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流除了惊愣,脸上再也找不出第二种表情,她的意思是说她曾有过孩子?有过完颜烈的孩子?
心里淌过深深的不舒服感,仿佛突听老公在外有了情人,还有了小孩一般让人难受。
可是,她不是早就有了这种认知,完颜烈后宫妃嫔无数,怎么可能只是跟她一样盖被纯聊天?
只是,为什么突听合妃这样说,心却疼了一下呢。
也许只是昨夜……
试着让自己的思绪回复正常,丰流突然觉得,她与后宫的妃嫔不再只是互不关联的关系,她们……侍候着同一个男人!
合妃看了一眼丰流,将她的惊诧纳进眼里,苦笑继续,“所以,我才提醒你。”
无法伪装什么,丰流只得强打精神的安慰,“你还年轻,以后还会再有的。”说这话时,她心却疼了。
她突然发现,她成了后宫争宠那一员了,悲哀的一员。
合妃听罢,却是摇摇头,“不会有了。”她如此笃定的答案,让丰流愣了一下,“为什么?”
“我已没有了生育的机会。”说这话时,合妃的眼闪过阴狠的神色,恨意表露无遗。
丰流颤了颤,的确,一个女人被剥夺了做母亲的权利,能不恨么?这也可以想明白,为什么她那么恨皇后了。
只是她是不是有点傻了,从今天的待遇就可以看出来皇后的地位不置动摇,她一介妃嫔能与皇后抗争么?
“姐姐,你要小心,皇后不是好对付的。”合妃如此直白的话让丰流再次怔住,俨然她已将自己看成了与皇后誓不两立的人。
不想解释什么,丰流点了点头,“谢谢你的忠告。”只是宫斗,她真的没有这个意愿。
从一开始就有这个认知,这里能上位的人都是大人物,而她充其量只不过是个小人物罢了,在现代不怎么出色,在古代也只是有张好的皮相罢了,只是可惜了,这皮相放在了最不缺美的后宫,唉,晦暗的人生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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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足够的狠心,又没有宫斗的智力,她有啥资格跟这些在阴谋里打滚长大的人比阴谋啊。
她说了,她一开始就没想跟人争啊。
可是为嘛,为嘛她们都要她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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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心情就挺忐忑,早上这请安一事心中又多了几分郁闷,听了合妃一番话,心更纠结了一些,一天下来,丰流的脸上想露些喜气都难。
大年初一,新年的第一天,就露着这么一个脸,任谁看了都担忧。而头号担忧者非绿草莫属了。
看着娘娘从慈宁宫回来,就像魂脱了窍似的,绿草难掩忧色地上前,“娘娘。”
与众女人争一个男人,一个注定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停下的男人,这样的争太可笑了吧?
纠结啊,她怎么掉入这么俗的套里了?
“娘娘。”见丰流不应,绿草更加忧心了,早上那瘫血怎么都不正常,可是皇上却只是让人销毁脏物,都没有宣太医为娘娘把脉。
丰流终于从那个俗套里回神,对上绿草担忧的神色,不明所以,“怎么了?”
“娘娘,要不奴婢去宣太医过来吧。”见了红是大忌啊,不能因为皇上不下旨就不让太医看啊。
“请太医过来干什么?”她疑惑。
绿草眼红了红,“娘娘,您要顾着自己的身子啊。”
丰流开始不解,而后一想,顿时知道绿草是在担心什么。见她如此的忠心护主,丰流觉得这个秘密可以告诉绿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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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红灯笼依如昨日那般尽数点亮,御花园再次设宴,只是这次的宴却比昨日更讲究一些。
受到此宴的除了宫里头比较受宠的妃子外,再有就是朝堂上的王爷,大臣,不够级别的不够格面圣贺岁,但看着眼前这热闹的一群,宴席几十桌的样子,丰流觉得这有头有脸的人物实在是太多了。
她更加觉得自己是渺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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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与她想法不符适宜的是,她这会坐着后宫的第二位置。
凤驾当然依旧是皇后,再下来就是她了,风贵妃。
不知道,身为贵妃她都觉得渺小,其他人是不是都该去死了?
“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瞧起伏的请安声,不也是有她的一份么?
“起来吧。”完颜烈只是淡淡地道。
丰流向下看去,只见这宴桌上的人似乎是女眷多些,再一瞧,貌似个个都年轻貌美。让她都找不着她们其实就是画卷上的那些毛毛虫千金们。
原来不是她审美观出错,是画师们的笔下画错了。
早说了这一场是变相的相亲宴,是为律寒准备的,如此尊重律寒自己的意见,可见完颜烈对他的在乎。
只是,瞧着那为律寒特意留的位置,如今却是空空是也。
与此同时,完颜烈眼神亦扫了一下那空位,轻声却不失威严地问,“律寒将军怎么还没到?”
话才刚落,便听律寒的请安之声响声,“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有些过长的请安让丰流的目光不由得在他的脸上多停顿了几秒。
仍旧是意气风发的俊脸,斯文中带有丝武将的坚毅,兴许是因为过年的原因,他没有穿朝服入宫,一袭淡紫色的衣服将他显得愈发的帅气,还增添了一丝亲切。若不是他嘴角有丝冷意,他这模样简直就是老公的最好人选了。
不过,就是算他嘴角多了丝冷意,仍旧是众女子心仪的。
丰流的余光扫过那些待选的佳丽们,她们那亢奋的眼神已让她觉得律寒就是喜羊羊了。
“起来吧,赐座。”完颜烈对于律寒的迟到没有责怪,让他坐下,便对福贵道,“开宴吧。”
丰流吃得食不下咽,距离隔着离那些佳丽有些远了,都看不清哪个是王爷的小女儿,个个年龄貌似都差不多,长得资色都不错。总不能随便指一个吧。
本想着通过宴席问问话聊聊天,探其一下她的性格的,这下倒好,连人物都找不准是谁了。
正纠结间,却不小心对上律寒的双眼,明明距离不近,却感觉到他眼里有化不开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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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他那日的告白,她突然间就没了底气,逃避似的转移了视线。
不要这样看她,不要这样看着她啊,她不是受万恶的封建社会培养的,不兴指婚这一病态思想,老婆是让你自个挑的啊。
“莞儿。”宴席刚过一半,完颜烈突地唤道。
“臣女在。”一妙龄女子从众花中肃立而起。
完颜莞儿?王爷之女?丰流带着打量的眼神看着站着的女子,黑线从额际冒出,为嘛她觉得此女的姿色跟画师差别如此之大?
人家长得是榛首峨眉,却硬是将人画得丰腴无比,外加毛毛虫之眉。
她打量的同时,余光也扫向律寒,却见他只是持杯轻饮,对于这貌美的完颜莞儿半点意思也没有。
那他这是什么态度,无所谓?
想着,丰流不由得出了声,“长得倒真是标致。”这听起来极好的褒语,让完颜莞儿的脸红了红,“谢贵妃谢娘夸赞,娘娘您才是倾国倾城,国色天色。”
完颜莞儿的嘴倒是甜,把丰流给说的哑言,不好意思地看向完颜烈,却见他轻笑,“爱妃的美的确是无人能及。”
啊啊,现在说的是完颜莞儿,不是说她好不好啊。
“皇上……”丰流嗔怪了一声。
完颜烈收回笑意,眼睛看向仍旧一幅处于外星状态的律寒,唤道:“律寒将军。
如此点名道姓,律寒想装做一切不知也不行吧。只见他放下酒杯,站起恭敬地道:“臣在。”
丰流明显地捕捉到了完颜莞儿对律寒那满意的心思了,只是律寒的态度……
这个丑人她要不要做?
律寒这正经的模样,完颜烈反倒不知怎么开口,想着反正这事由丰流负责的,于是便将话题引到了丰流身上,“爱妃,你不是说今天会有惊喜给朕吗?”
丰流回了回神,惊喜?目视完颜烈的眼神,她后知后觉地懂了,讪讪地道:“呃,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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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惊喜,其实,呃只是丰流想出来的很没有新意的东西,想着她们与律寒应该见过面,彼此都不知谁是谁,更别提性格啊什么的。
所以她就想着让她们表演个什么东西,都拿最擅长的,这样起码两人能有个相同喜好。
当然,前提是以律寒喜欢什么为标准的,而不是以她们的喜好。
律寒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这个问题不止丰流不清楚,连认识律寒多年的完颜烈也是完全的不晓得,对于他来说,女人,够美就行了,不是?
琴棋书画总有一件是喜欢的吧?丰流这样想着,于是便让大家以贺新年的名义表演,只是场上的佳人都在表演自己的绝学,可身为主角的律寒却只是……饮酒。
借酒消愁愁更愁?兴许是的,酒水一杯接一杯的下肚,只是心里头的那丝愁然的确是越浇越浓了。
举起杯子,趁着仰头的刹那看向那个将他幸福扔给别人的丰流,律寒只觉心又沉痛了一下。
不稀罕的却为何将这份不稀罕强加于给别人?
知不知道这样很残忍?
他以为他可以做到真的无所谓,他以为除了她,娶谁对他来说都没区别,可是……看着那些豆蔻年华的女子,他比她们起码大有十岁,她们年轻貌美,她们家世是为上等,本是佳偶人选,他却一个也瞧不上了。
没有半分的心动,他甚至觉得她们很烦……
完颜莞儿?就是她说过的王爷的小女儿么?律寒只是抬眸看了一下,然后便没什么感觉地继续饮酒去了。
女人而已!
原来对于他来说,除了她,其他的女子就只是女人而已了,再也没有资格冠上其他的称号。
“律寒将军,你觉得怎么样?”丰流再次问着走神的律寒,这已是第二遍了,声音不禁有些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