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有点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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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有点野-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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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于驿馆失散的公孙煜终于带着苏令赶来收容所。身后跟着十名差役与两个药婆,从人群中开出长长通道,纷纷急步而来。
  见了屋檐下衣衫凌乱的廉幽谷,先是放下十万分担心,然见了她怀中那血肉横溢的人,他这才下意识皱了皱眉。旋即让出空地,将药婆请入查看伤势。
  廉幽谷这才像见到救命稻草一般,抱着殷世煊冲公孙煜大哭,“老师,夫君受伤了。”
  公孙煜闻言蹲下,将她脸上的泪痕擦了干净,冷静安慰道:“先让药婆瞧瞧,不会有事的。”
  这么一来,廉幽谷自然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公孙煜与药婆的身上。而这两个贫农妇女也各有两番本事,前后将伤情了解详实后,同样得出“伤在肺部”的结论。除此之外,对于取箭之策也提出可观建议,比如避开箭上倒钩,折杆取箭才是唯一的法子。
  不过老药叟就不赞同了。此举过于大胆,利箭穿肺而过,内腔十有□□已经大出血。无论以何种方法强行取箭,伤者的元气算是消耗殆尽了。以目下状态来看,熬得过去,自然还能续命一两日。若损耗不起,当下毙命也是有可能。
  意思是,不可不无心理准备。
  双方一来二去,也算将顾忌道了明白。
  廉幽谷且抱着他恸哭不止,无论如何都不愿撒手。公孙煜的反应则要沉着许多,只是眼下便是他亦不敢轻易许下决定。
  反是一旁苏县令急得跟热锅上蚂蚁似的,心里七上八下,来回叹气。仿佛是为着自己头上乌纱不保。
  “苏令可有想法,不妨说出来?”公孙煜静静瞧了会子他,撺掇他把话说明白。
  苏县令原已遭受无妄之灾,此刻更是在乎不得什么。遑论此下受伤的是太子殿下与否,总归是条人命,不能因惧怕降罪而不作为之。遂道:“恕下官直言,宁远不比盛京,地稀人少,若是能有宫中御医前来查料伤势,把握会更多一分。”
  “御医远在盛京,就算快马传书,来回怕也难赶上。”公孙煜深谙苏令必不是无事妄议之辈,又问道:“苏县令是知道御医?还是说宁远县就有御医?”
  苏县令摇头,“宁远县没有御医……不过下官师从前朝医官长华峰大人,对外科创术略知一二。若二位贵人放心,暂且将殿下交于下官一试。能成功取箭则好,不能成,就……”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苏令且还顶着前朝遗臣的压力毛遂自荐,廉幽谷哪里还有不信之理。急忙就将人交了出去。
  ~
  曼陀罗花一升,生草乌、全当归、香白芷、川芎各四钱,炒南星各一钱。
  备好这些,苏令命差役将伤者抬入帐篷之内。最后盛了碗酒水,道了一声“下官失陪”,就入帐施救了。
  廉幽谷及众人皆等在帐外,人人不相言语。仅仅是在心中默默祈祷。
  公孙煜倒来一杯热水与廉幽谷。一张血迹斑斑的小脸回望过来,这才稍稍从绝望中缓神。接过茶水,也顺便道谢。
  公孙煜绝口不提“离去”之事,认真看着这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心中的憧憬早已一点一滴回归空白。
  “驿馆火势怎么样了?”廉幽谷暖身之后开始想起昨夜遇袭之事。自了殷世煊负伤,她所有心思便在他之身上。差点就忘了,那些冷箭原本是替她受下的。
  公孙煜耐心将情形告知与她,说受伤三人,房毁两间,都不是太过要紧的。反是殷世煊的伤为其中最重,只要他无事,便皆大欢喜。
  他本无心提之,廉幽谷听来却另有不解。“老师,苏县令可有查实此次突袭的对手,是谁做的这些?”
  “说到这个,老师我也很纳闷。按苏令的意思,这附近狮虎山上是曾有过一帮山匪。不过都是以前的事,自上任县令褚氏收编山上兵勇后,宁远已经很多年不受匪贼霍乱了……”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不再赘述,将话题岔开去,道:“等子煊伤势稳定后,再慢慢祥查这件事就好了,你勿要担心。”
  廉幽谷亦没有多想,点点头道:“只要他无事就好。他是为了救我才……”
  公孙煜挖苦般地笑起来,“他福大命大,不会这么容易死的。不过苏令也说得对,把他放在宁远也不是个办法。将箭取出来后,我们还是要尽快将他送回盛京才是。只可惜这大雪天的,不仅马匹寸步难行,只怕车辆亦不好过,难免又要耽误。”
  “不行!”廉幽谷深知他的伤势半点都拖延不得,激动地站起身,来回去想办法。“那就用锁链吧,雪地湿滑,将车轮绑上锁链,一定可以赶路。马匹就套铜箍,能走多远是多远。”
  公孙煜笑而不应话,只是立刻派人去备辆马车,照吩咐装置。
  可是事后,苏令从帐篷带出的结果令他二人既喜亦忧,便只能将回京之事从长计议。
  ~
  彼时苏县令满手鲜血地从帐内出来,寒冰雪天,额上汗珠不减仲夏。虽然是说切肉取箭的手术成功了,然伤者肺叶仍然受到重创,失血过多,其命危在旦夕。
  当公孙煜提议将太子快马送回盛京治疗时,苏令却是为难了。
  “不瞒二位,殿□□内残箭虽取,但元气大伤,情况不容乐观。宁远能力有限,恐没有把握完好复原。盛京医官众多,把握自当更大。然路途遥远,车马颠簸,这对病人来说,也是很难熬过去的一段。是去是留,您二位还是再商议商议吧。”
  这么一来,廉幽谷的心又悬了起来。
  最后谁也没作开口,毕竟这命实乃殷世煊所有,北周所有。任何人做这样一个决定无疑越俎代庖,假以之手。然廉幽谷顾不得这么多,身为北周太子妃,若再不为夫君做点什么,恐将会后悔一辈子。
  “即刻回盛京。路上有我照顾,必不让出事。”她果断唤来两名骑兵,下达了将殷世煊轻抬入车的命令。末了,自己随后跟上,临走时不忘与苏县令道了一声谢。
  苏县令连说不敢,将一身血衣褪下后,这才善意提醒她,“殿下经了这个内伤,每每呼吸便会带着巨痛,保不定治愈之后仍留遗症。无论如何随时要注意保养,尤其危险期,必要的时候娘娘切记要采取应对措施。”
  廉幽谷立刻领会,深深鞠躬再道感谢。
  “下官绵力而为。接下来会全力调查二位遇袭之事,还请娘娘宽心,静候佳音,一路保重。”
  说完这个,公孙煜正巧收拾了止血药膏从旁过来。双方再无叮嘱,彼此作揖道别,就此上了路。
  ~
  骑兵轻装上阵,马蹄皆为铜箍牢锁,在雪地骑行虽然艰难,但已属事半功倍。
  马车趟过人迹罕至的白毛雪地,偶尔顺着马蹄痕迹蜿蜒驾驶,进度虽然缓慢,但所幸正在一分一秒朝着盛京靠近。
  公孙煜亲自驾马,车上仅余重伤的殷世煊与廉幽谷二人。车内堆满了棉絮被褥,数只引枕将车厢空间隔出个窄窄卡槽。廉幽谷靠在枕上,用以恰当的姿势保护着殷世煊的伤口,然后将他紧紧揽在怀内,免其受车厢颠簸之苦。
  轮上系了铁索,即便平地驱车,仍然免不得左右摇晃。雪地强行,自然多的是难受颠沛。
  殷世煊伤口的血再度外渗,廉幽谷慌忙涂上药膏止血。眼见他面无起色,白肤中淡淡透着青黑乌色,廉幽谷忍不住大哭起来。掀开背后青花帘子,大喊:“老师,你再慢点,夫君受不了了。”
  公孙煜立刻停马修整,回头探看殷世煊的伤势。
  哪料正是这一眼,落在视野内的,是廉幽谷捧着殷世煊的脸对嘴渡气的一幕。二人亲昵依偎在一处,一个面如白玉,一个娇媚妍妍,轻轻吻合一体,仿佛世间再容不下他人。
  公孙煜心中被什么狠撞一下,急忙错开目光,攥紧手中缰绳。
  很久后,他才听到车内传来细嫩的嗓音,“好一点了,老师,可以继续上路了。”
  公孙煜听之,一贯的笑脸上不知为何陡生两股惆怅。没有即刻打马,而是定定望着远去的骑兵一行,怆然若失地吐出一声叹笑。

  ☆、着手调查

  半年时间,东宫高墙内沉寂了许久。
  为了迎接太子太子妃回宫,茹蕙宫的内监宫女们都早早备好丰盛晚宴,翘首以待。
  可左等右等,没有等来太子銮驾入宫,反而等来一具冷冰冰的躯体。从茹蕙宫大门一路抬进,身边附拥着数十名御医。架势看着,怎么都不像是衣锦荣归。
  百雀翡翠一干宫人原本跪候在宫门,见了此景,也迅快地退避三舍,匆匆将一行让进殿内。
  众人疑惑之时,宫外又有一行队伍,搀拥着一位蓬头垢面的女子进入大门。
  百雀机敏辨识,一旁观其衣物穿戴及身形,断定是她家娘娘无疑。急忙召唤翡翠一起上前帮手,将其搀挽住。
  而此时的廉幽谷已经一天一夜未有合过眼,至昭阳门时,一身血染寒衣更是来不及褪下,因此冻得不省人事。翡翠将自个儿外衣解下为她披上,那对寒霜覆盖的睫羽才微微簌动了下,抿了抿枯白的嘴皮。
  公孙煜一面安排众人入子衿殿帮忙,一面命翡翠将廉幽谷搀至子衿殿暖阁,交代御医同样为其检查。不多时,子衿殿内摩肩擦踵,满满一屋子的医官婢女,为二人忙得不可开交,谁也不敢放松片刻。
  ~
  最先问讯赶来的,是栗旸宫的瑜夫人。听到儿子重伤而回的消息,佛珠连串地断成两截,心慌意乱地步行就赶来了。
  一进宫门,还没有还见殷世煊的伤势,瑜夫人就捶胸顿足地开始落泪。里头医官忙转不停,她靠近不得,好险之险没有晕厥过去,忙中添乱。
  公孙煜在外调度人手,人来人往之中,自当瞧见了素来走动的瑜夫人。一身素衣搭撒花褙子,鬓角凌乱,两眼泪浊。形色之动容,天可怜见。
  公孙煜立刻上去请安,作安慰道:“百医正在全力抢救子煊,瑜夫人节哀。”
  瑜夫人知儿子与小煜素来要好,此刻见了他心中也有少许慰藉。握住他的双手,极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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