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面,然后自斟自饮,白平优想,如果能够一直这样,那该多好。
船头的两个丫鬟透过帷幔向船内望去,就见一袭白衣的翩翩佳公子痴痴的望着浑然不觉的娇俏少女。
两人收回视线,相视而笑。
......
初夏时节,黄昏时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如期而至。似乎憬徽南方的夏日总是如此,雨多,却不大,人们也早已习惯这多雨的时节。
虽是酉时,但许是阴雨的关系,外面已然黑蒙蒙一片。而此时的堂屋之内已然掌灯,丫鬟模样的素裙女子穿过外室,挑起厚厚的门帘进门,待看到房中女子的装束时,颦眉叹息。
“小姐总是如此,天凉却不肯加衣,奴婢这就将披风给您拿来披上。”
再看被称作小姐的女子,一身湖蓝衣裙,发髻轻绾,看起来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青春少艾,那一副娇俏可人的容颜当真是让许多人喜爱。
对于丫鬟有些抱怨的话,她只是微微一笑。
素衣丫鬟不是别人,正是兰草。兰知道,小姐最是不喜衣物繁重,不过这等寒凉的天气,岂能仅着一件单衣。
“兰草,父亲可有归家?”
“回小姐,并未。”
想了想,少女开口:“去我娘那里通知一声,近日气候变化多端,我身子有些不爽利,就不等父亲回来了,先行休息。待父亲回时,烦娘亲说于父亲。”
兰草并未多言其他,仅道了一句是,便领命而去。
而少女当真吩咐另一丫鬟兰花伺候她洗漱休息。
此名少女,正是朱湘湘。
而她此时正是在为今日游船之时,白平优的提议而纠结。
深夜。
虽然先前说是有些困乏,可浅浅一觉,她竟又梦见了白日里那场谈话,梦见了白平优的笑脸,一激灵惊醒,她竟再无睡意。
既然并无睡意,她起身,缓步走到窗前,支开窗户,却见雨已经停了。
她最是喜爱雨天,不过,人生又怎能全是雨季呢?
不管是怎样的连绵阴雨,总是会停。
而她又是真的喜欢下雨吗?怕是,她更是喜欢雨过天晴之后那抹清新的空气吧?
朱湘湘胡思乱想。
外间休息的兰花听见屋内的声响,掌灯进屋。
看小姐不仅只着单衣,还将窗户拉开,她连忙过去将窗户关上。
“我的好小姐,您可快躺下,这么凉的天气,您这样明日又要不适了。”
朱湘湘也不反驳,任由兰花将她拉到床榻上。
许是深夜并未睡好,朱湘湘起的晚些,且神情憔悴。
兰花见她如此,不太放心,询问请大夫之事,却被拦住。其实朱湘湘知道自己无事,只不过并未睡好罢了。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也就是一直在想白平优的提议罢了。
打了个哈切。
“小姐,你从昨天游船回来之后就心神不宁的,是有什么事儿吗?”因为兰花兰草都是与朱湘湘一同长大,而朱湘湘也从来都没有完全将两人当丫鬟,所以彼此之间的谈话从来都是不避讳那些的。
“我正在思考。”她笑言。
兰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朱县令与白氏自然是不知道朱湘湘怎么回事,不过,朱县令倒是一个极有心思的人。
见女儿恍惚了两天,将她喊到了书房。
朱县令的书房藏书并不多。
湘湘摆弄着书架。
“你老实点,我问你话呢。”朱县令看女儿心不在焉,大了些声音。
“我没事啦。”她不当回事儿。
“没事?没事你心神恍惚?平优和你说什么了。怎么和他出去一趟就成了这副模样,如果你不想说,我喊他过来。”这姑娘,越大越不听话。
朱湘湘少见的扭捏了一下下,不过到底还是开口了:“其实,那也不用的。没什么大事儿,只不过,只不过,白平优问我要不要嫁给他。”
噗!这个魂淡!他不是答应自己要慢慢来吗?怎么又跑去和湘湘说这个了?
咦,对啊,湘湘并不是对他痴心不改的性子啊,怎么这个时候倒是扭捏起来了。
“这么大的事儿,你回来不说?还不是大事儿,如果你嫁人都不是大事儿,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大事儿,我看你啊。这段时间还真是越来越不懂事儿了。”
朱湘湘被批评了,扁了扁嘴。
暗自嘀咕:“本来就不是大事儿。”
“还犟嘴。好,那你说说,你是想自己定下来这个事儿?再说了,咱们不是说要缓三年的时间么?”
朱湘湘点头:“是啊,都是白狐狸不好,如果不是他用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诱惑我,我能不坚定么?”恩,都是他的错!
朱县令眯了眯眼,打量朱湘湘。
“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前天我们一起去游船,我很喜欢白狐狸那个船的,然后就想着以后和他借啊,结果他就说让我嫁给他,说是嫁给了他,他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呐,爹爹啊,你是知道我的,我很喜欢钱的啊,他又用这个诱惑我,这不我就有点动心了吗?可是想到白狐狸那么奸诈,我又有些犹豫。”
朱县令叹气,想当年是谁说的来着?
穷养儿子富养女啊!
果然还是真理,如果不将女儿富养,真是别人就会用银子将她拐走,看自己姑娘,还不就是这样的典范吗?你看她那张财迷的小脸。
介个时候的朱县令倒是忘记了,自己也是那样的啊!
还不是一样的财迷。
“我的傻姑娘,难道你就要因为钱嫁人么?”
“当然不是,可是,嫁给表哥,真的挺好的。利绝对是大于弊的,我怎么可能为了钱嫁人,虽然,他说的是挺诱惑人的。”
朱县令叹息:“湘湘啊,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放弃那些利弊,放弃那些外在,你就没想真的喜欢一个人而嫁给一个人么?”
朱县令与白氏是情投意合的,他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嫁给一个她真心喜欢的人,而不是这个样子,仔细的权衡利弊,然后做决定。
为了那些外在的东西嫁人,她怎么会幸福?
而儿女的幸福,就是他们做父母的最大的幸福。
朱县令的话让湘湘愣住。
她倒是没有想那么多的,毕竟,这是古代,并不是现代。不会事事尽如人意。自然,她是想找一个最合适的折中方案。
茫然的摇了摇头。
“傻姑娘,怎么就不知道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呢?”
可是,古代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难道也可以自由恋爱的么?
看着她傻呆呆的模样,朱县令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事儿你别管了,我和平优谈。我可没想那么早把自己女儿嫁出去,这小兔崽子,还和我使上心眼了。”
听到朱县令这么说,朱湘湘乐,点头答应。
她已经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自己拿主意。
突然间什么都有人操心,她还不习惯的紧。
想了想,她咯咯的笑。
☆、45新想法
朱湘湘自然是不知道父亲怎么和白平优说的,不过;就见白平优来了之后在书房待了好久。
之后白平优虽然也是面带笑容的离开;不过却略有深意的看了朱湘湘一眼。
朱湘湘不明所以;跑过去与朱县令撒娇,就想着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结果却又被朱县令搪塞回来。
她越发的疑心起来。
爹娘自是会对她好;不过;她这人喜欢凡事分辨个清楚;不清不楚的;她就觉得不舒爽。
其实最近朱县令还是有些忙的;他心情一般,朝廷这数十年来都安稳的很,并不曾打仗,而邻国大顺也是虽然偶有小动作,但是总是兴不起什么风浪的。
许是因为天家年纪大了,想法也是愈发的怪异起来,竟然要将所有公务人员的月银降低一成,这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自然大家都是极其不愿的,可是真的上书,也轮不到他这犄角旮旯的小县令,不过,这事儿既然传了出来,他还是有些许的郁闷的,而且关键是,他还得安抚县衙里众捕快的情绪,这事儿,真不是人干的。
就说他,都是一万个不情愿的,脑子有毛病么,竟然还减俸。
这事儿也没几天的功夫,朱湘湘就听说了。
看着老爹那张不太好看的脸,朱湘湘胡思乱想起来。
怎么这古代的公务员还减薪啊!当然了,那些大官大吏是不当一回事儿的,他们这样的人家也是凑合,可对于那些捕快什么的来说,这就是不少的一笔钱了,而且啊,这朱湘湘与他们接触颇多,也是知道的,他们也不是赚了钱就胡花之辈,谁家里不需要这笔钱养家啊!
朱县令这人,不管怎么着,都是文人,虽然爱钱,但是也谈不上就是那刻薄的贪污之辈,基本上,也是不拿那些伤天害理的银钱的,因此朱家,其实大多时候所谓的抠门,都是节省。
朱湘湘管着家里的帐,自然是知道家里的情况的,只能说,作为一个县官,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而且这湘南民风淳朴,也没有那十足的奸佞之辈,更是没有什么案子,当然,就是有这样的案子,她爹也是不敢收人家钱财与人家消灾的,毕竟,在大事儿上她爹是拎得清的。
本来在县衙工作,偶尔收点保护费什么的就不错了,也没有什么大的项目,想来,这些人也是郁闷的吧。消极怠工,不管是在哪个行业都不好。
虽然这减俸还只是个风声的,但是大伙儿很显然的是都受到这个影响了。
其实,最大的问题就是银钱了,如果能让大伙鼓起士气,还得在这方面入手。
朱湘湘想了一会儿,颠颠的奔着父亲就过去了。
看着朱湘湘神采飞扬的脸,同在书房的朱县令和白平优都愣了一下。
没有想到白平优也在,朱湘湘愣在那里,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她怎么都不知道呢?
朱县令从来都是个宠女儿的,朱湘湘就这么莽莽撞撞的闯了进来,搁在一般的人家,早就要被父亲训斥了,可朱县令倒是没事儿人一样。
“湘湘有要紧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