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璋与永璂走在一道,见永璂面色没有异常,微微叹息一声,拍了拍他的肩,小心道:“宫里事情繁杂,你自己多小心。”
“多谢三哥提醒,”永璂笑了笑,见永璋气色好了不少,便道:“三哥,前些日子我叫人给你送去的茶你还有么?”
“还有些,你就别费这些心了,”永璋想起那清新宜人的茶,笑着道,“不过,这茶的确很是不错。”
永璂暗想,那茶中加了自己炼制的药粉在其中,当然是清新宜人,修仙之人,自有一套药理之道,清修者增进修为,普通人舒筋活血,治病养身。
兄弟二人分开后,永璂回了兆祥所,不到两柱香的时间,养心殿里的赏赐又下来了,这次赏的却是江南新进贡的茶叶与绸缎。
三日后,永璂搬到毓庆宫,里面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甚至还有些整修的痕迹,里面的摆设也有不少的珍品,他甚至在墙上看到了王羲之的真迹,只是字的正中间一个印章让这幅字少了半分美感。他暗笑,没有想到这位帝王竟是还有鉴定这些东西真假的爱好,只是这个印章的位置太霸道了点。
“十二阿哥,您且看看这宫里有什么不满意的,若是有什么不喜欢的东西,奴才马上叫人替换了,”吴书来见十二阿哥看着一副字微笑,心想这字画倒是入了十二阿哥的眼。
“多谢吴公公了,此处很好,待我梳洗后,便去给皇阿玛谢恩。”永璂对吴书来带了些客气,倒不是因为害怕这个奴才在帝王面前进谗言什么的,只是面前是个残疾人,他怎么忍心说过重的话?对于修仙者来说,尊重人格,但是却又无惧生命。
“十二阿哥您太客气了,”吴书来挥了挥手,又是一堆太监宫女捧了好些奇珍异宝进来,说了几句万岁爷甚为关心十二阿哥的话,才拿了永璂的赏赐退出毓庆宫。
出了毓庆宫后,吴书来松了一口气,这位主儿一副平平淡淡的样子,得了这么大的恩赐也不显山露水,难怪万岁爷起了重用他的心思,只怕这位前途无量。
望了眼坤宁宫的方向,坤宁宫离乾清宫很近,这么近的距离,可是这两宫住的主人感情却是生硬至极,吴书来摇了摇头,可惜十二阿哥摊着这么一个皇额娘。皇后的眼皮子实在是太浅,日后若再不收敛,只怕是要给十二阿哥引来祸事。虽说那拉家一族显色,但也万没有皇后这般行事的。
永璂近身伺候的人都是原来的人,原本是四个近身太监,两个教养嬷嬷,四个大宫女,然后便是四个掌衣宫女,八个掌膳食茶水宫女,八个粗使太监,其他到扫内宫掌灯太监宫女略过不提。只是这次乾隆竟是多加了他的份例,让他有六个大宫女,六个近身太监,四个教养嬷嬷,就连毓庆宫的侍卫也要多四人,这可是比其他皇子无形间增加了仪仗人数。
毓庆宫的奴才分配人数很快让后宫与前朝一些耳目聪颖的臣子知晓,心里暗自思索,皇上这是把十二阿哥当成了隐形太子么?只是担心册封储君引来前两次的悲剧结局才没有晋封十二阿哥为太子?
无论皇上的用意如何,朝臣对十二阿哥都是高看了一些,连带着那拉氏的父亲那尔布在朝中也水涨船高。那尔布心中忐忑,那拉氏繁荣这么多年,哪里会不明白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的道理,在朝堂之上更是小心翼翼的做人,就连自己即将到来的寿辰也恨不得由原本的大办改为不办,至于其他人的拜帖,能推就推,不能推就打太极。
永璂知道这事后,对那拉家的做法很满意,幸好他们虽然教养出一个过于耿直的女儿,但是自己还是懂得低调的道理,在那儿布寿辰这一天,永璂接到乾隆的圣旨,赐了一些东西给永璂,要他带去给那儿布贺寿。
永璂看着那些印着皇家印章的精致玩意儿,心里纳罕,乾隆这是要故意把那拉家抬起来再收拾,还是想抬高自己的背景势力?毕竟那尔部也不过是个佐领而已。
带着太监侍卫乘坐轿子出了宫门直接上佐领府,而他手中还有一道旨意,那便是晋封那尔布为一等嘉忠公,那拉夫人位一品诰命的旨意。永璂坐在轿子中,拿着手里的圣旨,心情有些复杂。
原本作为皇后的父亲,而且政事上也是谨慎勤恳,那尔布得一个爵位也不会得人诟病,可是皇后不受宠爱,加之又是继后,生的皇子也不受重视,所以那尔布竟一直没有爵位,而那拉夫人也不过是个二品诰命,在这京城里,命妇不少,一个二品算得了什么?甚至就连令妃娘家的福家,福伦不过是个包衣,也是有爵位的,而他的夫人也是正二品诰命,一个满贵八旗,皇后的生父生母,竟是比不上一个嫔妃娘家的地位。
孝贤皇后的父亲为一等忠勇公,高氏因为帝宠让全家由包衣抬为镶黄旗,而她的父亲高斌不仅有爵位,还是太子少保,礼部尚书,大学士。
想到这,勇气叹了口气,做皇后做到那拉氏这个份上,也实在是……窝囊,也不知道该同情好,还是叹息好。只是他承了她儿子的一份恩情,自然也就要保她家族荣耀。
这便是世间的缘法了,他不占据这身子,十二阿哥只会变作一具尸体,而他可能变成另外一位阿哥,那么那拉家也许就此败落。可是他若是不占据这个身体,那么他的身份在满蒙贵族中就占据不到重量,而有所有阿哥中,只有十二阿哥与五阿哥是由真正的满妃所生,所以那拉家于他来说,算是互利互助。
那尔布听到十二阿哥前来宣旨时,忙急匆匆的设香案带着府里的人还有一些宾客上前接受圣恩。
第一道旨意是皇上的赏赐,大意是那尔布劳苦功高云云,那尔布许久不曾得到帝王如此赞誉,激动得微微发抖。
等到第二道旨意时,那尔布几乎已经掩不住激动的情绪了,一等嘉忠公,公这个等级已经是功臣中最高的爵位,他即便是死也是瞑目了。想到这些年那拉家一直受到的冷待,还有其他世家背后看笑话的行为,那尔布颤巍巍的把额头抵在地上,“奴才谢主隆恩。”
“那尔布大人,快快请起,”永璂把圣旨交到那尔布手上,双手扶起那尔布,微笑着开口:“皇阿玛说了,您是个兢兢业业的好臣子,所以才特许我来给您贺寿。”说完,身后的小安子递上一个盒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嘉忠公不要嫌弃。”
“奴才惶恐,”虽名为自己外孙,那尔布却是不敢有一丝不敬,看着眼前风采逼人的十二阿哥,那尔布心里隐隐有了希望。
在场众位前来贺寿众人心中明白了过来,这是皇上为十二阿哥造势啊!
养心殿里,乾隆放下手中的奏章,抬首看向门外,这个时辰,十二也该赶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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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璂带来的圣旨引来多大的震荡他并不在意,用过那尔布的寿宴后,他便起身告辞,与其他官员客套一番,便上了回宫的轿子。
留下的官员自然是好好的与那尔布客套贺喜一番后,才抱着各自的心思回府,对十二阿哥却是高看了不少。
第二日,永璂进坤宁宫给皇后请安,同时还送了皇后一个宫女,听说是有一番泡茶的手艺。皇后留下了这个宫女后,性子却是慢慢变得温和起来,做事也变得圆滑不少。
宫中便有人开始猜测,皇后之前的那些耿直不过是装装样子,好降低其他人的警惕,如今十二阿哥得势,她的母家也抬了起来,本性便露了出来,不管怎么样,如今这副模样的皇后却是比以前更为让人害怕,也不得不更加的小心。
毓庆宫里,十二对皇后的这番转变很满意,皇后此番举动表明,她其实也是很聪明的女人,只是身边伺候的人太过莽撞。她身边的那个容嬷嬷,虽说忠心,但是脑子终究不太够用。他送个人到皇后身边,倒也是有用,即便皇后不受宠,可是她是大清的皇后,只是这一个身份,对他来说就是极为有利的。
玩游戏,当然是越成功越有意思才行。
翻了翻手中的书本,无非是些礼仪道德,忠义廉耻,在后宫的争斗中,如果一个人真做到一个谦谦君子的范儿,大概不久之后,便要去阎王殿里喝茶了。
想到皇后,永璂总觉得说不出的怪异,这种违和感不知道怎么说,总觉得这个皇后不会是那么冲动的性子,毕竟大家族的人教女儿都很有一套,不可能教出这么一个没有心计的女儿出来。那么,为什么这里的皇后,表现得如此怪异呢?
无论如何,好在皇后已经恢复正常,知道后宫争斗之道,他需要那拉氏稳稳的坐上皇后之位,那拉氏也需要他这个儿子争气,而不是一个没有出息的孩子。如若不然,这个前身功课那拉氏为何抓得如此之紧,大概在那拉氏的心底,还是希望自己儿子受到帝王重视的,毕竟前皇后的儿子都没有活下来,唯一的嫡子便只有他了。
那拉氏的想法很符合情理,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反倒出现那样的错误。而且他听闻当年的那拉氏也是一个温和聪慧的女子,怎么近些年反倒变得耿直冲动了?
第二日,永璂带着伴读到上书房时,其他兄弟都已经到了,永璂觉得,今日这些兄弟到上书房的时间格外的早。
“永璂见过各位哥哥,”永璂礼貌的见礼后,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兄长们皆起身还礼,而其他的伴读都起身给永璂请安。他们都知道,此时的永璂受皇上重视,若是日后永璂真的被立为太子,登上大宝,他们今日的慢待就会成为后来的污点。
“十二弟今日好早,”五阿哥笑着抬头看向永璂身后两个伴读,“这是你的新伴读?”
“是的,五哥,”一个是乌雅家的,一个是章佳家的,前者与兆惠是亲族,后者与阿桂是亲族,看似不显赫,但是却又千丝万缕。
富察家的人他是不会拿来当伴读的,但单不说富察家的不会真心的帮助自己,自己要是选了富察家的人,对自己没有多少好处,反倒是壮大了富察家的声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