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十余名叛军偏将也有些恼火,听令都调转马头朝刘冕杀来。
刘冕方才砍翻了身边几个围攻的叛卒,见迎面冲来十几人,浑身上下激起一阵勃然战意,凌空一挥那柄方天画戟:“挡我者死!”
不退反进,迎头撞上!
‘梆当当’一阵大响,刘冕一柄方天画戟已然与对方数柄兵刃交过了手。方天画戟势大力沉罡气无双,交手只一回合就挑飞了两枚大刀、斩断长枪一柄。另外几个没有与刘冕交手的敌军叛军,脸刹时就白了。
这人,好霸道的力量、好狂妄的打法!
刘冕已然杀得性起,全然忘了生死存亡,方天画戟更如手臂一般伸缩自如。砍、刺、挑、扎,钩、啄、开、阖,八个招式如同流水一般淋漓尽致的挥洒而出。
片刻间,已斩六名偏将于马下!
剩下的一些人仍然将刘冕围在核心,但个个都有些心惊胆怯了不敢上前,举着兵刃双手发抖,眼睛都直了。
这还是人么?分明就是怪物!
刘冕平举方天画戟,眼中的杀意喷薄欲出:“无名小卒通通退下,本将只要尉迟昭的人头!”
众人周身大震既怒且羞,偏偏又无一人敢上前来。
这时,听闻圈外一声怒气盎然的大吼:“无知小儿休得狂妄!本将手下从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话刚落音,一匹黄骠马奔入战圈。马上一名年约四十身材高大满面虬髯的大将,正手提大刀指着刘冕怒气难消。
“尔等竖起耳朵来听好——”刘冕将手中方天画戟凌空一划,势如奔雷的怒声道,“我乃大唐刘天官是也!”
“无名小卒!”尉迟昭不以为然,大怒就朝刘冕冲杀而来。一柄大刀宛如出匣青龙,破山开河般朝刘冕当头斩来。
“你们一起上吧!”刘冕豪气大起,一夹马腹迎头就朝尉迟昭迎上。
战场拼杀,你死我活。那些敌军叛将们当然不会顾及什么名声客套,都一股脑儿的围着刘冕剿杀起来。马敬臣也正率人杀到,大战团里厮杀成了一片。
刘冕却只瞅准了那个尉迟昭,挥戟就与他对上了一招。
一声开天劈地般的震响,半空如同炸雷,火星四射。
尉迟昭惨叫一声,大刀被猛然弹起险些脱手。虎口一阵脱臼般的剧痛,低头一看居然已经震裂流血。他的脸顿时就白了:这小子,好霸道的力气!
“看招!”一阵撕破空气的尖锐啸响,刘冕再度一戟横砍而来。尉迟昭已然避无可避大惊失色,仓皇之下只得横起大刀来挡。
‘砰当’再一次巨响,刘冕的方天画戟月芽刃正正的砍到了尉迟昭的大刀上。这一戟力道之沉,更盛当初第一招。
尉迟昭的大刀无法抵挡,生生的被砍弹回来磕到了自己的身上,刀尖正割中马身,深入数寸。那匹马负痛惨叫几声,腾腾的横向歪倒几步。尉迟昭也几乎失了重心急晃身形想要镇住。不料刘冕的戟来得极快,那一击方才落音斜刺里朝他肩头又一戟砍了下来。
尉迟昭本能的仰头侧看了一眼,瞳孔收缩目瞪口呆。
他留在众人脑海里的最后一个记忆,就是临死前那一副仓皇惊骇、不可置信的表情。
‘扑哧’一声,方天画戟如同魔兽之獠,从尉迟昭左肩与脖子之间噬咬而下。从肩到腰连人带甲,撕成了两半。那匹马也没得幸免,方天画戟势大力沉的劈破了尉迟昭,连着将那个马头也削去了一半。
一场血雨凌空而下,众人只见到倒地抽搐的马匹尸首,和尉迟昭仍然残留在马上的下半身。他的头和肩,已经被方天画戟的霸道之力掀飞,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
马敬臣就在离刘冕不远的地方,亲眼见到刘冕一招一式生劈了尉迟昭,这时忍不住激动的大声呼道:“唐军大将刘天官,力斩叛将尉迟昭!”
周围唐军众将顿时大受鼓舞,一起跟着大声呼喊起来。
刘冕胸中的怒气、豪气、杀气已接近爆棚,火猊眼看主人如此霸道勇猛也自豪万分,昂扬的人立而起嘶声长咴,前蹄凌空踢扬。
刘冕手提缰绳凌空挥起方天画戟:“刘天官在此,谁敢与某决一死战!”
这一声奔吼,如同池塘水波般层层荡漾开来——“谁敢与某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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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大浪淘沙 第63章 残忍的快感
围在周围的一圈敌军将士,个个的身上如同电流掠过,心惊胆战浑身发颤唐军将士豪气顿生吼声如雷,一阵阵疯狂的喊杀声完全盖过了叛军。
火猊落蹄下来,刘冕转眼一瞟敌军丛中,那面叛军将旗居然还在飘扬。不由得心中大怒,纵马就朝将旗杀去。敌军掌旗使吓得哇呜一叫,扔了将旗就滚落下马来,混在人堆里四下逃蹿。
刘冕纵声哈哈大笑:“惶惶鼠辈,竟无一人敢与某决一死战!”
这一声吼下来,刘冕身边居然变得空荡荡的,敌军叛将们都有意识的躲闪,混进了人堆里以免被他撞上。
马敬臣手掌帅旗策马奔到刘冕身边,大声道:“刘中候,真乃绝世虎将!”
刘冕回头看向他:“怎么是你掌的旗?”
马敬臣冷哼一声:“明珪那个废物,不配为刘中候掌旗——就让末将亲自来吧!”
刘冕盯着他看了片刻,轻轻掠起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一丝血水,不经意的流入了他的嘴角。马敬臣看着他‘微笑’的这个模样,突然莫名的一阵心悸:狰狞、杀气!
数十名唐军中军铁卫一起围了上来,支援主将。训练有素久经战场的越骑,战术素养极高,做出这种举动根本无须特别调动。
刘冕冲杀了一阵,总算得了片刻空隙歇一下马。他拍马到了马敬臣旁边,仰头看那一面雪亮的帅旗,若大的一个‘李’字正在迎风飘扬。
马敬臣看向刘冕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是那种敬畏、尊重还带一点不可思议的神情:“刘中候,末将先前对你无礼,还请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在下远远没有想到,刘中候竟是如此骁勇擅战,实在令人敬佩!”
“匹夫之勇,何足道哉。”刘冕哈哈一笑,浑身上下激情洋溢,“尉迟昭所部,正如雷将军所言不过乌合之众,胜之不武。若非轻敌,想必雷将军也未必会输给他们。”
马敬臣看着刘冕盔甲上丝丝滴落的血珠,有点触目惊心:“然而刘中候之勇猛,却是当世少见。在下从军十余载,未见有一人有刘中候如此之神勇。依我看,刘中候当与项羽同属勇战派的杰出人物!”
刘冕顿时有点愕然,尴尬的咧了咧嘴:“这……恐怕就扯太远了。现在也不是闲话家常的时候,杀敌!”
“是,杀敌!”马敬臣将手中帅旗高高扬起,“刘中候,就请你肆意冲杀吧,末将亲掌此旗跟随你左右。让那些乌合之众们看看,我大唐王师的真正战力!”
“将士们,随我冲杀!”刘冕将手中方天画戟当空一舞,火猊长啸一声奋蹄奔腾。如此血火河山的景象,让这匹战马也激情勃发,比平常更加迅猛的奔腾起来。
马敬臣不由得苦笑:这马实在太快,刘冕又无人可挡,我哪里跟得上!
一人一马,宛如红色疾电在敌军丛中左突右杀,惨叫声不绝于耳,当真是又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
大军中伏,主将被斩,叛军已然全无战心,四下逃遁慌作一团。饱经战事的唐军骑兵们,有目的的掩杀至圈外形成了巨大包围圈,将叛军围在核心轮番斩杀。
刘冕在敌军丛中冲杀一阵,手下也不知道结果了多少人的性命。连人带马,浑身上下如同浴血,几乎看不出原来的一丝痕迹。他在敌军丛中杀了个通透跳出战圈来,策马奔到一处高坡四下展望。马敬臣带着几名副将近卫也跟了上来。
方圆十里的大战场上,已是横尸遍野哀声阵阵。叛军将士们大半都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这时哪里还能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和抵抗。有些人逃命都不够专业,愣头愣脑的直朝唐军的包围圈里钻。
五千人对一万人,却如同五千猛虎对阵一万绵羊,高下立判再无悬念。
“差不多是时候了。”刘冕长吁了一口气,将手中方天画戟‘噌’的一声插到了石砾地上。
“将军可是要下令最后围剿了?”马敬臣上前抱拳问了一句。
刘冕回头看他神情,果然是毕恭毕敬没半点不服。军队里战场上,向来都是强者为尊的游戏规则。刘冕淡然一笑:“中军号令旗传我将令,弃械跪地而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得令!”几名令旗兵背负号旗快马奔走,奔向战场的四面八方。很快,战阵之中响起了‘降者免死、反抗格杀’的号令。
马敬臣骑着马挨着刘冕,落后半个马身。这时长吁了一口气,咬牙吐出一句话来:“痛快!这仗才打得像样!”
刘冕静静骑在马上,一阵风过,感觉浑身凉嗖嗖的,脸上却是如同被缚上了一泥膏。伸手一抹,揩下一层快要干涸的血块来。
血与汗,已混成了一团。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这副模样肯定足够狰狞。
杀人,他不是没有杀过。前世身为特警,狙杀罪犯不止一次两次。但那样远距离狙杀十个百个,也不如这样亲手劈碎一人的感觉来得强烈和震憾。
刘冕发现,短短的个把时辰时间,自己就仿佛是经历了一场人生。走过刀光剑影与生死天壤,自己的心与魂,无异于经历了一场血雨洗礼与生死淬炼。
刘冕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如何,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一定会更加热爱生活,更加努力的好好活下去。这样的一个世道,人命如狗。方天画戟的利芒不知道摧毁了多少素不相识的性命与魂魄。他们的死成就了我刘冕的生,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活下去?
活他个慷慨无悔、活他个精彩绝伦!
刘冕深深的呼吸,从鼻到肺的吸入,然后从肺到鼻的吐出。他突然感觉,能这样自由自在的呼吸原来也是一件非常奢侈、非常值得庆幸的事情。或许就在刚才,一枚冷箭就可以洞穿他的咽喉结束他的性命。可是,他非常幸运的活到了现在,等着自己的,将是身边这些血性男儿们的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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