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辛苦多年打造的兄友弟恭的表相,更激得二哥急功冒进,攻打中原,非胜不归还要冒进!结果……再怎么争,那也是自己的二哥。秦家的规矩,不包括被外人这般耍弄,害死兄弟。
岑染楞了楞神,看着秦瀚身上散发出的浓浓戾气杀机,突然之间明白了:“就算我是故意到凉州的,可是牛不喝水谁能强按头?你们秦家的破规矩才是元凶,你父亲多妻多子才是主导。怪我?三公子真是会牵怒。只可惜这不是什么好本事。”不从自己身上找毛病,只会赖别人?真差劲。说完,岑染不知道心里哪个地方动了一下,才要细想,脖子上的禁锢消失了。
没人掐的感觉毕竟还是不错的。
岑染反手摸摸自己的脖子,从袖包里拿出来了一只靶面小镜,好象没留下什么印子。看来秦瀚没有真的动怒,否则以这位的武力……脖子上多了那种东西,毕竟是不太好解释的。
“谢了!”照镜子完毕,岑染很满意。左右瞧瞧,看到了殿门处,被剑坨打晕的上官亨……唉!老兄,您这个护卫当得太不尽职了。
“你不怕?”
腰上突然一紧,被秦瀚重重的搂进怀里。浓重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重重的缠吻……秦瀚早就想着这天了,找个没人看着的地方,好好把这个看不透摸不清的狐狸抱在怀里,尽情恣爱。这个要人命的沈世雅……“你要是没吃那个破药,我一定把你抢走。”
破药?
岑染挑眉,秦瀚闭眼吐血,把怀里的女子推了出去,靠在柱子上喘息匀气:“乾坤丹!叶锦天太损了。”居然用这种办法占住沈世雅,除了他谁也不能亲近她。真狠!够绝!
“凉国公府有威后的秘书?”不然秦瀚上次还以为沈世雅是在蒙人,怎么现在就连名字也出来了。
秦瀚冷笑,看看才受了那般激吻,却仍然七情不动的沈世雅,这也算是乾坤丹的药性之一吗?除了叶锦天亲她,她对任何人都没有反应?秦瀚觉得自己想吐血。好不容易看上一个顺眼的女子,对胃口对得要死,可偏偏要不得?
“说,你是怎么从凉国公府逃脱的?”
“说了就饶我?以后做朋友,好好说话?”
有位先哲曾经说过,介于敌人和情人之间的男人,才是最稳固的盟友。秦瀚,算是个上佳人选。
沈世雅坦然自若的模样,看得秦瀚牙根直痒!
MD,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对自己的胃口了,可是真要命,要不了她。
秦瀚走过去,击掌,算是立誓。岑染很痛快的与其击掌后,实话实说:“令祖在建凉国公府的时候,在地下建了很庞大的秘道体系。而不才,恰恰知晓。”
这个答案?
秦瀚很满意:“那可以把秘道的入口机关告诉我吗?”交过多少次,秦瀚可以肯定沈世雅是个痛快的交易人,并且极有诚信。而凉国公府现在,需要这样的盟友支持。
岑染微微一笑,蹲在地上,把刚才散落的书籍收拾起来:“那个东西现在应该不是重点吧?三公子来是想借粮吧?”凉国公府会趁火打劫,高昌人有样学样,凉州战火又起,这次却是防守。岑染甚叹息:“做人当有自知之明,秦家只是猛虎,欲霸中土只是自伤自败。”看如今这局面混的,太不划算了。
“我没有能力说服父亲,更没有立场劝谏二哥。”
“所以,你只有收拾残局的责任?”沈世雅略带调笑的语气让秦瀚很不舒服,看看如今已是妇人模样的沈世雅,心中不舒服的感觉更甚。这个女子曾有机会是自己的,可是……“只要你帮秦家过了这一关,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不利于你的流言散出。而那些事,有些人会很喜欢。”尤其是在叶锦天准备要独宠她时,一丝一毫的异闻都是塌天大祸。
岑染明白,所以很痛快的投降,虽然方法和秦瀚想的有些不一样:“想让盛华出粮,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秦家先叛立不说,就只隔着中江,叶锦昭对葫芦口的严封,也不是好过的。但是,我可以给叶锦昭写一封信。只要你替你父亲保证,秦家从此再不出兵葫芦口。我相信叶锦昭更愿意看到秦家继续封堵高晶,而他则能把兵力调到东夷边线上去。”秦家到底有多少份量,叶锦昭经此一役已经明白。他的敌人不是这只已经病弱的昔日猛虎,他的致命敌是东夷和北蒙。
“你都嫁人了!他还会听你的话?”
这个沈世雅,凭什么这般自信?秦瀚迷惑也却为之着迷。
为什么这么自信?
岑染想笑,和这人讲朋友讲情人讲二十一世纪岑染的那些,止于暧昧却胜于亲友的朋友吗?
说了他也未必懂。
“反正你有我的把柄,多跑一次路,又有何妨?”
90、波浪
90、波浪
“所以你就很痛快的放秦瀚走了?”
不阴不阳的话里带着几分挑衅和阴郁……这样的话语,岑染是头一次从叶锦天嘴里听到,更否论旁边还有沉香?这里还是东阳宫?一口气憋在胸腔里,涨得脸色菲红。沉香看见情形不对,低头就想走,结果太子殿下隔着书案将一本折子扔了过来。没办法,只好低头装没听见。
看看依然在低头批折本的叶锦天,岑染深吸了两口气后说道:“凉国公府最大的用处莫过于封阻高昌。秦家在西凉经营几百年,上上下下关系网早已经遍布,就算夺回西凉的控制权,也只是强行驾驭。况且江北战事纷乱,秦家大伤原气,已经不足为惧。秦家好与不好,二十年内并不关盛华的事,打发走便好。我这样做,哪里处理得不妥当吗?”
书案后,叶锦天依旧背直挺立,坐在五龙银椅中看着折本,面上七情不动,一页一页翻得极其匀称。可只有叶锦天自己知道,上面写的什么他根本一个字没看进去。他看到的只是岑染耳珠上的齿痕!那个秦瀚,他居然敢动盛华的太子妃?而岑染,居然直接把秦瀚引给了叶锦昭,并且还修书让叶锦昭放开对葫芦口的禁制。她就那么相信叶锦昭会听她的话?初元夫人!
叶锦天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在意,不管如何岑染是自己的太子妃。她的身体是自己的,她的心虽然游离却是一直偏在自己这方的。
可是……
“卿家处理得极好,退安吧。”
卿家?退安?
沉香执笔的手腕猛然一抖,差点污了折面。眼风扫过沈世雅,只见她面上亦是一怔,然后淡淡的看了一眼太子,恭谨的施礼退下了。几近完美无缺的宫礼行姿……还有这边七情不动端俨整肃的太子?叶沉心里突突直跳,似这种平常极好的,一旦闹起来往往天翻地覆。自己站在跟前,不管是肯定不行的,虽说这是君上家事,可是往日放在那里,不管就是凉薄,就是和太子这样的亲近距离上主动放远。而一旦放远了再想拉近就难了。可是要怎么个管法?
“恕臣多嘴,太子失了平常心了。”
这件事沈世雅处理得很好,盛华如今外表一团和气,可是内恕极乱。景帝身体日差,太医院内碟指明活不过三年了。到时候君主易位,朝野定会浮动。根本没有力量去管秦家的事!既如此,不如推给伪昭帝,让他们自去商量。太子今天这般反常……沉香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恕臣自夸,要是臣象您这样想,大概这辈子就没一天可活了。”
沈世雅走的时候至少是完璧,回来开封就知道真假。可世媛,她怕她活着回不来,所以早早的把纯元给了自己。在外飘泊多年……“臣只恨自己没有力量给她想要的生活,非得让她自我拼搏不可。在外多少辛苦,她从不说,臣也不会问。她能安然回来,臣就已经觉得心满意足了。”
叶锦天有些失笑的看着这位……曾经的沉香公子,如今的太子少师,世雅当初那么崇拜的男子,沉香果然是够格的。
“可是她和申夫人不同。”
一句话听得叶沉当即面上飞红,太子在意的根本不是那个,而是:“您是在气太子妃……没有召韦尚宫回来服侍吗?”
沉香一惯是会说话的,位居太子少师六载,话头说得越发婉转了。
叶锦天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没有作答就是最好的作答了。沉香当然明白那种事换作哪一个男人身上都懊恼得很,你深宠的妻子随时准备在你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动的犯个错误后,甩袖子走人……可是:“如果您还是沈世宗,大概不会有这种事。”沈世宗的妻子想独宠就独宠,想骄横就骄横,哪怕把家里年青漂亮的丫头都卖了,换成一色的仆妇小厮也不会有谁多管。可是沈世雅不行!她是太子妃,一举一动皆要小心翼翼,全天下人的眼睛都盯着她,但凡犯个错立刻就会有人跳出来怦击她。现在是太子妃便如此了,将来登基为后,日子……
“总这样是不行的,到底是要想个根治的法子。不然太子妃的脾气,您是知道的。而您这么一昧隐忍下去,总有……到时候让人利用,就更不好了。”现在不是没人对沈世雅没意见,实是看在太子和太子妃正值新婚,如胶似漆的时候,便是没有那等深情厚意的夫妻,这时候也是不容有人挑衅的。可一旦日子久了……天下哪有不吵嘴的夫妻?平民家不过吵完就算了,可象天家这般,一旦有个分歧,那么自然会有成堆成群的闲事一桩一桩的涌上来。到时候口子越冲越大,这夫妻就算完了。
盛华虽后妃数少,可真正帝后恩爱的有几人?大多离心,似景帝与李后这般明里相敬如宾,暗中敌视成仇的更是数不胜数。
见太子闭目靠在椅背上不语,沉香抿嘴半晌后还是说了:“太子妃出身淳国公府,大概是不会轻易相信誓约的。而您的位子……从来没有如愿的例子,您让她如何放得下心来?”
就连威帝威后也不能如愿吗?
叶锦天想想岑案书案上常备的那本《盛华开朝录》,威后可是她的前辈啊……
——————————
太子和太子妃吵架了!
青鸾殿内所有服侍人员在太子殿下头一次没有来这里宿夜后,全部晕了。杉枝急得直在太子妃身后打圈,贰味也是脸色苍白,司棋前阵子生了场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