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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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权者-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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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下床,才能不去想它们。可话又说回来,安圭拉岛如今跟家也差不了多少了,一年两次,圣诞假,外加春假,整整四年了,如此不离不弃,过去可从没有过。这儿肯定有什么东西打动了爸爸,他去过的所有地方中,只有这里一而再、再而三地故地重游。说不定,等自己到了爸爸的年纪,要是有人在自己面前提起“家”这个字眼,自己也会想到安圭拉岛,也可能不会。一家人每次都租同一幢希腊风格的别墅,其实父母把它买下来都行,至少乔纳斯觉得行。如今,要想出还有什么买不起,还真不容易。
  艾普瑞尔的房间在隔壁,跟乔纳斯的床头就隔着一堵墙。艾普瑞尔跟罗宾住在一起,一想到罗宾,乔纳斯的思绪又集中起来,又感到有点儿自卑。他把耳朵贴在墙上,可隔壁的两个姑娘还要再过两个钟头才会醒。两人睡在一张大床上,因为她俩喜欢。可一想到这儿,乔纳斯又骚动起来,尽管他自己都痛恨这样。妈妈叫他也请个朋友来一起度假,可他哪儿能找到这么亲密的朋友?或许,可以请他乐队里的那些伙计们?可实际上,分开一段时间对他们各自都更好些。罗宾高高瘦瘦,一头长发,跟艾普瑞尔在学校的其他狗屁朋友其实也差不多,可她是美少女拉拉队的成员,还知道谁是格兰·帕尔森斯'1',一笑起来脸就会红,对乔纳斯也很好,是真好,不光是当着乔纳斯父母的面。乔纳斯把自己对罗宾的大部分冲动升华为对她的同情,她自己家里简直是一团糟,她父亲是伟凯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钱大把,要是他愿意,也可以带女儿上安圭拉岛度假,'1'GramParsons,19461973,美国70年代一位经历坎坷的乡村摇滚歌手。
  或者到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度假,只要他们一家人能和平相处就行。可罗宾的母亲有躁郁症,乔纳斯也是听妈妈说的,罗宾的父母要么就是无法承认这种缺陷,要么就是不愿意承担承认所带来的牺牲。最近,罗宾经常夜里住在莫雷家,有时候招呼也不打就来了。她住在自己家里的时候,要是电话响了,妈妈总是叫乔纳斯别急着接电话,先让她或者艾普瑞尔查看一下来电号码。罗宾有个哥哥,夜里也不大回家,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罗宾可真惨,可对罗宾的同情并不能冲淡乔纳斯心底的躁动,他忍不住还是想手淫一下。要干就干,现在可是个好机会,可乔纳斯的目光转了转,落在吉布森电吉他上,它正静静地躺在房间角落的架子上。
  两天前,他刚刚收到这份圣诞礼物,这件礼物让他热血沸腾,就像他拥有过的所有东西。吉他颈是印第安玫瑰木,配双线圈拾音器。这样一把吉他他眼馋已不是一两天了,要真知道花了多少钱,反而不美。
  功放在纽约没带来,不过随吉他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副无线耳机,这样他再惊天动地也吵不到别人了。乔纳斯下了床,套上一件T恤,在玻璃门旁坐下,把吉他放在腿上。雨停了,云也开了,显出大块大块蓝白相交的天空。他听到楼下有一扇门开了,露台上有脚步声,时间这么早,肯定是西蒙在准备早餐。他决定,在爸爸到海滩上游泳之前,先练好《出路》开头那段华彩,扣上耳机。一小时后,他看见爸爸沿着被雨水冲刷得发白的小道向海滩走去,于是拔下插头,走下楼,告诉西蒙自己今天想吃点儿什么。
  亚当朝着缓和的海浪走去,直到浪头落下来,他转过身,浮起来,伸直双脚,脚趾露出海面。他凝视着岸上的别墅,海湾里的海水真暖和,不可思议。一艘货轮正在他的北边,向着开阔的大西洋驶去。
  他看了一会儿,看不出船在动,连拖在船尾的一缕轻烟也像风景画中一样,静止不动。他来来回回游了一会儿,然后停下手脚,盐分充足的海水把他浮了起来。他闭上双眼,再睁开时,露台上出现了几位女性的身影。他从海浪中走出来,抓起西蒙为他搭在沙滩椅上的毛巾,然后向楼梯走去。
  “你就不能穿件衬衫?”辛西娅一边说,一边朝身边的两个姑娘使了个眼色。
  于是亚当又站起身,走进卧室,拿起件衣服穿上。西蒙已经擦好了椅子,在餐桌旁支起太阳伞,往各人的杯子里倒上了咖啡。
  他可真是一家人的宝贝。夏天淡季时,他去亚特兰大,在一家学院读书;冬季,他回到这里,白天为住别墅的宾客服务,晚上回自己父母家住。每当西蒙进出时,辛西娅都会发现,艾普瑞尔和罗宾你捅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可并没太当回事。随她俩去吧,她可不会像别的母亲那样,板起面孔教育女儿,什么两性啊,什么男人啊,自己还挺引以为荣。
  “罗宾,”她说道,“那裙子穿在你身上可真配。”那是夫妇俩送给她的圣诞礼物,看她穿在身上那么合身,辛西娅也很高兴。罗宾很让辛西娅着迷,她可以说什么都有,也可以说一无所有。这孩子可真绝了,父母都那样了,可还是那样可爱,那样彬彬有礼,那样自信十足,真是豆蔻年华。
  罗宾等了一下,然后落座,身子微微一摆。“这裙子可真漂亮,辛西娅,”她说道,“再次感谢,今天有什么计划?”
  “嗯,”艾普瑞尔答道,“躺在游泳池边上晒几小时太阳,然后就又到吃饭时间了。”
  “就喜欢你这样,”罗宾说道,“什么到了你嘴里都理所当然。”
  “亚当,”辛西娅对又坐下的丈夫说,“今早又去打高尔夫吗?什么时候?”
  “九点四十二分。”
  “还有零有整,”辛西娅说道,“高尔夫就是这么有魅力。”她把头扭向乔纳斯那边,刚好捉到儿子又在偷眼瞄着罗宾的胸部。天哪,男孩子的日子可真难熬啊!
  “你什么时候才打算请咱们儿子也去一下神秘的高尔夫球场啊?”
  乔纳斯放下叉子,双手猛摇,说:“别,别,千万别。”
  “或许,等什么时候他犯了什么错再说吧。”亚当说。饭菜到了,大家都不说话,日头越升越高,别墅的阴影也渐渐后退。亚当把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举起杯子,等着西蒙给他加满。喝完咖啡,他放下杯子,走进厨房,换上条短裤,上身穿一件带领汗衫,头上戴了顶棒球帽。他把球棒扔到租来的车的后座上,把车驶上岛内唯一的一条公路,一路向北,驶过杂草丛生的停车场,度假区的大门,还有一排排独立居所,屋外绿草如茵,犹如牧场。
  如今,那些屋子早就没人住了。几头山羊窜上了公路,一时半会儿似乎没有下去的意思,亚当停下车,耐心地等所有山羊下了公路,才继续向前开。高尔夫球场在车窗边一晃而过,可他没停车,把车一直开到小道的东北端,开到东浅滩,那儿有片小小的商业区,有酒吧,上午十点就开门营业。亚当把车停在酒吧后面背阴的地方,走过街道,走进安圭拉皇家国民银行。
  这儿其实也算不上什么银行,更像是家诊所,里面坐了个胖女人,一身粉红色紧身衣服,眼眶抹得漆黑。胖女人身后是紧闭的房门,门上装着摄像头。这女人亚当过去没见过。
  “布莱恩先生在吗?”亚当问道。胖女人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一言不发,起身向身后的门内走去。亚当抬起头,看了看摄像头,没一会儿,那女人走了出来,招呼他进去,开门时,还冲他笑了笑。
  布莱恩从一张老旧的铁办公桌后站起身,紧紧握住亚当的手,他身后是两排铁文件柜,再后面就是墙,透过一扇小小的窗户,能看到蔚蓝色的海面。“圣诞快乐,亚当先生,”他问候道,“不缺什么吧?”
  他是指别墅那里,其实,他跟别墅一点儿瓜葛也没有,可还是要问上一问。“假期快乐吧?”
  “一向快乐。”亚当答道。
  “全家都好吧?”
  “很好,你呢?”
  布莱恩点点头,算是回答。也可能,他点头的意思是说,你这样问就对了。两人其实谁也没有见过对方的家人,可客套话一样免不了。据亚当所知,跟布莱恩打交道,就得这样。这会儿,他展开手指纤长的手掌,打开办公桌上的一个抽屉,取出一叠共五份支票,每张支票上的金额不同,都可以即时兑现。支票用夹子夹在一起,布莱恩除去夹子,把支票递给亚当。
  亚当匆匆看了一眼,就把支票对折,放进短裤口袋,站起身,再次和布莱恩握了握手。
  “我朋友说,下一批复活节到。”亚当说。
  “随时效劳。什么时候飞回去?”
  “明天。”
  布莱恩遗憾地吧嗒下嘴,说:“肯定是有工作要忙,您会想念这里的。”两人第三次握手。亚当一直就不明白,布莱恩干吗要跟客户搞得像老朋友似的,可也不会去扫他的兴,想都没想过。
  亚当不急不忙地开车,从另一条路回去,并不是为了隐匿行踪,主要是想趁海上起雾之前,再望几眼对面圣马丁岛上的群山。明天就要走了,才十点四十五分,一场高尔夫至少也要打三小时,于是他把车开到球场,走进门口的商店,买了两大筐球,准备练习之用。他从短裤口袋里掏出支票,放进高尔夫球袋的一个侧袋中,拉上拉链。真热,球场上也只有他一个人,可无所谓,高温很少令他却步,就算皮肤晒黑了,惹来一两句闲话,可这也能证明自己都上哪儿去了。半小时后,亚当已汗流浃背,可仍在
  奋力挥杆。几个月以来,他从未打得这样好,有个球足足打出去二百八十码。最后,时间快到了,他还意犹未尽。
  这天中午午饭时间,在苏豪区一家餐厅,公立学校联谊会要开一次董事会议。
  按以往的经验,这种会开到三点无论如何也该结束了,可这次没有。辛西娅再也坐不住了,她站起身,说自己约了医生,所以要先行一步。还没走出门,就有至少十个女人围了上来,对她问长问短,问她严不严重。这时,她会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遭这份儿罪还是值得的,这样就能把眼前这些游手好闲、专好摆弄是非的女人同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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