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环顾着四下,此时因是夜晚,四周十分的暗,并不能看的真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贾琏却觉得眼前的情景,怎么瞧着有些眼熟呢?
而且这四下的气候,仿佛也有些不同,贾琏困惑的眨了眨眼,难道自己和胤祥还一下子跨越了几个城市省份不成?
“你知不知道这是——”还不待贾琏的话问全了,忽然听到身后吱嘎一声,而后便是一人极诧异的声音传来。
“贾兄?十三爷?你……你们二人怎会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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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诶嘿嘿,这个神秘人是谁呢?猜对有奖,我把二爷送给她!【谁要啊!
七十九 忧心忡忡
外头已是夜半时分,屋内燃着红蜡,窗下摆着一只更漏,四下皆是一片静默。
四人围坐在桌旁,面上俱是有些僵色,其中以贾琏对面的洛风最甚。贾琏看了看洛风,又看了看柳湘莲,托着腮帮子问道:“说说吧,你们二人……这是怎么回事?”
洛风的神情不自在极了,侧头道:“有什么可说的?倒是你们,怎么不声不响的便到了这儿?刚刚……我还以为是见了你的鬼魂呢。”
贾琏同他玩笑,“那你现在又怎么知道,见到的不是鬼魂呢?说不准我还真是个鬼魂呢。”
洛风摇摇头道:“这种时候就别开这样的玩笑了,师兄也是前几日刚从京城过来,他说了你的死讯之时,可当真是让我……唉,不提也罢。”
贾琏从他神情之中便可看出他那时该有何等沉痛,连忙道:“我还活着这事情,在这世上如今真是没有几个人知道的,其实那个时候……连我自己也稀里糊涂的,真是不知为何,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洛风叹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性命尚存,就比什么都强。”
贾琏道:“我也是这般想的。”
几人一说起此事,气氛又有些沉寂下来,贾琏想到刚从还没从洛风那儿问明白的事情,便抬眸看着柳湘莲道:“柳兄,我要是没有记错,此地是小风的私宅。你这半夜三更,不在京中宅子,怎么反倒在此呢?”
相比起洛风的局促尴尬,柳湘莲便显得大方了许多,他微微一哂道:“贾兄是聪明人,何必要明知故问?说起来倒也多亏了贾兄先前的提点,我辗转反侧,思索良久,最后总算是知晓了自己的心意。”
说罢,还当着贾琏与胤祥的面,握住了洛风一只手掌。
贾琏笑道:“恭喜恭喜,看来,我们二人是来的不巧了。”
洛风的脸上红了一片,低声道:“瞎说什么,什么叫来的不凑巧了……正好,我还要问问你们,这夜半三更,你们究竟是如何到了江宁府的?还有十三爷,您不是被……”
胤祥微微一哂,只道:“我们要出来,自然有我们的法子,夜半来访,倒着实叨扰了。”
“十三爷说的哪里的话,说起来,今日能见到贾兄一面,我也有话要同贾兄交代。”
贾琏见柳湘莲面色沉下来几分,不禁心里一紧,问道:“什么话?”
柳湘莲盯着他的眸子看了片刻,而后重重一叹,“你离京之前,将铺子托付与我,我当时也是一心要替你打点妥当。谁知你刚走没有多久,死讯便传回京城,那时候我只当你是真的遇到了险难,便想将你这铺子交还与你家中。”
贾琏闻言眉心一动,“那你是将账目都送去了贾府?”
柳湘莲摆手道:“尚未,还不待我将那些东西理好了送过去,便来了些官兵,说了许多话之后,竟将你那铺子给查封了。”
什么?!贾琏一下子站了起来,“查封了?谁查封的?”
胤祥在旁道:“站起来做什么?坐下说话。”
柳湘莲道:“那会儿闹得很是厉害,只是他们是官家,不敢得罪招惹。铺子封了之后不久,我托人左右打听,最后才得知,应当是宫中一位魏公公授意而成。你那生意做的红火,只怕早有人盯上了,外头许多人虽不知你就是这铺子的大东家,然而他既然是宫中之人,必定有许多旁人不知的名目路数。”
贾琏气道:“这个魏珠,我原先在京城的时候,他便时常遣人到府上去。哪一次的孝敬供奉,我也没有短过他的,如今竟做出这样的下作手段来。”
胤祥面色沉静,拍了拍他的手背道:“落井下石,不足为奇,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如今性命既在,这些事情,以后大可以从长计议。”
贾琏心头仍是忿忿,然而却想起了另外一事,连忙问柳湘莲道:“柳兄既然是前些日子才离了京城,那……可有听见什么关于贾府的消息不曾?”
柳湘莲一怔,瞥了胤祥一眼,摇头道:“不曾听闻,贾兄何出此言?”
贾琏道:“宫里头娘娘出了些变故,家里头……只怕也不会很太平,我是不能露面的人,整日也像个傻子似的,两耳难闻窗外事。所以,才来问你。”
“你放心吧,倘若真是有什么变故消息,师兄必定会听闻。如今没有消息,那便是好消息了。”洛风在旁宽慰道。
贾琏苦笑,“如今我也只好这样想了,那铺子……罢了,被他吞了便吞了罢,我除了自己想的开怀些,也没有什么别的法子。”
胤祥道:“本来也不必在意,况且那铺子在你手里可以经营的风生水起,落到他的手中,可就未必能成了。”
贾琏明白他话里所指,没了桃花源这个储备仓,魏珠确实是占了铺子也没什么用处。
然而,“香奈儿”的名号却也必定要在他手里没落了,贾琏想到自己用了两载光阴,好容易将生意做得兴隆,如今却毁于一夕,心里头不免还是有些不快的。
几人在屋内说了会儿话,洛风便草草整理了一间客房出来,请贾琏和胤祥暂且将就住下。贾琏见他只收拾了一间,又想起柳湘莲亦是在此,不免笑着打趣道:“怎么柳兄来了就不必住客房呢?”
洛风脸上一红,瞪了他一眼,“你住不住?生死门外走了一遭,倒变得啰嗦起来。”
贾琏笑眯眯道:“看来还是那句古话说的好啊。”
洛风见他笑的古怪,不免戒备道:“什么古话?你可休要胡说,如今十三爷在此,自有人规束你。”
贾琏清清嗓子道:“正所谓这干柴烈火好煮饭,师兄师弟好做……唔……”
他嘴里的那个亲字还未说出来,便被胤祥笑着用手指按了回去,又同那两人道:“夜了,不妨都各自歇息罢,有什么话,改日再说。”
柳湘莲和洛风却不知他口中的改日,便真当是要改日的,只当胤祥是替二人解了尴尬的困围而已。如此,便微微一哂,各自回了房去,贾琏一直到进了房间,才被胤祥松开嘴巴。
“你堵我嘴干吗?我话都没说完呢。”贾琏皱眉叫道。
胤祥悠闲坐下,自己倒了两杯茶出来,抬手递了一杯与贾琏道,“你没瞧见洛风那模样么?咱们本就是偶然撞破,你还不替他留些颜面,嘴里净知道说那些胡话。”
贾琏接过茶杯后喝了一口,又为自己辩驳道:“怎么是胡话呢?这话可不是我瞎编乱造的,是名人名言。”
胤祥笑道:“哦?那一位名人所言?”
贾琏不假思索道:“金庸啊。”
“金庸?”
贾琏意识到自己又说了他听不懂的话,想了想解释道:“是我那个时代的一个文学大师,差不多相当于你们这会儿的……罗贯中!”
胤祥了然颔首,“原来如此,既是这样的人物,怎么说出的话却如此……呵。”他摇了摇头,不可置否的笑了一笑。
贾琏道:“那不是他原话,原话是师兄师妹好做亲,我改了一点点,为了应景嘛。”
胤祥怔了怔,旋即摇头笑道:“到了这种时候,你便变得格外机灵起来。”
贾琏道:“喂,这话什么意思?我平时难道很笨么?”
胤祥走到他身旁,伸手拥了他一下,“我何曾说过这样的话?说起来,他们明日一早,见你我二人又不见了踪影,只怕要吓着他们。”
贾琏半靠在他胸前,声音有些发闷,“没办法,咱俩现在就是穿了玻璃鞋的灰姑娘,到点就得走。而且每次出来,还都只能挑三更半夜,跟做贼没什么两样……”
胤祥轻轻在他额头敲了一下,“这么快便不知足了么?先前还唯恐不能够出来,如今真正出来了,却又得陇望蜀起来。”
贾琏嘟囔道:“我没不知足,就是……唉,算了。”
胤祥挑眉道:“有话直说便是。”
贾琏站起身来,同胤祥对视片刻,而后轻轻叹了口气,挪开目光注视着桌上的幽幽烛火,蜡泪顺着红烛流下,有种别样的萧索之意。
“我想……回贾府去看看。”贾琏缓缓道,“虽然知道不应该动这样的念头,但我却还是……”
“你可知道,贸然回去会有怎样的后果?”胤祥淡淡道,“我带你来洛风的宅子,一是觉得让你见见故友,心绪可以开怀些,二也是顾及到他离京城遥远,又没有牵连,纵是知道了你还活着,也不会如何。然而,贾府之中,那便是危险中的危险之地,你若是露了面,让人捅到皇阿玛跟前,莫说是你和贾府,便是我、四哥、八哥,也一概脱不了干系。到了那个时候,你可明白,会铺开成多大的一个局么?”
贾琏被他说得有些讪讪,却又寻不出一句反驳的理由来,只得低声道:“我总是觉得有些放心不下。”
胤祥道:“这世间让你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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