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溪忙往后仰,“我、我、我不饿,妻主吃……”
萧翊一手揽过他,“乖,张嘴,我们一起吃。”
叶溪摇着头,“我、我真的不饿,我等下喝点面汤就可以了。”
萧翊微微板了脸,“溪儿不听话,我会不高兴的。”
“不、不是的,我、我听话,我吃,我吃……”叶溪急得哽咽起来,忙着抢过筷子吃了一口,又将筷子还到她手里,泪眼汪汪地怯怯看她。
萧翊在心里叹气,她不应该吓他的。萧翊摸摸叶溪的头,脸上扬起笑容,“溪儿真乖,我们一起吃。”萧翊自己吃了一口,又喂了叶溪一口,叶溪乖乖吃了,一直在怯怯地看她,眼眶里的眼泪转啊转到是没掉下来。
萧翊看得不忍,又柔声哄他:“别哭,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你想,你是我夫郎啊,我怎么能让你饿着呢?对不对?就算吃的不多了,我们也要每人吃点,吃了东西才有力气做活,才有气力挣钱,挣到钱了,以后就不会没有吃的,对不对?这个家太穷,想要过得好起来,你也要帮我啊,不吃东西,哪有力气帮我呢?对不对?”
叶溪点着头咽下一口面,萧翊又喂他一口,叶溪没拒绝,张口吃了,萧翊喂了他,自己也跟着吃了一口。
一人一口地吃着,萧翊在心里想晚上的那顿怎么办,实在不行只能去谭章月家借了,只是谭章月家看起来也借不了她几顿,她得想点办法弄点粮食才行,可是能去哪儿弄呢?萧翊一边担忧着,一边努力地让自己的脸上保持着微笑,这还真是一件累人的活,脸都快僵了。
虽然萧翊的担忧没表现在脸上,但叶溪还是从她眼里看出来了,叶溪拉拉她的衣角,小声道:“妻主,等一下我出去采些野菜回来,晚上就有吃的了。”
野菜?萧翊真正笑了,“小溪儿,我和你一起去采。”稍稍松了口气,晚饭暂时有着落了!
“对了,小溪儿,一个铜板可以买一个包子吗?”她得算算她到底欠了多少债。
叶溪摇头,“我不知道,我没去过城里。”
萧翊又喂给他一嘴,“那你知道一家人一个月要用多少银子吗?”
叶溪还是摇头,大爹爹不会跟他说这种事,他只会叫他干活。萧翊把最后一口面喂到他嘴里,笑着道:“没面了,我们去喝面汤吧。”
下午,收拾好家里,叶溪打算去摘野菜了,家里连背篮菜篮都没有,萧翊拎着只桶跟着叶溪去,叶溪带她到村子背后的山脚,在草丛里寻找野菜的踪迹。野菜不少,但好多都是又苦又涩不容易下口的,叶溪弯着腰,仔细地寻着没有苦涩味的那些。
萧翊看他摘了一些,也找着他摘的那三两种摘。这些野菜长在山上都是没人摘的,不一会儿两人就摘了大半桶。
草丛里有悉索声,萧翊抬头,正好看到一只灰色的兔子跳过去。萧翊跳起来就追,那兔子跑得飞快,萧翊追了一段就喘得不行,这个身体以前大概不锻炼,底子不好。萧翊看着兔子消失在丛林间,背后是叶溪急急的哭声,“妻主,妻主……”
萧翊转回身,正好看到叶溪跌到地上,萧翊急得大喊:“叶溪!”
叶溪抬头见她跑回来,忙撑着细胳膊细腿想爬起来,萧翊跑到他身旁将他抱起又放坐在地上,急问:“摔到哪儿了?”
叶溪紧紧揪住她的衣袖,哭得眼泪鼻涕:“妻主……”
“我在我在,哪里痛?告诉我,哪里痛?”萧翊边问边去挽他的裤腿看是不是磕到了膝盖,裤子一拉开,叶溪的腿上满是伤痕,新旧交错,却都不是刚刚磕出来的。萧翊越往上挽,心里的火气越大,她不敢去想叶溪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叶家,以后不要落到她手里!
叶溪没注意她在看他的腿,他只轻颤着大胆地偎近她,哭着哀求:“妻主不要去山里,不要丢下溪儿……”
萧翊放下他的裤腿将他拥在怀里,安抚地顺着他的背,柔声道:“我不会丢下溪儿的,溪儿放心。”
“呜~~~”叶溪似乎得了鼓励般抱住她,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口里不断地喊着:“妻主,妻主,妻主……”妻主是唯一对他好的人,如果妻主出了什么事,他要怎么办?
“溪儿不哭,我只是去追兔子,没有要丢下你。”萧翊怕他哭伤了身子,将他的头抬起来扯着自己的袖子给他擦眼泪。叶溪慢慢停了哭,时不时抽噎一下,小手还紧紧地揪着萧翊的衣角,萧翊将他的手握在手里,往林子里看了看。
“妻主,不能去。”叶溪惊慌地小声恳求。
“怎么了?这山林是私人家的吗?”
“不是。”
“那为什么不能去?”
叶溪眼里露出恐惧,“山里有狼。”
狼?萧翊笑笑,见他害怕也不勉强,虽然她不觉得狼真的会跑到这靠近村子的山脚来。“那就不进去了,野菜也摘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萧翊和叶溪还离家老远就见谭章月在她家的破门前转悠,手里还提着两颗大白菜。谭章月远远的看见萧翊就大喊:“萧翊,你跑哪里去了?不是说让你去镇上找我拿钱去看大夫吗?我听安雾说你还去洗衣服了,你就不怕弄到伤口?如果发炎了那可是会死的!”
谭章月的嗓门够大,相邻的两三家都开门往外瞅了瞅,有一家的男人看见她们提着野菜还打趣道:“萧秀才这是去挖野菜了?”
萧翊大方地笑答:“是啊。”又对谭章月道:“我没事,伤口结痂了,不用看大夫。”谭章月的那个草灰效果还真好,云南白药似的。
谭章月走到她身旁盯着她的伤看了半晌,见确实已经结痂了才放心下来,还忍不住唠唠叨叨:“那你也不用急着去洗衣服吧?沾到水就不好了。”
萧翊有些感动她的关心,前萧翊留下的东西里就只有这个朋友是好的,呃,当然小夫郎也是好的。前世的萧翊生活在偌大的家庭里,兄弟姐妹很多,但所有的人都只在为了自己的利益算计,没有谁会真正去关心别人,就连所有的朋友和情人都是为了利益而存在的。萧翊压下心里的感动,一边招呼她进屋里一边打趣道:“担心什么,洗衣服又不用把头插在水里。”
“说你两句你还不爱听了!”谭章月白她两眼,将手中的大白菜递给叶溪,“妹夫收起来吧,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这大白菜了。”
“你怎么叫他妹夫?”
谭章月又白她,“我比你大三个月,当然叫他妹夫!”谭章月叫叶溪妹夫到也没什么意思,女人间都以姐妹相称,她比萧翊大,自然是称呼叶溪为妹夫。
叶溪看看萧翊,见萧翊笑着点头了才小小声道了谢,接过白菜和摘来的野菜放在一起。
萧翊引着谭章月进屋,一边问她:“你几岁了?”
“快十九了。你也快十九了,我是八月生的,你是十一月生的。”谭章月知道她要问什么,干脆一股脑儿说了。
萧翊笑笑,两人一同在桌边坐下,谭章月舞着袖子扇风,一双眼睛不停地在萧翊的脸上打转,萧翊被她看得有些受不了,笑着道:“干什么?贼兮兮的。”
谭章月道:“我在看你呢,萧翊,你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正文 生存问题(二)
萧翊一怔,笑道:“哪里变了?说来听听。”
“确切的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你没以前那股子穷酸味儿了,头上带了伤,到比以前没伤的时候精神得多,唉,你可别嫌我说话难听,你以前就是穷酸样子,让你好好干点活你还不听,家里也弄得乱七八糟的,整日里扮个斯文样儿,看得我眼都酸了。你看看,现在这衣服被褥的洗干净了,晒了满院子的,看着多清爽!”
萧翊有些好笑,刚刚还怪她忙着去洗衣服,这会儿又夸奖上了。不过她没想到昨晚不过是相处了一会儿,今日也才刚见面,谭章月竟然能看出来她跟以前不同,前萧翊何德何能,竟然能交到这么个真心对她的朋友。
不过萧翊不打算告诉她她眼前的萧翊已经换了个人,只笑笑道:“大概老天都看不下去我以前的糟蹋样,故意让我撞到脑袋忘了以前的事儿,顺便改了性子了吧。”
谭章月猛点头,“这性子改得好,我早就说过,读书识些字就行了,不是每个人都能考取功名靠书吃饭的,偏偏你不听,非要跟那些读书人一起折腾着去考举人。现在你想开就好了,以后可别再像以前那样,你现在可是有夫的人了,好好干活养家才是正事”
“知道了,我听你的。”萧翊乖乖点头,丝毫不嫌谭章月啰嗦。有这样真心待自己、为自己担忧考虑的朋友,是可遇不可求的。
谭章月见她终于肯听自己劝心里也高兴,呵呵笑了几声,突又问道:“萧翊,你还去退婚吗?”
叶溪正端着两碗水进来,听到谭章月的话抖了一下,碗里的水都洒到了地上。
“不退。”萧翊道,然后朝叶溪招招手,“溪儿端的是什么?”
叶溪怯怯地过去,将两碗水放在她们俩面前,然后乖巧地站到萧翊身后。萧翊有些无奈地将他拉过来坐下,笑道:“我正好渴了呢,小溪儿真贴心,这般贴心的夫郎我可舍不得退回去。”说罢抬起碗喝了一口。水还有些烫,显然是才烧好不久的,她的小溪儿很懂礼貌,看到客人来了就忙着去烧水,可惜家里没有茶,只能上了白水来待客。
谭章月听她这般说也笑了,“你能这般想就好,你今天在河边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安雾说了,往后跟妹夫好好过日子。”
萧翊笑着点头,很享受有人这般关心自己。
“对了谭章月,问你个事,一个铜板可以买到一个包子吗?”
“可以买两个素菜包,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做什么。对了,你在城里做工吗?”萧翊想起她让自己去城里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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