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木易凌日看着董静若时,讥笑的表情。忙轻轻咳了一声。
沈蕊洁却关切得问道,“盏儿,身子好些了嘛?娘与你父亲听说前些日子病了,急得几日都不得安,好歹宫里有消息说你已愈,才放下心来。现在看你,气色果然也还好。”
“谢谢父亲与娘亲惦念,盏儿在宫里一切安好,倒是父亲与娘亲要保重身体才是,盏儿不能在你们跟前伺候,只有麻烦语聆妹妹承欢膝下了。”我温柔得说着,似是一般的孝顺女儿无异。
看沈蕊洁还未答话我又接着说,“娘亲,语聆妹妹你平常对她极好,待她与亲生女儿无异,这可是语聆妹妹的福气。”
沈蕊洁脸上**了一下,讪讪得笑了,但见语聆却是一脸的不以为意,看来语聆果然是不知情的。
气氛一时有些冷,木易凌日只顾自己拿着杯盖玩弄着,不抬起头看着众人。凤之翔清清嗓子说道,“太子殿下,皇上现在龙体微恙,朝里大事都依仗着太子,臣看太子公务繁忙,不如身边多加一个人手,此人才华横溢,必将成为你的得力帮手。”
我猜就是凤之翔又在推荐慕清寒,正要等着看木易凌日如何推辞,却听见他说,“那也好,本王最近确实力不从心,少了很多时间陪太子妃,让他进宫也好,毕竟他跟盏儿曾经也是旧相识。”此话一出,气氛又是跌入冰窖般冷。
木易凌日未等有人圆场,便拖起我的手,温柔得说道,“盏儿,本王想去你们凤府转转,要不,你带我去瞧瞧?”
不容我推辞,便拉着我出门了,临出门还说道,“别的人就不需要跟来了。”
后面地人忙应下来,我却听见他们松口气的声音。
其实我对这个园子也是不熟悉的,只是依稀记得去过两次地人烟稀少的后花园。便带着木易凌日慢慢走了过去。
在这冬日,那些奇异地花竟然也未败,开得艳丽之极。木易凌日并未去碰触花,或许也是知道有毒?只听他说道,“这话肯定是静妃那老妖精种地吧?只有她才有本事种出这么多毒花来。”
“你刚才为什么……”我问道。
“你是说我为什么会答应凤之翔,让慕清寒进宫?凤之翔那个老贼,自以为聪明罢了,其实渔翁得利的人只会是我。这个老贼最终不知道会怎么死。”木易凌厉狠狠得说着,那眼里地恨意掩饰不住。
“你说话越来越刻薄了。”
“刻薄?你说我刻薄?你如果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你就不会说我刻薄。”木易凌日狂笑着,那却只是苦笑。
我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难道说其中真的有事情伤害到木易凌日,而且其中还牵扯了凤之翔、凤五还有那怨毒的董静若?
事情已经办妥了,凤之翔已经答应了,其实我与木易凌日应该回宫的,但是我看木易凌日却没有急着离开凤府的意思,便也没提回宫的事。
又一起去看了凤言凤语。两兄弟伤势还是很重,但是总算是保住命了。那两双眼睛里还是留有惊恐不安,不敢多说话。清秀的面庞上地伤痕仍在,让人看了不忍。
木易凌日在这屋子踱了踱步。说道,“你们两人安心养伤,等伤势好些,便随本王进宫,做了侍卫吧。”
两人一时惊住。在一旁的星蕴魂的催促下,才硬要爬起来跟木易凌日跪下,木易凌日按住两人,叫两人免礼,急忙拉着我出门了,我感觉后面星蕴魂地眼光胶在我身上,有些炙热有些伤痛。
回到我的房间,朱颜和元宝给奉了茶,端来几样小点心。便掩着嘴笑着关上门离开了。或许是元宝拉着朱颜去凤府里转转去了,两个小丫头现在感情好得很。
木易凌日拿着一片酥心茉莉糖卷,递给我。“这是你最爱吃地点心,多吃些。”
我接过来并不言语。放在嘴里细细的嚼着。这茉莉花的味道可真是清香。却见木易凌日的眉头紧蹙,饶有兴味得看着我。“为什么你与以前这么不一样?”
我有一丝慌乱,吞下这茉莉卷时竟有些呛着,马上端起茶水喝了一大口,咳了好一阵。
“你原来从来不吃茉莉卷,你不喜欢这个味道,说是这个味道太清雅了,不够浓郁。可是这次你竟是想都不想就吃下去了,为什么呢?”木易凌日看着我,眼底里的探寻不言而喻。
“恩,以前我是不喜欢吃,现在或许是家里换了厨子,做得味道不一样了吧。”心里却暗暗在想,这个木易凌日怎么会知道自己从来不吃茉莉卷地,果然就看见他眼底的嘲弄,我上当了,他不过是拿话来试探我罢了,但是我却仍然不留心上当,我怎么知道这茉莉卷以前的自己到底爱吃不爱吃?
“凤盏盏,本王感觉你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木易凌日眼神犀利得说着,仿佛要把我看穿。
我笑了,笑得魅惑不已,可是内心却是忐忑,“太子真是说笑了,我就是我,怎么可能会变?”
木易凌日看着我的笑却不似动心的样子,淡淡得说着,“你变了,原来的你哪有今日这般无情无欲?”
我有些愕然。
“原来的你,只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珍奇赏玩搬回凤府,恨不得掌控天下权欲,如果本王说你父亲一句不是,你早就对着本王不依不饶了,可是如今,本王怎么羞辱凤之翔,你都竟然不为所动,这难道差别不是很明显嘛?”木易凌日虽然嘴里问话般语气,却并没有看我,而是把眼睛看向了我梳妆台的檀木小盒子。
我慌乱得把那檀木小盒子拿在手里,硬着头皮说道,“这个小盒子,我记得,是你送给我地。”
木易凌日奇怪得看着我,眼睛里的那抹戏弄让我勃然大怒,我又上了他的当。昨夜他装睡说梦话告诉我那小盒子是他送我地,其实根本不是,眼下我又拿了他昨夜的话说出来,不是被他戏弄了嘛?
我把那檀木小盒子摔在地上,用力奋踩了几脚才作罢。心里却很地要死,这个木易凌日把自己耍得团团转,总要让他尝点眼色瞧瞧才好。
木易凌日狂笑起来,笑得那般张狂又肆无忌惮,对我地怒视一点也不以为意。
朱颜看四下无人,低声对我说道,“太子妃,朱颜有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可是朱颜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朱颜,你尽管说就可以,在我面前没什么好顾忌的。”我看着自己手上戴地一个碧绿镯子出神,这绿可真通翠。
“太子妃,朱颜怎么发现您这府上怎么乖乖的?看太子妃与凤相凤夫人并无亲近之感,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您不是这凤府的嫡亲女儿呢?”朱颜说完,又感觉自己说错了话,看着我脸上并无异色才松了口气。
“瞎说什么,朱颜,我与父亲娘亲感觉都矜持些,特别是已经出嫁,又是太子妃。碍于身份总是有顾虑些,不比从前可以哭闹撒娇了。”
“太子妃说的也对,哎。朱颜真是多嘴,这也就是太子妃您不责怪我。如果是别的主子听奴婢们说这话,还不要撕烂她的嘴。”朱颜笑道。
“朱颜,你再不去给我端杯茶来,我可真要撕烂你的嘴了。”我故意恐吓她。
“要撕烂谁地嘴呀?哪能劳小姐您亲手去做?元宝可以给您代劳。”元宝端着茶推门进来,放下便去扯朱颜。两个人闹在一起,一时屋子里笑声不断。
可是不巧,砰的一声,木易凌日踢门进来,满面铁青,眼睛里竟是血红血红的,朱颜和元宝一时噤了声,忙把门带上退了出去。
木易凌日失去控制一般扑过来,双手钳着我地肩膀用力摇晃着我。那力度我经受不起,只觉得要被摇散架,胃里七荤八素的闹腾。也不见他停下来,艰难得从嘴里吐出几个字。“你又发什么疯?”
“你还有脸问本王?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说。你说……”木易凌日已经失去理智,我竟是挣脱不开。狠狠咬在他地手上,知道齿痕深深他也不曾把手松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放开我。”我终于大力咬了下去,感到一丝血腥,他吃痛松开口,却没有看向自己的伤口。
他慢慢得走了几步,颓废得坐在桌几上,低低得说道,“颜庆王死了,他死了。”
我大惊,怎么可能,昨夜凤之翔还答应我不会再追究颜庆王之事。怎么可能一夜之间事情就有了变化?
木易凌日失魂落魄得说着,“颜庆王昨夜是被人凌迟处死,千刀万剐,而且还是百名文武大臣联名作保,父皇竟是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可以惩罚一个大臣二个大臣,难道能惩罚所有的大臣嘛?”
这个凤之翔果然有通天的本事,他一夜只见竟是让仙凌国文武百官所有的官员都在奏折上签名,光是这份手段,我都冷汗直流。
我撇下木易凌日,奔了出去,连门外地元宝和朱颜也顾不及交代一句,便冲去凤之翔的房间。
凤之翔与沈蕊洁两人正齐齐欣赏一幅画,是谁的手迹我并不清楚,只不过看着两人如获至宝的眼神便气到极致,伸手夺过来便欲撕掉,凤之翔大惊失色,陪着一脸小心,“盏儿,我的好女儿,快给为父放下,这可使不得。”
“你说,你为什么要把颜庆王杀了?难道你昨夜答应我的话竟是一点也不算数嘛?”我忍不住发问。
可是凤之翔对我的书置若罔闻,眼睛里死死瞪着那幅画,生怕我给弄坏了。
“凤之翔,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拿出手中画,作势要撕掉。果然,凤之翔扑过来欲护住此画,“好好,为父听见宝贝女儿的话了,你快把画放下,放下。这可是先皇的手笔,赐予我凤家一世荣光,珍贵地很。”
我倒要看看此画,正准备拿在手里看下,凤之翔却趁我不注意,夺了回去,松口气的样子,吩咐沈蕊洁去收了起来。
“盏儿,不是为父不给你面子,让你在皇后那边交不了差。实在是颜庆王该死,仙凌国怎么能容下如此逆贼?”凤之翔看画收好了,倒也是面不改色,恢复了一脸从容,那时我真后悔没有下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