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僻静的小阁楼里。
这个男人,本来怀揣着梦想,渴望夺取圣杯而远渡重洋,来到这个远东的小镇,然而,他一次战役也没接触过,一次胜利也没取得过,甫一出场,便已然落幕,从而成为这场圣杯战争中最先死去的一个。更为讽刺的是,他不是死在了荣耀的战场里,而是死在了自己从者的手里。
麦克唐纳·马克雷密斯——出局!
PS:好吧,终于死一个人了,撒花。
这章算是盘算已久的了,本来一开始构思的时候就有了,不过顺序稍稍早了点。然后,终于写完了,写的也算挺满意的。为此伏笔也埋了不少。
另外就是,GnTi,→→怎么最近不回复了呢?我可是天天盼着呢。
Act 28
Act28
“哥哥!!!”
从小阁楼里,蓦然地传来这样的恸哭。
正在洗衣服的阿格尼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随后赶忙放下手中湿漉漉的衣物,蹭蹭蹭地快步跑上了小阁楼。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更是让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捂紧小嘴,差点惊叫起来。
那个平日里生龙活虎,今早还冲着自己大吼大叫的男人,已经是死在了床上。鲜血从他的七窍里汩汩流出,止也止不住,有的还顺着床脚滴到了实木的地板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像是死神的脚步。他那还算完好的左手无力地低垂,食指上带着些许褐色的血渍,他脸上的表情极其狰狞,显然在濒死的时候忍受着莫大的痛楚。
作为一个学习治疗魔术的魔术师,伪装的身份又是从西洋而来的医生,阿格尼娅自然是见过无数的死者,她自然不会是那种看到尸体而受到惊吓的小姑娘。她所惊讶的是,昨日的自己在麦克唐纳熟睡后特意为其检查过身体,按理说只是魔术回路受伤,不会对寿命有所影响,但是就在自己离开那么短短十几分钟里,他便离开了人世。
这显然是一种异样。
阿格尼娅扭头看了看正跪在床边的Assassin,此时此刻,他不嫌丝毫的血污,紧紧地握住麦克唐纳的右手,一改往日的从容淡定,第一次失态地痛哭流涕。
相依为命的亲哥哥死去了。这种锥心的痛苦阿格尼娅自然也能明白,她暗暗在心底摇了摇头,嘲笑着自己竟然有怀疑Assassin的念头。
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大男孩,阿格尼娅的眼圈也不禁红了起来。她急切地想去找些话来安慰他,却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话。
“我的哥哥……从小脾气就不是很好。”
背对着阿格尼娅,Assassin一边死死紧攥着麦克唐纳的右手,一边哽咽地开了口。
“我的父亲并不是很疼爱我,他经常逼我去做一些我根本不想干的事。如果我不听从,他就会用鞭子抽打我,用脚踹我。我的哥哥……他脾气不是很好,竟然跟父亲拗着来,但是,但是他却是非常的疼爱我。我父亲虐待我的时候,他就会挺身而出,用自己的小身板挡在我的面前,承受着我本应挨到的刑罚……”
没有说话的声音,甚至在这一刻,连呼吸声都成了亵渎。
阿格尼娅红着眼圈,默默地看着Assassin那不算宽大的背影。
她的脑海中,逐渐映出来一个固执的少年挺身护住一个俊秀的小孩子,咬着牙忍受着父亲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他的童年,没有阿格尼娅想象中的那样雍容华贵,养尊处优,而是充满了辛酸与痛苦。但就是这样的Assassin,却更加让人心疼,让人怜惜。
“我的哥哥,他从小就很疼爱我,父亲给了他什么好东西,他从来都是要分给我,不管是什么。我的家,由于父亲的缘故,几乎每日每夜都在迁徙中过日子,有时候,我们要苦熬一个漫长的冬天。我体质弱,怕冷,如果不注意,很快就会被冻晕。我的哥哥知道这一点后,就把他用来过冬的皮大衣披在了我的身上,甚至还只穿着贴身的衣物,在冰天雪地下帮我找柴火。当时我就告诉自己……我将来,一定要好好对待我的哥哥,绝对不能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哪怕是付出生命。”
“不久之后,我们家被父亲追杀,我天天被父亲逼着学习魔术,我不想学,我真的不想学那种东西,但是我没办法,我拗不过我的父亲。我的天资比我哥哥好,所以我成了下一任的族长继承人。我每天都去背卢恩文字,都去亲自刻刻画画。五根指头上因此长满了厚厚的老茧。我的哥哥得知这个事情后,有一天夜里他亲自找过我,问我,你说真心话,你想不想学习魔术。”
“我说,哥,我不想,我一点儿也不想。”
“他就说,弟弟,我知道了。你放心,你以后不会再学了。”
“我一开始并没理解这种话,但后来我知道了。我的哥哥特意去找到父亲,跪下来向他磕头,哥哥打算牺牲自己,来换取我的自由。”
“从这之后,我的哥哥成为了族长继承人,为了不让父亲动摇这个信念,他废寝忘食,就为了钻研魔术,最终,成长为了一个一流的魔术师。而我,也因此度过了一段还算自由的生活。”
说着,说着,就连身为听者的阿格尼娅,也不禁为这种赤诚的兄弟情所打动,在不知不觉间泪满双颊。
“你知道我哥哥的这个伤是怎么来的吗?他就是因为要保护我——敌人为了杀死我们兄弟,甚至丧心病狂地将那片居民地烧得一干二净。我们兄弟本来躲藏在地下,本来都逃不掉,但我哥哥用身体挡住了火焰,才让我得以安然脱险。”
“但是,他因此烧掉了半个身子,就连魔术回路也被烧毁得一干二净。”
Assassin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他原来英俊的相貌,被彻底毁了容,他的魔术回路,也被烧毁,我的哥哥原本是个大有希望的魔术师新星,就为了我,而丧失了他原本可以拥有的一切!”
“虽然很冒昧,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你哥哥是怎么死的?”
阿格尼娅擦了擦眼角流出的泪水,虽然她知道此刻绝对不是询问的最佳时机,但她还是宁愿做一个恶人。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一上来跟他说得好好的,突然我哥哥像是暴走了一样,全身抽搐,然后就看见眼角鼻子和耳朵里流出了鲜血……我想用卢恩文字救他,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啊……”
全身抽搐……是因为魔术回路的缘故吗?
仅仅是凭借只言片语,阿格尼娅只好做出这样的猜测。
麦克唐纳被烧毁了相当大的魔术回路,因此阻断了魔力的生成与魔力的正常发挥,也就是说,已经是相当于一个普通人了。但是,如果这样的魔术师强行动用体内残存的魔力进行魔术,那么那些魔力可能就会导致紊乱,而出现剩余的魔术回路纠缠在一起这种情况,与之相伴随的,便是肉体上的极大痛苦,甚至是生命的流逝。
“阿萨辛大哥,麦克唐纳大哥……还有什么能为他做的吗?”
仿佛是一语惊醒梦中人,Assassin慢慢停住了哽咽声,转过头来凝视着少女。
“你……能帮助我吗?”
被心上人如此注视,阿格尼娅的脸颊微微涨红,含羞带怯地点了点头。
“我的哥哥,曾经告诉过我……如果我一辈子能遇上一个心仪的女孩子,那么要我一定要把族长的刻印给她。算是哥哥的一片心意。这个东西,你能接受吗?”
Assassin松开紧握的双手,在麦克唐纳的右手手背上,有一个朱红色的印记。
◆
“麦克唐纳死了。”
在马克雷密斯一族的礼拜室里,年迈的族长微微张开耷拉下来的眼皮,看着眼前的男子。
“我们一族那一代,最优秀的年轻人死了!”
仿佛为了强调什么,年迈的族长一边用手杖敲着地板,一边闷雷般的声音重重地说道。
所有马克雷密斯一族的人全部呆在了这里,但都恭恭敬敬地立正好,聆听着族长的发话,就连一丝大气也不敢喘。
在今天一早,马克雷密斯家族便召来了全部的魔术师,只为了商讨一件事——
在礼拜室里陈放着的,标记着“麦克唐纳”的符文石块,碎裂成了两半。
这也就意味着,马克雷密斯年轻一代最优秀的魔术师,备受老族长关爱的子侄麦克唐纳,已经猝世了。
这也难怪,那个平日里一直默不作声的老头子终于动怒了,甚至把家族的魔术师全部召集起来,商讨此事。
“麦金莱。麦克唐纳是你的儿子,对于此事,你想说什么?”
站在族长面前的男子,正是在时计塔担任符文科讲师一职的麦金莱·马克雷密斯。
“这件事起因是这样的,有三位魔术师在远东之地搞了个名叫圣杯战争的魔术比赛,时计塔想要获得一个名额,就打算派人参加。而经过高层的协商,他们决定让我的儿子,麦克唐纳·马克雷密斯去参加角逐。”
“那也就是说,是时计塔安排的这一切?”
“正是如此。”
话音刚落,底下的人们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时计塔代表的,就是魔术协会。而魔术协会代表的,则是无数魔道名门的联合。
但这并不代表,老族长就会忍气吞声,甘心被魔术协会的人算计。马克雷密斯家族最早可以追溯到凯尔特神话里的传奇家族弗拉加家族,他们所继承下来的,也不仅仅是符文,更是从神代传到现代,历经千年岁月的魔术知识的沉淀。
即便是那位长期呆在时计塔上,很少出现的“院长”,对待马克雷密斯家族也一向持着宽容的态度。其原因,就在于马克雷密斯这个姓氏,其由来甚至比院长本身还要古老,历代家传的圣物“复仇之剑”佛拉格拉克,也即是族长的魔术礼装逆光剑的原型,可是现存于世的少数宝具之一,至今仍被马克雷密斯家族珍藏。
换句话说,如果真要开战,那位神秘至极的院长,也会忌惮。
“肃静!肃静!”
手杖重重地击打在了地板上,喧闹的礼拜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这个在年轻时,凭借着魔术礼装“逆光剑”横行于欧洲魔术界的老人,第一次彻底睁开了眼睛。就像是一直在沉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