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见我爹在,赶紧恭敬地喊了一句,“岳父。”
我爹高傲地看着沈毅,“沈将军日理万机,还抽空回来看碧微,真是难得。碧微嫁过来还不到两个月,就频频出事,若是能反悔,我情愿蒋家破产也要拒绝你!”
沈毅羞愧地低下头,“是我没照顾好她,没做到当初对您的承诺。”
“沈将军记得就好!我蒋家的女儿从来不愁嫁,若不是你苦苦追求,又以生意相逼,我是断不会把女儿嫁你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既然承诺好好照顾碧微,就要做到!”我爹将沈毅好好数落了一番,沈毅都恭敬地听着,丝毫没有顶撞,被我爹骂数落得狗血淋头,沈毅也是蛮惨的,我和月棠站在一边都听不下去了,纪曼柔更是咬牙切齿,她本想阻拦我爹的,被沈毅呵斥一句,委屈的回房间去了。
临走时,白先生提醒沈毅说,“夫人的食物中最然掺了桃仁,导致她过敏起疹子,引发体热,使伤口恢复慢,但不至于如此慢,方才那些西药,我一点不懂,但可以断定,里头少了消炎抗菌的东西才会导致伤口化脓,将军不妨请医生来看看是不是医生疏忽了,以防万一。”
沈毅听完,冷着脸站在桌前,他思量了一下,朝常远点了点头,常远心领神会,立即打电话去医院,不到半小时,医生便来了。
医生来之前,沈毅下了命令,那桌上的东西谁都不准碰,谁都不能靠近,还叫月棠和常远守着,他拉着我坐到客厅沙发上,那半小时里,一直抓着我的手没放开。
医生来检查了过后,用英文告诉沈毅,配药里面的青霉素,也就是盘尼西林被换掉了,换成了普通的治感冒药片,那药片和盘尼西林长得差不多,一般人看不出来。
月棠和常远都听不懂英文,只有我和沈毅听懂了。月棠好奇地问常远,“你听得懂么?”
常远摇头,“不懂,不知道说些什么。”
医生说完,让护士拿了新药,然后沈毅吩咐常远送他们回去。
我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在胸前,心想,果然,女人为了抢男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沈毅怒气冲天,拎起案台上摆着的玻璃花瓶往地上狠狠一砸,碎片顿时满地都是,瓶子里原本是插着记住曼珠沙华的,红艳艳的花朵残败地落在地上,十分可怜。
月棠站在我身边,吓得发抖,我握着她的手拍了拍,安慰她不用怕。
纪曼柔从屋子里冲出来,看着满地的随便,脸色苍白,支支吾吾问,“姐夫……你这是怎么了?”
然而沈毅岿然不动地站着,根本不理会纪曼柔。
我冷笑这看了纪曼柔一眼,拿起外套,领着月棠上楼回房。月棠伺候我躺下,不放心地看着我,酝酿了好半天才问,“小姐,你怀疑我么?”
“你以为我傻啊?纪曼柔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你怀疑纪小姐吗?”
“整个府里,应该只有她见不得我好了。”我无力地笑了笑,“不过,这事儿,我不打算追究,反正我也没死呢。”
月棠可不愿意,“小姐您这么便宜了纪小姐,那下次她指不定怎么害您呢!”
“这事儿,咱们不必多说什么,随她去吧,我懒得跟她纠缠。”我叹气。
“小姐,您是不想让将军为难吧?纪小姐是先夫人的妹妹,将军的小姨子,要是追究起来,将军肯定为难。可小姐,这样子,您不是白白受委屈了么?”
“小丫头还挺聪明的。我若是威逼沈毅,他肯定难做人。反正我还没死呢,疹子会消下去,伤口会好,也不必太刻薄。”我淡淡说。“我不想让他为难。”
“哼,小姐你心肠好,可纪小姐呢……”月棠不满地说,“心肠这么歹毒,若是这次身上留了疤,可是要跟您一辈子的。”
“怕什么,我穿着衣服又没有人能看到。”
“谁说没有?将军不就是人么?”月棠笑说,“将军可是心疼小姐的!”
我又羞又气,抓着她胳膊狠狠拧了一下,“你这丫头,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呢?!敢笑话我了是不?”
“哎呀,疼,疼啊!小姐,我错了,我错了,您饶了我吧!”
就在我跟月棠打闹的时候,卧室的门开着一条缝隙,又缓缓关上了,我赶紧停下来,“月棠,门口好像有人,你去瞧瞧是谁在外头!”
月棠匆匆跑过去看,却说没有人,“可能是风吧,最近风大了些,怪冷的。”
可我分明看到有人的。
051:不是你的东西,注定得不到
我躺在床上,看着富丽堂皇的卧室,回忆起从我嫁入将军府的第一天到现在,似乎总有人针对我,那人无疑是纪曼柔。从我踏进这将军府起。她就将我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新婚夜叫我跪在遗像前给纪书眉问安,拉琳姨来埋汰讽刺我没去过沈家老宅子,嘲笑我被沈毅和林蝶雨的奸情蒙在鼓里,加上现在调包西药,在饮食中掺杂桃仁粉……纪曼柔的每一步,都是目的明确的,她不要我好过。
可她是如何得知我对桃仁过敏的?不。应该说是蒋碧微对桃仁过敏。
我百思不得其解。
可转念一想,纪曼柔若是存心害我,她要得知我的情况,不是轻而易举的么?所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罢了,都过去了,多说无益。
午饭时没见到沈毅,自他在客厅中摔碎了花瓶后,我就没看到他,纪曼柔和我同桌吃饭,气氛怪怪的,她不理我,我自然也当她不存在,但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坐一桌吃饭。我们俩心里都堵得慌吧。我草草喝了些汤,叫月棠煮了水果茶端到露台上,躺在藤椅上晒着太阳看小说。
夜晚沈毅没有回来,我等了许久,墙上的西洋挂钟摇来晃去。到十二点也不见人影,我睡意来袭。歪着脑袋就睡过去了。
接连着几天,他都没有回来,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打来,我像是有了习惯了一样,每天夜里等他等到十二点,然后和衣而睡。
我表面上装作毫不关心得样子,他派常远来看我,我对常远也是冷冷淡淡不理不睬的,月棠随了我。也不大理会常远,搞得常远郁闷,挠着脑袋追在月棠身后问,“夫人这是怎么了?你又是怎么了?夫人生气情有可原,你却是生的哪门子气?我可得罪你了?”
月棠穿着绣花布鞋,一脚踩在常远靴子上头,狠狠地踩着,撅嘴瞪着常远说,“得罪我家小姐就是得罪我,哼,我和小姐一条心,你管我生哪门子气?我生气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一边儿凉快去!”
“你不可理喻!”那一脚踩得常远痛极了,奈何月棠是女子,他哪儿能动手,只敢指着月棠说,“这么剽悍,看以后谁敢娶你!嫁不出去当老姑娘算了!”
“我嫁不嫁人你操什么心?去伺候你家将军吧!别来我家小姐面前碍眼!”月棠不满地看着常远,埋怨说,“也不知道将军什么意思,前些日子巴巴儿的守着小姐,哼,现在好了,小姐被人欺负他却不回家了,亏得小姐等他到半夜!”
“月棠!话怎么这么多?要不要让柳妈给你找些活做?”我“啪”地合上手中的小说,瞪着月棠说,“越来越没规矩了!”
“夫人当真等着将军到半夜?”常远不相信地问。
月棠将他往门外推,不客气地说,“走走走,你赶紧走,看着你就讨厌!”
常远这才走开,走之前还朝我行了个礼。他走后,我埋怨月棠,“你最近怎么这么多话?你哪只眼睛见我等沈毅了?”
“小姐这几日房间的灯都亮到清晨,我自然是知道了……”月棠嘟哝说,“还有,您眼窝下的黑眼圈,一眼就看得清楚!”
“嘿,越说你,你还越有劲了是吧?”我拿书扔她,她躲得快,书掉到递上去。
当夜,沈毅还是没回来。
第二天一早我才得知,昨夜里沈毅处死了陈秋生的家人,一个不剩,十一点行的枪决,在城郊沙场上。
意料之中,陈秋生并未出现。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有几分不值,为死去的他的妻儿。我想起陈夫人清淡端庄的脸庞,以及她在纪曼柔面前掉下的眼泪。
这一消息,一大早就登了报,传遍了江城的大街小巷,肯定是沈毅下的命令,他的目的是让这消息传入陈秋生耳中。
那场蓄谋已久的刺杀里,陈秋生虽然保了命,却付出了全家人的生命,林海当场毙命,因着林蝶雨的关系,家中父母才没受牵连,林海未曾娶妻,在外头养了一个姨太太,听闻林海笔名,连夜收拾细软逃走了,怕沈毅迁怒与她。
我收拾好下楼时,纪曼柔坐在沙发上发呆,面前摆着一张今晨的报纸,摊开的版面便是:陈秋生全家遭枪决。
纪曼柔和陈夫人是昔日好友,如今见此情景,必然是伤心的,哪怕陈夫人曾经欺骗过她,但对纪曼柔来说,陈夫人是唯一尊重她,并且理解她的朋友。
见我下楼,纪曼柔立即收起感伤的神色,端坐着,叫来春桃吩咐今天的采买。
月棠给我准备了清粥小菜,我吃得正开心呢,小丫头春兰进来告诉我来客人了。
“什么客人?”我边吃边问。
春兰说,“是付参谋家的太太和小姐。”
“知道了,我就来,你上楼把我的披肩拿下来。”
“是,夫人。”
我不太懂这些是什么官,但总归都是官家太太小姐,我怎么说也要出去迎一迎,别叫人说我失了规矩,给沈毅丢脸。
付夫人年近四十,保养得十分好,看着就像是三十出头的,一身织锦暗纹旗袍衬托着凹凸有致的身材,胸前挂着一串莹润的东海珍珠项链,耳环也是配套的,看起来十分有气质。她家小姐付芳菲十六七岁,亭亭玉立的,穿着一身浅粉色洋装,娇俏可爱。豆呆史血。
母女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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