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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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容传-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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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着身子,以左手肘支起上半身,右手食指轻柔而缠绵的隔空描摹着他的五官。划过他的眉眼、到达鼻梁、绕过嘴角、抵达他坚毅的下巴。静默着持续的画着,我确认玄凌已经被我彻底弄醒。我就这样支着手肘,痴痴的看着他,突然轻声唤道:“四郎。”玄凌眼珠剧烈的转动了一下,却仍闭着眼睛。

我抿平勾起的唇角,慢慢依偎进他的怀里,声音淡淡的带着些情丝,轻轻道:“皇上和映月徐嫔谈诗谈画谈风花雪夜。臣妾安静的看着,心里却在想着,臣妾这一生最风花雪月的事,便是陪着四郎慢慢变老。”

伸手握住玄凌的手,十指交叉,看着床顶畅想道:“等四郎与臣妾都老了,每日清晨,四郎都会牵着臣妾的手,与臣妾在上林苑散步,看太阳出来的那一瞬间为万事万物染上金黄的色彩。四郎会为臣妾拔下白头发,嘲笑臣妾青春不再。臣妾会生四郎闷气,别扭着不肯理四郎。

上午,予泽会带着孙儿孙女们进宫向四郎和臣妾请安。四郎板着脸摆出严父的样子责问予泽办事不利,予泽都长得与你一般高了,却还要被你教训。”说着,仿佛那是真的一样,恨恨的拧了玄凌手臂一下。“臣妾则在景春殿,搂着孙女儿叫心肝肉,孙儿也跟在一旁说笑话逗臣妾开心。”

“下午,四郎与臣妾一起歇午觉。醒来后四郎会去仪元殿教导大皇子处理朝事,臣妾就留在景春殿练字。在黄昏的时候,臣妾会蹒跚着去仪元殿请你出来,与你一起握着手漫步在夕阳的余辉里。臣妾会絮絮叨叨的抱怨你每次都要臣妾来请,你会不耐烦的嗯嗯啊啊的敷衍臣妾。”

覆上与他十指相扣的手,眷恋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四郎,臣妾想陪你一起慢慢变老。”我说完,觉得困意上涌,靠着他这个暖炉闭上眼睛。却没有发现玄凌一双黝黑的眼睛已经睁开。他怔怔的看着与我相握的手,良久才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现在总算把小文子写出来了,很久以前恍惚二十几章的时候就就埋了点线索,小文子是继周源之后陵容的第二大臂膀。

嗯,这个,有筒子想看玄凌和陵容的温馨,嗯,上个假的。摔,这俩人肿么温馨啊,一个想着斗倒玄凌的大老婆,一个却时刻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下一章,傅如吟要倒台了,玄凌要嗑药了。再下一章甄嬛要回宫了

第五十三章  早起之后,我依然称呼玄凌为皇上,玄凌也没有对昨夜的事有任何表示,仿佛他当真熟睡了一夜。但他到底是知晓的,他开始频频招我到仪元殿伴驾——当然傅如吟也在。

我频繁的出现在玄凌左右,令傅如吟产生了危机感。她常常在我面前对玄凌撒娇撒痴,愈发痴缠不已。我只安静的坐在一边做针线,或为玄凌绣个荷包,或为宝哥儿做套新衣,丝毫不对她的动作有所吃味。偶尔玄凌被她纠缠的烦了,便与我同去景春殿。

整个二月,玄凌依然很少招其他后妃侍寝,除了初一十五固定到皇后那里去的日子,其余所有时间几乎都被我和傅如吟瓜分。或者前面傅如吟太过独霸,又或者在后妃眼里,我一直是个宠妃,我的得宠并未引起后宫嫉妒。甚至在一日我向太后请安之时,太后借口我的绣工夸赞了我几句。藉此,我清楚的明白,太后确实不喜傅如吟。

到了三月,我开始把玄凌往外推,诗韵、庆嫔、杨嫔、徐嫔,时常寻了借口让玄凌雨露均沾。周源不解的问我:“皇上只招娘娘和傅婕妤侍寝,正是可以加深娘娘在皇上心中分量的大好时机,娘娘作何把皇上推走?”

我将手伸出让喜儿为我剪掉长长的指甲,漫不经心的道:“皇上只招本宫和傅婕妤,难道本宫就不是专宠了?不过目前有傅婕妤以一己之身吸引着六宫怨望,本宫又分了傅婕妤一半的恩宠,才没有人嚼舌头。倘若二月的情况再持续一两个月,德倡议几个还能安静多久?早早的就会跳出来了。”

周源思考了一息,默认了我的说法,却又问:“既如此,娘娘何为不只把皇上引到明小主那里?既可以为娘娘分忧又可以帮娘娘固宠。”我笑开道:“诗韵近期舞艺更进一步,完全可以吸引住皇上。本宫自然可以按照你的法子,既可以与诗韵、傅如吟二人人共分雨露,又不能算作专宠。但是,”我的声音冰冷而充满恶意,“本宫为什么要帮傅如吟摘掉专宠的帽子?”

当事者迷,旁观者清。整个二月里,我都在细细的观察玄凌与傅如吟的相处之道。发现傅如吟缠的玄凌越紧,玄凌蹙着的眉头越紧,与傅如吟相处后的空洞感越深。我几经思考、试探,有了个大概的猜测:玄凌在傅如吟身上寻找前人的影子,而傅如吟除了那一张脸,却没有半点可以令他欣赏愉悦的才艺智慧品行。然而,她那张脸实在太像了,相像到即使傅如吟偶尔会使得他厌烦,却也舍不得放弃。

我讨厌傅如吟的脸,即使我与甄嬛的关系并非亲密无间,然而她毕竟曾经是我的朋友,对我有过恩惠。我每次看见傅如吟顶着与她五分相似的脸,却做着蠢不可及的事情,总觉得她冒犯了甄嬛——眉庄也与我有着同样的想法。我每次见着玄凌对傅如吟特殊的宠爱,我总忍不住猜想,这里面有没有玄凌对甄嬛的移情作用?甄嬛在甘露寺布衣清修,宫中甚至不可以提及她的姓名,而傅如吟却凭着她的牺牲这般得意张扬——这一切的猜测令我作呕。

“若只有本宫和诗韵与傅婕妤争宠,傅婕妤自然不能完全争抢过我们。但她起码能挣得皇上三分之一的宠爱,或许她会失落,会不甘,却不会丧失理智,毕竟还有三分之一的宠爱呐。但若加上庆嫔、杨嫔却又不同。这么多人与她争,还是对她有敌意的人与她争,会使她产生一种急迫的恐慌感——皇上会不会像冷落庆嫔杨嫔一样冷落她?”

我口中分析着人性的贪婪和脆弱,目光却平静无波,“人一旦急起来,便会容易犯错。而傅婕妤的身边,”我看着周源提醒道,“可有着后宫唯一一位会护着她的皇后呢。你猜,皇后会为傅如吟出什么主意?”

傅如吟当真不及甄嬛的万分之一,错把虎狼当友人。皇后会出什么主意我的确猜不到,但是结果我却可以预料的。而我,不但已经加深了留在玄凌心底的映像,更是在与傅如吟平分秋色专宠之时,急流勇退,帮助皇上雨露均沾,平息后宫闺怨。这样能容人而识大体,太后那里的评价会不会更好一些?至于那些得到我提携恩惠的庆嫔、杨嫔之流,会不会因感激而对我有好感?

这诸多好处,如何教我能放弃?

一切如我预测的那般进展。玄凌只宠着傅如吟的时候,眼里心里都是她。但当我将他重新推入宫后之时,他自然回想起了这些跟随他多年的女人的好处。从来不要指望着一个帝王长情,我冷眼看着玄凌开始出入后宫,招后宫妃嫔们侍寝,渐渐的减少召见傅如吟的次数。

傅如吟果然急了,也不去昭明殿与皇后联络感情,只整日的纠缠玄凌。玄凌对她的哭闹更加厌烦,愈发对她冷淡。

时间进入四月,我开始为映月生产而忙碌起来。傅如吟的没落我已经为她铺好了基础,只差皇后的临门一脚。我便不再紧盯着此事,安安分分的做我的宠妃,每日准点向皇后请安,勾搭玄凌来景春殿,推拒他去别的宫里,教导宝哥儿做人做事,与眉庄诗韵小聚互通消息,向太后请教佛经拉近感情。

四月初八,我惊诧的看见傅如吟与皇后有说有笑,并在昭明殿呆了整个儿上午。我托了托下巴,知道皇后已经动手了。果然,皇上留在傅如吟宫里的时间越来越久也越来越频繁。我有些好奇傅如吟怎么笼回了玄凌,也有些好奇皇后在里面动了什么手脚。然而,映月生产的事必须我事事精心,件件过问。实在□乏术,那点儿好奇心也被忙碌磨平。

五月十六日中午,映月开始阵痛。江夫人派了映月身边的大宫女来禀报我,我立刻带着竹锦方海去坐镇明瑟居。我到的时候,江夫人已经指挥着宫女们将映月抱到产房。映月才开始痛,女人第一胎又生的慢一些,是以我并不着急,吩咐竹锦和喜儿宝莺一道将映月生产所用的物品最后检查一遍。又令人将稳婆带到更衣间换了我特意准备的衣物首饰,杜绝她们所有做妖的可能。

映月进产房还不到一个时辰,玉照宫那边传来消息,绛雪轩的李贵人小产。我几不可见的蹙了下眉。且不说这兆头不吉利,这时代的人也非常迷信。映月才要生产,那头李贵人就小产,只怕宫中会留言映月肚子里的孩子命硬,还未出世就克了弟弟的性命。

江夫人也阴沉着脸,她的女儿正在产房里生产,就发生这样晦气的事,她如何不怒?我算着时辰还早,便道:“映月素来胆小,头次生产还不知吓得什么样子呢。夫人进去陪陪她,好叫她安心些。本宫这里也有些事情要处理,不用江夫人陪伴。”江夫人勉强露出个笑容,谢过我后,进去产房。

我静静立着数着手上佛珠,为那不能出世的孩子念了十遍《后土往生经》。虽不是我亲手害的他夭折,但我明知会是这样的结果,却仍助李贵人怀孕,有一分间接责任。念完经文,我吩咐周源道:“你带着小钱子在长杨宫四处转转,若有什么不好的留言,直接将胡咀的人打出去,本宫宫里不需要这些无事生非的人。”

映月生产的还算顺利,午夜的时候产下一个白胖的小子,江夫人喜得合不拢嘴,我也欢喜的忙使人去昭明殿报喜——宝哥儿总算不是唯一的庶子了。

十七日上午,玄凌下了朝后,直接赶来了长杨宫,抱着他的第三子,看着在一旁淡然微笑的我道:“辛苦你了容儿。”我眼中微湿,有暗中付出被他首肯的感动,面上却笑着道:“皇上说什么呢?功臣在里面呢。”

玄凌将三皇子交给乳母抱进去,握着我的手,道:“予泽,诗蕊,还有这个孩子,你的尽心和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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