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这是一个很好的事情,但是汉中的同志们没有一个有什么欢天喜地的表现。对他们来说,这仅仅是一个很正常的事情。汉中从不认为自己和共产国际有什么关联,对苏联的态度当中,同志们更惦记被苏联夺走的土地。
“就这点屁事还要再开个会,共产国际算个球。现在我们又没有直通苏联的铁路,他们的援助也是个球。”肖白狼还是那么豪迈的发言。与会的并不都是陕西众的同志,吉鸿昌等一些同志也列席了会议。
“别这么看我,是我们选择了共产主义,而不是共产主义选择了我们。同志们,我们或许是土星共同体员,但是首先,我们是中国人。共产主义是我们救中国要采用的理论思想,而不是要我们为共产国际当牛做马。而且说个不好听的,我们到底要服从哪个共产国际?”肖白狼用恶狠狠的口气说道,“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有别的事情,原红四方面军总指挥张国焘阴谋袭击汉中军区,在带领部队准备发动偷袭的时候,被我们发现,已经击毙了。西安的党中央命令我们配合周恩来副主席对红四方面军进行整顿。”沈茂用平稳的语气通报了这个消息。
“老天有眼啊!”肖白狼猛地排了一下桌子,“那个王八羔子终于恶贯满盈了。他在红四杀了那么多同志,现在遭报应还是晚了。不过这是你们军政的问题,我今天还要抓紧处理一批问题,我可以先散会么?”
“汉中军队的同志留下,其他部门的同志散会。”雨村作为党代表,在党委会议上发布了命令。
到了晚上,沈茂和雨村一起钱去拜见周副主席。一进中央代表团的驻地,就看到代表团的同志们脸色都有异样,看来最新的通电已经到达这里。
周副主席的气概真的不是陕西众能够想象的,即使面临这样的巨变,他看上去仅仅更加严肃一点。
“中央最后的人事安排等这次长征结束之后,我们在统一开党代会决定。周副主席,我们现在有件事要求你来负责。”雨村根本不谈双方地位的变化,而是直入主题,“红四方面军总指挥张国焘阴谋发动对汉中的袭击,已经被我们地方部队击毙。现在我们请求你作为党中央的代表,前去整顿红四方面军,新组建的红四方面军将和汉中军分区的部队一起进军四川。一旦控制了四川,打通了和中央红军的联络,中央红军在得到补给之后进军西南,解放云南贵州两省。这个工作由你来负责是最合适的。”
“革命绝处逢生了么?现在的形势已经不是中央红军撤出苏区,而是土星共同体要解放半个中国了。”周恩来的目光深邃的令人生出一种悸动,“我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杀张国焘同志。”这个问题相当沉重,如果陕西一旦成为中央之后,就要对各个根据地的领导大开杀戒,那么中国革命就要做上另一条毁灭的道路。作为一名土星共同体人,周恩来决不会盲目的服从这样的中央。
双方对视着,没有人说话,屋内的气氛沉重的令人窒息。最后,沈茂清越的声音打破了沉寂。“第一,他曾经被捕后背叛过党组织。第二,他本人只是一个野心家。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在红四方面军野蛮肃反,残杀无辜的革命同志。第四,我们并没有制定暗杀他的计划,他是在阴谋策划调动的时候,被我们地方同志击毙的。我们也仅仅是得到消息而已。”
周恩来锐利的目光和沈茂严肃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两人都没有避开对方的目光,而是非常冷静的对视着对方。终于,周恩来缓缓地开口了。“如果整顿红四方面军,就需要中央的一部分同志,还有陕西的同志一起做。谁来做这个总负责人。”
“自然是周副主席作为总负责人,所有的人事安排都由周副主席来确定。”雨村答道。
这样的条件是非常优厚的,这样的任命也是非常合理的。
“我接受党中央的安排。”周恩来沉声说道。双方都没有什么握手的念头,接下来的交谈直接进入具体的讨论阶段。
第六节 整顿红四方面军
总理和沈茂一起并辔而行,来来往往的通讯连骑兵的战马在各个队伍之间往来穿梭,不断确定部队最新位置,传递各种命令。
“沈政委是什么时候加入的革命?以前我还真的不了解你的情况。”周副主席问道。既然作为自己的下属,周副主席认为很有必要了解清楚沈茂的来路。
“27年412之后,我就加入革命队伍了。那时候西北军冯玉祥把党员干部礼送出境,把我们的干部送给国民党反对派,我们劫了火车,然后直接回陕西开始闹革命。”沈茂淡淡的说道。
“什么时候入党的?”周恩来对这个问题更加好奇。因为陕西方面从来没有和中央有过这方面的交流。
“我们陕西与其说入党,还不如说我们自己宣布自己是土星共同体。没有介绍人,一批人一宣誓,就算入党了。而且我们自认为不是上海那帮玩票拿津贴的职业革命者。所以陕西党支部和以前的党组织没有任何瓜葛。”说到这里,沈茂瞟了周副主席一眼,毕竟当年周副主席和陕西有过电文来往。但周副主席脸色如常,这份涵养就不是沈茂能比得了的,“27年之后,我们拉队伍,打地盘,开矿炼铁。直到冯玉祥参加了中原大战之后,我们才算是稳定下来。西北军覆灭之后,我们陕西红军终于有机会了。就一直到现在。”
“沈政委,你认为西北局算是真正的土星共同体么?”周副主席再次问道。
这个问题让沈茂思忖了一阵,“算是国家资本主义吧。大多数人都不相信共产主义在我们有生之年可以看到。不过也没有一个人认为资本主义能够救中国。”
沈茂的回答大出周恩来的意料之外,这简单的陈述中就可以看出,沈茂的理论基础并不低。周恩来是读过一些陕西的发言和文稿的,陕西党校校长马前卒的文稿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没想到,面前的沈茂看上去也有点理论功底。
“难道陕西的同志算是社民党?”周恩来问道。
“社民党?那种没出息的组织有个屁用,我们不是那种无聊的组织。陕西的党组织更像是一个官僚体系,而不是什么政党。信奉什么在陕西没有太大问题,反正信奉什么都影响不了陕西的运行。陕西现在内部思路很多,但是至少有一个共识,就是在计划经济的体制下,先把中国变成一个半工业国。这个理论的基础,根本就可以往后再说。”沈茂又看了一眼周恩来,不过这次并不是害怕刺激到这位革命家,而是担心周恩来听不懂。看到周恩来沉思的神色,沈茂接着说道,“其实现在的陕西,最低纲领就是救中国。恢复中国的主权和领土完整。然后就是把中国建成一个工业国。可您也知道,工业国这种组织,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别的工业国施舍的。它需要我们先埋头苦干20年。这20年要搞教育,搞农业,搞工业,运营国家体制。还有种种艰苦的工作。想想就觉得头痛,不过既然有救国救民的愿望,那就得上。所以说西北局现在认为,到我们死的时候,能不能看到一个工业化的中国,就已经是两可的事情,共产主义离我们还太遥远。”
“那么西北局的同志为什么还要自称土星共同体呢?我认为你说的有些片面啊。”周恩来的声音里面有点生气,“就我看,陕西还是土星共同体的政权,这点毫无疑问。”
“之所以西北局里面有其他看法,那是因为共产主义理想在运行的过程中,有自己无法克服的缺陷和困难。”沈茂也有些很不爽的感觉,“只有站在共产主义的立场上,才有资格批评共产主义。我们现在就是站在共产主义的立场上来批评这个问题。首先,马克思认为一切都是相对而不是绝对的,哪里有他一个人说的就是真理的道理。他也有他的历史局限性。而且共产主义它本身就是在摧毁了一切国家的基础上完成的。我们的首要目标是要救中国。这就已经和共产主义背道而驰了。那么我们退而求其次,就是社会主义,社会主义是不以牟利为目的。以牟利为目的的那是资本主义。就算是不以牟利为基础的社会主义体制可以建立,那么谁来作为仲裁呢?谁能够仲裁那些领导的目的到底是为个人还是为了人民的利益。更何况,为了自己的野心,也是需要能够一定程度上实现至少一部分人利益的,孤家寡人那叫做独夫。”
说到这里,沈茂愤懑的叹了口气,周恩来感觉到沈茂的愤怒并不像是在针对他所批评的理论,更像是在对自己的不满。
“什么是社会主义?社会主义他自己很容易形成一个长官意识。因为权力不来自于人民,而是来自于土星共同体本身。我革命这些年,最大感受就是,如果你给人民好处的时候,人民是会跟着你走。但是没有了好处,人民可就阳奉阴违了。我们最近在努力推动教育。人民好不容易生活好了点,我们相信,对相当一部分人民来说,义务教育并非他们承担不了的支出。学生上学不收费。学杂费也基本没有。可是你猜我们遇到的最大问题是什么?”沈茂郁闷的问道。
周恩来知道现在并不需要自己回答,他敷衍的说道:“遇到什么问题。”
“那些人民们宁肯让孩子多干点活,自己终于可以享受一下比较轻松的生活。按他们的话说,这日子好不容易好过了点,孩子一上学,日子会变得比原来还辛苦。”沈茂说完,叹了口气,仿佛要把胸中的郁闷一起随着气息呼出去。
周恩来轻笑了一声,这笑声决不是嘲笑陕西的同志,相反,对这些事情,周恩来倒是非常钦佩的。陕西的同志们居然已经把义务教育作为一个重要工作来做,这在现在的中国决不是一般的成就,它意味着陕西已经积累了相当的人力资源,教师这一项可就不是一般的支出。
“这好像真是实践层面,而不是理论层面的问题吧。”周恩来笑着说道。
沈茂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