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是女子,就略过了取字的环节。
接着她跪坐到了秦伦刘氏的面前,聆听教训。再对两位长辈行礼。
这一大串的流程下来,秦芫从容的形象早已丢失,只想着快些结束。
好在到了最后环节,她满怀欣喜地向众人行揖礼,最后礼成。
秦伦再次上前致辞。
秦芫在众人的贺声中逃到了后花园里,扭了扭脖子,又替自己捶捶肩,然后低着头抱怨累。
头上盖过一片阴影,她抬头,看见段修寒笑着问她:“累坏了?”
她点点头,也没起身向他行礼。甚至可以说是累得压根没想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其他宾客不是在前院的吗?”
段修寒见她露出难得的迷糊样,只觉得可爱极了。笄礼后的她,竟让人移不开眼,眉心的红梅花钿衬得她皮肤白皙娇嫩,柳叶细眉下一双明眸满含秋水,红唇抿得紧紧的,叫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喉结上下滚了滚,他道:“我来看你啊。”
秦芫一听,累了半天而罢工的大脑终于清醒,然后面色渐红,急忙站直了身子:“世子……”
好在阿念跑了来,拿了好些糕点孝敬给他阿姐:“阿姐,累坏了吧?阿念给你拿了好吃的,快吃吧!”
他说完抬起小脸一直盯着她看,满脸都是“我是不是很棒啊快夸我”的神色。
她忍不住扑哧一笑,揉了揉阿念的头,如他所愿地说:“阿念真乖。”
抬头的时候,看见段修寒正一眼不眨地看她,眸色渐深。她心里慌乱,后退了一步。拉着阿念又逃回了前院。
待宴席散去,苏老夫人把秦芫叫到了堂前,客座上坐着卫国公夫人和于梦雨,舅母刘氏也在。她上前一一向她们见礼。
只听得卫国公夫人笑盈盈问:“秦姑娘也及笄了,可曾许了人家?”
这话一出,秦芫心里“咯噔”一声,暗叫糟糕。面上却不动声色,低头道:“未曾,芫儿还小,不急。”
苏老夫人也笑:“十五的确该许人家了!只是我就这么一个外孙女,许了人家倒有些舍不得。”
秦芫立马接道:“那芫儿就不嫁了,陪着外祖母。”
卫国公夫人笑她:“这哪由得你说?我家梦雨及笄时也这么说,这不,才转了身就许了人家,明年开春就要嫁做人妇了。”
于梦雨笑嗔:“母亲说这事做什么?”
刘氏笑了笑,插了话:“今日外头来了不少的青年才俊,夫人可有相熟的?到时候也可为芫儿牵线搭桥啊!”
“一定一定,”卫国公夫人说,“我今儿倒看见太子殿下了。”
刘氏笑说是卖了苏太傅的面子,才来观的礼。
“我倒还以为是太子对秦姑娘有意呢!”
苏老夫人回了卫国公夫人的话:“我们哪儿高攀得起!”说罢便笑了开来。
秦芫暗自苦恼,抬头的时候看见于梦雨对她挤眉弄眼的,倒是俏皮可爱。她回她一笑,于梦雨索性上前坐到她身边,两人聊起了天来。
那边长辈聊着小辈,这边小辈聊着各种各样的趣闻,秦芫被于梦雨逗得笑意不止。于梦雨倒是个活泼开朗的讨喜性子。
送走了卫国公夫人和于梦雨,又辞了苏老夫人和刘氏,她才回了厢房,沐浴后才上床歇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及笄礼,二轻大多是百度上看来的,所以如果大家有疑惑的地方可以百度一下古代的成年礼。
其实二轻一直在纠结,把男主塑造成腹黑狐狸型好呢还是成熟稳重型,后来想了想,我开心就好
O(∩_∩)O哈哈~
☆、初立威严
在苏府又住了几日,才回了左相府。
回去的时候听院里的白管事说,王氏母女来院里闹了一场,把苏氏生前最珍爱的那株梨树给砍了,还让人拉去做了废柴。
院里有几个丫鬟小厮拦着,倒叫她们好一顿打。
秦伦当时不在府上,回府后又不曾来过院里,下人们敢怒不敢言,这事就这么搁下来了。
秦芫坐在桌前,抿着茶水,问白管事:“那几个挨了打的丫鬟小厮在哪儿?”
白管事道:“丫鬟们被二小姐赶去了洗衣房,成天让她们洗衣服。小厮被她赶去了西阁,整日倒夜香。”
秦芫眼神一冷,手中茶杯“啪”地重重搁在桌上:“我不在府上,倒是越来越放肆了!”
白管事忙低头:“她们院里的陈管事平日里就对咱们院里指手画脚的,院里哪个丫鬟小厮没受过她的欺侮。”
秦芫面色更沉,问:“二夫人和二小姐今日可在府上?”
白管事答不在,秦芫便让她去王氏院里把陈管事叫了来。
那陈管事被叫了来,拉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向秦芫见礼:“见过大小姐。”
秦芫眯着眼倚在榻上,听闻她的语气,双眸蓦然睁开,冷哼:“放肆!你这当奴才的就是这么跟主子说话的吗?怎么?二娘她没教过你该有的礼仪?”
她这话一来是想告诉她注意自己的身份,二来也是暗讽王氏母女自己行事的乖张。
陈管事心下微惊,却到底还是没把她放在眼里。仍旧是僵硬的说了句:“奴婢知错。”
在她看来,大小姐秦芫平日里脾气温和,从没见她对下人有过处罚,可见也就是个经不得捏的软柿子。
再加上自己院里的两位又是难伺候的主,稍有不顺心就是一顿打一顿骂,这叫她怎么不嫉妒秦芫院里的下人,怎么不恨秦芫的好脾气?
叫她对她恭敬,她可办不到!
秦芫冷笑,凌厉的眸子扫向她,却对着白管事说:“白管事,我院里的那株梨树……是怎么回事?”
白管事是个机灵的,一下就猜到了她心里所想,于是就顺着秦芫的意,把刚刚与她说过的事情经过又重复了一遍。
只见秦芫抓起手边的茶杯狠狠地朝陈管事砸去,倒也没砸她的额上,只是砸到了胸口,却也足够她疼好一阵的了。
陈管事心里虽有怨言,到底秦芫是主子,她就是有气,也只能憋着。只是胸口剧烈的起伏暴露了她的气愤。
“陈管事,是不是很疼?”秦芫轻笑。
她看了看窗外的院子,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水,不待她回话,又接着说:“陈管事,我这人什么都不好,就是记性不错,我记得我娘刚去世那会儿,好像说过有一枚玉镯要交给我的,我记得当时好像是被你收走了吧?”
当年陈管事是苏氏院里的管事,见苏氏撒手西去,她怕自己在相府里混不到好出路,便投了王氏母女的院子里,当起了管事来。
陈管事心惊,本以为过了这么些年秦芫没来找过自己要玉镯,定是忘了。却不曾想,今日倒是提起了,她语气有些结巴:“是……是的。”
“那现在可以还我了!”
“夫人的玉镯是贵重之物,岂能放在身边,奴……奴婢把它带回家放着了。”
秦芫暗自冷笑,从袖中拿出一物来:“你看看,可是这枚?”
陈管事抬头,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煞白煞白的,却还是说:“大小姐真是说笑了,那枚玉镯在奴婢家好生收着,怎么会是这枚呢?”
秦芫顿时拉下脸来:“事到临头还不承认!我娘那枚玉镯内面刻着她的名字,为什么这枚上也有?这枚玉镯是先帝赐给我外祖母的,我外祖母又把它传给了我娘。你知道偷盗御赐之物,私自典当,按律当处以什么刑罚吗?”
陈管事冷汗直流,瘫坐在了地上。她一直认为这个主子是个好欺负的,却没想到处事竟这般细致!既是如此,想必她早就已经观察自己多时,只准备找一个突破口来和自己算账。
这样的年纪,却有这样的心思,真是叫人心惊。
愣了半晌,她哭着向秦芫爬去,拉着她的裙角哭道:“大小姐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奴婢是不得已啊!要不是奴婢孩儿得了病急需用钱抓药奴婢就是死也不敢典当这玉镯啊!”
秦芫却不理她,问:“和你一起来我院里打人的还有谁?通通去给我叫过来!”
陈管事一听,哪里还敢再说什么,连滚带爬地叫人去了。
陈管事带着两个丫鬟和一个小厮跪在秦芫面前,除了陈管事,其余几人都是一副无所畏惧不以为然的样子。
秦芫朝他们扫了一眼,大多都是新入府里被秦薇挑了去的下人,平日里也没少借着王氏母女的名头欺负其他人。偏巧她记性好,这一张张脸她都记得。
“刘亮,北疆送来的葡萄美酒味道如何?”
“鱼儿,我记得上月二娘好像说她丢了支簪子。”
“小璇,前些日子二小姐那件丝绸衣裳怎么会破那么多的洞呢?”
这一个个问题下来,那三人皆是变了脸色,一个个惊恐万分。
秦芫满意的看着他们的样子:“无人说起不代表无人知道,既犯了错,就该守好本分,竟还在府里惹出大事?我倒真不知道,该说你们目中无人好呢,还是愚蠢至极?”
陈管事心里更凉,这位的心里那真真是亮的如同一面镜子,是人是鬼直把你照得原形毕露。却又不立即抓人,反而等着他们自投罗网,最后犀利地将他们伪装好的外壳狠狠撕碎。
几人纷纷跪下来,磕头的磕头,求饶的求饶。
秦芫倒不与他们再说这些,只是叫他们去洗衣房和西阁把她院里的丫鬟小厮请回来。
王氏母女回来后看见的就是洗衣房里、西阁内,原本是秦芫院里的变成了她们院里的。秦薇带着那几人跑到她院里撒野:“秦芫你个疯子,我院里的人,你也敢动?你可曾问过他们愿不愿听你的吩咐做事?”
秦芫抬头瞥她一眼,轻笑道:“既是如此,倒是我的不是了,”她又问那几人,“你们可愿留在洗衣房和西阁做事?”
只要不送官府,不被赶出府去,这已是最轻的惩罚了,他们哪还敢有半点的抱怨?自是满口愿意。秦薇气得脸色发青。
秦芫笑:“何况,妹妹你之前可有问过我院里的人他们愿不愿意听你的吩咐做事?还有,若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