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片刻。囚室外传来一串脚步声。万国俊带着几名狱卒又来了。
“晋国公。卑职去而复返。并非有意打扰。是奉了梁王与宰相李昭德之命。来请晋国公出狱参加会审。”
“会审?”刘冕笑了一笑。起了起来。“难不成还有许多人审我?”
“是呀。是挺多的。”万国俊打开牢门。跟在刘冕身边小声说道。“卑职粗摸数了一数。居然有十余人之多。除了梁王、李相公。还有御史台、大理寺、宗正寺的人。甚至还有谏官和史官以及皇帝派来旁观的宫宦。”
“呵。真是阵容强大呀!”刘冕扬起嘴角来微笑。整了一整衣冠道。“这也算是看得起我了。走吧。万国俊。可别让这些王爷宰相们久等了。”。
第四卷 天命神器 第402章 斗法
刘冕走到了御史台审厅,拱起手来与众人打招呼。()李昭德与武三思同坐在主位,和其他众人一起也都还了礼。
“晋国公,请坐。”李昭德伸了一下手,旁边小吏搬来一张椅子放在堂中。他说道:“在下与你虽同殿为臣,但现在奉旨行事。若有得罪之处请不要记怀。”
“李相公说哪里话。”刘冕瞟了一眼李昭德身边一脸漠然冷笑的武三思,淡然道,“闲话就不必说了。开始吧。”
“也好。”李昭翟身边武三思拱手施了一礼,“梁王殿下,你是主审。刘冕的案子一直以来也是由你负责。就请你先发话吧。”
“咳……”武三思干咳了一声,心里有点打鼓。这个李昭德好不奸滑。他与刘冕有交情,就让我当众来审他……我单独审了他这么多天,一点破绽进展也没有。这刘冕又能言善辩冷嘲热讽无所不用其极,你这不是让我当众出丑吗?
“刘冕,本王问你。”武三思拉开了腔调,官威十足的道,“关于武承嗣与武攸暨之死,你可曾与之有关?”
一旁李昭德等人就想发笑:哪有这么问案的?这世上只有傻子才会在这种情况下一口承认是自己杀了人呢!
刘冕淡淡道:“一点关系也没有。”
武三思扬了一下手示意小吏拿来物证,是那面鬼龙兵王的兵符。
“那这个东西你怎么解释?”武三思道,“这是有人在案发现场发现的。这是你右卫鬼龙兵王特有的兵符吧?而且有证人言辞说,现场有人听到了凶手话语,证明那些凶手就是你刘冕右卫的鬼龙兵王。”
“一面之辞,不足为信。”刘冕不动声色道,“这种类型的兵符是我右卫鬼龙兵王兵符的式样,这不假。可是要仿造并不难。至于现场有人听到了什么言语——那好。请将人传来当面证明。而且我要提醒梁王。就算那证人来了,仍是一面之辞。除非你们真难抓到杀人凶手,来指证是我指使的。那才是最直接地证据。否则,这一切都可以捏造。梁王,我建议你在审案之前。熟读本朝律法章程。有些证据,那是不能称之为证据了,根本无法定我的罪。”
“这不用你担心!”武三思有点恼火地高声道。“本王向来熟悉本朝地任何律法章程!刘冕。本王知道你是在含沙射影说本王故意污陷于你。但是。你说话也要讲证据!你凭什么这样认为?”
“有趣。”刘冕不禁一笑。“我有说过这样地言语吗?莫非是梁王做贼心虚?”“你!……”武三思气结地一腺住了。一旁李昭德出来圆场道:“梁王不必动怒。审案问案。得循序渐进慢慢地来。”
武三思与李昭德不和。人尽皆知由来已久。此时他白了李昭德一眼道:“如此说来。你也是在怪本王不黯此道了?”
“在下并非此意。梁王何必顺藤上树呢?”李昭德可不是善茬儿。反唇相讥道。“我们现在是在奉皇命审案。何必因为一点点小事自己争执。岂不是令人耻笑。”
武三思被顶了回来。冷冷哼了一声。不作言语了。索性让李昭德来接话茬。
一旁地史官手执毛笔犹豫地问道:“梁王。李相公……方才这些言语。是否记下?”
“你傻了?”武三思没好气的骂道,“就连这句也记下吧!”
刘冕悠然自得的坐在下面欣赏武三思和李昭捣法,也甚感有趣。
今日这场会审,充其量也不过是来走走过场,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因为现在除了一面铁令牌。其他地证据都不具备。
李昭德按照章程问了几个近乎弱智、类如案发的时候你在哪里?这种问题后。便宣布今日会审暂行告一段落。等去柳州取证的人回来,再行开审。
刘冕起了身来。拱手对众人施了一礼:“那在下告辞了。”然后,就跟着万国俊走回了监牢。
回到牢房里。连万国俊也禁不住道:“今日这哪里像是审案?分明就是走走过场嘛!”
刘冕道:“难不成严刑拷打才是审案?”
万国俊笑道:“卑职没有这个意思。晋国公何等人物,岂能受刑?”
刘冕笑了一笑道:“他们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等来俊臣从柳州回来,就会正式开审了。在此之前,我还得在这方寸之地待下去——不说废话了。来,我们继续下棋!”
“卑职乐意奉陪!”
武三思快步走出御史台,面色铁青心情不佳。明紧随其后也不敢吱声。
武三思突然停住,转身过来一脸怒意的看着明道:“明,想办法派人到狱中,先狠狠的收拾一下刘冕再说!这小子实在是太横了,气煞人也!以前是我们负责看守,皇帝不让我们去动他。现在他移交到御史台了,出了什么事也不干我们的事情!”
“这!……”明一愣,顿时有点傻眼,紧张的低声道,“殿下,这不好吧?皇帝陛下三令五申说不许对他动用私刑,也不许如何为难于他。而且,现在是御史台地万国俊负责看守。此人被皇帝叫去面授机宜,现在就像是刘冕地影子一样不离半步。要教训刘冕……这、这恐怕很难
武三思恼火的瞪了明一眼,转身快步而走。
恨意在他的体内疯长蔓延,脑海里不知不觉的浮现出许多念头:证据,只等证据一到,本王就要活活的钉死你!
咦,证据?……
武三思的眼睛机溜的一转,随即浮现出一丝阴冷的笑意:等着吧,刘冕……本王会有办法收拾你这只落水之犬地!
帅位正席空空如也。一尘不梁。席后挂着刘冕地铠甲战袍,立着方天画戟。
马敬臣像只热锅上地蚂蚁,焦急地来回踱步,时时的挠头。右卫军中地重要人物全都到齐了。与马敬臣平起平坐的郭虔;军中智囊司马王、参军姚崇;率领精锐中军铁骑地猛将张崇与郭知运。
大家的脑袋都随着马敬臣在移动,场面看上去既紧张又滑稽。
“我说马将军。你就消停一下吧,别走来走去了。晃得我们大伙眼睛都花了。”郭虔道,“现在光是着急也不是办法呀!”
“谁说我只顾着着急了,我这脑袋在思考,在想办法呢!”马敬臣老大不耐烦的嚷道,“你们也别只顾着瞪我,都想想办法!”
从品衔上讲。郭虔与马敬臣同为右卫将军从三品。但马敬臣在右卫的资历较老而且一向受到刘冕的敬重,因此刘冕不在,他就成了这里的主事头儿。说起话来,自然也就粗嗓门儿了。
郭虔的脾性比马敬臣好多了,这时也没有出言顶撞。大家都默契地保持着安静,都不想捅了马敬臣这只马蜂窝。
马敬臣见大家都不说话,有点气闷。将手一扬指向王:“王司马。你向来足智多谋。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还有姚崇,你不是也一向聪明得紧吗,怎么也不说话了?”
王和姚崇相视一笑,一起拱手对马敬臣道:“马将军请檄。若要想办法,须得心静平和才行。”
“你让我如何心情平和?”马敬臣越发恼火了,大声嚷道,“七万大军,居然把主帅给玩丢了!主帅被关着受苦受累。我们却在这里悠然自得无所事事。这要是传出去。我右卫的兄弟们还有脸出去见人?”
王忙道:“马将军,事情并非如此。一来大将军被拘的时候。事发突然连近在神都的人都许久未尝查觉,我们也是受莫能助呀!再者。前不久太平公主与狄相公来过了。说大将军此行被拘,定然是有惊无险。叫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免得当真为大将军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卑职认为,现在我们还是听从太平公主与狄相公的嘱咐行事比较好。毕竟我们对事情的真相并不明了。贸然行事,恐怕会弄巧成拙!”
“卑职亦赞同王司马地意见。”姚崇也附言道,“正如兵法所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我们对神都地情况不尽了解。的确不适合采取什么动作。”
“行了,你们都闭嘴!”马敬臣恼火的骂道,“没见过像你们这样冷漠的人!”
“咦,不是你找我们问话说的吗?”王有点哭笑不得,“罢,罢。我们闭嘴。”
马敬臣来回踱了十几圈,在帅桌边停下。一手握着刀柄,满脸郁闷将牙齿磨得骨骨作响。
“马将军,你每日都召我等前来议事,也议不出什么结果来。”郭虔道,“不如大家就此散去,都去忙自己的事情吧?否则右卫七万大军无人管事,恐怕不行哪!马将军也不必气恼着急。若有什么动静需要,太平公主与狄相公自然会来吩咐交待。这二人与大将军交情非同一般,心中的牵挂也不比我们少呀!”
“散,散就散吧!你们搞你们的事情去!”马敬臣没好气地直摆手,嘟嚷嚷地道,“看来指望你们这些人是没什么用了!——来人,将胡伯乐与祝腾给我唤来!”
众人正待退去,这时全都一愣:“马将军你想干什么?你可别乱来呀!”
“谁说我要乱来了?!”马敬臣大声一喝。不料帐外有人接过话来道:“是谁要乱来呢?”
声音沉稳、低沉,仿佛直透人心。众人回头一看,狄仁杰。
马敬臣一愣,然后哭笑不得的道:“狄公,狄相公,狄阁老,我地狄爷爷,你怎么天天来呀?敢情我这右卫大营成了你家厨房了?”
一席话弄得众人忍悛不禁都发笑了。
狄仁杰笑呵呵的走进来道:“马将军这话有谬。老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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