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公言重了,这莫非就是在怪罪卑职?卑职可就真的是……惶恐不安了。”来俊臣挨在刘冕身边点头哈腰,十足的谄媚。
刘冕何尝不知道他的心思。若说私交,来俊臣与周兴等人可谓是铁竿兄弟。如今周兴陷在大狱里眼看就要完蛋,来俊臣哪能不为自己的处境和前程着想?
“来大人,你到底想说什么呢?”刘冕主动给他拉开了话题,不想跟他绕***。
“晋国公……卑职是在想,周兴犯下此等滔天之罪,已是当诛当灭。”来俊臣低声的说道,“只是,他此前还犯有多棕罪事未被揭发的。卑职应该可以……指证指证。”
“哟?来大人的意思是说,想当证人指证周兴?”刘冕哈哈的笑,“想来是不必了吧?周兴一刀是死,一千刀也是死。用不着这么折腾。”
“那……”周兴有点急了,死鱼一般的灰白眼珠子一阵乱转,“那卑职可以协助晋国公和狄公一起审理周兴等人。晋国公可曾知道,我御史台的刑具那可是……”
“嗯?”刘冕眉头一凛瞪了他一眼,周兴立马收声急忙拱手赔不是:“卑职失言。死罪、死罪!”
刘冕漠然的笑了一笑:“何罪之有呢?我不过是想起了以前两番下狱时的情景……哎,真是沧海桑田、祸福难期呀!”
来俊臣赔着笑:“晋国公福运高照今时不同往日,真是令卑职感慨万千、万分敬仰!”
“开审吧!”刘冕打断他地话,对狄仁杰道,“狄公,先提审谁比较好呢?”
狄仁杰回道:“晋国公,下官有个提议。不如我们先分审武承嗣与武攸暨这两名主犯。这样有利于案情的进展与核实。”
“那行,我审武攸暨!”刘冕自高奋勇。
“如此便好。我与论将军一起去审武承嗣。我们分头行事。晋国公,请!”狄仁杰对刘冕施了一礼,让御史台的小吏带着往另一侧牢房走去。
刘冕对来俊臣勾了下手指,来俊臣急忙附耳到刘冕身边来。刘冕道:“把武攸暨带到重罪牢房来。”
“是!”来俊臣二话不说,亲自带着人就走了。
刘冕可是在这里蹲过两回监狱了,对这地方略有了解。重罪牢房的刑讯室里,简直就跟地狱没什么两样。武攸暨那孙子如此可恨……今天不狠狠治一治他,如何消得心头之恨?
刘冕大摇大摆的在重罪刑房里坐定,放眼看一下四周。颇有点惊心动魄。房间里很阴暗而且比较潮湿,大石块拼凑地墙壁上点了两个火把,旁边便是钩钗挠棍这些刑具。空气里弥漫一股尸肉**的气息。当中一个大火盆子,里面放了几块铬铁已经烧得通红。地面上,四处可见黑色的血斑。也不知道曾有多少人曾在这里被折腾得生不如死,甚至命丧黄泉。
刘冕撂着二郎腿坐在上位的案桌上,不急不忙的瓣着自己的指头。身边有四个强壮如牛的狱卒,个个满面凶光地昂首站立,身上一阵阵死气喷发。只要一声令下,他们随时就可以将犯人整合成任何可能的形状和状态。
不久后。听到一阵脚镣手响。武攸暨被带来了。他已被换上白色的囚服,身上还算工整,可见之前并没有遭受过什么虐待。
来俊臣走到刘冕身边拱手弯腰:“晋国公,人犯带来了。请你发落。”
“囚徒见了审官,为可不跪?”刘冕都没有正眼去瞧武攸暨,鼻子里冷哼出声来。囚人上堂受审,不管其他先要下跪。这可是律法中明文规定了的。
武攸暨嚷了起来:“我乃堂堂郡王……”一嗓子没嚷完。站在他身后的一名狱卒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他膝盖后侧的腿弯里就是一狠脚,踢得他鬼叫一声。双膝重重的磕到了地上跪了下来。
“舒坦了吧?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武攸暨,你现在已经是囚徒,就别惦记着自己是什么狗屁郡王了。你的春秋大梦,该醒啦!”刘冕说着,站起了身来。
武攸暨正跪在地上疼得直咧牙,这时看到刘冕起了身本能的仰头来看,顿时身上就打起了寒颤:“你、怎么是你?”
刘冕先是一怔,随即就乐了:“这么说,你被关在这监狱里知道的戍还并不多呀?”
武攸暨瞪大了眼睛看着刘冕:“你……你想干什么?”
刘冕一脸笑意居高临下地看着武攸暨,对旁人摆了摆手:“出去、都出去。哦,先给他解开手铐脚镣。”
武攸暨很是愕然:“你想干什么?”
刘冕撇了撇嘴,没理他。来俊臣上前来解开了武攸暨的手铐脚镣,带着人乖乖的退了出去,把房门都牢牢实实地关上了。
刘冕慢慢的踱着步子,将手指关节摁得一阵劈叭作响,还抬了抬脚活动了几下身体。
武攸暨从地上爬起来,浑身直抖的指着刘冕:“你、你想干什么?”
“你就不能问两句新鲜的吗?”刘冕转过头来,一脸冷笑的看着武攸暨。“你猜一猜,以你的身板儿能挨得了我几拳?”
“你敢打我?”武攸暨又惊又怕,本能地朝墙角缩去,一脸吓得惨白的瞪着刘冕,“我是会稽郡王、太后地亲侄儿、当朝驸马。你你、你敢!”
“***!”刘冕把牙一咬,“还在这里给老子摆横!”
嚯然而动,人如疾虹!
武攸暨只感觉眼前一花,腮帮子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都还来不及惨叫,整个人就朝后飞了起来,重重地撞到了墙上,几乎贴在了上面。然后才软软的滑落到地上。
刘冕大踏步上前一脚踏上他的胸口:“接着嚷啊?”
武攸暨只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脑子里嗡嗡的响。胸口被踏住已是喘不过气来,双手搬住刘冕地脚拼命地往旁边挪。
刘冕也怕一下就把他折腾得没了气儿就没得玩了,于是松开了脚,伸出一手将他从地上提起来,脸对着脸瞪着他:“爽不爽?”
武攸暨身板瘦弱,刘冕虽然只用了三成不到的力道,已经快把他揍得半死了。这时轮了好大一阵白眼珠子才回过神来,嘴巴已经有点被打歪了,含糊不清地嚷道:“你、你真敢打我!我要向太后告你。你滥用私刑,殴打皇亲!”
刘冕恨得牙痒痒,抬起一膝就朝他裆部顶来。武攸暨如同杀猪一般惨叫一声。翻起了白眼珠子。刘冕一把将他扔到地上,武攸暨就蜷成了一团不停的抽搐。
刘冕拍了拍手:“反正你要那玩艺也没多大用,我索性帮你废了它。武攸暨,你要是个有胆的人,就再来跟我叫嚣几句。试一试老子今天究竟有没有胆量弄死你!”
武攸暨躺在地上一阵阵抽搐,心里也算是明白了。这刘冕今天可真是来者不善有恃无恐。看来太后也是准备放弃他了,要不然谁又敢如此大胆的殴打一个武家的郡王呢?
武攸暨的心顿时落到了冰点,感觉浑身一阵阵寒意涌上来。同时嗅到了死亡的气息。这个时候,他也有点歇斯底里了:“刘冕,你欺人太甚!你勾引太平污辱于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放你的娘的鸟屁!”刘冕不禁大怒,一脚踏到他身上怒喝道,“我与太平两情相悦,白让你捡了个便宜捡个挂名驸马当。你该知足便是!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就你这乌龟太监模样,太平能看上你?老子是与她有关系了。你又怎的?那是我有本事!你有本事,便和老子来竞争啊!太后都没说什么,你还在这里叽叽歪歪。这还不算,你居然敢通联外敌卖国求荣构陷大臣……武攸暨啊武攸暨,就你智商还学人干坏事?能活到今天真算你幸运地了!”
武攸暨被踩着动弹不动,一边疼得呜呜直叫一边喊道:“你放开、放开!我要见太后!”
“你省省吧!”刘冕抬起一脚怒踢下来,武攸暨又飞了。面朝墙壁撞了上去然后强烈的反弹回来,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半天没得动弹。
刘冕冷哼一声:“敢卖国通敌,谁也饶你不得。就算你是太后的亲儿子,也是死路一条!她现在恨不能亲手毙了你!”
“我、我错了。我认罪……”武攸暨知道大势已去无可挽回,只得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别再用刑了。御史台有规矩的,认了罪就不许再用刑?”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啊!”刘冕心里正火着呢。回想起当初自己被塞在马车里折磨、在草原沦为阶下囚的日子,心里一股子怨气腾腾的冒上来。反正四下无人,他又走上前来将武攸暨提起,右手巴掌如同风扇一样在武攸暨的脸上左右开弓一阵乱扇。打得他满嘴的牙齿鲜血如同天雨散花零零落落洒了满地。
解恨!
刘冕长吐了一口气,同时把打得半死的武攸暨扔到了地上。然后擦干净了手走上前去拉开门:“来俊臣,武攸暨已经认罪。拿诉状过来让他签供!”
来俊臣屁颠颠的跑进来,看到昏厥于地地武攸暨一点也没有惊讶,上前来扯住他的手指沾上他嘴上的血,就摁了个手印上去。
“晋国公果然有办法!卑职佩服、佩服!”来俊臣将诉状递到刘冕面前让他过目。刘冕瞟了一眼让他收起来,说道:“这厮身子板太瘦。不经打。今天时辰还早,把周兴也给我带来,就不麻烦狄仁杰了!”
“是!”来俊臣已快步跑了,没多久就把周兴拎了进来。
周兴长得挺壮实,一脸黑肉眼神还挺凶悍。刘冕指了一圈屋里:“周兴。这里你可是比我熟。有什么,赶紧先招了。免得我用刑。”
周兴倒也沉得住气:“我招无可招,招什么?”
来俊臣急忙凑到刘冕身边拱手拜道:“晋国公,周兴在狱中谋杀了金吾卫大将军丘神,与武攸暨等人亦是同谋。这个卑职完全可以作证!”
“来俊臣,你这卑鄙小人!”周兴勃然大怒大骂起来。不等刘冕下令,旁边地两名狱卒抡起手中的竹木片就朝他嘴上狠抽了下来。一连十几二十下。打得他满嘴吐血一片模糊。
来俊臣嘿嘿的笑:“周兴哪周兴,你千不该万不该,干嘛和武攸暨他们串谋卖国呢?卑职虽然与你同僚一场私交也还不错,但在这种大事面前也只得大义灭亲了!”
刘冕抬了一下手示意来俊臣等人走开,自己走到了周兴面前。他的个头比周兴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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