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挑眉问道:“这又是为何?”
贾琏转过身道:“你明明知道为什么……快转过去罢。”
“你这人可实在有趣的紧,分明都瞧了个遍,如今却还畏首畏尾起来。”胤祥笑叹一声,转过身道:“好了,你且去穿上衣裳罢。”
贾琏略松了口气,急急忙忙下地将衣服穿上,边穿边低声同胤祥道:“昨儿个,真是……”
“没有什么,你我之间,不拘这些。”从动静来听,胤祥似乎也下了床,贾琏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砰跳的简直要停不住了。
不对,要是真停了就坏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贾琏一边系着外袍上的腰带,却也不知是不是那腰带存心同他作对,竟怎么也摁不上纽扣。
“怎么?扣不上?”
贾琏尴尬道:“没……没有,手上有些滑腻,总是摁偏了。”
却也不知胤祥怎就这样镇定自若,走到贾琏跟前时已经穿戴齐整,伸手接过贾琏手中的腰带,自他身后绕过,垂首替他系上。
贾琏觉得脸上一阵阵发烫,低声道:“怎么好让你做这些事情……”
“昨儿个你喝的多了,替你宽衣净面的人,你当还有哪个?”胤祥微微一哂,抬眸道,“昨晚见你爽快洒脱的很,怎么清醒了反倒扭捏起来。”
我没法不扭捏啊!贾琏欲哭无泪的想着,我现在该怎么办?问问你的菊花是不是被我摘了么?
这话谁问得出口啊!
胤祥走到门外,吩咐人送来了净面的温水及面巾,忽然又想到一事,饶有兴味的同贾琏问道:“昨儿个你半醉半醒的,嘴里说了个很怪的词,我反复琢磨了,竟也不得其意。”
贾琏心中立即警觉,忙问道:“什么词?”
胤祥同他走至罗汉床旁靠坐下,递了杯茶给贾琏,又兀自端起茶盏浅抿了一口,微微一笑道:“坑爹。”
贾琏噗的一声,刚喝了半口的茶叶,尽数都呛了出来。
胤祥蹙眉道:“怎么了?喝的那么快做什么?”
贾琏一边摆着手一边狼狈不堪的擦着嘴角,咳嗽着问道:“我……我昨儿个夜里说这话来着?”
胤祥颔首,问道:“此二字作何解?”
贾琏支吾了片刻,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作答,“如今有些记不真切了,我怎么会忽然提起这两个字?”
胤祥微微一笑,道:“你我闲谈之时,你偶然提起的。”
闲谈个鬼啊,刚才你不还说我半醉半醒么,难道我还能分裂状态跟你闲谈?贾琏见胤祥不说,只得含糊道:“这是一句俗语方言,平素用的也少,难怪你听不明白。”
“那又是什么意思?”
“啊……没什么旁的意思,大致就是说让人给戏耍了。”
胤祥扬起长眉,似笑非笑道:“原来你这心里头,竟觉得我在戏耍你么?”
这样一句问话,全然不似两人平时说笑的那副模样,贾琏一愣,连忙道:“自然不是,我……我方才就说了,昨儿个醉的糊涂,说下了糊涂话,做下了糊涂事。只是绝非我本意,我这……”
胤祥摆了摆手,问道:“那我且问问你,你心里头对我可是喜欢的么?”
贾琏没想到他竟问的如此直白,怔了片刻,嘴巴动了动又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怎么说呢?倘若说喜欢,岂不是明确了日后自己要同胤祥……
可若说是不喜欢,贾琏自己也有些拿捏不准了,昨儿个夜里两人该做不该做的已经尽做下了,如今自己若是再回绝了胤祥,未免又显凉薄了些。
这种负心汉的感觉的真的好糟糕啊,贾琏觉得自己心里那个小人又冒出来了,催促着自己说,反正你也没和男的怎么样过,既然如今也不觉得反感,那就试试看呗,试试看又不会怀孕!
只是这会儿心里头又冒出另一个声音来,傻瓜傻瓜,你别忘了啊,他以后可能是要被圈禁的啊,圈多久还不知道啊,到时候你就傻眼了!
这边又道:想那么多做什么?红楼梦都到清朝了,你怎么知道历史还会按着原样走?没准儿到时候贾府也被抄了,正好你俩一块儿被关着好了。
“怎么,竟要想这样久么?”胤祥见他久久不语,苦笑一声道,“看来,你这心里头还是过不了那道槛的,罢了。”
说罢,又长叹了一声,让人觉得分外孤寂似的。
贾琏愣愣的看着胤祥,心想自己可真不是东西啊,这么优秀的一个钻石王老五,做小伏低,对自己尽心尽力,而自己把人家吃干抹净之后,就想翻脸不认人了。
这要是在八点档电视剧中出现,自己绝对要受尽谴责谩骂啊,也许结局就是被车撞死或者突发心脏病而亡,然后观众一致叫好。
事情都已经到了眼前这一步,倘若自己只知道一味退缩,那也未免太没有担当了些。
虽说自己一贯也没什么大作为,但是……贾琏轻咳了两声,斟酌片刻同胤祥道:“我……从前从未想过,会同男子如此亲近,自你那日同我说了之后,我这心里头总觉得忐忑不宁,七上八下的。实话说了,我是很喜欢你的为人的,只是若往那上头去想,当真是从未想过。”
贾琏顿了顿,又道:“只是,昨晚我虽喝醉了酒,却也大致知晓做下了什么错事。我……我也知道,你心性豁达,不似女子一般,只是……我……”
胤祥怔了怔,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而后迅速换上笑意,同贾琏问道:“这么说,你是想为昨晚之事负责了?”
贾琏尴尬局促的点了点头,低垂着眼眸捧着茶盏又喝了一口。
胤祥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欢喜,轻咳了两声后又道:“昨晚之事,倒也不能全怪了你,你若是心里头不愿如此,大可不必这样勉强。”
“不是勉强,我……”贾琏挫败的叹了口气,低声道,“我觉得自己当真是怪的很,自打你同我说完那事儿之后,我……总归整个人都跟先前不同了。反正……反正我从前也没有同男子这样亲密的来往过,你我二人都是有家室子女的,也不必谈什么名分了……”
贾琏说着,飞快抬头看了胤祥一眼,又低下头去道:“往后的事,顺其自然便是,我……我也不会再躲着你了。”
“当真不会?”
“自然当真。”
“那……我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罢?”胤祥笑而起身,走到贾琏跟前,俯□子将他拥入怀中,在贾琏耳畔道,“你放心便是,今日的决定,我必不让你后悔。”
贾琏觉得自己脸上又烫了,支支吾吾的恩了一声,维持了许久这样的姿势之后,贾琏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怎么……按理说自个儿昨晚上强了胤祥,难道不应该是自己将胤祥抱在怀里好生安抚的么?
为何现在全都倒了过来,贾琏隐隐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是哪儿不对,思索了片刻之后,终于还是不解其意,便摇了摇头,将这念头暂抛去了一旁。
都说这世事无常,贾琏如今也算是领悟了个透彻,若在从前,自己哪儿会想到会和一个男子如此亲密?
这事是如此,朝堂上的事就更是如此,约莫过了五日之后,贾琏恰逢休沐,本想着多睡些光景,谁知平儿却来唤他道:“二爷,二爷醒醒罢,老爷喊二爷过去呢。”
贾琏翻了个身,颇为不耐的问道:“老爷可说是什么事儿了?大清早的就让人不得安生。”
平儿道:“这倒是没有,只是老爷身旁的小厮过来,说是老爷那儿急的很,连东府大爷也着人去请了,想来是要紧的事儿。”
贾琏这才清醒了些许,起身净面换了衣裳,饭也顾不得吃了便往贾政那儿去。门口的丫头一通报,贾政忙让他进去,草草请了安后,贾琏才留意到屋里头已站了几人。
除却贾政外,贾赦、贾珍均已到了,自己倒成了最迟的一个。
贾琏刚要告罪,却听贾珍道:“如今可真是了不得了,太子爷立了三十余载,竟说废便废了!咱们府上同这些事本不来往掺和,只是终归是大事,琏兄弟如今又是办的得脸的差事,这往后当如何,现下可要想些对策了。”
贾琏闻言先是一愣,而后一惊,又将贾珍方才所言在脑中过了一遍。
太子被废了?是了是了,如今都已经是康熙四十七年,算算这时间倒也当真差不多了。
只是历史上,太子是被复立了一次的,然后这复立的具体时日,贾琏是全然不知。
况且,在现在这个世上,太子会不会自此就一蹶不振再无转机了?
太子已经被废了,那离胤祥被圈禁的日子,究竟还有多远?
屋中众人在说些什么,贾琏都有些听不真切了,只是觉得掌心里出了薄薄的一层汗,粘腻极了,只觉得心底仿佛笼了一层黑纱似的,让人烦闷而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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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谢谢xiaojiu2qd妹子的地雷~!=3=
昨晚本来想更新的,结果死活爬不上来,也不知道是自家网络问题还是JJ问题,哪里都能进就是不能开 orz|||||
总算也是迈出了新的一步,十三爷高兴不高兴不~~~XDDDD
五十七 又逢险难
只是这事情贾琏虽觉得有些心急,胤祥却一副无关痛痒的模样。
“这事情,并非你所能管,这事情四哥心里有数,至于你们府上。”胤祥托起茶盏来轻抿了一口,道,“平素也没有什么同那一位来往甚密的,不必心里慌张,做好本分就是了。”
贾琏道:“我家里是一贯不参合这些的,只是我岳父那边……他倒是一早明了心志,势必要追随四爷左右的,就是……一直没个适当的由头,没能同四爷表明心迹。”
“你岳父?”胤祥皱眉想了想,“可是那位新上任的礼部侍郎,王子腾么?”
“正是,自江宁回来之后,岳父便提过此事,只是……”贾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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