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斤让名媛带回去。然后,开门见山:“一起来,有事?”
左筝低头没说话,不想对上世雅的眼睛,倒是名媛左右瞟了瞟,含笑回话:“殿下,能和臣妇们讲明白,您办那个行,到底想干什么吗?”这事不只左筝好奇,申媛的心里也痒痒死了。在左筝来找之前,申媛就怀疑太子妃另有目的,左筝上门问了那种话,就更错不了了。
怎么会这样?
岑染看了一眼左筝,昨天这人出去不是打听那件事去了吗?怎么会转到金玉满堂行上面去了?
不过这种事迟早是要和这两个人说清楚的,早说清楚些也好。放下茶盏,正色道:“你们两个要是有强硬的娘家后台做底,还会如此吗?”当初在东京时,申镜离做首辅,叶家那两个夫人要是知道儿子要娶申媛,八成乐得会开花。可转到庆阳后,却看申媛死活不顺眼了。至于左筝……“我要是娘家得力,大概婆婆也不会一直瞒着他,出了事也不说,等着让他自己明白。”就算是死了,也不过死的是一个儿子并不是十分喜爱的媳妇。如果娘家得力,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千不看万不看,还要看娘家对王家的助力。所以说,有个可靠的娘家真的是很大的福气。
“只可惜,天下象您这样有福气的,可没几个。”王家又有军功又忠诚,还无异心,无拖累。
名媛的话有些怪怪的发酸,岑染听得想笑:“照你们两个的意思,要是没娘家撑腰,就要伏小作低或者说任人作贱,无法可想了?”
左筝皱紧眉头,十分痛苦这个现实问题。
名媛的心里却直跳,因为她大概想到太子妃的用意了。岑染对上名媛,瞧那一脸的窃笑,就自了了,挑眉继续说道:“没有强有力的娘家,就得有强有力的本事,再不济起码要有自食其力的本事。”
“您的意思是,要慢慢培养让女子出仕,女子经商,女子打工赚钱?”在外流浪的那些岁月里,名媛看过了许多平民夫妻的相处方式。要是妻子嫁妆不厚或者家务不力,赚不来银子,在家里的底气就要薄很多。反之如果嫁妆丰厚,或者很会赚钱补贴家里,不只丈夫不敢凶,婆婆也不敢管的太厉害。如果家里生计要女人来赚的话,简直就是顶梁柱啊,一切要绕着妻子来。当然,个别极品人家除外,大流是这样的,谁赚的钱多谁在家里就最有发言权。说得再白一点,就算是和离了,不能回娘家,起码也能养活得了自己啊!
只是:“赚钱了也要给保住才行啊。”嫁妆盛华都规定私产了,照样让夫家侵占了也没处讲理,除非真的不要过了。就算是真的不要过了,无权无势也无人会管。
“所以金玉满堂行实施的是本人存银本人提取,任何人不得代理的制度啊!”
岑染笑得太阴险,乐得名媛想通其中的关键后,笑得捧腹。左筝却听得皱眉:“这说的都是没孩子的,有了孩子不是该忍的还得忍?”你离开了再娶后娘,孩子让欺负作贱成什么样?世间夫妻恩爱相敬的有几对,多半妻子忍让都是怕孩子受罪罢了。“您要是有本事,就让和离的时候孩子可以跟娘走。”那才算是真本事。
这回不待岑染说话,名媛的脸就先撂下来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宗室名谱岂能改动,跟娘走是可以,迁出族谱,将来进学入仕怎么办?”这个左筝,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天真可耻?左筝自觉失言,低下头去。名媛不待理这个不知道到底是聪明还是愚笨的左大姐,直接看太子妃,又问:“经商不是大问题,民间多的是女子经商,可是入仕……真的没法改那个终生不嫁的祖训吗?”为了这条规矩,坏了多少女子进仕的心思?
岑染重重的点头:“威后订的这条很有道理,若是女子可以为官,那么夫妻一心……”朝廷里最怕的就是结党营私。如果女子可以为官,不受限制,那么夫妻同朝拧成一股劲,要皇上怎么当?
名媛也觉得这事很难办,左筝知道自己想不出办法来,所以干脆不想。可是抬头却看见世雅的脸上泛着古怪的笑意,心头一动:“难不成您要在这件事上动手脚?”名媛听之赶紧抬头,果然见太子妃一脸的坏笑,有些忍俊不禁的左右看看,花厅真的无人后,才压低了些声音道:“为官女子终生不可嫁人,但是好象没有规定,不准娶男人吧?”
什么?
名媛和左筝都让惊到了。娶男人?这、这、这、这太……
岑染当然知道会吓到人,不过她更清楚的是:“这事不能急,要一步一步慢慢来。开始的时候先同意养小倌,然后慢慢发展成可以招上门女婿,男子不入朝为官就可。至于生子……既然是入赘,自然跟的是母姓。”
“可是天下哪有男人肯这般的?”太惊世骇俗了!
名媛不知道是让吓到了,还是让那样的前景给镇到了,都顾不得礼仪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满地的打圈:“您可千万不能急,这事要是让朝里那些大臣知道,非集体苦谏不可。就象您说的,不能急,一定要慢慢来,一点点的小心翼翼的来。”
左筝讶然,名媛这到底是支持还是反对?刚才叫的声音那么高,不想竟然是兴奋的?左思右想一下,那样的前景确实是很让人垂涎的。如果女子为官后,可以娶夫,可以生子挂在母亲名下,就真的不一样了。但是:“太子殿下知道吗?”可不要因为这件事弄得太子殿下心里在有了别扭,那就得不偿失了。
名媛也很快拉回了心思,静待太子妃的回复。岑染笑着点头,有些遥遥:“大概是知道吧!不过并没有明说,殿下只说不管男子还是女子,哪个好用用哪个,都是他的臣子尔。”既如此说,就说明那只狐狸猜到了。当时笑的那般古怪,大许是在嘲笑岑染这样的幻想吧?他认为一定弄不成的,所以才放手看自己瞎胡闹?
“殿下真是英明!”居然连这种事都同意太子妃做。名媛看看沈世雅,感觉很复杂。不知怎么的突然蹦出来了一句:“您还和太子殿下因为那件事闹别扭吗?”
岑染楞了一下,看向左筝,左筝赶紧摇头。可是名媛狐狸已经证实心中所想了,似笑非笑的看着左筝:“左姐姐,恕妹妹说句不中听的,您也当劝着太子妃往正经的地方想想。成天思索着那些个陈年旧事,有什么用?是能把以前的事抹了,还是能把现在的男人扔了?”两下都不可能做到,成天想着折磨着自己不痛快不说,还把别人的心事也往起勾。算什么事?
左筝脸上发烫,自知这事做不太好。可是:“要是你碰上这种事嗯?”别只说别人说的痛快,临了碰到自己头上才算。
名媛冷哼一声:“我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为什么不可能?”沉香就不是男人?左筝心头开始发气,名媛的冷光扫来却更冷:“我不会让他把心思放到别的女人身上,他喜欢什么在意什么,知已知彼百战不殆。要是装聋作哑的夫妻自然不用这般费事,可他是我求来的夫君,喜爱至深,我想要他心里只有我一个,自然要施展些手段本事。不管什么套路,把他迷得心里眼里只有我,这才是正经。”
左筝颊上红得几近染了霞,咬着牙关瞪着名媛:“什么叫不管什么套路?”
名媛暗中瞟了太子妃一眼,见她并不着恼,反而很认真的在听,心下安然,若有笑意的看着左筝,语气放了甜腻粘稠:“左姐姐是过来人,难道不知道男人喜欢什么吗?”左筝又羞又气,咬紧牙关不说话,但形容已经说明了一切。名媛信然微笑:“其实不只是那些事,别的事上也要让他如意才好。比方说我家那两个婆婆再刁钻苛刻也得服侍得好,夫君是个明白人,自然会更体谅爱重我。家里家外的事,我都要清楚都要明白,这样的话不管他碰到什么事,也与我有个商量,一起想辙处置,才不会疏远。不疏远就不会为人所趁,左姐姐,你说妹妹讲的可对?”
“你、你不觉得这样,有……有失身份吗?”取媚讨好,那是妾室贱妇干的事,嫡妻怎可如此自贱身份?
左筝的话听得名媛都快笑出来了:“左姐姐,身份?什么身份?你是人家的妻,还没有足够的娘家做后盾,有什么身份可讲?端着架子要夫君来体会你的心意,配合你的性情才不算有失身份吗?你也不想想,人家为什么要哄你?是喜爱你喜爱得不得了,除了我天下就没有别的女人,还是你有特别的本事离不了你?”左筝听的脸色雪白,名媛的脸色却冷了下来,眼神中崩出凌利的目光:“我不知道左姐姐当初与世子是怎么回事,可名媛知道,沉香是我喜爱的夫君,为了嫁给他我付出了太多。他为了娶我,也忍受了许多。这般相知心意的夫君在前,我为何要他不喜欢?我喜爱他才费尽心力嫁于他为妻,为的是开开心心的过日子。怎么把日子过得甜蜜幸福就怎么来,难道也算自贱身份?我喜爱他,用些计谋也只是为了让他舒服喜爱,让他更喜欢我。难道喜爱一个人,不是要他开心快活?”
成天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霜刀冷剑的,就算是原先有那几分情谊,也会让磨得薄淡消失。日子要过好,不动脑筋怎么行?更何况:“我是皇上赐婚的嫡妻,正经老婆。我与我的夫君恩爱,是再天当顺理不过的事。难不成左姐姐认为,夫君和小妾浓情蜜意花前月下才是正统?”
左筝让名媛一会儿冷一会热的话,说得哑口无言。低头坐回椅中,抓紧裙面,身子竟有些犯抖了。
申媛微微笑着走了过来:“左姐姐,这天下的事儿总是要正过来想一遍,反过来再想一遍,再过来时才知道对不对。你和世子的事,妹妹也听说了一些。别怪妹妹脸皮厚,多管闲事。世子什么脾性,喜欢什么,厌恶什么,多少年的夫妻您真的知道吗?就算是知道,您又肯做他喜欢做的事吗?当然,这样说也许左姐姐心里还是犯堵,咱们反过来说好了。左姐姐为什么一直和世子处不好?还不是因为你喜欢的和他喜欢的东西不太一样?他喜欢的你不喜欢,你自然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