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看到喜儿拿回来的这一个又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根本不敢信这个东西能够用来烧。趁着胡全和吴英都不在家里面,将东西拿到后院里头,用大石块简单搭起来了一个灶,刘芳就把那几个黑乎乎的东西里头的其中的一个搁到了简易的石灶里面,又点了柴火去引燃。
为了到时候能够区分得开着些都是什么比例的,喜儿在上边做了标记。她记忆里的蜂窝煤,烧完以后不会散形,那么记号就还会在。要是这里边有的散形了,就只能说是比例不对,不是能够用来烧的那种。
哪怕以前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可刘芳确实是能干,几下就把喜儿做的试验品点着了。燃烧起来的煤上面跳跃着蓝色的火焰,火光看起来确实不怎么大,温度却显然在慢慢地变得高起来,连带着周围都变得更加的暖和了。
随着其他的几个试验品都一起烧起来,温度更是攀升得快,让刘芳没有办法不惊奇这黑乎乎的东西真的烧得起来。只是闻着味道似乎不大好,有那么一点难受。因为是在后院,通着风就并不是那么的明显。燃烧的速度又快有慢,也有烧一烧就开始熄火、再点着又开始熄火的,试验品终究仅是试验品而已。
从最初想法的萌生,到现在开始让刘芳帮着一起试验,这个过程对于喜儿来说,一点都不容易。只是事情多半都是起步最难,一切都踏上正轨,慢慢地总是会变好很多。有了刘芳的支持以后,喜儿便莫名觉得,事情都变得容易得多了。还有最后,肯定会有个好的结果的。
·
事情踏上了正轨,刘芳和胡全两个人不尴不尬的相处着,和吴英之间依然时常有些小矛盾,但是对喜儿几个人,则变得宽容了很多,也比以前更少冲他们说重话了。刘芳的脾气,说好也还可以,不好的时候也很不好,最大的毛病便是心情不好爱往别人身上撒气,喜儿几个首当其冲。如今,总算是好起来了。
开春了以后,胡庆如期去了学堂里读书。胡家的人还记得当初的承诺,并没有要收胡庆的学费,最后刘芳就帮胡全交了一半上去,既算是领了对方的情,也不会让人家觉得占尽了他们的便宜。胡明志据说要筹备什么考试,喜儿便不怎么见得到他了。至于和胡珊珊之间的关系则是始终没有缓解,两个人依然话不投机半句多。
胡庆开始上学了,喜儿拉着胡灵儿一起让胡庆下了学堂回来就教她们认字和写字。煤的事情虽然提上了日程,但喜儿没有将药铺那边的事情放下,依然靠这个在赚着点小钱。煤的事情不过是希望大,毕竟还没真的开始挣钱,喜儿就不想把这边做得好好的又顺手的事情给扔了。
这阵子天气越来越好,又正好是暮春的季节,能够找到的药草有不少,从药铺那里接到的活也多了起来,喜儿每天早上吃过早饭、和胡灵儿一起做完家里的活就会挎着个旧篮子开始去上山或者去田地里找她必须得找到的药草。
越是挨着夏天,天气就越是一天较一天更加地热,厚重的棉袄早就脱下来了。喜儿还记得过年在刘家村待了几天再回来,偶然看到杨桂香的时候她脸上都是伤,比那个时候刘芳还要严重很多,不知道是遭了什么样的毒打。因为这个事情,喜儿对于胡大福这个人就没有办法不警惕。
能够对自己的妻子下那么重毒手,可见对于杨桂香和胡全偷情的事情没有办法忍受。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个事情,也不清楚他到底有什么想法,但很重要的一点是,喜儿从来都没听到过胡大福有和胡全两个人动过了手。偏偏是没有,喜儿才更加担心。
欺软怕硬的人从来都不少,胡大福是不是那么样的一个人,她根本没有办法确定!
往常的胡大福是不怎么待在村子里面的,可近来不知道是知道杨桂香和胡全有过一腿还是什么,他回胡家村回得勤快了很多。胡大福向来回村子都是下午,然后第二天就看不到他,之后就要再过上几天他才会回来。摸到了这个规律,喜儿在胡大福回来过一趟后的第二天,向来是比较放心出门的。
今天喜儿如常早上出门中午回家做饭,吃过午饭睡上个午觉,下午又出门去继续找药草了。这次要找的药草是乌蕨,多是生林下或灌丛中阴湿地等地方,且生长的地方一般海拔都不低,是以喜儿直接奔向了山上。怕有野兽之类的,喜儿一向不会到深山里面去,毕竟安全才是第一位。
运气还不错,喜儿就比较顺利地找到了乌蕨。要的分量还得差上一点,她就想着到那附近再看一看,说不定一下子就能够找到了。整理了一下篮子里的东西,喜儿蓦然感觉到了暗处有一股视线好像正在盯着自己看。那是一种阴冷而湿滑如同毒蛇一样的感觉,让人下意识觉得心颤。
无意识的,喜儿瑟缩了一下身子。她想要环顾一下周围找一找是不是有人在盯着她,有怕这样的举动只会让对方立刻意识到她其实已经发现了什么。犹疑仅仅是一瞬之间的事情,喜儿握紧臂弯的篮子,原本该往前迈的步子倏然收回来,顿时间就往那视线投来的反方向撒开腿就跑了起来。
树林之间一阵响动,不远处有沉重的脚步声传过来且越来越近。喜儿感觉自己的心都要马上从胸口跳出来,可是她已经拼尽全力根本没有办法跑得更快。不需要回头看,都知道两个人的距离正在被不断地拉近,喜儿的内心涌起了一阵恐惧,害怕让她下意识瞪大双眼,旧篮子里的乌蕨一路抛撒掉到了地上。
后衣领还是被拽住了,一只粗糙大手的手背擦着喜儿后颈的皮肤,让喜儿顿时间就被激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因为被往后拉扯,臂弯里挎着的旧篮子便不小心被甩了出去,在喜儿背后的那个人,先是扯住她的衣服,又再掐住了喜儿的脖子逼着喜儿转过身。
一张瘦削猴长且充满着阴笑地面庞彻底出现在了喜儿的眼前,胡大福的那一口黄牙让喜儿觉得作呕。胡大福一手掐着喜儿的脖子,一手抓住喜儿挣扎拍打她的两只手就往树上摁了过去,让喜儿的脸颊直接贴在了树干上。瘦胳膊瘦腿,根本没有办法和面前成年男性相抗衡,喜儿几乎是没有反抗之力。
“知道什么叫父债子偿吗?你爹敢睡了老子的媳妇,今天老子就睡了他的女儿,看他到时候孙子一样哭!”说着说着,胡大福又是嘿嘿一笑,直接摁着喜儿的脑袋往树上去撞,把喜儿撞得头昏眼花,又马上去拉扯她的衣服。
喜儿的两只手被胡大富绕过树干反剪在身后,腿也被他拿腿摁着了,而胡大富却在她身上乱搞。那种满满的羞辱和羞耻的感觉,让喜儿恨不得一脚把胡大福给踹废了。一时之间脑子里混乱成了一团,连自己身上带着防身的东西都一下子忘记了。只是临到这样的时候,终究还是记了起来。可两手都被控制住,她根本没办法去拿。
哪怕基本上没有可以反抗的余地,喜儿还是没有放弃反抗和挣扎,她的不停挣扎到底让胡大福不能随便得手,更将他惹得毛躁了。原本是摁着喜儿在树上,到底觉得不大方便,又拽着喜儿摔在了地上。喜儿顿时间又被他摔了一个七荤八素,可是至少双手没有再被钳制住了。
身上的衣裳被胡大福拉扯得已经乱七八糟了,喜儿顾不上,脑袋晕晕乎乎的,她一样顾不上。此时此刻,喜儿脑子里只有那唯一的一个念头,这个念头驱使着她动作迅速将自己准备着拿来防身的东西掏了出来,而与此同时,胡大福已经又一次对她欺身而来。
喜儿孤注一掷,手里握着那帕子就往胡大福的口鼻上捂了过去。胡大福一下被那帕子撞了个正着,喜儿努力抬起身子两手摁着那帕子捂着胡大福的口鼻,她恨不得将全身的力气都用上,只要能够让胡大福昏过去!
看胡大福伸手来抓她的手臂却没有抓着,喜儿就知道这是真的起了效用,顿时间更加用力地捂住胡大福的嘴巴和鼻子。没多久,胡大福终于还是不敌那药劲,身体瘫软下去,真的晕了过去了!
又惊又怕的喜儿喘着粗气颤颤巍巍收回手,又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她防身的东西是用山茄子花晒干磨成粉,混在水里倒在布上再晾干了用的。呼吸的时候必然会有水汽,蒙住了口鼻,把药粉吸进去就是很容易的事情了,要让人昏过去也不那么难。
看到胡大福躺在那里,想到他原本准备对自己做的事,喜儿心里就涌起一股恨意。
左右环顾间,看到了一块一头尖尖的大石块,喜儿顿时间凭着一股冲动就将那石块举起来,更是用尖的那一头直接就照着胡大福的下半身狠狠地砸了过去。原本就昏过去的胡大福顿时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都痉挛般抖了一下却没有睁开眼,大概是又一次疼晕过去了。
喜儿直砸了好几下才将那石块丢在一边,跟着慌慌张张收拾好衣裳捡起旧篮子还有自己拔的药草,又折回去把沾着血的石块捡了回来,尤不解恨又踹了胡大福好几脚才往家里赶。她确实有杀了胡大福的机会,可是喜儿没有那个勇气。倘使杀了胡大福,那她就是犯罪了,杀人偿命,到时候谁也救不了她!
·
刘芳从地里回来刚歇了那一口气,跟着就看到喜儿一脸惊慌失措从外边跑了回来。身上的衣裳瞧着有点乱,头发更是乱七八糟的。直觉告诉她,这多半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她便立刻站了起来就去迎喜儿。
低头看到喜儿篮子里的东西,放得乱七八糟的药草,一块沾着血的大石头,刘芳顿时间又感觉到了不妙,也不多问就直接拉着喜儿进了喜儿的屋子里面。这一拉喜儿的手,才发现她浑身都在发抖,手也是冰凉冰凉的,心里更是不安。
“喜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这样跑回来了?”一关上了屋门拿开喜儿手里的旧篮子,刘芳就忍不住一通问。
直到听到刘芳的声音,听到她的问话,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