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450年,吴敬编撰《九章算法比类大全》开始,到1606年徐光启与利玛窦开始合译《几何原本》。到宋应星的《论气》,《天工开物》;再到王夫之提出的虚君立宪思想:“预定奕世之规,置天子于有无之处”,以法相裁,以义相制,……有王者起,莫能易此”。到顾宪成提出的,“天下之是非,自当听之天下”。
科学,哲学。民主,在东方的土地上逐渐开花生果,叶茂枝繁。
伟大的东方帝国,一直以博大的胸怀吸纳着世界地精华。虽然我们有缺陷,但是只要给我们以时间,我们就会继续走在世界的前列。
可是一场亡国之痛,最终将数百年来一代代先人的努力付之东流。
只要有我,我绝不会让这一切再一次重演,萧墨轩的心,像是针扎了一般的痛,他死死的掐住了自己的指节;几乎要渗出血来。
一辆破旧的马车。“咯吱吱”的摇过东直门。朝着通州渡的方向走去。
马车虽然破旧,可是旁边居然还跟了几个锦衣卫地番子护卫。五城兵马司守卫的官兵也不敢多问,立刻挥手放行。
紧紧的抱住怀里的小努尔哈赤,这几天地经历即便是对他来说,也和一场梦差不离。
从塔克世的父亲,也是努尔哈赤的爷爷开始,爱新觉罗家就是建州女真的头领之一。
可是在鞑靼人的侵袭中,负责留守营地的塔克世成为战俘,并且被当作奴隶被贩卖到关内。战场上的失败加上头顶上奴隶的印记,这对于塔克世来说,简直是莫大地耻辱。
作为建州女真地头领之一,塔克世其实是具有明廷授予的官职地。在被贩卖到关内之或,塔克世也曾经梦想过会被朝廷释放,重新获得自由身。
让塔克世没有想到的是,买下他们的明人根本没有收容或者释放他们的念头,甚至还真的把他们当作奴隶继续贩卖。
在广宁城的时候,塔克世曾经尝试着明军的军官求助,但是迎接他的却是一记重重的皮鞭。
塔克世和努尔哈赤被一位叫李焕文的京官买了下来,并且被派去管理李家的马厩。
纵火所用的石油,是塔克世刻意藏起来的。马厩潮湿,需要经常在马槽和横栏上刷上石油防腐。塔克世私藏石油,原本是想弄上一场火灾好乘着机会私自逃。
可是就当他在谋划的当时,却听到了萧墨轩萧大学士从江南回京的消息。
萧墨轩,这个名字早就深深的刻在了塔克世的心头,那道从来未见明文却一直施行的“贩奴令”,便就是出自此人之手。
便就说萧墨轩此人是所有女真人的死敌人,也丝毫不为过。
李焕文乃户部的员外,五品的官职,在萧墨轩面前虽然提不上名头,可是倒也有资格住到了内城里头。
萧家眼下又是当朝大家,想打探些明里的消息更是便利。萧家和李家居然只隔着两条街,这倒是塔克世万分没想到地。
塔克世临时打去了私逃的念头。横下一条心来,便要把那位“萧阎王”送进他该呆的阎罗殿里去。
纵火地事儿远比塔克世想象的要简单,当塔克世摸到萧墨轩的窗户下面时候。便是连他自个都不相信,几乎没遇见什么阻碍。
其实这倒真是塔克世运气好,因为眼下萧家在京城里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死对头。况且大明朝的官员们虽是常常在朝堂上你死我活,但是在朝廷下面却甚少做这些屑小的事情。对于这些身居高位的大员来说,这样的事情搬石头砸自己脚地可能更大。
每日里过了下午的申时,京城内城诸门紧闭,外头的人想进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所以平日里巡街的衙役和士卒。多少总有些懈怠,才会让塔克世如此轻易得手。
在被锦衣卫擒获之后,塔克世原本自己难免一死。可是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作为苦主的萧大学士居然亲自免了他的罪。并且以保障安全为由,送往南方。
到底要送到哪里去,塔克世也不知道。不过论起来顶多是个充军流放罢了,总比掉脑袋好。塔克世是有几分血性,要不也不会想起来去烧萧墨轩的屋子。不过能不掉脑袋,他也没啥意见。
押送塔克世和努尔哈赤的几个番子,早听林千户吩咐下来。说是萧大学士亲自安下来地差使,自然不敢懈怠。又听说萧大人已经传书宁波市舶司,吩咐田义和海瑞好生招待,更是乐得没边,直把这一回当成了美差。
眼下大明朝的官差,几乎没一个不知道的。这大明朝最富裕的差事,早不不在户部或者兵部司库了,眼下只有宁波的市舶司才是最肥的地方。虽然海关长盯的老紧,可是海关长又没和马王爷一样开了天眼,算起来仍是要比其他地方肥厚的多。
去那里帮萧大人办差使。哪里会没有经手的好处拿。若是萧大人一开心,没准就恩准他们留在那里了,这几个番子还真巴不得。
按照萧大学士的吩咐,塔克世和努尔哈赤将会在宁波随货船一样前往南洋。
眼下刘显诸军领着几艘巨型福船在南洋节节胜利。西洋军在海上胜不了,上了陆地更不是明军地对手。塔克世和努尔哈赤一去吕宋,一去爪哇。
内阁和朝廷里头的人,一如前些日子一样的面和心离。带了腿伤的萧大学士,倒也乐得清闲。
原本皇上说地十日后去文渊阁报到的事儿,自然也给拖了下来。倒还是张居正张阁老最上心,闲来无事就去东安门边的萧家探病,顺便讨一顿酒吃。萧墨轩从南边带来的西洋厨子的手艺。在张居正看来虽算不得绝。可是也是新鲜。
待到了七月,萧墨轩的伤势早就是好了大半。竟也不急着出门去。倒是整日里和依依和小香兰戏耍个不停。
萧天驭也不催他,只是任由着他去,倒是被萧夫人背后说了几通,却仍是笑而不语。
七月,一件在萧墨轩看来大得不能再大的事儿,将会在这个月发生。
与这件事儿相比,徐阁老和高老师之间的那么点破事儿,便就啥也算不上了。
随着时间越来越近,萧墨轩每日里虽然看起来平静如水,其实心里头早就起了涟漪。
一件件隐秘地文书,在乾清宫与萧府之间来回地传递着。文书上到底写得什么,便就是司礼监掌印太监陈洪也无法可知。
大明嘉靖四十二年,七月初十,鲁迷国入贡狮子,犀牛,帝召萧公至上林苑共赏。
这也是萧墨轩从六月底到七月底之间唯一的一次出行,还是奉了隆庆帝地征召。
上林苑中,隆庆帝和萧墨轩时尔低语,时而大笑,时而忧闷拧眉,左右无人解其意。至观兽,倒是萧墨轩又一语指出,鲁迷国,位于印度以西数千里处,其境内有大山曰托洛斯,其王曰苏丹,其国又有名曰奥斯曼。
在得到了鲁迷贡使的确认之后,众人对萧大学士之博闻广记大为赞叹,众人又以狮子和犀牛为祥瑞,言国将有盛事,帝甚悦。
既然皇上在见面的时候都不计较萧大少爷不去文渊阁报到的事儿,萧墨轩便当真更悠闲的偷起懒来。偌大一个京城里头,竟鲜少有人能猜得到萧大少爷心里头的念想,只觉得这愣头青忽得就静下去了,倒有几分奇怪。
至于失宠的可能,断是大谬,一个失宠的臣子,能被皇上召去同游上林苑?
在京城百官的猜疑声中;日子,便就这么一天一天的滑了过去……
第七卷 第四十六章 心虚
大明嘉靖四十二年,七月二十一,东安门萧府。
“少爷,你敲这花色绣的,莫不是深了些。”小香兰小心的挑起针尖,把绣盘拿到眼前看了几个来回,“若是穿在林逸身上去,倒显得像女孩子了。”
“且是说了,莫要叫少爷了。”萧墨轩扯着笑脸,把手伸过去,没碰着绣盘,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失手,却抓着一抹软香,入手和黏着蜜似的,滑嫩嫩的让人丢不开手。
“那倒是叫什么。”小香兰脸微红了一下,装做放下绣针,把葱白的手指抽了回来,“若是也让小兰叫那萧公子,只怕是别扭死了。”
“小兰是怕叫了萧公子,便不能再跟在子谦的身边呢。”依依摇着团扇,塞了一颗滑溜溜的葡萄到小香兰的嘴里,“见不到子谦,那不是跟丢了魂似的。”
“依依姐……”小香兰听得依依拿自个取笑,脸上更是红的厉害,恰似熟透了的蜜桃,掐一下都能浸出水来,娇嗲一声,就朝着依依拧了过去。
夏天的衣服穿得本来就少,因为在内房里头,依依和小香兰的外头只着了薄纱一般的衣裳,若隐若现的,能看见胸前的一抹艳红。
两个人笑着打作了一团,薄纱间更是无意的现才几片凝脂一般的嫩白,萧大少爷的眼睛当下便是清凉一片。
“少爷,陈洪陈公公求见。”萧墨轩正目不暇接,却听门外萧福唤了一声。萧福知道少爷房里有女眷,也不敢直接走进来,只是站在窗户下面唤着声。
“陈洪。他又来做甚。”萧墨轩皱了下眉头,让两女停住嬉戏,自个走出门去。
“少爷。怕是宫里出了什么急事儿,陈公公刚才来了,连杯茶也不肯坐下来喝。”萧福见萧墨轩出来,连忙上前小声叮嘱,“只嚷着快让少爷您快些出去。”
“哦。”萧墨轩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心里头却猛抽了一下。算起日子,应该是差不多了。脚下也加快了步伐。朝着前厅走去。
“陈公公……”萧墨轩刚走进前厅,就见陈洪扑了过来,就连萧墨轩当下也吓了一跳。
“萧大人这时候还说这些客套的话做甚。”陈洪见萧墨轩来了,也不和他客套,直接扯住了就要往外面走。
“陈公公这是要领在下去哪?”萧墨轩的腿伤虽是好了大半,但是被陈洪扯着走了快了。难免拉到新长出来的嫩肉,咧了咧嘴,对陈洪问道。“哪里是咱家要领萧大人去哪,实在是万岁爷下地旨意。”陈洪额头上渗着汗,“万岁爷眼下就和上了火一般,咱几个一个也不敢上前说话,只下旨要见萧大人您去。”
“咱万岁爷是千金的身子,萧大人您定是要让他老人家安稳些,莫要失了神。”陈洪这句话倒是打心里说的。虽然隆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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