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半晌,居然无人来应。
刘冕大喊了几声:“有人吗?!!”
仍是无人来应。
他不禁有点恼火。于是扯了个避雪地地方将火猊给栓住,把心一横。上前一脚就将那扇门给揣飞了。
昂首踏进院内,但见院中整洁显然已经有人扫过了雪。进了院子,只见到一**比较简单的瓦房。想必就是道场了。瓦房后院有一栋三层高的宝塔,门窗全部紧闭压了厚实地一层积雪。
刘冕再度走到瓦房前拍门。知道里面有人不过是害怕的躲起来了,于是大喝道:“再不开门我可又要硬闯了!”
过了半晌,方才听到里面传来一个颤巍巍地老女人声音,透着无穷的恐惧:“谁、谁呀?”
“我!”刘冕吼完方才觉得好笑,又道。“来上香的!”
“小观……观主今日病恙,不对香客开放了,施主就请回吧。”
刘冕恼火的道:“我历经千辛万苦爬了半天的路才到这里,你让我回?不开门我就一把火烧了这里——快开门!”
“啊——”老女人再度惊叫,“施、施主,我们观里穷酸得紧,没有任何值钱地东西,你还是快走吧、走吧!”
刘冕哭笑不得,掏出两枚金疙瘩从窗户洞里塞了进去:“看清楚。老子不是来打劫的!金子归你。进去让我喝杯热水就好!”
“这、这……”老女人更加害怕了,反而将金子又给塞了回来。“出家人清心寡欲无功不受禄,施主取回金货速速下山吧!”
刘冕当真怒了,正要抬脚去踢门,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盈的呼唤:“天官哥哥——”
这一声唤,如同天外仙音让刘冕整个人为之一颤。他四下张望不见人,于是大声呼喊起来:“黎歌!黎歌!!你在哪里——快出来见我!”
“天官哥哥——”又是一声唤,如同就在天空传来。
刘冕将身子转了几个圈到处张望,仍是不见人。
一瞬间,刘冕居然有股想哭的冲动。
“黎歌——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宝塔上!”
刘冕退后数步仰头现看,见到麻麻点点的半空之中,宝塔第二层的窗户打开了。
黎歌半个身子在外面,轻纱掩面青丝飘飘。如同魅影一般那些虚幻和不真实。
“等我!”刘冕几乎未经任何思考,绕过瓦房跑到后院来到了宝塔的大门边。几名道姑惊慌的从后门冲了出来一起挡到刘冕面前:“施主,你万不可如此!”
“让开!”刘冕才不管那么多了,居然将腰间大刀都拔了出来,“今日我誓要见她!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众道姑哪里见过如此凶悍霸道的人,吓得哇呜一叫如鸟兽般散去张皇逃命了。
刘冕收刀回鞘走到宝塔门口站定,深吸一口气道:“黎歌,开门!”
“天官哥哥……”黎歌地声音悠远深遂地从头顶传来,她仍然站在二楼没有动身,幽幽的道:“你为何还要来找我呢?我是个不祥之人,只会给你带来灾厄和困苦!”
“胡说!”刘冕后退几步仰头看着黎歌,零乱地雪花落到他脸上,刺骨般冰冷,“跟我回去!你先下来开门,我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你说,也有好多好多事情要告诉你!”
“算了。我都不想听了。”黎歌固执的摇头,消沉的说道,“从今以后我就在这里安渡余生了。哪里也不去。纵然是太后再来宣我入宫,我也不会去了,哪怕她以抗旨为由要杀我的头。只要我回去。就意味着麻烦的降临。我永远也不想你再陷入困境之中,更不用说是因为我。天官哥哥,你就遂了我的心愿——回去吧!”
“不!——”刘冕如同雄狮一样扬起双臂疯狂的大吼。“我要你跟我回去——嫁给我,当我的女人!!!”
黎歌顿时僵住了,如同石化一般地僵住了。
那些被吓跑的道姑又怯怯的拉开了一道门缝。紧张地张望着外面那个如同着了魔一样在发疯的男人。
黎歌脸上的轻纱,在寒风中轻轻地飞舞。贴到了脸上,将面部轮廓勾勒得圆润无缺。她大大的单眼皮眼睛开始变红,豆大的泪珠开始涌落下来。
“天官哥哥……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我真地,知足了。”黎歌掩着嘴。用尽了力气却仍然说得很小声的道,“你回去吧!回去!”
“你说什么?!”刘冕没有听到。但他感觉到了黎歌地伤痛和悲怆。
一瞬间,刘冕心如刀割!
“开门!!”刘冕哪里还顾得上礼仪风度,沉声怒吼一脚就踢到了宝塔的大门上。不料,这宝塔的大门可比那院子的门结实多了,一脚下去居然毫无反应。刘冕胸中的情绪再也难以释怀,歇斯底里地一声雷霆大吼整个人就撞到了门了。
惨!
这门居然如此厚实,将刘冕反弹回来,整个人像一声石板似的重重跌在了雪堆里。
“啊——”众道姑吓得惊呼起来。也顾不得害偶冲出了房间来地上扶刘冕。
黎歌站在二楼看得真切。当真肝肠寸断顿时就放声大哭踉踉跄跄的就跑下楼来。
众道姑将刘冕坐雪地里扶起来,为长的一名道姑长叹一声对刘冕稽首道:“施主。你这是何苦来哉?放过他人,即是放过自己。贪念、嗔念、痴念皆是害人。”
“是啊,施主!”其他一些道姑也跟着相劝,“慈安心意已决,你就成她之美又有何妨?念嗔痴,皆害人之物啊!”
刘冕正疼得呲牙咧嘴,又听这群道姑在耳边叽叽歪歪好不恼火。任着自己的性子真想将她们踢得打滚才爽,念在她们刚才也曾以德报怨来救护自己,刘冕生生的按捺下来,只是对她们道:“我亦心意已决,望道长们不要阻拦!今日,我纵是移平这邙山也要将黎歌给带回去!”心中却在暗自骂咧道,当年若不是你们的老爹老妈贪念这人间的贪嗔痴,恐怕你们不过是早就挥发了的液体!
那群道姑见刘冕不像是穷凶极恶地歹人,一时也没有那么害怕了。而是一起稽手将刘冕围在中间,左一句右一句地来劝,个个苦口婆心如同观世音下凡。
刘冕越来越恼正待又发作,却听宝塔的门在一阵吱吖声中打开了。
白衣如雪伊人俏立。风雪之中,黎歌如同衣不沾尘地仙子缓步走了出来。
“天官哥哥……”
众道姑也知道难以阻挡了,于是一起叹气闪到了一边。
刘冕站在风雪之中,有点痴呆的看着黎歌,一时感觉自己的脑海里居然一片空白。
所有的爱恨,全都抛到了脑后。痴念也好,怨怒也好,都化烟消云散。
只有这一刻,方是永恒。
“黎歌……”刘冕提步,向前。
黎歌的眼中贮满泪水,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刘冕,缓步朝前走来。
刘冕就像是背负了万层巨山,缓缓的移着步子向她靠近。
一寸寸的靠近。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是虚幻的。
风如雷,雪在舞。四下皆是一片苍茫纯白,整个世界,仿佛都只剩下两个人。
刘冕走到了黎歌的面前,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拥她入怀。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点伸不出手来。
黎歌微仰起头看着刘冕,眼眶上的眼泪终于再也关不住流淌下来,惹湿了面纱梨花带雨。
刘冕抬起手。要去抚摸黎歌的脸替她擦去泪痕。黎歌眼尖,一眼瞟到刘冕右手被木屑扎出的伤痕,冻了一回后已经红肿起来。她顿时心如针扎般疼。双手拉住刘冕地手紧紧握住,wωw奇Qìsuu書còm网犹豫了一下,撕去了脸上的面纱。
乳白色的薄丝面纱飞扬到风中。飘落在雪堆里。呈现在刘冕面前地,是一张精致到极致、美得令人室息的脸。
润洁如玉,毫无瑕疵。便如九天临凡的仙女。不带一丝尘世地烟火气息。
黎歌之美,是那种让男人都无法生出邪念的纯净之美。纯真。不是没有经历才是纯真。而是明明经历了许多事情后仍然能够保持最初的善良和率真。便如生长于泥中地清荷,清艳亮丽一尘不染黎歌皱下眉头,神情中满是忧伤与心疼,小嘴儿就朝刘冕手上的伤口吻了过去。
刘冕万没料到她解下面纱就是为了做这些,轻轻弹了一弹。又没好意思将手缩回来。
黎歌低下头来,专注地替刘冕吸吮手上的伤口。大大的眼睛半合起来,睫毛轻轻的颤动。在场的道姑们有点不好意思了,纷纷轻手轻脚地退进了屋子里。
黎歌旁若无人的替刘冕吸了几口伤口上郁结的血水,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一片清香宜人的手帕替刘冕仔细的包扎了起来。
至始至终,二人都没有说话。并立在凛冽的风雪之中忘乎所有。仿佛这天地之间都只剩下了彼此,其他的一概都不重要了。
刘冕活动了一下手掌,这才感觉到原来手上的伤口真的有点疼。黎歌轻皱着眉头伤心地抚着刘冕受伤地手掌,轻语道:“天官哥哥。我的手笨。只能这样了。你都负了伤,怎么就自己不注意一下呢?”
“黎歌……”
“嗯?”
四目相对。二人心中同时悸荡。
“跟我回去。”刘冕很坚定地注视着黎歌的眼睛,“我要娶你!”
黎歌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慌乱,急忙的摇了下头:“不、不行的!这不可以!“有什么不可以?”刘冕平志静气,却说得异常坚决肯定,“我说行,那就行!”
“可是……”黎歌仰起头来看了刘冕一眼,咬了一下嘴唇脸泛微红,又低下头去絮絮道:“我已经被太后许婚给吐蕃了……一女岂能背负两个婚约?而且,朝廷上有许多坏人都拿我当诱饵来栽害你。我不能回去,更不能嫁给你。不然就会让你受一世的罪!”
“胡说!”刘冕很想生气的嚷两句,但他发现自己在黎歌面前总是无法生气,于是又温柔道:“别人要如何害我,总有千百种方法。难不成怕有人在饭里暇,我这辈子就不吃饭了吗?怕有人出门杀我,我就一辈子缩在家里不出门了吗?——黎歌,男人的命运是要自己掌握和争取的。只有懦夫才会将自己的不幸和挫折归罪于女人身上。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男人?”
“不、不是!你是鼎天立地的大英雄!”黎歌反倒有点激动起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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