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嘉以极度饥渴的方式吻她,她的唇跟他记忆中一样地甜美温暖,茵娜也紧紧抓住他,仿彿即将溺毙的人,抓著最后一根绳子般。他就是她的生机,而她现在就在他的怀中,即使天堂也不过如此。
他将她紧紧抱著,久久抱著,试著满足多日的相思之苦。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躯挤上床来,挤进两人的中间。
“爸爸!我,我也要。”巴比嚷道。
萨嘉将他搂近。“我也好想念你。你有没有调皮,让你姊姊忙坏了呀?”
“茵娜都不和我玩,只有爸爸喜欢相我玩,爸爸!我们现在玩--”他要求道。
“一分钟之后,巴比,爸爸现在要和茵娜讲话。看到对面梳妆枱没有,你可以在里面找到有趣的东西。”那些玩具是在华沙买的,萨嘉一直乐观地为复合准备好一切。巴比立刻到对面,找到了一堆新玩具,坐在地板上就玩了起来。
萨嘉笑道:“我很会哄小孩吧!”
然后他的双眸更加地明亮起来,一只手放到茵娜隆起的腹部上,“所以,这个也是我造成的,你会因此恨我吗?”
茵娜低语道:“不,萨嘉,现在不了。”
“你愿意重新接纳我吗?”他轻柔地问。
热泪盈满茵娜的眼眶。“是的,萨嘉,”她以迹近听不见的声音道。“全心全意的。”
他感谢上帝再次的眷顾,更用力地搂紧她。“你知道吗?在你音讯渺茫的日子,我一直期待你的消息--”
“但是我有一封信给你。”
“信?在哪儿?”
“送到俱乐部呀!”
“我从来没有收到,天呀!”他发出一声苦笑。“你是说我原本可以不用受过去几个月来的折磨吗?”
“你从来没收到?”茵娜低语道。
“是的,我没有收到,所以愤世嫉俗地试著忘掉你曾经带给我所有的幸福舆喜悦,我用尽一切可能试著忘掉你,但是后来我看见你的项炼。”
“我的项炼?”
“是的,在贾斯敏妻子的身上。在那一刻我知道,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我爱你,我想要你回来。该死!我真的不善于说出那句话。”他诅咒地道。“我以前从来没有说过那句话,只会说一些虚伪堂皇的甜言蜜语,从来不敢说出我的真心话。”
他真诚地望著她,轻柔地说:“我爱你,你依然爱我吗?还是一切已经太迟了。”
“我从来没有停止爱过你,我试过,我努力过,但就是没有办法。”
“我也试过,没有用,只有更想念你,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取代你!”
“女人?”茵娜毫不掩饰地道。
萨嘉的眸子也出现疑惑。“在公园里的那个男人呢?”
“原来你就是这样被撞的!”茵娜忽然大悟。
“是呀!我就是这样被撞的,那盲目的愤怒,让我看不见熙攘的车辆。”他语带威胁地再次问:“现在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瑞斯只是一个朋友。”
“瑞斯?”萨嘉口气不好地说。
“他对我很好,萨嘉。”
“有多好?”他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尽管自己做了这么多的荒唐事,他对茵娜还是有强烈的占有欲。
“只是很好嘛,”她解释道。“他是个英国人,两年前失去久病不治的妻子,我想他很寂寞才对。”
“该死,如果他寂寞的话,我明天就给他送一打女人去。他不能要我的老婆!”
“喔,萨嘉,他才不像你这么粗野。”想像十二名女人站在瑞斯的门口,茵娜不禁笑出来。“人家可是个老实人。”
“这样的话,我就送他十二个温柔老实的女人。”
“你不是认真的吧?”茵娜著急地问。
“当然不是。”萨嘉接著用严厉的口吻道。“不过他最好不要再来烦我的老婆。”
茵娜闻言,双眸漾满笑意。“萨嘉,你在嫉妒哟!”
“你终于注意到啦!”萨嘉用坚定的语气道。“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茵娜扬起眉毛。“我是认真的,我们要再举行一次婚礼。”
“干么呀?”
“部落的婚礼,也许很稀罕也很迷人,可是我要我的孩子,诞生在完全合法的情形下,我不要他在继承上有任何问题。”
“胡说八道!”茵娜简短地回答。 “全国都认同部落的婚姻。别再提这件事了。”茵娜坚定地回答,内心则是想到自己的父母也只是举行部落婚礼,却一辈子恩爱。
“我是在想婚礼过后,我们可以搭船出海度蜜月。”
“蜜月!以我现在这副德性!”
“现在这样美极了!很高兴你开始考虑我的建议了。”
“喔,萨嘉,听我说!”茵娜大叫。“我说另外举行婚礼是没有必要的,这难道还不够清楚?”
“亲爱的,答应我吧!这样我在晚上才能睡得安稳,因为孩子的继承权不会有问题 。”
“这对你有这么重要?”
“是的。”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坚定与认真。也许他说的是对的。她从未考虑过继承权。
“好吧。”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很好。那何时、何地?”
“我不在乎。只要是安静肃穆的场合。怀孕八个月的孕妇,不适合大型的婚礼。”
“小可爱,”他认真道。“你如果要大型婚礼,我们就办一场轰轰烈烈的世纪婚礼。”
“不,不,萨嘉,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是认真的,真令人窝心。“只是没时间做结婚礼服。”她调皮地道。
“这没有问题。如果你只是担心这点的话。”
“喔,萨嘉,礼服的事,我只是在开玩笑。”
“你确定吗?”他明白女人对结婚礼服都有憧憬,何况两人的第一次又是那么草率。如果茵娜想要,他要帮她制作全世界最美的礼服。
她以充满爱意的眼神回望他。“是的,我确定。只要在俄罗斯教堂,找两名证人就够了。”
“那明天会不会太快?”萨嘉焦急地问。“我的绷带绑得很紧,应该可以。只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结婚。我似乎每次结婚前都会断几根骨头,我可不想再来一次。”
“明天可以。”茵娜道,心在雀跃著。
由于法国官僚行事缓慢,因此萨嘉在竭尽全力疏通之后,两人才得以如愿于第二天在尼斯的俄罗斯教堂举行婚礼。
茵娜写了一封道歉函给瑞斯,为自己可能带给他的不乐致歉。他则以一贯温和的态度回覆,善体人意地祝福她和萨嘉的复合。
由于新郎新娘全都身体不便,因此新婚之夜没有大肆庆祝。两人拍电报告知诸亲友复合再婚的消息。在别墅过一夜之后,便搭萨嘉的游艇‘南方一号’出航,预计两周后返回尼斯等待孩子的出世。
当晚,两人相互倚偎,萨嘉却发现茵娜心事重重。
“一便士买你现在脑袋在想的事。”萨嘉低语。
“萨嘉,在历经我们重重的问题之后,我想偶尔超出爱人、妻子、母亲的角色,是不是太不知感恩?”
“女人。”萨嘉假意嘲弄道。 “对我母亲好的应该也能适用在我妻子身上。”
“别取笑我,萨嘉。我是认真的。”
他对她露出温暖的笑容说道:“啊,女学究的精神依旧存在。没关系,亲爱的。如果你是那种胸大无脑的女人,我也不可能要你--外面多的是。因此你不用被关在家里。听著,甜心,如果你想投入最新的女权运动,我就帮你盖一座女子大学,地点任由你选,我们俩将来生的孩子一定会是全国最聦明的。如果你想继续你父亲生前迁徙路线的研究,我马上帮你组织旅行队,踏遍各山头小径。我现在就去打包行李。”他说完准备下床。
茵娜拉他回来。“你在笑我。”
“天啊,没有。只是可能有一个小小的忙要你帮,再等一周孩子生下来以后如何?想到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可能诞生在高山上的鹰巢,满恐怖的。”
也许萨嘉是有一点开玩笑,但心里其实是认真的,他愿意给茵娜任何她想要的。
“而且反正我也没什么大事要做。我乐于摒弃物料的社交生活,只要你在追寻女性成长之时,能抽空为我生两、三个孩子,我愿意陪你走遍高山小径。所以,过来,我的小甜心。告诉我你有什么计划。”
“萨嘉,你真的不介意?”她的双眸灿亮,突然脸蛋一垮道。“但是带著一个小婴儿,行不通的。”
“行下通才怪。”萨嘉托起茵娜的下巴。“是你不明白顾家财富的力量,我会雇足够的轿夫挑你、巴比、我们的小孩、保母、家庭教师以及女仆们上下山。你想去哪里,我就负责送你去。不准再离开我的视线一步,答应我,”他的态度极其认真。“答应我永远不再离开我。”
茵娜的胸口盈满喜悦,“我答应。”她低语。
闻言,一只强壮的手圈住她的腰,搂她近身,在她颤抖的唇上印下最温柔的一吻。“我会守护你一生,小东西。”
第二天两人坐船环游地中海。十天后返回尼斯。就在离岸边尚有耳十英哩远时,茵娜开始阵痛。船全速驶回。到港后,萨嘉抱她上马车,火速赶回岸上的皇宫。
助产人员群集茵娜床边。萨嘉未曾离开过一步,尽可能安抚她的痛楚。看到美丽的妻子受此痛苦折磨,他不禁心生愧咎。天老爷,所有的女人都要历经这一关吗?他紧紧握住她的手看著,当茵娜痛苦地看向他寻求支柱时,露出支持的笑容。也许他们以后想要小孩该用领养的,他想。生产之苦对他脆弱的妻子而言太难承受。为什么这些人不想点办法?
“你们想点办法呀!”他对著众名医吼起来。
“夫人的产程很顺利,萨嘉王子。”医生不带情绪地宣布。“丈夫们通常宁愿在外面等。也许您愿意出去--”
萨嘉狠狠瞪他一眼,让那医生不敢再说下去。他转而向四名助产妇询问,不愿再信任医生的话。“她还好吗?”他焦急地问。“爵爷,再几分钟,她的痛苦便会结束。”一名老妇怜惜地道。
萨嘉闻言抓住茵娜瘫软的手,祈祷她所言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