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冕剑眉紧锁眼神炯炯的看着他们二人也不说话,直把二人看得心里有点发毛。他们虽然心里很是着急,但见刘冕这副神态也不敢过于多嘴催得太急了。
过了半晌,刘冕一字一顿说出一句:“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第四卷 天命神器 第348章 烈火烧边关
马敬臣和王齐声道:“哪里不简单?”
刘冕冷静得有点异常,平静说道:“你们想想看,以突厥一惯的作战风格,区区六千兵力把守的丰州孤城,还有围攻的必要吗?我若是默啜,我若当真是有心从这里打开一个突破口,必然一鼓作气以最快的速度拿下丰州,然后火速南下,不给我们准备迎敌集结兵力的时间。”
二人恍然大悟:“对呀……那他这么做,是为什么了?”
“现在还不清楚。”刘冕陷入了沉思,背剪着手在房间里踱着步子,“反过来想一想,他们没急攻进取而是故意围丰州而不攻,那就很有可能是要调虎离山,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而且丰州在黄河以北,突厥大军围城。那几个小卒还有可能逃得出来报信吗?分明就是突厥有意做戏放他们出来的。等我们将兵力一股脑儿的扑上去,他们就像风一样的逃散了。这样一来,我们就完全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到那时,他们再从别的路线杀到河陇腹地……谁来抵挡?”
“那……那我们就在这里坐视不理,看着丰州沦陷、六千余将士死于敌手吗?”马敬臣着急的道。
“马敬臣。”刘冕沉声说道,“这个时候,切忌慌乱。否则,沦陷的不止一个丰州、死的不止六千将士“呃……”马敬臣强咽下一口气,不甘心的点头,“行,我冷静。我听你的。你说说,你有何打算?”
刘冕看了二人一眼。移开眼睛看向窗外:“等。”
“等?!”
“没错,等。”刘冕缓缓的长吁着气,“再等两天,我要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如果丰州破,则我们好整以暇在灵州御敌便是;如果丰州仍然未破,那就充分证明他们是有后招,我们更不可以扑上去中了他们的计。于今之际我们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二人无言以对,只得保持沉默。
刘冕没兴趣给他们反复解释,摆了摆手道:“夜已深,你们去休息。那几个小卒来报信地消息。要封锁,不可在军营里扩散。”
“是……”二人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刘冕深呼吸。调节着自己地情绪。
其实。他自己比马敬臣更加心急。更加恨不得马上率军扑向丰州解救那里地六千将士。可是不行。万一突厥人当真是在调虎离山。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丰州是个贫瘠地军镇。除了地理位置地重要性对突厥人来说没有任何油水可捞。他们就算真要拿下那里也是不会止步如此。必然会有进一步地行动地。
刘冕暗自握紧了拳头咬紧牙关。眼神更加坚毅。
两天地时间。度日如年。
这天下午。灵州城前再度出现了一队残兵败卒。大约有十余人。刘冕将他们收进城中叫到跟前问话。结果发现他们全是丰州都督府治下地唐军士兵。有从丰州城里突围出来再度求救地。也有地是黄河沿岸其他岗哨营地地败卒逃逸回来报信地。
综合信息,突厥人居然在丰州沿黄河一带的二百里沿线上都展开了攻击,包含丰州城在内大约有十几处地方都出现了大批地突厥人马。而且据靠近胜州(原单于都护府治下军镇)逃回的军士说。还有大批的突厥兵马从这里辗过侵扰东北云、朔等州去了。统计下来,这一次突厥人出动的兵马居然不少于二十五万之众!
众人惊讶不已地同时提出一个问题:突厥人起倾国之兵来袭,几乎在撕扯整条北面防线,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这不是突厥人的作战风格!他们习惯的做法是,集中优势兵力打击一点,破城杀兵掳人劫货。然后等大唐的军队做出反应时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这一次,他们仿佛是摆出了一副大决战的姿势,在整条北面边境线上开始骚扰——难道默啜和敦欲谷都疯了?二十五万兵力虽然说起来有点吓人,但想一口吞下大唐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一时间,大家各抒己见争论不休。有人说突厥这是疑兵之计,想要吸引我大唐的兵力北上,然后趁虚而入袭杀河陇直捣关中;有人说突厥人这是声东击西,会有可能联合吐蕃一起出兵以重压打击大唐河陇威胁关内;也有人说突厥人的目的是在东北,他们在丰州沿黄河一带大肆兴兵不过是转移我们的视线浑淆视听。然后在我们糊涂犯错地时候联系奚族、契丹集中优势兵力打击云、朔、幽州一带。尽取东北地界……
所有的猜想都有道理,哪一个可能性也无法在现在完全排除!
大家争论不休。刘冕却是稳坐如钟在争吵之中留意着众人的意见。
最后,大家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刘冕,发现他居然一言不发的保持着沉默,又纷纷安静了下来。
刘冕这时候才起身说话:“刚才我听了大家争论的意见,总结出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突厥人是在故意造势浑淆视听。但是他们地真正目的现在还无法确定。我想要说的是,兵法虚虚实实相互转换,是没有绝对可言的。突厥人的这个战术当中,有太多的灵活性。比如,假如我们右卫提重兵前去营救丰州,则河陇空虚,他们必然从贺兰山以西袭杀进来直捣河陇;假如我们提兵从贺兰山去迎击,他们则会打破丰州长驱南下连同灵州也一起拿下;再者,他们还可以转道以优势兵力攻击代州、朔州、云州或是幽州。我们的千里边防线同时受压,顾此失彼患得患失。突厥人则可以利用我们防守的失误见缝插针。现在,我们大唐就像一头强壮的公牛在与一只狡猾地蚊子搏斗。我们强壮如牛,他们却有尖利地嘴可以扎破我们任何一块皮肤。”
众将一起问道:“大将军,那我们该怎么办?”
“先保护好我们的心脏!”刘冕非常果断地说道。“就算是破皮流血,也只是皮外之伤,万不可将命门暴在他们面前。万一我们中计,将大部份兵马征调起来杀奔北部边疆,那突厥可就高兴了。他们或者是吐蕃人只须一旅轻骑就可以直捣关中直逼长安、洛阳。到那时候,才是九州中原的灭顶这灾来了。现在他们虽然闹得凶,不过是草木皆兵疑兵之计。我们先守好根本,再冷静对敌不变应万变,亦不惧他!”
众人听闻此言都有醍醐灌顶之感,纷纷心中暗自赞叹:他果然有着超乎寻常的冷静和长远眼光!也怪不得他上次能破了默啜和敦欲谷的惊天计谋。原来。这一次并不是偶然……
刘冕接着道:“现在我们可以肯定,突厥人出动的兵马几乎已是倾国之兵。他们的志向不在小。至少也是想并吞河陇、东北其中之一,或是直取关中马踏中原。可以想见,突厥人在北疆全线叩关已经震惊中原、震惊朝廷。朝廷必然会在这时候采取应急措施。怕就怕朝廷慌了阵角。尽起中原之兵北上御敌,那就真的要中了突厥人的计策了!”
“大将军,那你还等什么,马上具表上奏朝廷说明此事吧!”众将一起叫起来。
“嗯。我马上具表上奏。”刘冕挥了一下手,马上有小卒取来了笔墨纸砚。刘冕挥毫而著写完了一封奏笔盖上了自己地大将军印,然后说道:“灵州距神都两千里之遥——此奏务必八百里加急三日内送达神都!我已请命朝廷,请求朝廷派谴左玉钤卫薛讷提师西进镇守岐州力保西京不受震动,把握关内咽喉。如果朝廷能够准奏,那我右卫也就没了后顾之忧可以随意发挥了。在薛讷的大军抵达岐州之前,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等!以不变应万变!”
“可是,大将军!……”有几名将军情急之下想来请战,刘冕大喝一声:“本将军令以下。众将务必服从!再有改请战或是胡言乱语坏我军心者,定斩不饶!”
众将都骇了一弹,纷纷抱拳低头而应道:“谨遵大将军将令!”
“另外,在灵州往贺兰州西麓、直达凉州境内的荒原一代,每日派谴斥候打探消息。”刘冕说道,“一有军情马上回报。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兵与敌交战。违令者。斩!”
“是!”
刘冕暗吁一口气举目看向远方,心中暗道:现在唯一能指望地,就是武则天和朝廷上那些人能够采纳我的意见……否则这场战争不用打也差不多输了。默啜和敦欲谷这次使的计策实在太过狡诈,完全掌握了主动权。现在看来他们至少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少说也能打破两个州县捞足了好处退去……哼,有我刘冕在,一切都没那么容易的。咱们走着瞧吧!
三匹流星快马奔出灵州城,披星戴月奔跑在了茫茫大戈壁之上。
日行八百里……这已是当今最快地传递速度了。除非是惊天动地的紧急军情,否则绝对不会动用这样的传信方式。
此时的神都。沉浸在一片欢乐与祥和的气氛之中。再过十来天太后就要登基了。神都城内花团锦簇异样精彩,官民同乐一团和气。花费巨资兴建的万象神宫终于正式峻工了。高高耸立成了洛阳第一高度的建筑物,万人膜拜云蒸霞蔚,颇有几分盛荣之姿。
武则天带着一群臣子登上了万象神宫,在第三层迎仙阁里俯瞰神都。放眼下去,江山如画美不胜收,城如棋盘人马如蚊,端的是壮观无比。
武则天心情颇佳时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身后一群善文地臣工不失时机的献上诗辞若干,让武则天颇感高兴讨得不少喜头。气氛始终轻松又惬意。
正在这时,神都门口突然发出一阵骚乱,一群百姓惊叫着四香闪。
神都之地,谁敢如此放肆?
众人正感惊愕只见一骑风驰电掣一般冲到大道上,马上那人手提铜锣拼命的敲打,百姓们惊慌的躲闪大声尖叫。
“是边关急报!”黑齿常之对此最是敏感反应极快的喊了一声。
众人同时惊咦一声,武则天也眉头一皱:“将那人带来!”
马上就有随行侍从跑了下去,武则天也带着臣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