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乍寒。青海湖地水仍是冰冷刺骨。周军将士们沿湖剿杀。湖里地吐蕃人一片惨叫。殷殷鲜血染成了湖泊。战场之上也快要血流成河。人马受伤地不计其数。沽沽地血流趟在干冷地营地上。汇成了小溪一般向着低洼地青海湖滚去。
刘冕驻足看了一阵,下令:“吹起虎角!”
虎头角,兵王营特有地一种号角。吹出来的声音,如同虎吼。
三遍虎吼响罢,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战场边缘陆续有几队人朝刘冕这边疾奔而来。
刘冕的脸上微自泛起一抹欣慰的微笑——清点了一下人数,二百八十!
一个不少!
胡伯乐领头当先单膝一拜,扯下自己的蒙面黑巾摁下右手拇指拍在胸口:“报大帅,顺利完成任务!”
“辛苦了。”刘冕轻轻点了一点头,“你们可以撤退了,回去休息。”
“谢大帅!”胡伯乐扬起右手挥拳朝天,然后迅速朝旁边奔去。二十余名兵王悄无声息的跟着他一起消失在这一片战场。
刘冕旁边的近卫将士们,个个目瞪口呆半晌没回过神来。
二百八十名兵王……主宰了一场战争的胜负!
大家一起在心中抽着凉气,无法想像这些人是如何完成了这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还一人不少地全身而退。
刘冕依旧只是那副淡然的神情,举目看着战场。心里除了高兴,自然更多的是欣慰。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的将兵王派出来,参加这样大型的战役。二百八这个数目,也是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任务派谴。
事情证明……他似乎有些高估吐蕃人了。二百八十匹魔狼,杀进数以万计的羊群之中,结局似乎是固定的,唯一有所出入的就是羊的损失数量。
这么多年地努力,终于有了回报。经此一战,普天这下谁还能不知兵王之名?谁还敢不‘闻兵色变’?任你有百万雄狮,我只须派出兵王掠杀……
细节,往往决定成败!
刘冕有点兴奋。
不是因为打了多大的一场胜仗,而是因为‘兵王’这个外挂的彪悍终于得到了最有力地证实!
或许,他们能干的事情,远不止如此……大非川一役,只有刘冕清楚这一战地压力和风险有多大。派出兵王,他原本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而只是将他们当作了斥候侦察兵在用。当初下达举伏暗杀指令地时候,他甚至有点心痛——他怕这么多年来所心血尽丧于大非川。毕竟,是十万敌军
人一口唾沫都要淹死这二百多人。
现在出现这个结局,刘冕不能不兴奋。
原本他并没有指望兵王能成为主宰这一战胜败的关键。他做下了十分严密地军事部署。
从突击到跟进,从拦截到后援,乃至是可能战败之后的撤退,他都思考得十分周全了。现在,马敬臣死堵狼谷,郭知运在~州整装待命,兰州严阵以待六万大军朝发夕至。
这是一场集团军的大规模战役,刘冕不敢将胜负的赌注押在二百多名兵王的身上。倒不是不清楚了解他们的实力不相信他们,他是不敢在没有以往战例的情况下、凭着主观臆想就能猜到这样的结局。
结果……奇迹出现了!
第一次以‘先行官’身份参加大规模战役的兵王们,铸造了这个奇迹。
十万敌军,被他们打得晕头转向满盘散沙。十余名高级将领被暗杀,数十里大营变得混乱不堪。敌人完全变成了一只无头苍蝇,只能任人宰割。
这就像是远古时期的人们围猎。几个土人面对一头巨硕无比的大象。他们要想获胜,最先要做的就是用最锋利的一根骨刺,精准无误的刺瞎大象的眼睛——而这一次,兵王们就扮演了那一根骨刺的作用,刺瞎了十万吐蕃人的眼睛。
“哈哈哈!”刘冕突然放声大笑,意气风发!
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痛快过!
一个月前,河陇战局还全在器弩悉弄掌握,大周落到下风狼狈不堪;这才过了没多久,十万吐蕃大军已成俎上鱼肉,大非川青海湖唾手可得!
只要再进一步剿灭器弩悉弄带走的那一支部队,吐蕃将一蹶不振。
到时候,别说是收复吐谷浑,让这高傲了数十年的高原民族俯首称臣也是没有可能!
“传我帅令!”刘冕大喝道,“擂鼓三通,金角三通——全力剿杀!”
“是——”偏将听了号令,挥起手中旗帜。隆隆的战鼓声冲天响起,震荡百里。战场上的唐军将军闻鼓而躁,大声呐喊拿出了全力,开始了一场尽情的屠杀!
刘冕脸上的笑容,更添几分狰狞……什么历史的罪人、反人类的刽子手,我不在乎!身在当时,我要做的就是我该做的事情!
杀掉这一批吐蕃的丁壮,他们还有什么本事和我中原抗衡?
这才是一劳永逸的做法——和谈和谈,谈到何时方休?今天和明日战,吃亏的是百姓受累的就是我们这些提脑袋玩命的将士!
吐蕃人的性命是命,我们中原百姓和将士们的命就不是命了?
杀人安人,杀之可也!
而且,我可不想学薛仁贵当年天山一役后坑杀十万铁勒人,然后被人口诛笔伐——我就是要在战场上收拾他们!
三通鼓罢,三遍金角尖锐的响起!
这样的号令,很少出现——意味着:全力剿杀,不予妥协!
……
这一场神鬼灭世一般的大战,持续了两天一夜。
刘冕带来的这四万多人杀人杀到手软,砍头砍到刀卷,于是只好将~州郭知运所部的兵马调了来——轮流来当刽子手。
现在,大非川的风里,都夹带有了浓厚的血腥气息,闻之令人作呕;青海湖的水面上,浮了厚厚的一层血沫,整个湖都变成了血池。
刘冕从一处临时军帐里走了出来,已经擦得干净了的脸上,浮起一丝孤傲又冷漠的微笑。
他心中暗道:大非川……数年前薛仁贵大此一败,折损大军二十万。从此中原无力与吐蕃抗衡,任其切断河陇霸占了安西四镇。今日,我刘某人算是给薛仁贵报仇血恨了!
放眼望去,数十里疆场上一片刺眼的红,一片零乱的灰烬。连分批上阵的大周将士们,都极度疲乏了。
“传我帅令,由薛讷负责带领本部人马清理战场。事毕之后,回兰州坐镇。”刘冕的嘴角扬起一个轻微的弧度,深吸一口气,“其余将士,随本帅挥师前往独狼谷。派出快马给兰州唐先择,命其派出余下所有兰州军将士前往独狼谷与本帅汇合。另派快马去凉州,与黑齿常之取得联系,报之大非川战况!”
行军长史司马们奋笔疾书,写下了刘冕交待的数份军令。几匹快马斥候飞奔而出,分道而行。
刘冕扬起手来:“目标——独狼谷,进军!”
第四卷 天命神器 第469章 捕枭
乌蒙灵山,北望黄河南据大金川。山势平缓但起伏甚至多,树木茂密山路崎岖。
深夜,大批的人影在山脚下起伏不定。
年轻的吐蕃赞普勒马在一处山坡上停住,举目眺望。
一名将军拍马上来道:“赞普,是否下令让将士们休息一下?”
“不。加速行军,务必在今夜通过这座山。”器弩悉弄的眉头皱了一下,脸色比较严峻,“这处地形比较凶险。倘若敌军趁我军休息时杀来,则大为不妙。传令,打起精神来,加速前进!到了大金川再休息!”
“是!”将军领诺拍马而走,将命令传了下去。
器弩悉弄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咧的微笑,自言自语道:“只要过了大金川,十万精锐大军就可以直接面对空虚的剑川。哼!刘冕啊刘冕,你现在肯定在河陇左支右掘忙得焦头烂额吧?你们伟大的女皇说不定还在琢磨着要砍你的头。等我拿下剑川就挥师北上,到时候不仅仅是兰州军将成为瓮中之鳖,整个中原也将**裸的暴露在我军面前!……怎么回事?!”
斗然间,山间响起一阵震天响的巨鼓擂声,喊杀声从天而降。
“赞普,敌军有埋伏!”
“这怎么可能!”器弩悉弄大惊失色,不等他反应过来,半山腰里一片怒吼喊杀,迎头一片火箭像雨点似的落了下来。
“啊——”一片惨叫四起,悴不及防的吐蕃人死伤一片。火箭引燃了四周干枯的树木草叶,很快燃起烟火来。这一片山路相对有点狭窄,两旁都是平缓的山坡和茂密的树林。正值冬去春来,有大批枯死的灌木树丛,沾火就燃。
“撤、快撤!”器弩悉弄连声叫苦,拍马往后疾奔。
两旁延绵数里地山腰上,陆续全都出现了周军。大量弓箭手拼命的往下放箭,引得山路里四处火起浓烟滚滚。
“混蛋、混蛋!!”器弩悉弄丧心病狂一般的大喊,愤怒的抽打马臀,打得那马一阵皮开内绽。
半山腰上,论弓仁将铁马插在身边,双眉紧锁的看着山道中的情形,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我这算是……背祖忘宗么?杀的,可都是吐蕃人哪!器弩悉弄啊器弩悉弄,这次要是不能生擒你了却罪恶之源,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父亲,和这许多阵亡地将士?”
“传令——不予追击,只许射箭。放敌军去渡黄河!”论弓仁的思路很清晰。设伏成功,只是胜利的一半。他现在所率领的,是两川剑南之的府兵战斗力有限,而且只有五六万人。如果正面硬攻对拼,绝对不是器弩悉弄十万精锐铁骑的对手。现在网开一面放器弩悉弄北逃,就是打算让他抢渡黄河去。到时候,就能‘兵半渡而击之’,抢得战机。也可以与北方地刘冕军团遥相呼应相互配合。
“只是不知道,大哥那边现在怎么样了……”论弓仁双手交叉抱着胸,眉头深深皱起,“器弩悉弄果然来奇袭两川了。这么说,一切战机都在他的掌握。不出所料的话,他应该会用兵突袭大非川吧?希望他能成功……”
就在论弓仁沉默自语的这点时间里,山道间至少有上千的吐蕃人丧了性命。大火烧起越来越猛,人喊马嘶自相践踏,死伤数字呈几何上升。
数十铁卫死死护着器弩悉弄,往北逃遁。一些死士们冒着淋头的箭雨往上冲,却没一个人能冲上半山腰的,白白送了死。
器弩悉弄又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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