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拍马道:“老弟何须谦虚?没有经验,但是有实力。不说别的,仅凭赌场露的这一手,便知你暗器功夫了得,走到哪里都是不会吃亏的。”
“过奖了。”
小鱼儿见花无缺与自己喝了几巡,交情似乎拉近了些,便试探道:“对了,花老弟,有件事情我有些好奇,你师父那么有名,你又这样厉害,她为什么要你千里迢迢来杀江小鱼这个无名小卒呢?”
听到这问题,花无缺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似是对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关心,他看了一眼小鱼儿,不假思索的淡淡答道:“在下不知道为什么,也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命令就是命令。杀令一下,他便该死。”说完便又把注意力放在研究这活血化瘀的东西上面了。
小鱼儿未料到这看似满腹经纶而且武艺高强的公子头脑竟如此简单,对师命惟命是从,自己却又无欲无求,明白这种死脑筋的人实际上是很难对付的,与他拉交情也未必有用,自知胜算又少了一分。
小鱼儿也看着月亮喝了一口酒,默默祷告,只盼望自己幸运,这一生都不要落到这师徒手里才好。
吃光了菜,喝光了酒,二人互道珍重,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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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缺和小鱼儿道了别,欲回去歇息,却渐渐有了淡淡的醉意,觉得这感觉真的十分的爽快。萍姑回禀,住处已安顿好,便要给少主带路。无缺只问了她落脚地的方位便让她退下了,说要自己走走。
月色皎洁,夜风寒凉,酒劲儿却在肚子里暖暖的升腾了起来。无缺回忆着刚才那有趣的小伙说的各种稀奇的事情,很多都是书上不可能会写的,有些奇闻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忍不住令人心驰神往,想去见识一下。
移花宫里都是女人,他从未和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子说过如此多的话,心想,所谓的交朋友,就是这种感觉么?
暗处,一位眼睛大大的少女正悄悄的跟踪而来,在昏暗的光线下,她努力辨认着无缺的身影和动作,心想:“小鱼儿,看你这次往哪里跑!”
无缺这边,却已有些醉了,小鱼儿果然很会挑酒,这上等的女儿红,后劲儿还真是猛。现在无缺虽然神智还算清楚,但脚下确实已经稍稍有些摇晃了。未曾想,当他穿过一个有些简陋破败的黑暗小巷时,竟有一盆污水从二楼直接泼了下来。
要是平时,他早已闪开,但此时居然躲闪不及,被污物溅了满身满脸。一天竟遭遇两次高空坠物,真的好倒霉。
无缺素来是最怕脏的,他从未想过会有如此飞来横祸,心中自然是十分气恼,但他并不知骂人为何物,萍姑也不在身边,现在如此的窘境,居然有些无所适从?
“嘿,上面的人,你长没长眼睛啊!这么脏的东西也敢往下泼?泼到人了你知不知道!你怕脏,别人就不怕脏么?你妈妈怎么教你的?¥#%……&#¥&”暗处的女子一下子跳了出来,指着楼上就破口大骂。
铁心兰,狂狮铁战的女儿,恶人谷里的第一美女,约莫十六七的年纪,天真活泼,侠义热心。她与江小鱼一起长大,一直是小鱼儿甩不开的牛皮糖。这次她追着小鱼儿出了恶人谷,没想到小鱼儿脚底抹油却总是三番五次的逃跑。这次她以为自己又把这只臭鱼逮到了。突然见“小鱼儿”被欺负,二话没说,蹦出来帮着他骂人出气。
铁心兰骂了半天,却发现身旁的人没有动静,心中纳闷,觉得小鱼儿不可能这么有涵养的,应该早就开始甩脏话了才对。她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认错人了。她仔细瞧了瞧,这一脸污泥的倒霉公子,正惊异得呆若木鸡的看着自己,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过这个?不过看他的狼狈样子,也真是怪可怜的,就忍不住拿出了自己的帕子给他擦了擦脸。
无缺的脸被小兰的手指碰了,一激灵,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酒气一瞬间就醒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升腾而起,因为他虽然身处只有女人的移花宫,但除了和师父切磋武功时拳掌抵碰之外,记事以后几乎从未与女子有过肌肤之亲。那些宫女虽然服侍的周到,但她们是不敢碰他的,因为她们知道,如果碰了,估计当天就会永远的消失。一瞬的慌乱之后,无缺醒过味来,似乎意识到自己后退的反应有点过激了,很不礼貌,赶紧接过小兰手中的帕子道谢:“多谢姑娘,在下自己来……恕在下冒昧,可否问下姑娘贵姓?来日当有重谢。”
“我?我姓铁,公子不必多礼,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铁心兰不拘小节,豪爽的回答了公子的询问,然后又把脸转向那泼污物的二楼,接着刚才的话茬骂:“这帮没有公德的人就应该骂,没上去找他们评理已经够不错的了!上面的人,怎么都不说话?哑巴了?%……&¥*%”
小兰又起劲儿的骂上了,不过她骂了一会儿,累了,再转头才发现,身旁已四下无人,那满身污物的公子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得扫兴的撅嘴嘟囔了一句:“没礼貌,问人家姓什么,也不自己说一声名姓就溜了,跟那小鱼儿一样!都是没良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
※铁心兰设定成小鱼儿的发小。铁战的女儿嘛,一起长在恶人谷,也不错。
第4章 三人聚首
翌日清晨,四海码头。好大一艘船。
在这大船的甲板上,小鱼儿和花无缺竟又不期而遇了,而且他们既然出现在同一艘船上,自然意味着他们要在一同在这船上耗上一天一夜,去同一个目的地。
“花老弟,这么巧啊,好像才刚道别,睡了一觉居然又见面了。”喝了一次酒,小鱼儿已经完全进入了称兄道弟模式,心里却暗骂自己运气怎么这么背。
花无缺正在细细打量这艘大船,虽然他不会像乡下人进城一样的东张西望显得寡闻少见,但从他明亮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确实没有见过这出海大船的实物。
无缺见海兄来打招呼,便殷勤回礼:“海兄?如此巧遇,兴许你我确实有缘。海兄昨晚睡得可好?”说话的口气也亲近了些。
“好,好……”小鱼儿嘴上应和,心中却暗骂,昨晚噩梦被你追杀了一宿,竟还来问睡的好不好,你是来故意气人的吗?!
无缺却完全没察觉小鱼儿的懊恼,道:“昨夜在下接到师父的传令,说江小鱼会在此坐船去无名岛。刚才打听了一下,近日雇船的人猛增,这港口只剩这一艘船到那岛上去了。在下自然是要去一探究竟的。倒是海兄你,怎么也要上那岛上去?”
小鱼儿假装真诚道:“我帮你打探到了同样的消息啊,正想找你说呢,苦于找不到人。拿了你的银子,总不能不出力吧。”他随口胡诌,却看见花无缺眼神中竟露出些许感激之色。
小鱼儿心想,果然好骗……,不过他总算也找回了些自信,觉得自己生存的希望其实也不是那么渺茫。
此时只见一清秀少年飞身从岸上一脚踏起,轻盈的落在了甲板上,蹬蹬两步走到小鱼儿跟前,气愤的拧住了他的耳朵。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身着男装的铁心兰。她现在虽是女扮男装,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波如一泓清泉,灵秀动人,还是令人一眼就能认出她来。她见小鱼儿挣脱了自己的手,径自揉着耳朵,便气喘吁吁的对他骂道:“昨晚好不容易捉到了你。刚才我只不过是在集市摊子上多看了两眼,你怎么又闷不作声的把人家丢下?没良心,东西买不够,路上别想找我要零嘴!听见没有?小鱼……”
小鱼儿赶紧打断她的话:“小鱼小虾的零嘴什么的,我才不要嘞,你别在这里咋呼了。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从今以后,他也是我海大龙的小弟了~”
“什么海大……?”铁心兰正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见小鱼儿朝她迅速地挤了两下右眼,知道其中必有文章,就住嘴了。她顺着小鱼儿的目光,转眼打量面前这位白衣公子,却发现,花无缺已经盯着自己看了许久。
“他是移花宫弟子花无缺,专程来杀一个从恶人谷出来的、叫江小鱼的败类。”小鱼儿向铁心兰引荐着,看到她暗惊而后故作镇静的样子,知道彼此默契已经达成,接着对花无缺道:“我海大龙和花老弟一见如故,而这位铁兄弟也与大哥我有过命的交情。今日咱们三个上同一条船结为旅伴,自是有缘,不如就地结拜三为兄弟吧。我大哥,你二哥,这位铁兄弟是三弟。”
铁心兰心中暗骂:臭鱼,谁想跟你结拜?!这些年来明知道我最讨厌兄妹、手足、亲妹妹什么的字眼,拿结拜当幌子想摆脱我是不是?
不过人命关天的,她也不敢发作,抬眼又看了一眼那位花公子,居然还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已经看了多久了?眼神中竟似有几分痴了。铁心兰不由得觉得浑身不自在,看他仪表堂堂的,竟盯着个男人看,难道有什么奇怪的兴趣?想想不由觉得恶心……
小鱼儿面前有一丝寒风吹过,他兴致高昂的提出了结拜的倡议,居然就这样冷场了,不由得“嗯嗯”干咳了两声。花无缺才如梦方醒般的将视线低垂下来,忙对铁心兰深作一揖:“对不起,在下唐突了。”
“在聊咱们三个结拜可好的话题。”小鱼儿提醒花无缺,知道想必刚才自己说的话他没听见,忽然觉得“酒色财气”,这个“色”字上面,是可以做些文章的。
“哦?哦……”刚才的话花无缺果然是没听见,此刻他已恢复平常儒雅的做派,带着点歉意道:“十分抱歉,结拜这种大事,在下觉得还是要禀明师父之后,再做定夺比较好……”
“让你结拜又不是结婚?还要回家禀明师父么?”按理说,小鱼儿是不应该这么挖苦人家的,但他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了,尤其这话还牵扯到别人的师父,说出口之后,不免有点后怕。
“在下很乐意与两位结拜,但如果师父不希望在下有结拜兄弟的话,这结拜可能便不是什么幸事……”花无缺没有说下去,小鱼儿在心里又流了一身的冷汗,“……为了两位,稳妥起见,目前还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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