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重农抑商出现了,国家企图通过抑制商业人口来抑制商业活动,以及把更多的人口投入到农业生产中去。
萧墨轩眼下之所以没有和高拱,张居正一样去明谈什么税改的事儿,也正是清楚的明白,只有增加物资的供应量,才是最根本的解决办法。就像某马说的一样,当物资极大丰富的时候,人们就可以按需分配了,也就是理想社会来了。萧墨轩虽然不知道物资极大丰富会不会涉及到过量生产和浪费,但是对于物资的供应会积极的影响社会这一点还是深为赞同的。
在农业这一块上面,萧墨轩不认为自己会得罪任何人,就算是穷凶极恶之徒,也不会反对自己家里多收点粮食吧。
海贸那一块,萧墨轩更不觉得会有问题,因为即使是积年的走私大户,萧墨轩也从来没有一味的采取打压,而是寻求合作的居多,如果萧墨轩有损,他们只会也跟着损失。
在萧墨轩想事儿的时候,萧天驭来过一次,兴许只是来看看儿子的伤势如何,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在爹爹的眉目间,萧墨轩隐隐的看见了他心里的那一份不安和愤怒。
中午刚用过了午膳,门房又来报信,说是宫里来了人,萧墨轩连忙叫请了过来。
“哎呀,萧大人,可把咱吓坏了。”来人刚进了门,便小声的嚷了起来,声音不大,但是听在耳里很清楚,虽是刻意所为,却也不让人觉得生硬,明显是个“练家”。
司礼监掌印太监陈洪,拍着胸口,脸上的肌肉不停的跳着,看起来是担了莫大的心。
“怎敢劳烦陈公公亲自来。”萧墨轩呵呵一笑,欠了欠身算是回礼了。
萧墨轩和陈洪没什么交情,他会来,大半应该是奉了皇上的意思,派他来看看自个的伤势如何。
“万岁爷在乾清宫发了大脾气,就连咱家进上去的白玉羹也被洒了一地。”陈洪继续拍着胸脯,“直斥咱家几个和京城拱卫无是,就在这紫禁城边上就被人放了一把大火,萧大人也损伤着了。”
“咱家初时觉得委屈,可仔细这么一想,倒确是失职。”陈洪换了把脸,咬牙切齿的舞着手,“早上咱家去了北镇抚司,把那帮不中事的也责罚了一通。拿着皇上给的俸禄,却留出这么大的空当来“不如请陈公公派几个在萧某舍下,岂不是安稳了。”萧墨轩笑道。
“萧大人何出此言。”陈洪听了萧墨轩的话,忽得脸色一变,看见萧墨轩在笑着,又立刻换了回来,“咱家在宫里宫外都得顺着皇上的意思,再说主管锦衣卫的应该是冯保冯公公。萧大人和冯公公交情菲浅,该是去和冯公公说去才是。”
第七卷 第四十二章 皇家也有烦心事儿
“去找冯公公?”萧墨轩口中顿了一下,陈洪似乎也觉得有些失了言,微微的侧了下头过去。冯保眼下被幽囚着,让萧墨轩去找冯保,那倒是什么意思。
“萧大人和咱家都是为万岁爷办事儿的。”陈洪毕竟和萧墨轩打交道少,加上升了司礼监掌印太监,新近又从冯保手里暂夺了锦衣卫过来,正是兴意满满的。
本想着是要来个“恩威并释”,念想着那萧墨轩即使名头再大,也只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以前不过是靠了皇上和太上皇的恩宠,再借机周旋在诸位大人中间才得了势,其实也就是根墙头草。自个先来个大棒再塞颗糖,便也就会乖乖就犯了。
直到此时在萧墨轩面前吃了个闷憋,才发现这小子确实不好惹。
“咱只是个宫里人,不像萧大人懂得经天纬地,可咱伺候好万岁爷,各位大人便可以放心的去做事儿。”陈洪语气低调了许多,“不都是为了咱大明和万岁爷嘛,说到了底,这些事儿无论是换了谁个来做,总归是在一条线上栓着,你可说是不?萧大人。”
“皇上让我过几天去文渊阁,本想着之前要去司礼监拜见下公公。”萧墨轩听陈洪的话里似乎有跌软的意思,便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谁知却遇上这等的事儿,倒还劳烦公公来了。”
“萧大人眼下倒是无恙了。只可惜不知道这朝廷里还有谁能帮着皇上分忧啊。”陈洪脸变地也快,转眼间就换上了副“忠主”的面孔。
“陈公公说笑了,内阁里那许多阁老都在。哪里还少着区区。”萧墨轩一时间摸不准陈洪到底想说什么,只能和他打着马虎。
“可若是偏有人不想让万岁爷开怀,凭又怎的。”陈洪嘴角翘着,也不知是乐着还是苦笑,只是连连摇头。
“唉……皇上本性仁慈,手下难免会多些担待。”萧墨轩假装去看自己腿上地伤势,低下了头去掩饰住脸上的神情。
“只说上个月的事儿吧。”陈洪忽得义愤填膺起来,“万岁爷思量着要乘着端午为孝恪太后做一场祭。这本是万岁爷的孝道,偏是这样的事儿竟也有人阻着。萧大人你且说,这样的事儿如何让人不恼。”
“哦。”萧墨轩微微的皱了下眉头。孝恪太后也就是当今皇上的生母杜康妃,当年嘉靖帝守着“二龙不相见”地魔咒,不与诸位皇子照面,兄弟之间也是互相猜忌,母亲杜康妃就是身为裕王的隆庆帝唯一的亲情纽带。
当年杜康妃逝去的时候,对于当时的隆庆帝来说倒真是天塌了一般。天知道一个孤单单的王爷,是如何熬过这么些年的,若不是萧家及当年裕王府里的那些讲师们。隆庆帝是否能顺利登上这个皇位还真未可知。
儿子帮母亲做一场祭,倒确实是很顺理的事情。只不过萧墨轩对于这些宫里的事儿,向来不甚上心,再连上冯保眼下出不了门,这事儿倒真是未耳闻过。
“还有上回李妃心头虚着,想吃闽南地龙眼。”陈洪继续给萧墨轩上火,“李妃眼下怀着龙种,日后产下不定就是我大明朝的太子,便说是天大的功劳也不为过。偏这样的事儿,也是有人要逆着皇上。”
陈洪知道李妃和萧墨轩乃是义兄妹。和萧家诸位少夫人也是亲密,个中亲情自不待说。况且万一日子李妃真产下了龙子,被册封为太子,萧墨轩的身价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这时候陈洪拿这事去顶萧墨轩。萧墨轩虽是知道陈洪话中有话,但也竟是真的有些不乐意起来。
萧墨轩自个其实比陈洪清楚的多,李杭儿肚里的七八成就是未来的万历皇帝。再说了,咱皇帝兄弟宠老婆,关你丫的啥事儿。即使是自个,若是苏儿和依依几个眼下在京城闹着要吃龙眼,萧墨轩也得找杨博去借兵部地八百里快骑去闽南接来,更别说人家是皇帝了。“一骑红尘妃子笑”。虽说花费确实大了点。但是也说明人家夫妻恩爱啊,萧墨轩还是很乐意看见隆庆帝和李妃能够恩爱如此的。
陈洪见萧墨轩面有变色。寻思着兴许有戏,心里暗暗松了些,也不再客气,自个四下周顾一回,寻着椅子坐下。
其实倒也是陈洪聪明,他说的都是一些皇家的内事,丝毫不牵扯着朝政,但是件件都往萧墨轩心里丢。萧墨轩也是食人间烟火地凡人,不可能丝毫脾气也没。
“若要阻拦,也得有些理由吧。”萧墨轩向后靠了靠,他也看出,今天陈洪来倒真的对自己没有太多的恶意。
“银子,还有那些能顶破天的大道理。”陈洪讪笑着说,“连皇上也只能低了头,咱家一个宫里人,难道还能和堂堂内阁大学士顶去。”
“皇上为孝恪太后谋的那场端午祭,须得花上一千两银子。”陈洪这回不急了,他慢慢说道,“这少许银子只怕皇上让萧大人您来出,您也不会说个不字吧,偏偏有人竟以为这内府的银子是他自个家里似的。”
“当年萧大人您为皇上出资替太上皇修长生殿,便是耗尽家资也得凑出两万两。”陈洪开始给萧墨轩戴高帽子,其实当年那两万两对于萧家来说确实不是个小数字,但是也不至于说到耗尽家资的份上,顶多也只是“惠丰行”小半年地利润罢了。
“眼下这朝廷里谁家资最丰?”陈洪像是在说什么秘闻似地和萧墨轩贴近了些,“有人在东南守着数万顷的良田,自个整日里花天酒地,却连皇上地孝心也不给尽,若是萧大人您早日在京城里头,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尽让咱万岁爷憋屈了。”
“还有那龙眼的事儿,竟被扯上大唐杨贵妃的事儿来说,硬连上些关系。难不成竟是说李妃娘娘和杨贵妃一样鼓惑君王不成。”陈洪又说道,“某些人的家资,只怕比起当年严家来,只多不少。”
陈洪虽是说的火药味十足,但是萧墨轩不乐归不乐,心里也有自己的计较。
在东南守着数万顷的良田,这个除了徐阶还有谁。徐家确实家资丰厚,比起当年严嵩家里还要超过一倍以上,这个萧墨轩比谁都清楚。不但是看过了那数百年后的帐册子,萧墨轩这个直浙经略也不是白做的。
听陈洪说到这里,萧墨轩也大抵猜出了他八成的心思。只怕陈洪今个来,也不只是他自己的意思,自己那位高老师,只怕也是点了头。
刚刚成了张老师的准女婿,又被高老师追上门来,萧墨轩心里只觉得暗暗好笑。其实真要说起来,徐阶做不做这个首辅,对于萧墨轩来说根本无所谓。
要是徐阶回家养老去,次辅李春芳自然就是首辅了,李春芳也是皇上和自个的老师,不照顾自己照顾谁。至于高老师,虽然近来对自己有些不满,上回也闹的有点不愉快,但是还不至于抛下不管。自个这回从江南带回的货物,送到高府上去的时候,高老师不也乐呵呵的收下来。
高拱和徐阶不同,高拱是国子监里出来的。国子监虽说是桃李满天下,但是论起朝廷里的根基来,高拱起码要比徐阶差上好几个档次。如果能有争取的机会,萧墨轩这个“不成器”的学生,高老师还是很乐意接收的。
但是这些都不是萧墨轩考虑的主要因素,萧墨轩眼下想的无非是两点。
一是手里要有权,没人在后面给自个使绊子,这样才能安心的经营下去,大明朝,还早着呢。一时赚点银子,造几门大炮,顶不上大用。要想长久的发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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