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想要点咖啡,浑小子!”
胡说八道
我不会做你让我去做的
Rage Against The Machine;from Killing In The Name Of
(Rage Against The Machine;1992)
29
“拉蒙姓什么?”卡门喊道。
“德艾斯切柯。”我回喊。
“德艾斯切柯——如果定了座的话,两人座。”
沉默。
“好。不用,没事,我只是确认一下。谢谢。”
她挂了电话。
“现在你相信我了吗?”我叹了口气,继续看报纸。
她叹口气点头道,“那你去吧。”
约十点半我去你那,我的女神。X!
“什么?!多久了?”拉蒙惊叫道,他的嘴里还塞着牛排。
“一年半。”我平静地答道。
“一年半!”他声音大到全拉加拉吉餐厅的人都能听见了。
拉加拉吉。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会带女人来这,这些女人看起来就跟拉加拉吉供应的食物一样可口,但没有这么新鲜,颜色更鲜艳,风味更多,防腐剂也更多。
“是。”
“那么我们在迈阿密的时候她就已经有癌症了?”
“是。”
“你为什么没有早告诉我?”
“因为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是关于卡门,我总要告诉别人她怎样了。而我对你不需要这样,对我来说,你是无癌症区。”
“该死,真的——”他望着远处。“真该死——我还以为是别的什么事。”他突然说。他用一种对他来说非常严肃的表情看着我,“我是觉得有事情发生,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过去一年来你变得太多了,伙计。你开始经常吃药,突然之间你又穿上那些好看的衬衫,那件昂贵的皮夹克,发型也变得比较狂野。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了。你只是想摆脱家里的那些烦心事。”
我惊得张大了嘴。拉蒙,我一直以为和他只能谈论足球和女人,却在两分钟之内理解了像托马斯这样的朋友甚至都不愿去理解的东西。
“上星期你不能出来,是因为卡门的事吗?”他关心地问。从他嘴里说出来几乎有些滑稽。
“不,是因为我风流的事。”我勇敢地笑出来。“那时卡门的容忍度为零,我做什么她都要核查。”
“如果我有一个像你这样花心的老公,我也会这么做。”他说话虽然很不客气,但是事实。“如果她发现现在她病着的时候你还不忠,我自己都会要你脑袋,你这个混蛋。要自己保守好秘密,让朋友保守好秘密,伙计。好了,现在我们去巴士底,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惹火的小妞。”
他摆手叫侍应过来付账。
“我不去。”我回答道,“我和一个女孩约好了,本来一个小时前我就该在她那的。”
显然在厄斯特何玛街找不到地方可以停车。靠,已经十一点半了。我干吗要开车呢?从餐厅坐电车到罗丝家不过三站。
我在路上,女神!开心点!
开着车转了两个街区之后,我把车停在残障人士专用车位,这么晚了,我想车子停在这里被拖走的可能性低于百分之五十。十二点差一刻我按响了罗丝家的门铃。
“嗨。”我对着门铃的话筒叫道。
没有回答。我跑上三楼,到她公寓时,我看见罗丝就像路易斯?范?加尔在记者招待会上一样阴沉。
“对不起。和拉蒙多待了些时间。”
“对不起?!”她吼道。“一个星期之内这是第二次像个傻瓜一样坐着等着。上个星期五整晚上,还有现在一个半小时。难道我就该坐等,我的主人一到就躺下吗?我受够了,丹!”
不,我来这不是为了这个。我看着她。“我在家已经被糟践得可以了,不必上这来受这个。”我冷冷地说。
“哦,你就是这么想的?”
“是。”
“那么,你滚吧!”她咆哮道。
我真的走了。卡门对我咆哮时,在前门口我意识到我不能走,但在罗丝家,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她爱我,这不是我的错?
昨夜我喝酒了
也看到
没有女人可以得到她想要的
The Scene;from Blauw(Blauw;1990)
30
我砰地关上车门,像疯子一样飞快地把车从厄斯特何玛街开往康斯坦汀哈根,然后又去了奥维土姆。有一会儿我在想是否应该向罗丝道歉,但我做不到。相反,我给拉蒙发了短信。
你在巴士底吗?
我还给穆德发了短信,我想见她,至少她不像罗丝那么难处。我大声放着河堤乐队的歌奔驰在路上。“突然我感觉可能还有机会——不,太晚了,我们和大多数人一样,只想沐浴在阳光下”——拉蒙的短信:是!我咧开嘴笑了——“一切都解决了,我们只是开始——我们真的只是开始!”
河堤乐队的歌唱到我的心里了:穆德也发来短信。她和塔莎——嗯嗯嗯——一起在德皮尔斯沃格酒吧,她们本来打算去摩尔,但又想先去巴士底。
开车走过利津班斯格拉切特时,我非常急切想到巴士底。我得费劲才能忍住不跟别人飙车。
酒吧门口站着一个男人,衬衫扣子有两颗没扣,这样他可以最好地展示他过于健壮的胸肌。他搂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她的鼻子太大了。她自己介绍说叫黛比。卡门把这种女人称为前金发碧眼大胸女人,而黛比正好相反:她没有金发碧眼,也没有大胸。拉蒙不会让这个坏了他的兴致。
“改变计划了,伙计?”
我耸肩,“你也来杯伏特加?”
拉蒙笑起来,抱着我用力摸我的头。他给了我一颗小圆药丸,我点头,就着一口伏特加吞了下去。这时候穆德和塔莎欢快地进来了,她们兴高采烈地和我拥抱,她们快乐地尖叫。上帝啊,我以为今晚已经喝够了呢。
“丹尼,你看起来真的很压抑。”穆德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没事。你们俩都要伏特加加柠檬吗?”
“我要Bacardi Breezer。”塔莎撒娇地说,一只胳膊勾着我。“要红色的那种,喝了舌头会变得甜甜的。如果愿意的话,待会儿你可以检查检查。”
我尴尬地笑了笑。
“罗丝正巧不在这吧?”我把酒递给塔莎时她不经意地问。
“你怎么知道罗丝?”我问,满头雾水,同时怒气冲冲地看着穆德。她立刻摇头表示塔莎不是从她那知道的。
“嗯。”塔莎耸耸肩,“也许你离开电脑时应该更经常关掉你的邮箱。”
我的脸红得像番茄一样,穆德爆笑出来。噢,这又怎么样呢?我在巴士底,半个小时之内拉蒙已经第三次递给我伏特加了,药丸开始起作用了,穆德和塔莎都搂着我的腰,我要和这两位美女一起去摩尔酒吧了,巴士底正放着歌——《怪就怪黑夜吧》,就是这么回事。三点,我们走进摩尔酒吧,走进去就像我戴着阿贾克斯头巾走进德奎普球场——
我全身都被搜了个遍,一点隐私也没有。
我想我一个小时后回家的几率很小,我刚已经错过了回头的机会,只能进,没有退路了。拉蒙的诙谐、塔莎的舌头都让我无法抗拒。又吻了一次以后我内疚地看着穆德,她倒没有出现我预料的反应,从她的瞳孔中看得出来她也吃了拉蒙的摇头丸。她抓住我,也开始吻我。我们三人站在摩尔的舞池里互吻。塔莎对着穆德耳语了什么,她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
“想不想来点刺激的,丹?”
我早该知道。如果你一贯都是四点半之前到家,而这次到早上六点半还不见人影,这肯定会激怒卡门的。
铃——铃——铃。
我示意穆德和塔莎安静。
“你现在在哪,你这个混蛋?”卡门哭着说。
“我——我正在路上——”
“看在上帝的份上,还有一刻就六点,丹。”她愤怒地吼道。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儿,穆德坐在床上颤抖,塔莎安静地点起了一根烟。
“别灰心。”我走出房门时穆德低声说。塔莎只是眨了眨眼。
我跑起来,车停在三个街区之外的赛恩图班,我迅速四周看看,确定周围没有警察,然后开车穿过电车道,朝家的方向开去。我把还在CD机里的河堤乐队的CD拿出来,放上布鲁斯的《实况录像》。我点击着数字,直到我听到具有穿透力的打击乐《理想的家园》。在洛罗夫哈斯街路###通信号灯变成琥珀色,我还有五十米远,我踩上油门,飞一般穿过红灯。兴奋刺激传遍我全身。我飞驰着,伴着斯普林斯汀绝望的歌词,“有时我感到这么无助——”到谢尔车站的拐弯处我稍稍刹了车——“我只想爆炸——”——然后又踩上油门加速了——“爆炸,把整个城市炸毁——”——沿着左边。我避过了一个交通岛,车轮颤动了一下——“拿一把刀——”——但是雪佛莱开始倾斜——“——把我心里的痛挖掉——”车子飞出去,我听见沉闷的碰撞声、车轮嘎喳声和玻璃叮当声,雪佛莱在柏油碎石路面上滑动了几米。
然后一切归于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不再有音乐,不再有河堤乐队,不再有房子,不再有斯普林斯汀。我斜斜躺在一边,安全带固定着我。有几秒钟我麻木没有知觉,然后一切突然都电闪雷鸣般出现在我脑中。我还活着。痛?不痛。移动。是。到处是玻璃。噢,靠,卡门!车子烧起来,我必须赶快离开;车子在马路中央,我必须要离开。火会烧起来吗?
出去!爬。快。警察来了怎么办?我刚喝了酒,天杀的。
我推开副驾驶座的门,爬出了汽车。我几乎被车底的景象惊住了。凌晨五点五十一分,我看到我的雪佛莱四脚朝天地躺在路上,好像喝醉似的。
我走向人行道,靠在桥的栏杆上。慢慢地我开始理解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刚才发生了核灾难,我的汽车、我的驾照。他们如果从我的血液中验出酒精。我可能会入狱,我也可能就这样死去了。卢娜——噢,而且罗丝还以为我只是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