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琐的学业带着秦的不自信被抛到了过去的时光里。上了大学的秦,摆脱了父母的注视和过分规整的教条。她摘掉了厚重压抑的镜框,配上了有着异样光泽的隐形眼镜。她还扎了耳钉,甚至佩戴起撒发着包容感的各种饰物。当她从美发店走出来,换了一个新的发型和发色后,无需要自我审视,别人的目光已经告诉她,她已经变的瞩目了。
她学会了抽烟,还偶尔喝得烂醉。虽然秦第一次喝醉后,以为自己会死掉。她觉得那种混混沌沌的醉感和眼前模糊地影像预示着死亡即将来临,那种平静将她麻醉,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以为自己不会再醒来。
“死”过之后,秦最大的改变是她开始接受了男孩子的殷勤。她一下子多了很多朋友,很多男的,也有很多女的。她开始频繁的混迹一些不太“干净”的地方,台球厅,KTV,迪厅,酒吧,。。。。。。这在从前都是她很避讳的地方,她一度坚信只有那些无聊的“坏孩子”才会去这种地方。
因为以高考为目标,所以那时的秦,生活是单调的。可是随着这份单调被打破,她意识到自己的下一个目的地就是社会,于是秦有了一个念想,尽量做些没有做过的事。
如果说有什么事情是她之前最想做却没有做过的,那就是成为一个坏女孩,但那仅仅指别人眼里的坏女孩。
有人说这是长期在压抑的学习过程中积累出的一种心病,大学让这种心病得到了最大程度的蔓延和爆发。不过有时结果会证明,这一切是为了铺垫一个精彩的时刻。
(3)
实际上这种看似开放了多的大学生活也很快有了大学式的循规蹈矩。“去的地方变多了”也很快变成“重复去的地方变多了”。很快秦再次感到生活是那么的单调,不过她不希望这么快就妥协。她省吃俭用购买了一架DV。
她没有明确的拍摄计划,她是很认真的想要随便拍点什么。意思就是说,她会拿着DV四处去拍,看见什么就拍什么。可这又不是无目的的,她会反复去看自己拍过的东西。
当别人问起她原因时,
秦是这样说的“细心观察的话,每一样事物都好像隐藏着一些事情。就好像我们每一个人,乍一看都是简简单单的普通人。可是当你细心去观察每一个人时,你能看出他们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人都撒发着一种岁月雕琢过的痕迹,不是吗。而且每一个事物都好像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所有的生命体都蕴含着一种气质。”
“这些话和你这身非主流的扮相不太搭呀。”朋友说道,
“人不都是表里不一的吗。”
当秦看着DV里旧砖墙的影像时,她感觉砖墙上的纹路是会变得。那些问路就像是某种文字,从某种意义上讲砖墙在说话。
起初秦是不相信的,她开始思考,到底是砖墙有生命呢,还是我的思想影响了我的眼睛呢。因为当我们陷入深度的幻想时,我们幻想的事物不就仿佛在眼前吗。思想是能够改变我们眼中的世界的。。。。。。
秦的DV里还有一些女孩子避讳的东西,比如死去的麻雀,被砸扁的老鼠甚至是被拍死的苍蝇。这些东西让秦有一种即时的负罪感,但她主动“犯罪”。
“生命是不平等的,我们都说生命是崇高的,可是一只蚊子轻轻的落在人们的肩膀上就会被杀死,而有些人对我们做出很过分的事,我们却还要笑着和他们打招呼。我们就只能在苍蝇蚊子面前去证明人权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吗,这个奇怪的世界是怎么也想不通的,我只希望自己死去时仍然是自己,而不是一具走形的躯壳。”
秦并不愿意想得太多,她觉得一个人如果想得太多就不好活了。但是一个人时,又总是抑制不了会胡思乱想,尤其是两年的大学生活过去了,秦觉得自己越来越有种缺失感,她感到自己是孤单的,这在以前是她可以忍受的,可是现在她有些抵御不了这份寒意。于是秦想要好好谈场恋爱,她觉得这一定可以让她好过些。
很快,秦最担忧的问题解决了。她知道自己不是随便就可以与一个人确立亲密关系的,她心底里有着一个最纯粹的爱情童话。“不幸”的是,她始终相信着这个童话。可是她没想到她的爱来得这么迅猛。
那天,秦接到同学的一个电话,叫她来一间KTV唱歌。
“有帅哥介绍给你,快来吧。”朋友显然有些醉意,秦本是不想去的,可是她还是去了,寂寞的女孩并不想去抗拒对“帅哥”二字的憧憬。
当秦第一眼看见小D时,她第一次相信了这个世界真有一见钟情。第一眼看见那个人的面庞,秦就爱上了“他”,在昏暗的包房中,秦居然感受到了太阳般耀眼的光辉,那个人是会发光的,那份光泽照亮了秦的世界,它是那么温柔,一点也不刺眼,它的热度将秦全部的爱意融化成无边的白,时间和空间好像同时停顿下来,秦眼中只有那个人,秦相信那一刻就是永恒。
可是一个荒诞的灾难立刻降临了,
“‘他’叫小D,很帅吧,别爱上‘他’哦,‘他’是个女的。”
“你不是开玩笑吧。”秦的口气中有种怪异的急躁,
“本来是想跟你开玩笑把小D当男的介绍给你的,不过她不同意。”朋友继续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着话,坐在角落的小D始终没说话,她的沉静,让人觉得她深不见底。
“哦。”秦说话的声音很低沉。她是个寡言的女孩,不过,秦很喜欢唱歌。可是那天她一反常态,几乎没唱歌,而是一直跟小D找话说。秦不是一个喜欢主动说话的人,不过小D比她还冷。秦光明正大的仔细看着这个刚刚一见钟情的“他”,怎么看都觉得只能是长得有点像女孩的格外俊秀的男孩呀,秦的心扑扑乱跳着,外表的平静没有泄漏她内心的万马奔腾。
那天秦和小D交换了联系方式。
晚上秦几乎一夜未眠,她第一次感受到爱情来的是这么迅猛,她不断问自己到底要怎么办。她知道小D不是学生,正在一家服装店做销售,单身。和她做朋友吗?还是就这么放弃?同性恋吗?我该何去何从?
最后秦决定跟着感觉走,于是在几次光顾小D所在的那家服装店后,秦和小D建立了亲密联系,
“这件衣服,我试试。”“好看吗?你觉得怎么样?”
“试试这件吧,我觉得比较适合你。”
“不用试了,就要你说的这件吧。”
那段时期,秦穿的衣服都是从小D那里买的。
她们在做尽了亲密朋友后,很快演变成了恋人,一个女孩和一个女孩恋爱了。
(4)
“其实我第一眼看见你时,把你当成了男孩。”
“哦。”
“但是,我第一眼就爱上了那个‘男孩’。”
“嗯。。。。。。”小D不太明白秦想说什么,
“我们交往吧。”这是秦第一次向一个人表白,
人生充斥着各种玩笑,有时它会让你笑的五脏俱疼,有时它会让你笑的恰到好处,有时它也会让你乐极生悲。同样因为一个玩笑,秦爱了,这个玩笑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荒唐的,但是对于她来说是感动的,好多次她都为此笑哭了。
第五章 禁忌的爱始于被禁
人生就像一部强迫你去读的一本悠长小说,它绝大多数篇幅都在重复着礼貌性问候,不雅的粗口,理直气壮的谎言,卑微的请求,无力的呼救,自我安慰的祷告,强而有力的抱怨和毫无逻辑的胡说八道与自吹自擂。人们前赴后继的借助人生这张“人生的白纸”大肆的纸上谈兵。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人生的厚重是由废话连篇累积而成的,甚至可以说里面几乎都是废话。而这些废话的唯一作用是,当你读的都快要吐血时,突然看到一两句不是废话的文字,你狂出一口气曰“总算看见句不废的!!!然后继续读。或许因为想说的废话太多,所以很多人临终都没顾得上,在最后写上一个“完”字,
就完了。
秦对于说话,有自己的一套准则“长话短说,废话不说,该说的时候尽量多说,迫于无奈不得不说时,也只能说。”
她曾经写过一阵儿日记,但是很快她就不写了,因为她的日记往往都是千遍一律的。
“记忆里,今天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睁开眼睛。不用想,今天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闭上眼睛。中间发生的事情,过几天就忘记了。”
秦一度认为这篇日记,可以作为她一生的日记。
如果让秦来写她们的爱情,她最大限度可能只会写:一个冷漠的女孩和一个冷峻的女孩相爱了。
秦从学校里搬了出来,和小D同居了。为了共同分担生活,秦来到了一家新开张的快餐店打工。秦在店里司职前台,卖快餐。虽然秦和小D都是安静寡言且有着隐秘心灵世界的人,但是她们却都从事起有着密切群众互动性的工作。不过和其他工作伙伴表现出的热忱,热情且充满融化感的工作气质不同,秦和小D对于每天遇到的形形色色的顾客都一视同仁的报以冷若冰霜。她们从不主动向顾客推荐什么,更不会去留意顾客的潜在品味,只是顾客问时,她们答一下。她们用行动诠释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标准,尤其是在服务业,这是难得的品德。毕竟不是自家的生意,所以她们习惯让工作顺其自然点。工作日的主要工作就是等着下班,到了月底,冷眼查阅一下工资,然后继续工作。
虽然如此,她们的业绩却并不差。就拿秦说吧,她是冷色调的女孩,这和过分要求热情的快餐服务业有些格格不入,而且她也没打算让自己适应环境。但是就是在这种衬托中,她的个性得到了最大的凸显。曾经有一个同伴和另一个前台的女孩这样谈起过秦,
“她怎么卖东西跟要打架似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越是这样,越有人喜欢。”
“主要是小姑娘人长得好。”
秦第一次在员工大会上介绍自己时说“我叫秦,现在和一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