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相互看了看,突然有一位身着体面的中年汉子道,陛下吩咐,不敢不实,他略微理了理思绪道:“我当时在望月楼喝酒,就见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走到叶公子身前,嘴巴动了几下,便拿棍子狠狠砸在叶公子腿上,小人只知道这么多,还请皇上恕罪。”说完猛松了口气,仿佛觉得大殿里的气氛也不这么压人了!
第25章 朝堂
另外几人见有人先开了口,倒也不怕了。
“小人只是见到几个仆人驾着叶公子将他放到了门口,倒没怎么可以折腾。”
“小人看到的情况也是基本不差。”
几人像是找到了感觉,越说越多,直到将那天情形描绘的淋漓至尽,如在眼前。
叶尘道:“皇上,事实摆在眼前,他们说的句句属实。詹将军,对吗?”
“没错。”詹碧渊接口道。看着领命想退下去的几人道:“你们似乎还少说了点,叶麟在望月楼当众侮辱民女,拿人不当人看,我如此所为虽然偏激,但似乎又不过分,皇上您说对吗?”
秦牧云微不可查的瞪了詹碧渊一眼,无奈道:“你们接着说。”
于是众人又将前面情形说了一遍,不过却将前面叶麟所为说成了理所当然,也难怪,一个太师公子,一个酒楼戏子,联系到一起多数人会感觉不值一提,这种事情在龙央郡每时都在发生着,只不过叶麟点子太背。正好惹到了詹碧渊。
叶尘皱眉道:“麟儿调戏民女是为事实,但那小子伤了麟儿也是事实,我就想知道,谁给了他那么大胆子,胆敢伤害朝廷二品命官!还有,打伤麟儿之事,若是詹将军亲为微臣自然不会说什么,可是所为者偏偏是一个小小得五品官员,就这点来说,他就不可原谅,还请皇上将他带上来,处以极刑。”
“詹将军,将那伤人小子带上来。”
“是。”
※※※
左原此时正在殿门之外候着,虽然詹碧渊跟他保证了保他无事,可是他心里还是忐忑,为此他昨天还专门研究了镇国铁律,其中就有一条:“以下犯上者,处以极刑。”
“放心,元帅一言九鼎,说你无事,那肯定是没有事情的。”齐傲心在旁边劝道。
“我相信元帅本事,可是你不能否认,叶太师宫中实力。更何况此事明显咱们理亏,元帅心里恐怕也为难得很。”
“不可能,元帅既然说了,自然不会食言,她敢让你打断叶麟双腿,自然有应变办法的。”
“元帅虽然为人精明强干,但你能否认她有时间会冲动吗?元帅和叶尘有深仇大恨,这点我这个局外人都看出来了,你不要说你不知道。倘若这事真是元帅冲动为之,那我这条小命也算走到头了!”
两人正交谈着,有几位侍卫便走了过来:“那位是左大人,元帅有命,请大人太和殿中说话。”
齐傲心心里恨不能同行,只是詹碧渊没有叫她,她只好眼睁睁看着左原离去,喊道:“你说元帅爱冲动,其实你更是冲动,到了殿中,切忌收着性子……”
殿中,詹碧渊也是眉头微皱,皇上虽然跟她关系近,但是也不可能明显偏袒她,叶尘前些年几乎是一手遮天的局面,近些年虽然因为年龄大了,渐渐淡出,但是朝臣中敢给他作对的人还是没有,除了自己。皇上虽然看上去想除掉叶尘久矣,但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圣心难测,她又焉敢说十拿九稳,只是她有一颗孤注一掷的决心而已。
叶尘看上去倒显得自在很多,他向来都是以势压人,何时被人压过,此事他占了大半道理,不求詹碧渊伤筋动骨,只是要杀了左原,看看那女人会不会疯狂,想到此他嘴角不由挂上一丝笑意,他有把握秦牧云会同意他这点小小要求。
秦牧云冷眼旁观,她其实已经隐隐猜到,这个伤人的男子是谁,能让詹碧渊动容,和叶尘死死咬着不放的,除了那个看上去人畜无害得左原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
左原虽然被封了一个五品官,但其实是第一次进这太和殿,他心里早有准备,是以进来之后,很自然得拜了几拜,便静立不语,等着问话,他喜欢这个国家,没有什么面君必呼万岁和跪倒磕头的约束,想磕便磕,全然在自己而已。
他看上去平静,却有人不平静了!
“是你!”突然惊诧声响起,说话的是前排一个中年男人,左原有些心虚,若他没看错的话,那军甲覆身,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他应当是喊舅舅的,只是喊过之后便不再出声,看都未向这边看上一眼。出列道:“皇上,下首正是连家一个不肖族人,如今犯此大错,还请皇上不要给连家一点面子,依法处置,我连恒金今天借着此事宣布,他从此跟连家没有半点瓜葛。”
连恒金此举明显是怕跟叶尘结仇,左原虽然理解,但难免心寒,连家他虽然没什么感情,但是有林固儿和连心玉在,他这个没家的孩子早就当成了自己家,如今却是……
他深呼了口气,愈加淡然道:“连大人放心,左原本来就是一个外姓之人,不敢跟连家扯上关系。”既然他不想自己跟他们连家有任何干系,自己不妨再顺便帮他一把。
秦牧云更是头疼,她早猜到伤人者应当是左原,只是真的应正了自己想法,仍不免惊讶,果然是他!
她亲近之人不多,偏偏林固儿她又很是喜欢,这种喜欢是不掺杂任何东西的,她喜欢林固儿的性子,因为那正是她所缺少的东西,当年林固儿敲响鸣冤鼓的时候,她一眼便看上了,那种眼神里散出的傲性,哪怕她的脸再丑上百倍,都不会就此消散,只是可能藏得更深,她当年若有那种决心和傲性,恐怕就会直接拒绝她父皇的殷切,将这人人向往的位子,狠狠的扔出去,将那些消逝的东西全部找回来。
整个大殿因为左原的到来,又开始变得一片冷清,有些官员变得一头雾水,不明白眼前男人跟连恒金又有什么关系。
“左原,你可知罪!”突然一声大喝响起,吓的众人一个激灵,却是叶尘见了左原,忍不住喝斥。
第26章 杖刑
左原看了厉颜声色的叶尘一眼,装作惶恐道:“小子不知道叶麟是您孙儿,只是见他品行大大不端,才忍不住出手,谁知出手太重,没想到把他双腿给打断了!而且元帅当时没来得及阻止,确实全是小人一人之错。”他满面惶恐,将詹碧渊撇了个一干二净,大小过错全部揽了下来。
“大胆,你背后分明有人指使,更何况咱们龙央郡又有几人不认识叶公子,哪容得你如此狡辩。”有人斥道。
“没人指使正好,老夫想来也是,詹将军如此人物,岂会跟我那不成器的孙子计较,只是你以下犯上该当何罪!”叶尘皱眉道。他一万个愿意让詹碧渊牵扯进来,现在看来詹碧渊注定是伤不了什么,倒不如顺水推舟。
“小将军,惩恶扬善精神可嘉,却踢到了铁板,那叶麟何等人物,平日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怎么敢惹他。”这句话尖锐,除了言清有谁敢说。
“言清,你不要得寸进尺!”叶正泽忽然开口道。
“叶将军,你乃豪杰,可惜啊……”
他虽然没有把话说完,可是这些官场之人又有几个猜不到他想说什么,是故好多人都是强忍笑意,严肃的大殿,被言清几句话给打破了!
叶正泽扫了他一眼,不在多说,言清为人不要面皮,他岂能丢了身份。
言清倒也知趣,更何况他为人只是针对叶太师,叶正泽虽然是他亲生儿子,但却被他分开来看。
左原看了一眼无所顾忌的言清,心里好笑,叶尘碰上了这等人物恐怕有够头疼的。
秦牧云挥手让几个不敢说话的群众下去,盯着左原道:“你夫人林固儿刚走没几天,你便惹下这等乱子,你自己说,你这罪名该如何处置。”
“林固儿得夫婿。”
秦牧云此时说出来恐怕别有用意,谁都知道林固儿深得秦牧云青眼,而且当年还助皇上除掉了当时肆无忌惮的陈相守,皇上曾经有意任命她为怀林公主,都被她拒绝。听闻前一阵林固儿来到了京师,只是没人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满面惶恐的青年人竟然是林固儿夫婿。
一些官龄较长的人对林固儿印象还是比较深的,立时左原的形象变得高大了不少,林固儿虽丑,但当时却在京师百姓心中地位很高。仅凭她敢出面告发当时如日中天的陈相守,便让一些当年深受压迫的官员感激和佩服。
就连刚刚帮着叶尘说话的人,都有几人唯唯诺诺不在吱声。
左原心里松了口气,秦牧云将林固儿抬了出来,自然是有意帮他了,至少死罪的话应该远去了。
“小臣以下犯上本该死罪,但小臣的出发点却是好的,还请皇上从轻发落。”它没有提叶麟总总恶行,在他看来秦牧云是肯定知道叶麟德行,她没说自然是不想说,他又何必不知趣的提出来。
“从轻发落,那将你双腿也打断吧!”叶尘道。
“你有何话说,若没有的话,就依太师所言了!”秦牧云道。她很想将左原无罪释放,爱屋及乌,她对左原印象不错,淡然,心性成熟,而且还不热衷名利,和林固儿正好彼此相补,但她身为帝王,总有些事情能左右她的思想,她不能简简单单的考虑自己的意思。
左原此时倒也收起了那份谦恭,事已至此他能有什么好说的,能不死自然是最好,何况他本来就不耐这种事情,既然始终要罚,他自然要挺起胸膛。至于詹碧渊,他还真没有抱过什么希望,他实在想不出詹碧渊如何颠倒黑白,叶麟双腿断了!这是事实。
就连言清都不敢说什么,叶尘对叶麟的宠溺程度无人不知,现在如此让步,旁人再多说什么,他恐怕会抓狂。更何况无论何人看来,还别人两条腿都再公平不过。
见左原不吭声,秦牧云叹了口气道:“拖出去,打断双腿!给我送到太医院养着。”
她前面半句话说的严厉,后面半句却将前面半句击得粉碎。送到太医院,那岂不是皇家的待遇。
叶尘老脸抽了抽道:“老臣还有一事相求。”
“说!”
“可否让老臣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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