无畏的精神。
在各种代表着艰难岁月奋斗的纪念品中,李雅玉最珍惜的是第一次和长大的儿子重逢时合拍的照片。当时他们夫妇已经和儿子毛毛分别了十多年,为了手续上的方便,会面的地点安排在泰马边境上的黑木山免税区。毛毛是由伯伯带着来的,这样一个骨肉分离的家庭,在重逢时陌生感取代了本该应有的激动和欣喜。回到马来西亚后,李雅玉带着一种很内疚的心情在吉隆坡拼搏,为的就是给儿子更多的爱,让儿子得到一些补偿。她用所有的积蓄送儿子去英国读书,现在,毛毛已经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未婚妻,并成为妈妈生意上的好参谋。
李雅玉心中无法弥补的缺憾是她没有能够更好地孝敬妈妈。当年突然转移进山的时候,她没有告诉妈妈自己的去向。当局为了寻找她的行踪,用尽各种手段,甚至他们家菜园子里的泥土也被翻了一遍。那时李雅玉的父母都已经年过六旬了,母亲想女儿想得天天哭,由于悲伤过度导致失明。最后她一直等到女儿下山回家后才离开人世。在所有马共的前成员中,李雅玉是幸运的一位,因为大多数人上山以后就再也没有能够和家人取得联系。
2003年7月29日,吉隆坡的华人团体举行了马来西亚抗日烈士纪念碑的奠基仪式。作为那段可歌可泣的英勇斗争的最后见证人,罗松兴夫妇和李雅玉夫妇也被邀请在列。人们不会忘记那段历史,历史也不会忘记他们。那些曾经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反抗侵略者、追求更加美好未来的烈士们将和青山常在,与日月同辉!


第一部分两生花——芭堤雅的姐妹人妖(1)

如果要问任何一个想要到泰国旅游的人,看看他或她想去什么地方,那么十之八九的人都一定会提到一个海滨城市的名字——芭堤雅(Pattaya)。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没有芭堤雅;就没有泰国今日繁荣的旅游业。芭堤雅的魅力究竟在哪里呢?
芭堤雅地处泰国的中南部,距离首都曼谷154公里,西南是一望无际的暹罗湾。1767年,泰国中部重镇大城府被缅族军队攻陷前夕,泰国塔可辛国王意识到如果只凭勇敢进行战斗,那么帝国很快就会灭亡。于是他率领500多名士兵转向南方,在击退追敌后来到帕塔亚以北的春武里,此后便在这一带活动,芭堤雅的名字即来源于此。
40多年前,芭堤雅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渔村,而现在它已经发展成为东南亚最知名的旅游城市,享有“东方夏威夷”的美誉。芭堤雅的出名不仅是由于这里沙白如银、海水清净、阳光灿烂的海滨浴场,也不仅是因为生意兴旺的色情业,更主要的还是由于这里的泰国特产——令人感到神秘、精彩和刺激的人妖(即变性人)歌舞表演。
目前,人妖歌舞表演几乎是到泰国的游客们必看的节目。台上能歌善舞、风姿卓越的“佳丽”,令观众有目不暇接、“雌雄难辩”的感觉。一年到头,每天都会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涌到芭堤雅,带着兴奋和猎奇的眼光,看看这些演员“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阿卡萨歌舞团是芭堤雅两家人妖歌舞团之一,有20多年的历史。阿茹和阿虹是在这个表演团工作的唯一一对华裔双胞胎演员。俩人今年都是26岁,从事歌舞表演已经有8年之久了。她们的经历说来也充满艰辛。
阿茹和阿虹出生在泰国一个平民家庭,父亲是潮州人,按照中国的姓氏她们应该姓王。由于没有生活在华人社会,所以她们都没有中文名字,中国话也只会说非常简单的几句。十几岁时,妈妈带着姐妹俩离开了好赌的父亲,从此三个人相依为命。18岁那年,由于姐妹俩在阿卡萨歌舞团找到了工作,全家便搬到了芭堤雅。
在英语中,变性人有一个简单直白的称呼——Ladyboy,而在中文里,她们被带有贬义地被称为人妖。关于泰国人妖的起源有各种不同的说法。其中流传甚广的说法是:人妖从古印度的“阉人”演变而来。印度阉人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6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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