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舞看了看手上的匕首,立马知道希儿在耍什么把戏,何必如此?她并没有打算跟她抢什么,也没有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幽云觞。
“是!我承认!我一开始的确是被相爷派去救下幽云觞,并且用尽手段,嫁给他。但是,后来,我真的对幽云觞动了真情,所以,我不能让他回到你的身边。”
“他现在失忆了,根本不记得我了,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枫舞垂眸,把玩着匕首,看不清眼中神色。
“不!自从你出现,他对我就开始变得冷淡,若即若离,我感到很不安,所以,我必须赶走你!”
“哎?那你这样就能赶走我了?”枫舞抬起头,用下巴指了指她不停流血的手腕。
“哼,你说说看,如果大家认为你为了夺回自己的夫君,而伤了夫君的新宠,大家会不会唾弃你,然后把你送走?!”希儿娇弱的脸露出阴险的笑容。
枫舞恍然大悟的点头,“真是个不错的办法呢……我怎么没想到?”
希儿一愣,只见枫舞把匕首用力的插进了自己的腹部,没有拔出,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你说说看,如果大家认为你怕自己的夫君恢复记忆,抛弃自己,而伤了夫君的原配夫人,大家会不会唾弃你,然后把你送走?既然要演戏,就应该演的逼真一点。你那小小的一道伤痕,没人会信的。”
希儿向后退了数步,“你疯了!”
枫舞看了看插在腹部上的匕首,没有流血,“我也希望我是疯了,可是为什么,我还会如此的清醒?”
“发生什么事了?”幽云觞第一个赶到,看到希儿手腕上的血迹,大吃一惊,立马上前按住。
幽云觉随后赶到,看到站的笔直的枫舞,然后看到腹部上的匕首,倒抽了一口凉气,从来就是温文尔雅的他,居然脱口咒骂出来,一把将她抱起,“枫舞!你太乱来了!”
“你这个样子,我倒想给落儿看看……”枫舞虚弱的笑了一下,便昏倒在幽云觉的怀里。
幽云觞心中一急,不自觉的就想跟去。
“好痛啊!”希儿娇呼一声,止住了他的脚步。
幽云觞紧抿着唇,拿出白帕,包裹住那根本不深的伤痕,心里却满是腹部插着匕首的枫舞。
枫舞悠悠转醒时,看到幽云觉担忧的脸,还有说不出的指责。
“你的样子好像在说我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错事。”
“枫舞,我本打算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你,看来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幽云觉神色严厉。
枫舞坐起,腹间有些痛,也不以为然,很配合的拿过床边的药喝下,她当然知道那把匕首插不死人,才会那样做,也只是想吓吓那个女人而已,省的她以后总找自己的麻烦。
幽云觉本来就细长的眼,眯的更紧,一字一字的从齿间送出,“你,怀,孕,了。”
枫舞愣了一下,眨眨眼,然后笑了,“幽云觉,你这个玩笑,倒是挺好笑的。”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你刚刚喝下的就是安胎药!”幽云觉没有胡子,不然现在他一定可以用吹胡子瞪眼来形容。
枫舞下意识的就用手按住肚子,脸色苍白。
“你放心,那把匕首没有伤到孩子,只是微微动了胎气,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不要再那么冲动!”幽云觉摆出严父的样子。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这句话,宛如一道清泉冲刷进枫舞心。
她,不是一个人……
自从紫虚离开后,她就觉得好寂寞,好像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没有紫虚在身边温柔的叫她枫舞,但是现在,以后,会有一个孩子,叫她娘……
枫舞颤着双手,捂住嘴巴,眼中迅速被泪侵占。
幽云觉坐到床边,将她拥进怀里,拍着她的背,细声安慰着,心中也是百味顿生。
许久,枫舞哭够了,抽泣着说,“你有没有告诉其他人?”
“还没……”
“那就暂时不要说。”
“你不想告诉幽云觞?”
幽云觉替她擦着眼泪,看来落儿说的没错,别看枫舞那个样子,有时却很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
“至少现在不能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
枫舞想了一下,认真说道,“好好安胎。”
是的,她现在要重新振作起来,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枫舞的身体很好,胃口也很好,既没有孕吐现象,情绪也一直保持开朗乐观。因为幽云觉对她说,母亲的心情会影响到胎儿的成长,如果怀孕时,母亲郁郁寡欢,孩子生下来后也会变得如此。
虽然怀孕已经快要有四个月,但是肚子不是很明显,枫舞还担心是不是孩子不健康,幽云觉说,一般要到五个月左右才会忽然变大,还让她做好准备。届时,谁也瞒不了。
幽云觉要她每天都活动一段时间,以防胎位不正。
枫舞按照幽云觉的说法,一边散步一边揉着肚子,此时,虽然心情平静,但不再觉得空洞,反而被添的满满的。
“相公!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一个女子带着哭泣的声音从一旁的营帐里传来,让枫舞停下脚步,视线随着声音看去,眼神顿时沉了几分,那是幽云觞的营帐。
“希儿,你又再胡思乱想什么?”
幽云觞的口气不掩倦怠,但还是耐着性子安抚。
“那你为什么自从见到她后,就对我冷淡了,每次我跟你说话,你都三心二意,好像心根本不在这里似的……”
希儿抬着泪眼,凝视着幽云觞,“她”指的自然是枫舞。
幽云觞沉默着,无法为自己辩解。
在他身受重伤时,是希儿一直悉心照顾着他,鼓励他,让他能重新站起来走路,他真的很感谢她,本以为他应该是喜欢她的,可是没到夜晚时分,就会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不断的回荡在他耳边,不是希儿娇柔的声音,而是时而坚强,时而冷漠,时而逼人,时而让他感到……心痛。
当看到那个叫做枫舞的女子用忧伤绝望的眼神远远的看着他时,他几乎立马肯定她就是那个声音的主人。可是,他的记忆太破碎,让他没有真实感,不敢确定自己的感情。
以至于落得进退两难。
也让他觉得,现在的他不是真正的“他”。一直有一个凶狠急迫的声音叫嚣着要出来,可是却被一座大石沉沉的压制着,让他喘不过气。
希儿看到幽云觞满脸失神,眼中闪过狠意,咬了咬牙,捏紧手中的丝帕,放柔了声音,“相公……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我……怀孕了……”
这句宣告,让帐内的幽云觞和帐外的枫舞同时瞪大了眼睛,枫舞向后踉跄了一步,而幽云觞则是上前了一步,握住希儿的肩头,脸上有惊,却少有喜,“你说什么?!”
希儿吓了一跳,但是话已出口,就容不得她反悔,只能继续说道,“我怀孕了,最近我经常想吐,就去看了军医,军医说我怀孕已经两个月了。”
幽云觞的眼中闪过数道情绪,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相公……你,不高兴吗?”希儿细细观察着幽云觞的表情变化,问的小心翼翼。
“不,我只是没想到。这,太突然了……”幽云觞垂眸说道,掩住眼中神色。
“相公,我知道你心里其实还有竹姑娘,你不用顾忌那个誓言,我没关系,只要你不赶我走,我愿意……做妾的……”希儿垂下头,露出痛下决心的表情。
“不!我不会这么做的!”幽云觞没有多想便脱口而出,下意识的就排斥着“妾”这个字,他不会娶妾……
你对我来说,就是独一无二的,我不会发誓,只想告诉你,幽云觞今生只有你一个妻子。
幽云觞今生只有你一个妻子……
只有你一个妻子……
一个妻子……
一个冷漠却又深情的声音在脑中不断的回响着,让幽云觞的脑袋一阵剧痛,不由得晃了晃头,眼中的女子变得模糊不清,好像有什么快要破土而出。
“你不会让她做妾,难道是要我做妾吗?!”
一个怒气十足的声音忽然响起,让幽云觞猛地恢复神智,看向帐外。
枫舞嘴角带笑,却是冷笑和怒笑,一步一步走进营帐,直盯着幽云觞,然后看向希儿,一个和她孕育着同一个男人的孩子的女人。
她忽然好想和一般女子那样,大哭大闹,捶打眼前这个负心人,好想冲上去和这个抢了她夫君的女人扭打成一团,也好想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方法,威胁幽云觞,不许他娶妾,不,应该是直接休了这个女人,也好想……
但,她不能……!
因为她是莫国首富竹家的长女,竹枫舞!!
一个情愿伤到自己也不会在敌人面前示弱的,竹枫舞!!!
幽云觞看到脸色惨白的枫舞,松开希儿,就想要走过去,却又顿住,只见她缓缓的伸出手,神色冷傲,指向希儿。
“幽云觞,我奉劝你好好的看好这个女人,寸步不离。否则,我不敢保证,她会平平安安的生下,你的孩子!”
听到如此狠毒的宣言,希儿惊恐的低叫一声,扑进幽云觞的怀里,柔弱的宛如一片落叶一般的颤抖。
枫舞缓缓的收回手,扬高下颚,拂袖转身,背影高傲而又孤寂。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忽然急忙闯了进来。
“报!茶国丞相亲自带着使臣前来求和休战!!”
枫舞一愣,轻声哼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走出营帐,心中却是想着,来的还真是时候,这一切恐怕是早就在他预料之中……
主营帐内,站满了茶国士兵和使臣,轩辕灏依旧一身朱红官服,坐在椅子上,手肘抵在扶手上,下巴撑在掌心中。一旁的使臣,双手捧着一份卷轴,恭敬的垂头站着。
而另一边站的则是陈国和莫国的将领,包括闻向迟和幽云觉。幽云觞随后大步走进营帐,扫了一眼帐内的仗势,看到带着面具的轩辕灏,眉头一皱,一个破碎的片段从脑中闪过,来不及捕捉。
“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快念出来吧。”轩辕灏慵懒的挥了挥另一只手。
“据朕和陈莫两国皇帝协商,达成一致。莫国皇帝封莫国首富竹家长女,竹枫舞为和硕郡主,嫁于本国丞相如魑为妻,陈国此后三年贡奉黄金一千万两,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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