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他也不再出现,这样也好,我不想在他身上闻到其他女人的气味。反正有竹青陪着我打打闹闹的,两个伤心的人,故意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再打斗一阵子,倒也不寂寞。
于是每晚,我都去对面的房顶守着,竹青也会陪我一起。月在固定的时间走进她的房间,然后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向我们坐着的方向看一眼,再走进隔壁的书房里。每次我都刚好喝了半坛酒。
有时,我会对竹青说:“也许你能让她叫得大声一点。”
“没试过,不知道。”竹青开始习惯我这些无害的玩笑了,他喝了一口酒,若有所思地看着新房的方向。
“喂,我怎么觉得他现在像是一头种马?”我失声笑了出来,想想齐天啸那时,要让三个女人怀孕,他更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奇怪,我怎么又想起他来了。为什么,我身边的男人,和别的女人上床,生孩子,还都要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
“臭丫头,你这么不开心,为什么不哭出来?”竹青有些担忧地看着我。
“哭了,他就不再进她的房间了吗?”我喝了一口酒,收了笑容,扭头看着他。
“不会。”
“那就是了,也许我流血,更能让他心动。要做冷月的女人,就不能软弱。”我叹气。
“小雅她只会哭。”这是竹青第一次提起她的名字,他垂下了眼帘,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显得是那样的单纯,竟让我想起了易碎的瓷娃娃。
“竹青,明日,我们去逛妓院吧。”我害怕再沉默下去,会看到他的眼泪。
“好。”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
第四卷 杀手的沦陷 第二十一章 醉酒
第二天,我们没有去妓院,还是按时来到了房顶。就这样坐了十天,我坚持不下去了,房间里传出的呻吟声,成了我每晚的恶梦。不去,心里难受,去了,心里更难受。
这天晚上,我们又按时守在了房顶,月在我喝了半坛酒的时候准时出来了。我正要起身离开,却看见雅公主衣衫不整地跑出了房间,她披散着头发,松松地披了件外袍,露出了里面粉色的肚兜和雪白的脖颈。
她从月的身后抱住了月的腰,低声说道:“王爷,今晚您还是不能留下吗?”声音中是深深的哀怨。什么时候,这个开朗的女孩,变成了闺中怨妇了?是因为我吗?她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若那个男人不是他,我一定会为她鼓掌,可是……
她至少还有他的宠爱,而我,什么也没有。我是该同情她,还是该同情自己呢?
月没有挣开她的手,而是回身搂着她的肩膀,温柔地说道:“小雅,外面凉,进去吧。”
看着他们相拥走进房间的背影,我的心被撕开了一个大洞。每晚在耳边萦绕的呻吟声,和脑海中幻想的香艳画面,瞬间重合在了一起。
我没有勇气等待下去,也许今晚,月真的会留下了。这样的想法让我心中发慌,我大口喝下剩下的酒,看了一眼身边的竹青,他正担忧地看着我。
“竹青,我该怎么办?”我突然扑进了他的怀里,他有些失措地张开手臂。很好,我趁他不备,点了他的穴。起身发足狂奔。
“笨女人,回来!”竹青不敢大声叫,怕惊动了公主府的侍卫。不过我知道,即使是偷袭,竹青的穴位也会很快被他的内力冲开的,好在这点时间已经足够我跑出很远了。
我借着酒劲,发疯一样地到处乱窜,月为我准备的那个小院子,我是不想再回去了。跑着跑着,我发现自己来到了相府门口,在相府对面的墙上站了一会,我转身离开了。这个家,我已经不能回了。
当我第二次停下来时,已经站在了王府的围墙外,这里面,有我的骨肉,我却不能进去看他一眼。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夫人”,好像是张文的声音。不好,被发现了,我调整了一下虚浮的脚步,转身继续狂奔。
突然发现,这个世界,竟然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我来到城墙边,借着城墙的凸起,几个起落,翻墙出了城。等我来到那个被废弃了的别苑,天已经蒙蒙亮了,我的酒也醒了大半了。
我来到后院的树林里,这里一片狼藉,像是被人挖地三尺,全部的地面都被翻开过了。树林的角落里还有一堆枯枝,我走过去,躺了上去。跑了一整晚,有些累了,竟很快睡着了。
等我醒来,已经日上中天了,我眯起眼睛,透过树叶的缝隙看着阳光,想着今后的去处,竟有些一筹莫展的感觉,于是开始发呆。
正想着,一道掌风向我袭来,我一跃而起,对上了月愤怒的眼神。他没有给我喘息的机会,一招快过一招,我只能左右躲避。正在哀叹,这一次又不知要打多久的时候,一个身影隔开了我们两人,原来是竹青。
我们三人成三角的位置站定,大家都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竹青一脸的焦虑和关切的神情,这真不像平时的他。月抿着嘴,不说话,我知道他很生气。
“跟我走吧,我会照顾你的。”竹青已经恢复了淡漠的表情,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知道我现在无处可去了。
我看了看月,他还是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分明在告诉我:“过来,到我身边来”。我看着他的眼睛,脚步不由自主地向他移动,还有两步距离的时候,我有些犹豫了,想要转身,却被月一把拉进了怀里。
他用力把我的双手反剪到身后,扣住我的后脑,性感的薄唇就向我压了过来。一想到这唇,在几个时辰前,还在小雅的身上游走亲吻,我突然一阵反感,紧抿双唇,在他怀里拼命挣扎,不想让他碰到我。
竹青突然一掌劈向月,月搂着我的腰退开了几步,有些恼怒地说道:“青衣,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要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竹青淡淡地说道。
月扭头看着我,我紧咬着下唇,倔强地看着他,第一次,我在他面前表现出任性。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伤痛,又变成了温柔的目光,他轻轻地拨开我紧咬的唇,牵住我的手说道:“回去吧。”
我心里一酸,我们的爱,只能让彼此受到越来越深的伤害。
“月,如果我没有勾引过你,该有多好。”我从来不后悔自己做过的每一件事,如今却真心真意地希望,我们只是单纯的师兄妹关系,那该多好。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伤心人了。只让我一个人伤心,就足够了。
月的脚步一顿,回头苦笑了一下,“星儿,你不勾引我,结果也是一样的。你是毒药,遇到你的人,都会不可救药地爱上你。”他说完,似是有意无意地瞟了竹青了一眼,竹青板着脸,眼神飘向了一边。
城门已经被王府的侍卫把守住了,每一个出城的人,不论男女,只要身形和我相仿,就会被带进旁边的小屋子里,接受检查。我知道,昨晚我暴露了行踪,他们是怕我化妆出城,在查我胳膊上的刺青图案。
不过进城,却没有人盘查。我坐在马车里,化妆成中年车夫的竹青赶着车,大摇大摆地从张武的眼前进了城。
月的确没有再逼我,一下午,他只是安静地陪我坐着,到了晚饭的时间,他离开了。
第四卷 杀手的沦陷 第二十二章 休书
我有些害怕夜晚的来临,必须做点什么,来填补心中越来越大的漏洞。对了,休书,有了休书,月就可以随时娶我了。
我换好一套裙装,披散着头发对着镜子发愁。想到以前月都会为我梳头,于是我找来竹青。他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灵巧的手指在我的脑后忙碌了一会,一个漂亮的发髻就成了。
我插上了从冷月那里要回来的玉簪子,戴上了缠着竹青送我的一对银耳环。只不过,两只小小的圆环,求了好久,他才买来了送我,还口口声声说着:“以后别让我给你买东西了,大哥我可不像你那两个情郎那么有钱。”
气得我找月要了几十锭银子,追着他砸了一整天,无功而返。第二天,我把银子换成了铜板,才算砸到他几下,没办法,人家武功高嘛。要是在王府,我一定拿银票砸死他。
我把并蒂莲的耳环装进一个小盒子里,带在身上。竹青见我出门,并不拦着我。我戴上一顶遮住腰身的纱帽,让云丰帮我叫了一辆马车,来到了南大街,再换了一辆马车。在月应该走进雅公主卧房的时间,我来到王府的大门前。
我遣走马车,敲开了王府的大门,递上一锭银子,让小厮把装着耳环的盒子交给王爷的侍卫。一个看门小厮,别说王爷,就是张武他们,也很难见到的,不过只要任何一个侍卫,都会认得我这对耳环的。
等待的时间里,我告诉自己:来王府,不是因为想他了,而是因为想要一封休书,还想看看自己的孩子。对,就是这样的。
我在门房里等了一会,就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星儿。”齐天啸猛地推开门,伸手就要抱住我。
“民女参见九王爷。”我轻巧地避开他的怀抱,行了一个礼。
“你的伤……”他皱了下眉头,尴尬地缩回了手。
“都好了。”我看了一下窄小的门房,“王爷不请客人进去讲话吗?”
“进去吧。”他转身走在了前面。
他径直领我走到了摘星阁的书房里,一路上遇到的下人们都露出惊讶的神色,大概他们以为王爷有了新欢了。因为虽然天黑,又戴着纱帽,但是明显是个穿裙装的女人,而他们的王妃是几乎不穿裙装的。
书房里挂满了画轴,都是我那日画的海边的照片。那身穿纯白衣裙的少女,在这一世,还是没能达成心愿。那一片片的蓝,显得非常刺眼。
“星儿,你瞧画里的你,多开心。”他温柔地看着我。
“我现在也很开心。”我摘下纱帽,坐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这些日子我不在府里,对外,你怎么说?”
“王妃偶染风寒,卧床休息。”他在桌案后坐了下来。
“我来,是有事求你。”
“说吧。”
“你休了我吧。”
“怎么写?”他开始研墨。
“我说,你写。”我没想到他这么痛快,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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