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谢茗朗呢?”
顾佳期垂眸,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遍谢茗朗的可能性,而后她才摇了摇头,“谢茗朗在蓉城,他曾经和我说过,如果可以,希望我和他一起去蓉城,但我觉着我不大可能为了他放弃自己的根。”
陆成渊长舒了口气。
既然裴莫行不可以,谢茗朗也不可以,那他未尝没有机会。
“佳期,既然他们两个谁都不可以,那你能不能考虑下我?”陆成渊说话间态度十分恳切,轻轻的挑起了双眼,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恩?行么?”
顾佳期张了张嘴,面色为难。
陆成渊就再次控制不住的说道:“佳期,我爱了你那么多年,不比裴莫行情浅。而且我不在乎你有了孩子,也不在乎你心里暂时装着别人,只会好好的保护你,还有这顾氏……”
顾佳期赫然间抬眼,直直的望着陆成渊的眸子,似是要望进他的内心,“他们不行,难道你就可以吗?你不是还有个江秋,而且她肚子的孩子,也很快就要出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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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夏秋交接时节,满园的绿意正渐渐褪去,秋风乍起,一堆落叶倏然落下,更添了几分观看者不甘而又落寞的心情。
她不甘心,她的生命已经快如同这落叶那样,行将入土,可她爱的那个人,却和她说,要重新整理,要尘埃落定。
谁要重新整理?!当初他明明对她那么好,那么温柔,她也为了他苦守了这么多年,可到头来呢?到头来却物是人非事事休。
她的身边,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他——任轻盈扭头,目光静谧,眼中盛满了这个叫做杜唯真的男人。
而杜唯真却是沉默不语,他担心的是杜云森那个人跑去了哪里?
居然一点信息都没有找到,这似乎更加有些不对劲,要知道在四九城他们两个人都是外来人,连杜唯真都经常有使不上劲的感觉,何况是杜云森这个残疾?
他能一下子隐匿的这么好,一定是有人帮助,或许真的是裴莫行。
杜唯真眼睛眯起,回忆着昨晚裴莫行的说话与表情,还真是滴水不漏。
就知道裴莫行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但是杜唯真并不担心,因为他怀里不还是有个任轻盈呢吗?
自己得不到的消息,如果换个角度,也许会更容易。
想到这里,杜唯真的手臂紧了紧,爱昵的用下巴擦了任轻盈的头顶,“还在想他吧,如果真的那么痛苦,就去找他。”
任轻盈听到这语句有些吃惊的回了身,他不是一向都希望自己不要回到裴莫行的身边吗?怎么会变得如此的大度。
目光游离在杜唯真的脸上,任轻盈听着他覆在自己耳边的深情软语。
“我怎么会舍得,但是轻盈你知道吗?你难过,其实我更难过。”
任轻盈纵然知道杜唯真是爱她在乎她的,却没想到这男人用情到了这样深的地步。
“唯真,谢谢你。”任轻盈也是头一次跟杜唯真就裴莫行的问题没有争执,反而心里还是充满了感激。紧了紧鼻子,任轻盈又在他的怀里蹭了下,“其实我对你并不是没有感情,只是我已经爱了他那么多年,那爱早已深入骨髓了。”
如果没有感情,她也不会让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以前任轻盈还抱着一丝利用的心态,可现在因为杜唯真的情深意长,任轻盈已经不想再利用他了。
投李报桃,没有谁是真的铁石心肠,任轻盈更是。
她甚至曾经不断的回望自己的那些年,如果没有杜唯真的陪伴,说不定她早就已经腐朽,不是么?
杜唯真不语,好久才缓缓说出了一句:“其实我也并不是没半点私心,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哦?”任轻盈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你也知道杜云森跑了,他在暗处,始终对你都是个威胁,我其实想继续跟裴莫行联手把他揪出来,杜云森一天不倒下我就一天不能安心。”
任轻盈的身体就猛烈的颤抖了起来,一想到杜云森这么多年是如何对待自己,就让她不寒而栗。
“裴莫行?”任轻盈咬牙切齿,“你要和他联手么?他现在还有心思管我?”
裴莫行扶着顾佳期的场景还在她的脑海中回荡,曾经裴莫行对她的温柔尽数转给了那个叫做顾佳期的女人。
任轻盈永远都不会想到,有一天那个叫做裴莫行的男人,会对她置若罔闻。
眼底的泪水在不断的打转,任轻盈忽然间推开杜唯真,“和他联手做什么,让杜云森弄死我啊,弄死我算了,我还不如让裴莫行懊恼一辈子来得痛快!”
杜唯真怀中的任轻盈开始不断的挣扎着,他的手又用力了一些,将她勒的紧紧,直到任轻盈失去了力气又继续躺在他怀里,他才沉声说:“那你就这样放弃?你甘心就这样放弃么?轻盈,我认识的你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你是无论到任何时候都会坚持自己的目标和理想,绝对不动摇的那种。你就像是石壁上的那朵小花,怎样风吹雨打都会坚。挺下来见到阳光,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么?”
任轻盈呆呆的看着杜唯真。
他说她像石壁上的那朵小花……
满是爬山虎的围墙缝里,正艰难的往外伸出一朵淡黄色的小花来,娇嫩的却又骄傲的开放着,一片绿叶艰难的穿过爬山虎的缝隙,接触到一点点阳光,摇曳着旺盛的生命力。
任轻盈忽然间惨笑了出来,“杜唯真,其实你知道吗?裴莫行会后悔一辈子的。”
杜唯真愣了下,“你在说什么。”
任轻盈干脆转身看向杜唯真,“你不知道吧。当年我是为了什么才被卖给杜云森的?”
杜唯真眼底滑过一丝蹊跷,但兴味更浓,“什么。”
“还不是帮他找他的妈妈。”任轻盈很不是滋味的笑了笑,“结果到头来我什么都不是的就被抛弃了。可是……”
“可是什么。”杜唯真的手紧了紧,似是直觉自己将会听见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任轻盈惨白而没有血色的唇瓣扬起一抹异常妖冶的笑意,“他不知道的是,我其实有一个秘密一直没有告诉他,不过,他对我这样,我就打算把这件事给带到土里去,让他后悔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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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日。
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永远是医院的常见现象,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妇产科门诊外,小脸上浮现的尽是紧张而又局促的神情。
顾佳期在旁边轻轻的拍着沈迎禾的手,“好了,你别太担心,让医生看看正好你也可以安心不是吗?”
沈迎禾蹙着眉尖,“可是我妈妈身体就非常差劲,我一直觉着我是不是被她遗传了。”
顾佳期笑,“别胡说,我看你简直是无病呻/吟的那种类型。”
今天裴莫行和沈临北有事要忙,顾佳期知道他们已经展开对任轻盈的营救行动,所以并没有和裴莫行说,今天是孕检的日子。
上一次是谢茗朗陪她来的,这次是沈迎禾。
结果在她检查的时候,沈迎禾突然间自己也想检查检查,顾佳期虽然不明白她要检查什么,却还是很善意的什么也没有问,就静静的陪着这个小姑娘。
相比较身周别的朋友,顾佳期觉着自己最喜欢的还是沈迎禾。
沈迎禾局促的等着,直到检查室里传来她的名字。
她让顾佳期在外面坐着等,自己拿着所有的化验单走了进去。
沈迎禾坐到大夫身边,将刚才做的一系列复杂的结果给放到大夫面前,小心翼翼的问:“大夫,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身体哪里有毛病,一直……”
“一直什么?”这大夫将化验单一张张的翻看着,头也不抬的问。
沈迎禾赔笑,“一直怀不了孕。”
PS:今天还有五千字,我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发,但肯定是努力尽快写完就发出来哈。
☆、148其实都是小三命
了?”
顾佳期忽然间想起昨天自己和陆成渊说的话。
陆成渊这么快就……
思绪很快消散,顾佳期不打算在医院这种地方和江秋吵架,那会让她觉着特别丢人。
沈迎禾直截了当的说:“你快松手啊,信不信我现在报警?”
“我告诉你顾佳期,我们之间的事情,没玩!”江秋瞪了沈迎禾一眼,转身朝着走道内部走去。
沈迎禾松了口气,想不到报警还是有点威慑力的,她赶紧拽着顾佳期匆匆往外面走,要是江秋真的敢拼,她可没有这样的觉悟真的能护住顾佳期。
江秋野起来应该就是个不要命的泼妇,沈迎禾怕。
幽深的医院走道里,来往的人还在注视着独自前行的江秋,江秋的手轻轻的抚着自己的肚子,眼泪忽然间无声的落了下来。
为了陆成渊,她几乎付出了一切代价。
当然,也为了能得到这个孩子,她也想了很多的办法。
她以为有孩子,陆成渊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她。
可没想到,顾佳期几句简单的言语和台词,就让陆成渊彻底的不顾他们往日的情分。
江秋已经不记得,她和陆成渊的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好像……就是大学。
那时候谁都是青葱而又纯洁的,谁也没有沾惹上社会的这个大染缸。
她和顾佳期关系还可以的时候,其实也是通过她认识的陆成渊。
穿着朴素但笑的非常谦和的陆学长,几乎是在刹那便夺去了江秋所有的心神,那时候她日日夜夜的守在陆学长可能经过的地方,就为了制造那么一次相遇。
可那时候的江秋就知道,陆学长的眼睛里只有顾佳期。
为了能得到陆成渊偶尔的一瞥,她甚至甘心当顾佳期的那片绿叶,直到有一件事的发生。
顾佳期生日那天,几个人为她庆祝,陆成渊喝的稍微多了点,但还是坚持先和其他人把顾佳期送回宿舍,自己一个人再往回走。
江秋上了宿舍楼却又跑了下去,跟在陆成渊的身后,一直到了学校后头的小树林子。
她听见陆成渊痛苦的申诉,他说她就是顾家的一条狗,顾家从来不会正眼看他,其实他很清楚,就算他陆成渊再有能耐,再有底气,他们也不会把顾佳期给她。
后来,江秋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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