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王妃上官云凤施加的压力下,府尹大人责令陆成垣必须在三日之内拿出一万两银子赔偿瑞王妃。否则就准备被赶出府衙,不得再担任捕快。陆成垣一个月不过五两银子的月俸,母亲又常年有病,身体不好。家中根本没有什么积蓄。虽说是衙门里的同僚弟兄们都掏出了自己体己钱资助他,但毕竟是杯水车薪,管不了大用场。三日后,府尹大人不顾陆成垣的再三恳求,执意将他除名。
陆成垣原本还想的好好的,即使不当捕快了,也可以找个其他的营生养家糊口。可连续二个月下来,他才发现,自己被衙门除了名,不止是失去了俸禄以及养老这么简单的事情。更糟糕的是,无论自己到什么地方去求职,不管自己表现的如何好,最后都会被主人家礼貌地请他离开,或者干脆被人扫地出门。即使是到一般的商铺去就职,最后的结果也是如此。后来有人悄悄的告诉陆成垣,是瑞王妃封杀了他所有的求职之路,瑞王妃发话出来,定要逼得陆成垣在京州无立足之地,生存不下去。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母子俩的生活确实很不好过。原本陆成垣在京州府衙担任捕快,每月可以领取固定的俸禄养家。可半年来,陆成垣一直没有找到工作,没有半分收入。原有的那点点积蓄早就坐吃山空,花的一点也不剩下了。若不是从前衙门里的那班捕快兄弟们接济,他们母子俩早就饿死了。陆成垣原本打算带着母亲回潭州老家,只是近些日子以来母亲旧病复发,所以一直无法成行。
陆成垣的父亲当年在京州城,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捕快。陆成垣二十岁时,子承父业也进入京州府衙当了一名捕快。初进衙门时,陆成垣意气风发,@ 只求能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他努力钻研侦缉破案,被他盯上的罪犯,少有不落网的。他曾立志要当一名总捕头,更好的发挥自己的所长,为民除害。
但是,陆成垣不曾想到的是,就是因为打死了瑞王妃养的一条狗,自己就被硬生生的赶出了衙门。逼得自己无法在京州立足生存下去。若不是为了母亲,陆成垣早就冲去瑞王府评理去了。他恨恨的骂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到底是个什么世道?人命居然比不上狗命贵重。天地不公,为什么那些权贵们整日里吃得满嘴流油,不办人事,欺压老百姓,却可以不受王法制裁,而自己奉公守法的良民却要受到这样的折磨。”
好不容易等着陆成垣熬好了药汤,喂母亲喝下。看着母亲在药力的作用下慢慢入睡。他身上的衣裳也已经被雨水湿透了。陆成垣慢慢舒展开身体,起身在一个掉漆掉得斑斑驳驳的柜子中找到一套干净的衣裳,换下自己身上潮湿的衣裳。
突然,屋外传来叫声,“陆大哥!陆大哥!你在家吗?”叫声越来越接近屋子。
陆成垣生怕吵醒刚刚入睡的母亲,急忙迎了出去。只见院子中间站立着一个人影。一个身穿蓑衣斗笠的小个子,却是原来京州衙门的捕快二狗子。二狗子一见陆成垣开门出来,眉眼里满是喜出望外的笑意,“大哥,幸好你在家。没有让我们扑空。”他指着身边穿着一身连头的奇怪黑衣的高大男子,介绍道,“这位是刘雷大人,有重要事情找你。”
“看那人穿的衣裳,分别就是国事处的官员,不知他来此有何事?”陆成垣一见那人穿的衣裳,顿时一怔,满脸狐疑地上前行了一礼,“大人,请屋里坐。外面雨大。”他顾不上细想,急忙将两人迎进屋子里。
陆成垣之所以见到那人的衣裳便知道他是国事处的官员。源于一次同僚聚会。那天也是雨天。几个京州府衙的捕快正在酒楼里喝酒、聊天。有一名坐于窗边的弟兄惊讶的叫道,“你们瞧,那路上有两个傻蛋。大雨的天既不知道带把雨伞,也不知道找个地方躲躲雨。还只管在那雨水下边走边聊天……”
“你自己才是个傻蛋!”一名见多识广的同僚当即拍了那弟兄的肩膀一下,打断了他的话语。指着那两个缓缓走在雨水里的人,羡慕的说道,“你知道他们身上穿的是什么吗?那就是专门下雨天时穿的衣裳,叫雨衣。面料全是防水的布料,雨水从天而降,落在这件衣服上都会顺滑而下。雨水根本不会透进衣裳里去的。……听说那一件雨衣就价值百两银子呢。妈的,只有国事处的那帮子爷们才有福气每人一件穿上身——因为那衣裳原本就是护国侯研制出来的。”
闻此言后,在场的捕快都羡慕的望着窗外街路上的两名身着雨衣之人,陆成垣更是眼睛瞪的大大的,心中暗道,“早就听说国事处的官员福利待遇最好,却不成想,他们居然会好的令人眼红。……据说,他们不但拿着朝廷发放的俸禄,平日里过年过节之时,侯爷还常常自己掏腰包为手下分发红包。同僚弟兄们都私下里议论,那护国侯虽然年纪青青,却睚眦必报。与人交手极是凶狠,毫不留情。但护国侯此人特别的护犊子,任何人若是招惹了他手下之人,那就等于是招惹上了护国侯一般。绝对是不见红不罢休的。如今这京州城里一干衙门的官员们,有哪一个人敢明面上去得罪国事处的?怕是几乎没有吧。”
二狗子满脸微笑上前拽住陆成垣的衣袖,捶胸顿足地大声嚷嚷道,“恭喜大哥,贺喜大哥。你总算是有救了。你知道是谁要见你吗?是护国侯呀!大哥你遇见贵人了!快收拾一下,跟我们进城去见侯爷。……城里昨晚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侯爷让我们来接你去察看现场……”二狗子神情兴奋不已,越说越激动,一个劲儿的催促陆成垣快些动身。
陆成垣心头一颤,一把抓住二狗子的手臂,不敢置信的看着二狗子兴奋的面容,急切的问道,“二狗子,你说些什么?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
身穿雨衣的汉子上前一步,微笑的看着陆成垣,拱手一礼,说道,“早闻陆捕快大名,今日幸会,能得见足下,实是三生有幸。下官刘雷,是护国侯的亲卫。奉护国侯的命令,特地来请您去勘察现场,协助破案。……只因今日在现场勘察时,京州府衙的众多捕快均异口同声的向侯爷举荐您,故而侯爷命下官请您前去相助……。”刘雷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含糊,今日在案发现场,不仅是京州府衙的一众捕快,就连新任府尹的池田山也极力举荐陆成垣,说他办案经验丰富,无论什么样疑难、错综复杂的犯案现场,只要他在场,顷刻间就能说个不离十。
闻此言,陆成垣立马有种被天下掉下的金子砸到身上,浑然不知所措的感觉,“天哪,这……这……是真的吗?”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个原来京州府衙的小小捕头,如今倒了大霉之人,居然会被朝中重臣护国侯瞧上眼,派人专程找上门。
二狗子见陆成垣呆呆的半晌不发一语,急得轻轻的推了一把陆成垣,“大哥,你怎么不说话呀?你快点收拾一下跟刘大人走吧。”
陆成垣这才惊醒过来,他死死的盯着二狗子,问道,“二狗子,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真的是侯爷让你来找我去查案的?”
二狗子指着一旁的刘雷说道,“当然是真的,这位刘大人就是侯爷派来的!”
刘雷见状,一边从身上背着的一只袋子里拿出一件黑色的雨衣,递给陆成垣,一边沉声说道,“陆捕快,事情紧急,请您带上必备的工具,随下官即刻动身去案发现场。”
刘雷在路上就已听二狗子介绍了陆成垣家中的情况,这会儿亲眼所见。屋子里的家什俱是破烂不堪,外面下着大雨,屋里好几个地方下着小雨。陆成垣的母亲则病重躺在屋子里。刘雷见状一阵心酸,“这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呀。回去定要向侯爷禀报才是。”
趁着陆成垣去收拾东西的空挡,刘雷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递给二狗子,“我看这里的屋子已经摇摇欲坠,万一下场大雨,恐会倒塌。你拿着这银子去雇俩马车,带着陆老太太去城里的“泰来堂”找个大夫好好的瞧瞧,配些药。若是不够,你先垫上,回头我会补给你。……看完病,也别急着走,就先在“泰来堂”歇息会儿,等我过去。”刘雷见二狗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知肚明的摆了摆手,淡淡说道,“你不用担心银子,我来想办法。”
陆成垣手里拿着蓑衣斗笠走至屋门处,又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屋里。刘雷会意的对他说道,“陆捕快,我们两人骑马赶去现场。让二狗子留下来照顾令堂大人。”
“是呀,大哥你就放心的跟刘大人去吧。大妈交给我照顾,你尽管放心。”二狗子满脸微笑的保证。
进入京州城内,两人轻带缰绳,驭马缓行。刘雷方才轻描淡写的对陆成垣说了两句,“请陆捕快不要怪下官多事。适才下官听那二狗子说,近日来令堂大人的身子不是好,便自作主张吩咐二狗子雇辆马车带着令堂大人去城里的“泰来堂”药铺找大夫瞧瞧。……令堂的病情不能耽搁了。”
“这……。这怎么能行?我没有……。银子呀……”陆成垣忍不住看了刘雷一眼,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陆捕快不用担心银子的问题。我已给了二狗子五两银子,想来看病抓药应该是够的。”刘雷停顿了一会,看着陆成垣笑了笑,继续说道,“陆捕快,只要你有真才实学,侯爷是不会亏待你的。也许很快你就能够恢复公职,重新回到衙门,当一名捕快。”
在旁边默默听着的陆成垣,闻言后猛提马缰回身立住,眼睛死死盯着刘雷,急切的问答,“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可以恢复公职,重新回到衙门当一名捕快?”他越说声音越小,紧蹙眉头,“可是……可是我得罪的是瑞王妃呀,侯爷一贯与瑞王交好,怎么可能为了我去扫瑞王府的面子呢……”
刘雷目光在陆成垣眸心停留了稍许,淡笑道,“只要陆捕快你这次能破获此案,找出真正的凶手。下官敢断言,侯爷必定会为你做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