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冕有点恼火的哼了一声:“人活着,就有他的意义。难道人只能活在仇恨和之中吗?想一想吧,这些年来你就真的过得很好吗?想一想黎歌,那么纯洁善良的人……或许就和你当年一样。你忍心让她步你的后尘变得和你一样吗?这世间除了仇恨和,还有更多让人活下去的理由。亲情,爱情,友情,这些都是。失去了扶余丰这让你悲痛莫名。可是如果他在天之灵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又会安心吗?假如神佛显灵让他再度出现在你地眼前,你又有颜面去面对吗?”
“我、我……”芙玉听着刘冕这连珠炮一串话,整个人都痴了,眼圈再度发红,流下了泪来。
“月娜王妃……”黑齿常之皱着眉头,说道:“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我可以告诉你。”
“是什么?”芙玉惊声道。
“三王子……并没有死!”黑齿常之说道。
“真的?!”芙玉惊得浑身一弹。双手掩住嘴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流了下来。嘴里用新罗语扔出一长串刘冕听不懂的重复的音符。
黑齿常之冷静的点头,用汉话说道:“是真的。当年白江口一战后。三王子侥幸逃得一条性命,但是他重伤昏迷被唐军在海上俘虏了。不过他当时穿着倭人地衣服,唐军没有人认出他来。后来我投诚刘仁轨之后,一个巧合的机会看到了他。我当时吓坏了,而且很矛盾。我想救他,可是又怕因此而暴露了他的真实身份。让我感到非常庆幸的是,战后刘仁轨出于大局考虑,释放了所有倭国和百济的俘虏,其中就有扶余丰。我不知道刘仁轨有没有认出他来,可是他的确是将他放了。扶余丰没敢留在百济,而是和倭国的俘虏们一起回了倭国。”“那他现在在哪里?在哪里?!”芙玉真是要疯了,冲上前来扯住黑齿常之的胳膊肘儿疯狂地摇晃,已然哭得一塌糊涂。
黑齿常之却是很平静:“后来我回到了大唐,得蒙先帝不弃收留我当了一名将军。几年以后事情平息下来,我也找倭国来唐的人暗中打听过消息。天不负人,我终于问到了他的消息……原来回到倭国之后,扶余丰就出家剔度为僧了。”
“出家……为僧?”芙玉恍然痴住了,木讷的扔着头喃喃的道:“不会,他怎么会出家呢?他的心里还有我、有我啊!他怎么能出家呢?”
刘冕见她情绪有点不对劲,急忙将她打断说道:“芙玉,你如此在乎扶余丰。究竟是想让他过得好,还是拥有他?”
“有区别吗?”芙玉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问道。
“当然有。”刘冕说道,“如果真心爱一个人,就是希望他过得好。这么多年了,扶余丰归隐于佛门,想必就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他地生活肯定过得宁静又祥和。试问,你现在就算到了倭国再度出现在他地面前。你们又能回到以前吗?”
“能,为什么不能?”芙玉一下又哭了起来,呜呜地道,“他是爱我地!他此生只爱我一人!就如同我此生也只爱他一人!”“说得好。可是环境不允许。你们就算再在一起,也只会将悲剧继续下去。”刘冕说道,“如果他也真的还爱着你,就会希望你能过得好。绝对不想知道你现在是过着这样的生活,会这样的偏激。你的所作所为,将给大唐、突厥、契丹乃至故老百济的臣民们,都带来巨大的灾难。我想,扶余丰之所以遁入空门,也是因为联想到昔日自己地所作所为。有所悔悟。如今,你却干出了比他当年更加恶劣的事情……这已经与他的意愿背道而驰了。物是人非,你们也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黑齿常之这时说道:“后来,我托请一个有点交情的倭人,转达了我地问候。扶余丰也让那人回了口信,说他现在在倭国的持庙中过得很好,让我不要操心。他反复叮嘱我。要我忘了百济,过应该属于我的生活。芙玉,我是军人,我比你更加看重社稷的荣辱。实际上这么多年了,现在的百济子民比当初还要过得好——这就够了!你要复国,无非是为了一己之私欲。但这会带来多大的灾难,你想过没有?”
芙玉整个人都已经痴了,全没有听到黑齿常之在说这些。只是喃喃的道:“遁入空门……忘了百济。难道,他真的忘了我吗?”
“我说过了,他也许没有忘记你,甚至还深爱着你。”刘冕说完自己心里也麻了一麻,这电视没白看哪……继续说道:“但是,真正爱一个人就会希望他过得好。朝夕相处白头偕老固然美妙;但如果不能,能够得知对方过得好。也是一种幸福。就好比。你现在得知扶余丰还活着,就非常的惊喜。难道不是吗?”
“是、是地!”芙玉被刘冕的话打动了。痴了一般的看向他,“可是,我想见他,我要下半辈子都和他在一起!”
“这些事情,可以事后再说。”刘冕使了一个缓兵之计,说道,“前提是,你帮我们,然后你能活下来。”
“我帮、我帮!我竭尽全力也会帮你们!”芙玉兴奋异常满面红光,连声道:“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黑齿常之摇头叹道:“贪念、痴念、嗔念!情爱这东西……真是巨间最伟大也最可怕的武器!”
芙玉已经激动得没边了,这时急道:“那我现在就派人去冀州,将粮草调转上来——粮草是武三思出钱在办,赚不赚钱与我无关。刘冕,钱你就看着给,随意!还有,我会给洛阳写信,说我已经稳住你们两个了,让周兴他们在狱中善待刘俊与韦团儿。现在,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刘冕点头应了一声,对黑齿常之道:“大帅,我想我们也很有必要主动给太后写封信,将这其中的一些事情说明一下。我们大可以隐瞒芙玉这一层,就说突厥人可能会在洛阳施用反间计,借用流言离间大唐君臣打击燕然军。”
“如此甚妙。”黑齿常之长吁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刘冕肩膀,“天官,这回多亏有你,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芙玉却比他们两人还要急:“那我们现在就动身各自去办事吧?”
刘冕和黑齿常之苦笑一声:“也好。”
三人一起朝外走去。芙玉走在最前,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对着黑齿常之和刘冕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响头:“不管最终我能否保住性命,你们两位都是我的大恩人!不管我能否再与扶余丰厮守,我都要感激你们大恩大德!”
通通通……,芙玉连着磕了十几个响头。
黑齿常之和刘冕一起上前将她扶起。黑齿常之叹道:“迷途知返,善莫大蔫。月娜王妃,我是真心替你高兴。”
刘冕看着芙玉脸上地巴掌印,不禁讪然一笑:“我没指望你感谢我,不再记恨我就行了。瞧,脸上的巴掌印可是显眼得紧。”
芙玉摸了摸脸,低下头来惭愧的笑了起来:“打得好。若不是这一巴掌,我恐怕永世也不会醒来,只会一错再错。不管扶余丰有没有死,我都不会再记恨你了,刘冕。你是一个很神奇的男人,是你让我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智慧,让我理会到人生的意义。虽然你说的许多话我一时没有完全理解,但我知道,你是对的。你打得很好,真地。也算是将我打醒了。”
刘冕摊开自己的手瞅了几眼,啧啧的调笑道:“怪不得有人说,我这手长得有几分像佛手
第三卷 铁血鹰扬 第213章 将计就计
三人离开了酒肆,直接来到芙玉在燕门县租用的仓库。她随来的一帮民夫和跟班,正好卸完了粮食在那里歇息。
芙玉非常主动的将其中几个突厥眼线指证了出来。刘冕也没有去动他们。这可是一群蒋干,后面还有大用处的。同时,刘冕与黑齿常之也商议确定,关于这一次的军事计划,暂不拿出来公布。将计就计假戏真做,越少人知道越不容易泄露。这样成功的机率就要高许多。
为了保险起见,刘冕让最信得过的副将祝腾,率领三千名后军越骑和芙玉指派的心腹之人暗中去了冀州取粮。接下来,燕然军肯定会有一系列的恶仗、硬将要打。粮食必须储备充足免得到时候自乱阵角。等缺了粮再去补,可就来不及了。
以上的一些事情,都是在比较隐密的情况下进行。军中的将领除了黑齿常之与刘冕,其他人全不知情。那些突厥蒋干也听了芙玉的指令,留在燕门县待命。
刘冕和黑齿常之回到代州军营,召集众将商议军事计划。其实接下来燕然军的一切行动,黑齿常之早有腹稿安排妥当。芙玉一事之后,唯一与以前不同的一点是,刘冕所部的万余骑兵将不会随主力大军北上云、朔二州,而是详装出城埋伏。城中按计划仅留下了少许后勤兵卒和伤病将士守城。
目前燕然军还剩七万余人,黑齿常之将与张仁愿率领五万主力,兵分两路前往云、朔二州助战李多祚与赵怀节。刘冕率万余越骑与武骑的混合部队充当先锋,但会半路折回在代州设伏。剩下的人马留守代州,或是专司负责押运芙玉的那批粮草。
一切安排停当,黑齿常之便向众将下令准备明日杀奔云、朔二州。刘冕所部先锋。直接从代州城中出发。提前半日星夜起程。
开完了军事会议后,刘冕便回到了代州城,将自己所部的兵马全都召集起来,下达了准备出征的命令。
现在,刘冕手上已经有了一万多骑兵。这其中有一大半,是负伤地马敬臣转交给他统领地。
想到马敬臣,刘冕倒想去看看他了。这不知道他的伤势已经如何。
军中的事情交待完毕后,刘冕来到了马敬臣所住的民居当中。恰巧碰到军医在给他换药疗伤。刘冕看到他胸口的那处箭疮虽然还没有完全愈合。但已经长出了一些新肉。而且马敬臣整个人的气色也好了一些,至少现在不必四肢酸软的睡在担架上让人抬,能自己走路了。
刘冕本不想跟他说起芙玉的事,不料马敬臣倒是主动发问了:“天官兄弟,我听说芙玉已经到了代州了?昨日还是她把大帅请了去。还送了一大批粮草,有这回事吗?”
“别看你像只病猫一样地窝在家里,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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