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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必由于受了重伤,便被安排到了外面去休养一段时间,等到伤好了再来军中。因此,韩必的事情就暂时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倒也还算平静,可是有一天,有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了唐籽面前,把唐籽给吓着了。此人乃是许久未见的阿福哥。
那一天,陆玠恰好不在军营中,唐籽便一个人招待了阿福,阿福是一个人来边疆的,也没个人照顾,唐籽便让人多做些小菜,盛情款待。阿福见了,很是感动,“阿籽,谢谢你。”
唐籽笑了笑,笑容明媚灿烂,“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谢不谢的啊?对了,你怎么会来这儿呢?”唐籽可是记得,上辈子阿福来边疆的时间是在一年以后,听闻是官府的人到村子里去,要求每家每户必须出一个壮丁,因此与阿福一块儿来的还有几十个乡邻。可是这一次,来的只有阿福一个人。这件事一定有蹊跷。
阿福道:“此事说来话长,就在前些日子,有官府的人到我们村子里来,指名要我去边疆当兵,而且就指了我一个人。我奶奶问其原因,当官的说是上头的命令,含糊其辞的。奶奶当然不同意,可是那些当官的也不是好惹的,看奶奶执意反抗,就让人打我奶奶。我看没有办法了,就同意了这件事,一个人来边疆了。”
“什么?还有这种事?”唐籽感觉到很蹊跷,“很不对劲,我得找机会跟我爹说说,让他去查一查究竟。”
然而,如唐籽这般头脑简单的姑娘,岂会想明白那么多事?将阿福调来边疆,正是陆旻的意思。陆旻早就看唐籽不顺了,希望陆玠与唐籽尽快和离。可是偏偏两人如胶似漆的,怎么都分不开,陆旻知悉唐籽与阿福是青梅竹马,便出此下策,将阿福调到了唐籽身边,以陆玠那性子,肯定受不了。
唐籽盯着阿福,心中不免感慨万千,两人是一块儿长大的玩伴,青梅竹马的,如今却各自成了家,只能做普通的朋友了,说来不是不遗憾的。
“阿籽,这么多日子,你过得好吗?”
唐籽道:“我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阿福嘴上这么说,可是从脸色上看,他的情绪明明是低落的,想必过得没那么好。唐籽想了想,上辈子的阿福……好像这个时候已经丧妻了,不知道这辈子会如何。
“阿杏怎么样了?”
阿福呆愣了一下,凝视着唐籽,支支吾吾道:“她……她已经……已经不在了。”
唐籽见状,也就不再过问关于阿杏的事情了,“那你有没有续弦啊?”
“没有。我爹生病去世了,只剩下我与奶奶相依为命。家中很贫困,怕是娶不上媳妇了。”
“哦。”
然后,空气沉默了好一阵子,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了,默默地夹着菜吃着东西。
没多久,陆玠回来了,陆玠是没有见过阿福的,故而见到唐籽在自己屋里跟陌生男人一块儿吃饭,眉头顿时竖了起来,“他是谁啊?”
唐籽笑着介绍道:“他是阿福哥,我年少时的玩伴,如今他来边疆了,我就让人多做些小菜来招待他。”
“哦!”陆玠盯着唐籽,看她笑得一脸灿烂,而他的脸上却始终阴云密布,问道:“那他什么时候走啊?”
唐籽一听陆玠这话,脸上笑容顿时消失,这陆玠什么意思?阿福哥就坐在身边呢!陆玠他竟然问人家什么时候走?
阿福坐在那儿,脸色也很是尴尬,看向唐籽,问道:“阿籽,他是何人啊?”唐籽正准备回答,陆玠却抢先一步答道:“我是她的夫君。”
阿福的脸色顿时暗了三分,“夫君?阿籽,你都已经成婚了?”
唐籽看向阿福,点点头,不知为何,看到阿福突然失落下来的神色,她这心头也开始郁结了,“是啊!”
阿福站在那儿,呆愣了三秒后,才回过神来,“阿籽……”
陆玠道:“阿籽是我叫的,你不能这么叫她。”唐籽一听这话,就要炸毛了,这陆玠也太有毛病了吧?这么能对阿福说这样的话?阿福从小到大都是叫她“阿籽”的,叫了十几年,这会儿怎么改的过来?
唐籽不悦道:“陆玠,你什么意思啊?你凭什么不让人家这么叫我?”
“你是我夫人,这种爱称岂能让他一个外人叫。”
唐籽气得肺疼,“陆玠,你算什么啊?阿福哥和我那么多年青梅竹马,情谊深厚,你凭什么不让人家这么叫我?”
“情谊深厚?”陆玠一听这四个字,也不能镇定了,脸色很暗沉,怒道:“就凭我是你夫君,我不让他这么叫你,他就不许这么叫你。”
阿福见状,感觉到很不妙,也不想要坏了他与她的关系,便说道:“陆兄,你既然不喜欢我这么叫她,那我不叫便是。”
唐籽不悦道:“阿福哥,你别管他,这个男人就是神经病。你吃饱了吗?没吃饱我让人再给你做点小菜。”
这种时候,阿福哪里敢说没吃饱?阿福道:“我已经饱了,就先离开了。你们夫妻俩千万别因为我而吵架。”言罢,阿福就匆匆忙忙跑了,跟逃难似的,跑得飞快。
于是,屋里只剩下了唐籽与陆玠两个人。唐籽瞟着陆玠,陆玠正紧盯着她,目光分外不善,眼中充斥着浓浓怒火。她瞪着他,他也瞪着她,好一阵沉默。
最终,还是陆玠先开口了,“你跟他情谊深厚?”
唐籽想起了自己与阿福的往事,一脸认真地说道:“是啊!我跟阿福哥从小玩到大,小时候,别的孩子欺负我的时候,阿福哥会为我出头。他对我很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跑来跟我分享。阿福哥生得英俊潇洒,村子里好多姑娘都喜欢他,可是他却只钟意我,还说长大了一定要娶我。可是没想到……”唐籽自顾自的说着,回忆起与阿福的点点滴滴,脸上笑容明媚灿烂,她没有注意到的是,陆玠的脸色已经黑了,就跟一块煤炭似的。
“没想到最后他还是娶了别人,不过我听说呢!他已经丧妻了,还没续弦,所以我想着……”
“你想嫁给他?”陆玠突然开口,一语惊人,脸色阴沉骇人。
唐籽愣住了,直勾勾地看着他,一脸不明所以,“陆玠,你什么意思啊?我想说的是,他既然丧妻,那我想帮他找一门好亲事。”
陆玠听了这话,脸色依旧很冷,“阿籽,以后你别再见他了。”
“为什么啊?”
“我不希望你见他。”陆玠的脸色冷若冰霜,语气沉闷。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啊?想见谁是我的自由?”唐籽感觉到很不爽,这个陆玠有毛病,凭什么来管她啊?
陆玠想了想,恢复了平静,很诚恳地说道:“你若再见他,我会不开心的,万一你被他勾引走了怎么办?”
唐籽听了陆玠这番话,无奈地叹了口气,主动上去环住了陆玠的腰身,“陆玠啊!我都已经嫁给你了,已经是你的人了,我很守妇道的。你不相信我吗?”
第五十三章
“我当然相信你。”陆玠伸手,搂住唐籽娇小的身躯,在她的额头上烙上一吻。既然说了相信,就没必要非得阻拦唐籽见阿福了吧!于是,陆玠只好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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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一个人在外,也没个人照顾,某一日见自己的衣裳破了,不知所措。一个大男人不懂缝缝补补的,当时走得急,衣裳也没带几件。
恰巧,唐籽赶过来看望他了,还带来了几个小菜,“阿福哥,我到这儿来坐坐。”
阿福一见了唐籽,不由想起了陆玠那张冰冷的脸,心头一颤,道:“你还是回去吧!你若是来见我,你夫君一定不满了。”
“不会的,陆玠都说了,会相信我的。”唐籽坐了下来,将饭篮子里的小菜都端出来,随即就发现阿福的衣裳破了,惊讶道:“阿福,你的衣裳破了,你怎么还穿着?”
阿福道:“当初走得急,衣裳带的不多,如今都不够换洗了。这衣裳破了,也只能继续穿着。”
“这怎么行?你脱下来,我帮你缝一缝。”
阿福正愁没办法,如今唐籽主动提出帮他缝衣裳,他可高兴死了,只是……阿福一想到陆玠冷冰冰的脸,便一脸为难道:“可否偷偷缝?不要让你夫君知道了,不然他又要发火了。”
唐籽道:“他都说了会相信我的,那就一定会相信我的。我和你只是普通朋友,有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
阿福脱下衣裳后,唐籽便将他的衣裳带了回去,然后开始缝缝补补。唐籽心想着,可要快点缝补好,给阿福哥送去,免得让他冻着了。
就在这时,陆玠进来了,见唐籽正低头聚精会神地缝东西,便问道:“你在缝什么啊?”
唐籽很平静地说道:“是阿福哥的衣裳。他的衣裳破了,我就拿过来帮他补一下。”
陆玠一听是阿福的衣服,当下就不乐了,“他的衣服破了,为什么要找你?”唐籽一直低着头,没有注意到陆玠的脸色,说道:“是我去他那儿,才发现他的衣服破了,我主动要拿过来缝的。”
陆玠不悦了,特别是看到唐籽头也不抬一下,专心致志地给别的男人缝衣服,这让陆玠如何能忍受。他直接冲过去,将唐籽手中的衣裳给夺了过来,“不许缝了。”
唐籽见缝到一半的衣裳被扯开了,很是不悦,“你干什么呢?拿过来!”
“我不让你缝,他的衣裳破了,可以找别人缝去,就不许让我的女人缝。”陆玠的眼睛瞪得很大,目光很是阴沉骇人。
“陆玠,你什么意思?你明明说过会相信我的,我跟阿福哥只是朋友,我为他做这点小事怎么了?”唐籽恶狠狠地瞪着陆玠,对他的言行举止感到很不满,“你还给我,我要继续缝,阿福哥还等着穿衣裳呢!”
陆玠勃然大怒,直接将整件衣裳给扯成碎片,唐籽看呆了,她辛辛苦苦缝了那么久的衣裳,竟然就这样被陆玠给破坏了。
“陆玠,你……你太过分了!”唐籽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陆玠,忍不住大吼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